第二百二十六章十九姓氏十九族長
“家主這麼一說,小人還真是想起來了,可不是嘛,盡都是喂的人不吃的麩皮,爛菜葉子。”
李義仔細回憶回憶,還真是這樣,雖然有些農戶隔三差五的,也抓過一兩把麥子,可是大部分時間都是不怎麼消耗糧食的。
大管事李忠想的長遠一些,皺着眉頭問道;
“家主,這每家幾十個母雞公雞,倒是能湊合下去,可不知家主說的多多益善,是多少,說個數出來,莊戶們也好有個準備不是。”
“多多益善的意思就是越多越好,這還要問嗎?”
李鈺夾起一塊回鍋肉,順口說了一句,又開始大吃大喝起來,他一頓不吃肉,就感覺身上沒勁兒,心裡發慌,或許是心臟血管狹窄吧。
上一世就是這毛病,少吃一點夜裡就慌的失眠,典型的供血不足。
看見李忠皺着眉頭,李鈺又加了一句補充;
“那就每家每戶至少要養兩百隻雞,不論公雞還是母雞,養多了還可以殺了吃肉多好。”
李忠聽說每家要養兩百隻,心裡放鬆了下來。
還好家主沒說一千隻,又聽說可以殺雞吃肉,李忠笑着解釋;
“家主可不知道,都指着下蛋的,哪個捨得殺一隻去,
不過家主說的兩百隻,雖然不少,卻也都能承受,麩皮不夠吃的話,多少搭進去一些粟米也可以的。”
吃飽喝足的李鈺把陶盆放下,侍女就遞上來布巾,擦了嘴臉,這才悠悠然的說道;
“今天,或許還要爲老母雞吃些穀梁而煩惱,明年你們就知道養雞的好處了,告訴莊戶們,說殺了吃雞那是鬧着玩的,
可不能真殺,好好養,開春多抱幾窩雞崽兒纔是大事。
明年若是養的多了,就趕去田地裡捉一些蝗蟲吃,那東西有營養,生出來的雞蛋,人吃了更好。”
“是小人記住了,改天就通傳下去,叫大家都知道。”
李忠規規矩矩的迴應着。
“昨晚交代你們,叫十九姓的族老都來府裡商議事情,你們辦的如何了。”
李義趕緊湊到跟前,回答道;
“啓稟家主,都說了,這會幾十個族老都在廂房裡等候,就等家主吃完就可以招見。”
“那就去右廂房的偏廳吧,我這就過去,你去通傳他們。”
李鈺說完就和李忠往偏廳而去。
剛坐好,就見李忠帶着一大羣老頭進來,可不有幾十個了。
不過比起鐵匠來的那會可大不一樣,沒有一個人說話,走路都是規矩的。
最年輕的幾個也是五十出頭了,其他的都是老態龍鍾,還有十幾個鬍子都是白的。
見了禮,李鈺想讓座,卻發現根本沒有那麼多椅子。
這纔對着旁邊的丫鬟吩咐道;
“去叫下人們弄些椅子過來,都一把年紀了,這樣站着,不像樣子。”
“諾。”
“家主不用如此,我等站着就好,不知家主召喚,有何事吩咐,但請說來,我等遵守照辦就是。”
“丈人不必過謙,先人傳下來的禮儀,豈能只做口語使用,
尊老愛幼,乃是傳統美德,即便是家生子,也是出力勞苦一輩子了,哪能就這樣站着說話。”
說着話的功夫,丫鬟帶着一羣僕人抱着椅子進來……
“謝家主賞坐。”
一羣老頭謝過了禮,就悄無聲息的開始找位置坐下。
等着幾十個老頭都坐下,李鈺纔開始正式發表意見;
“今天召集各位族老,主要說兩件事,
其一府裡要加大白酒作坊的釀造一事。
鐵蛋對本郎君說,還是家生子牢靠,某也覺得,很是有些道理,
開了春,就要再增加幾個作坊,新的管事,已經有幾個了,就叫鐵蛋照看一個作坊。
後莊的張乘風被歹人折騰了半夜,不說一個字的秘法,忠心耿耿,他大兒子某也見過,就叫照顧一個作坊。
現在的釀酒作坊裡,劉管事,他兩個兒子跟隨他學了十幾年的手藝,也可做個管事。
如此一來,府裡開春要增加四個院子用作釀酒。
單是人手上,就得一百多人,還不說明年府裡要修造一個大大的獨立院落,用來釀酒。
爲以後做準備,至少要幾百人來學習這釀酒的秘法。
某家聽從鐵蛋的提議,決定從咱們家生子,十六姓氏家族裡,挑選一些身強體壯,不怕吃苦不怕累的年輕人出來。
這月例的事,按說都是家生子,也可有可無,不過都是自家人,也不能虧待了,就暫時定爲百錢一月。
諸位族長族老,有什麼問題可以說出來,大家共同商討一下。”
李鈺看着坐在最外頭的十九個老頭,猜測這前頭的應該是十九個族長了吧?
