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狼多肉少無底洞大
“兄長?別睡了,兄長?”
正在坐着打呼嚕的工部尚書揉了揉眼睛,扶着太師椅的把手站了起來;
“嗯?哦!哦,陛下聖明,僕射高明也。”
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這是朝廷裡最愛的睡覺尚書,永遠都缺覺的,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嘲笑他半句。
因爲整個朝廷的兵馬穿戴的鎧甲,和使用的兵器,全部是這個老頭監督打造的,並且其本身就是集會木匠,鐵匠,工匠,等所有技術於一身的大能怪胎,從十年前就跟着秦王整治各種兵器到現在,是李世民十分看重的一個臣子,連太上皇都十分重視這個老頭,也是這個老頭經常和李大郎躲在密室中一說話就是一天,連吃的喝的都是下人送進去的。
當然了每次兩人說話的時候,皇帝陛下都會派出一個五百人的禁軍隊伍貼身保護着工部尚書,順便把兩人說話的房間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起來,靠近三步之內着不論是誰格殺勿論!
這不只是真對李鈺兩人的談話,只要工部尚書和人說悄悄話,都是這樣的鐵律,五百禁軍也因此滅殺過不長眼睛的傻缺好幾個,至於到底是傻缺忘記了鐵律還是想要偷聽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沒有睡好的老頭醒了,李世民關心的站了起來,聲音都很小,生怕嚇到了滄桑的小老頭;
“夏尚書沒有睡好吧,是不是朕說話的聲音太大了些?工部的事情也太多了些,鬧騰的愛卿總是睡不好安穩覺,要不愛卿再睡一會兒?”
“回陛下的話,睡的差不多了,陛下您有事儘管吩咐,老臣剛纔在夢裡想到了如何把兒郎們的脖子,骨關節,再增加一層更穩當的保護,還不用加大多少分量的上等法子呢,只用牛皮當然是不行的,最好是全部都用李大說的那種鱷魚皮製作,加上精鋼打造的……”
工部尚書像是沒有看到書房裡的人一樣,自己唸叨個不停,書房裡的重臣們剛要說話,就被李世民擡起手輕輕的制止下來。
老頭好像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心中只剩下了,工作差事,沒念叨兩句的老頭順手抓起李世民桌上的一個白紙,接過李世民遞過來的毛筆,輕輕的畫了起來,杜如晦一聲不吭的在旁邊磨墨,一羣大臣悄悄的圍了過去。
老頭用的是現代畫法和古代畫技結合,半個時辰後三張紙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第一章是個全身鎧甲手持鐵朔的兵卒,腰間掛着殺人利器唐刀,背上掛着弓箭和箭壺,除了比例小點,幾乎和真人一模一樣,栩栩如生,看的李世民目瞪口呆,他還是第一次見識這個老頭的本事呢!
第二張紙就是拆解開的各種兵器,和第一章裡畫的一模一樣,
第三張畫畫的是最新的款式,頭盔的脖子處又多了一層保護,十分細密,手腕處,膝蓋處也是如此。
終於把心裡想的畫完的老頭,又開始喃喃自語起來;
“以陛下規定的兩腳各有東一次爲一步計算方法,歷朝歷代的弓箭殺傷力都在五十步到六十步中間,
而李大弄出來的這種甲等弓箭八十五步內還能射殺賊兵,已經算是厲害至極了,可是李大卻說過,好好的研究升級,這種弓箭的射程其實能在百步內殺人性命的,
以李大的本事絕對不是瞎說的,可是爲何老夫反複製作了十幾次,都沒有功成呢?
若是再把硬功擴大一石的力量,恐怕一衛兒郎裡能拉開的不過幾十人了,做出來也是廢物一個,唉……不對頭呀,還是不對頭,如何才能達到百步穿楊而滅殺人畜性命呢?這多出來的十五步真是難住老夫了,看來等李大回來還要去找他三天的,既然古人說百步穿楊,老夫一定也能做出來的!”
老頭的話叫在場的君臣你看我我看你,都是偷偷的輕輕的擦拭頭上冒出來的一層汗珠子,許多同僚都在心裡想着,這老頭真是瘋了,古人的百步哪是現在的百步?那是現在的七八十步,你做出來的都能在八十五步內殺人了,這三裡外就能殺人還不算恐怖?還他孃的覺得不滿足嗎?還要再增加十步開外?這他孃的就是個瘋子……
老頭嘆着氣把最後一筆落下,卻因爲分心,而把弓箭羽毛尾端弄得比現在的箭羽尾部稍微細小了一些,看着有些瑕疵的作品,老頭愣愣出神,搞半天才皺着眉頭看着房頂;
“再細一點點的話……按照李大的說法,空氣阻力應該確實會少一些,可是……哎呀算了算了,等李大回來吧,來人吶,把老夫的畫收起來,老規矩,放在最後一間屋裡裡,擅入者死!”
工部尚書拍了拍手這才發現是皇帝的書房,而不是自己的工部衙門,簡單差異了一下,趕緊彎下腰行禮;
“陛下贖罪,老臣睡糊塗了。”
李世民看着老頭清醒了過來這才伸手攙扶;
“愛卿快快起身,都是老兄弟一場,莫要如此莫要如此。”
“謝陛下寬宥,臣想請教陛下,李大到底何時歸來,臣有五件事情都是非常重要的,總是靠快馬傳書,說不清楚呀陛下?”
“愛卿莫急,說是再有七八天就能回來了。”
“那陛下您得催催了,李大可是不着急的性子,臣請教他的時候,他說這些利器殺性太重,所以許多好東西好本事都不怎麼透露的,臣每次見他都得裝的跟個傻子一樣套話,他是不會因爲製作殺人利器而加快腳步的,所以陛下得另外想辦法催他。”
“愛卿放心,朕自有辦法叫他路上無法停留的。”
“哦那就好,多謝陛下相助。”
“那個愛卿,朕一直都想問問,這最新的鎧甲能擋住賊人的兵器刺殺?愛卿不要誤會,朕看那些兒郎都把新鎧甲當做命一樣,沒人捨得真的用鐵朔去刺殺,所以老是迷惑……”
說到自己的專業上,老頭爆發出驚人的威懾力;
“陛下不放心的話可去我工部裡頭查看,有許多鎧甲都是真的實踐的,真刀真槍去砍和刺,臣敢保證,就是拿唐刀去砍,只要不是致命的地方,穿着新鎧甲的兒郎就能兩刀不死!
當今天下裝備此等利器的只有我大唐的兒郎,其他的兵器想要輕易的滅殺我軍兒郎,那是癡心妄想,說句狂妄的話,兒郎們站着不動接下一招都不會有性命之危,頂多疼的厲害,或者因爲對方的大力斷幾根骨頭,
用理李大的話說,武裝到牙齒的兵那就是絞肉機!”
聽到這裡一大羣文臣又開始擦汗了,兒郎們新配發的唐刀可是兵家的最愛,一刀砍結實了,人都能砍成兩段!
“朕信朕信,大將軍門回來說過的,在你的工部裡頭都是真砍真刺,愛卿辛苦了!”
“額,愛卿剛纔說用什麼鱷魚皮?是何物?”
“對呀兄長,沒聽過啊?”
“可不是嘛,什麼魚的皮能比得上牛皮結實?”
“哦就是咱們說的土龍皮。”
“土龍?”
“鼉?”
“原來是說的豬婆龍皮呀,這當然比牛皮更加結實了。”
“愛卿,朕有些迷惑,你工部不是早就派人去抓土龍了嗎?怎麼現在聽着似乎還缺少很多的樣子?”
“啓稟陛下,這次咱們不是修補鎧甲,而是天下兵馬一塊製作新的,從頭到腳的更換一遍,所需要的材料那是個天大的數目,爲何我把陛下您給的銀錢花的那麼快就沒了?