坐在東邊第一位,第二位的就是改了李姓的李忠的太公,和李義的太公了。
這兩人曾經年輕的時候,就是這府裡的大管事,二管事,穿的也頗爲光鮮,精神面貌也非常的在狀態。
家生子十九姓氏,十九家族,也以此兩人爲頭。
只見李中的太公與旁邊幾個人互相看了幾眼,點頭之後,才起身說話;
“家主的安排,就是咱們李家的走勢,家生子共十九姓十九族,都應盡心竭力。
當初,咱們從隴西李氏,搬遷過來的時候,就有三百八十六戶,十九族,
如今雖是都未分家經過,不過人頭上,經過這四代的繁衍生息,已經番了數倍不止。
家主所說的兩百多勞力,頃刻之間就能湊出,只需交代一聲即可,不必有任何顧慮之處。”
說完這老頭還規矩的行了一禮才從新坐下。
這次李義的太公也站了出來;
“李大族長說的都是實情,在場的想來也都是贊同,只是小人還有一事,需向家主說明。”
“族長有話不妨說來當面。”
“是,這出兩百個勞力不難,可是,這人來了釀酒的作坊,
小人也聽他們回去說了,大部分時間,都在作坊裡幹活釀酒,這樣的話,恐怕人頭上分到的田地,要種不過來了,請家主定奪。”
“族長請坐,這確實是個事,不過,府里正在對田地一事,進行整和歸攏,想必大家都聽說了的,
往後田地越來越多,需要耕種的勞力也不會少了。
不過,府裡也是有計劃的,開春之後,就將所有河道兩邊的土地,全部安排好。
以後也不用再去劃分,這一塊是哪家的,那十畝是誰的了。
就按照人頭去分,成男分多少,壯男分多少,老男分多少就是。
包括咱們家生子,也包括五個莊子的農戶,全部如此劃分。
以後每個人需要伺候的莊稼,就在一塊地上,更不需要東邊跑兩天除草,西邊去幾天鬆土,這樣就減少不必要的浪費,又能加快進度,搶收搶種。
再歸攏一起治理,不再各自爲政,比如,需要澆灌的時候,水車把水抽上來,這邊就不要再分誰的地,誰的田,
有幾個管事的,統一安排,大家一起,將水溝挖好,一塊地澆水後,將田壟堵住,進行下一塊,
按部就班,統籌進行,共同協作,如此省時省力,就不用耗費太多勞力了。
這般進行如何,你們也各自商討一下。”
一羣老頭這纔開始三三兩兩的互相小聲說話,其中一人和其他人商量過後直接站了起來;
家主的意思,我等都明白,只是不知,這成男分多少,老男又分多少,請家主示下。”
李鈺對這裡的勞動力投入和產出,不太清楚,或者說一無所知,就是前世,他也沒有種過地,算是小白一個,這個問題上還真沒有發言權,只能問計與衆人了。
“諸位族長,族老,有何看法不妨說出來,大家商討決定,本郎君也沒下過地,實在不好說出來個子醜寅某。”
只見族長一排的後面,一個族老站了起來道;
“啓稟家主,成男力氣雖猛,卻沒有後勁兒,四十畝恐怕都艱難,
老男雖然伺候了一輩子莊稼,卻是心有餘力不足,三十畝都不好糊弄,
只有二十八到四十八中間的壯男,力氣充足,後勁也夠,
按照往常的經驗來看,壯男若是牟足勁頭,可耕種八十畝上下,還請家主明鑑。”
另一個老人,也站起來應聲而和;“正是如此,劉家的族老說話,頗爲中肯,
我也贊同,基本就是這些數了,再多恐怕要累壞人的。”
大廳裡一羣老頭,紛紛發言,表示說的一點不假。
李鈺也是有考慮,有這些人說出來的經驗,叫他心裡已經有了計劃。
不論這幾百戶家生子,還是其他五個莊子的農戶,都是他這一世立足的根本,哪能往死裡使喚的。
可不能學習那萬惡的資本家,輕來輕去搬倒山多好。
一次性把人弄的半死,不出十年,五個莊子全是一羣傷力勞損病,那等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大大的不划算。
“諸位族長,族老,且聽我一言,不論家生子,還是莊戶,都是人,不能往死裡逼迫,
咱們活着,不都是盼望着,能更好的生存下去,過上更舒服的日子,既然如此,豈能與初衷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