就是動用了許多百姓的力量,否則憑藉朝廷的力量,再有五年也無法更換一遍的。”
“這個倒也是事實,朕也略有耳聞的。”
“嗯,許多人都知道,去年到今年許多百姓都靠給工部弄東西而得了許多銀錢貼補家用。”
“是啊,這個許多人都知道的。”
“其實陛下您不知道的事情還有許多,比如說土龍皮不多,卻也單純用土龍皮製作了兩萬副鎧甲,結實的嚇人,
全部裝備給了南北衙門的禁軍兒郎使用,所以安全上頭,陛下的禁軍乃是當今天下被保護的最周到,也是廝殺最厲害的兵了,因爲你砍他一刀他沒有任何事情,他一鐵朔下去就要把人扎個大窟窿的。”
李世民聽到這個笑得合不攏嘴;
“好好好,有勞愛卿了,真是有勞愛卿了。”
工部尚書一臉奇怪神色的看着李世民的臉;
“陛下可知道這大批量的土龍皮從何而來?”
李世民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南方大江大河裡來的。”
“陛下聖明,真是如此,但是一大半的土龍若不是在這裡得來的,
可以說南北衙的禁軍兒郎使用的鎧甲,全是是李大派出隴西老窩裡的一萬多人,帶着地圖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抓來的,
土龍肉全部醃製成了肉乾,不遠萬里的拉了回來,就儲存在我工部的一個大院子裡,李大一直不讓臣走漏風聲,他想在陛下您有事的時候拿出來給兒郎們做口糧食用,他說多吃肉,陛下的兒郎們纔能有力氣廝殺!
陛下您放心不用這樣看着臣,李大的法子很厲害,可以把土龍肉保存三年不壞,就像草原上的風乾肉那樣。
那些土龍皮就用來製作南北衙門禁軍兒郎的鎧甲了,可惜還是不夠用,臣都是隻用在最需要的地方呢,說起來這些,李大沒有問臣要過一個大錢,他排出去抓土龍的一萬多族人都是自己提供口糧和費用的,對於朝廷和陛下李大真真是忠心到家了!”
經常認爲李鈺只顧吃喝玩樂的李世民動容了;
“愛卿去年怎麼不跟朕說呢?朕可以派出十萬大軍……”
李世民隨口接了一句,可是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杜如晦無奈的接了一句;
“陛下,咱們兵部的口糧如今只剩下十幾天的吃食……”
李世民狠狠地嘆了口氣;
“是啊,現在也就只有十幾天的糧食,更別說去年了,朕的大軍無法調動百里,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呀!”
“陛下,李大郎那一萬多族人……”
“估計開支很不小的。”
“肯定了,天知道拉了多少糧食出去才跑到萬里之遙幹活……”
“是啊是啊!”
李世民可沒有着急着誇獎大兒子,而是紅着臉追問;
“那個……夏愛卿?他們抓捕那什麼惡魚就沒有弄些其他魚肉回來?既然能製作成三年不壞的肉食,肯定也能把其他魚肉……”
“有的陛下,看上去還很多很多,可是分配給天下兵馬食用的話,恐怕就是杯水車薪了。”
李世民看着一大羣人看過來的眼神,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的貪婪了,可是沒有辦法,形勢比人強,朝廷現在什麼都不缺,就缺吃的,李世民只能厚着臉皮繼續詢問;
“那個愛卿,頓頓吃肉太浪費了些,朕想着應當把肉和糧食搭配着享受,愛卿你說若是把那些肉搭配口糧食用的話,可以堅持多久?”
杜如晦也是緊緊的盯着老朋友,一大羣文官也看着老頭一眼不眨。
“陛下您問這個啊,這個李大郎計算過得,聽他說每人每天分一斤肉,二十萬大軍能吃上二十六天,且帶着也方便。”
“二十六天?這也……這個嘛,”
李世民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看着智囊團裡的房玄齡,後者立馬接口;
“陛下,臣覺得一天一斤肉,這個……那個……其實半斤也可以的……”
房玄齡臉皮再厚也沒辦法說下去了,一羣能臣哪能不知道皇帝的意思?
“啓稟陛下,半斤肉也不少了!”
“是啊陛下,當年咱們困苦的時候一天還一頓飯呢!”
“就是就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李大郎一個孩子家的,錢多的花不完,自然不知道大陛下的辛苦,也只有他能給兒郎們每天配一斤肉,其他人可不敢這樣糟蹋的!”
“誰說不是呢,這是去打仗,可不是去遊山玩水的……”
最後一個文官的話終於把越來越生氣的老實尚書惹毛了;
“劉侍郎你說的什麼狗臭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