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望之沒有停下, 面色凝重:“你回長安調兵已經來不及,最近的,可去旁邊的思州。”
“思州刺史裴行儉,深的聖上器重。”
“你若有什麼東西能讓裴行儉出兵,可平戎州之亂,拿下劉欽。”
李易沒有當即回答。
一個小小的巡夜人,根本沒權利調兵。
可若不按孟望之所說,定然離不開戎州。
思州便是貴州,調兵去戎州自然是最近的。
而且裴行儉是唐朝大將,無論行軍打仗,還是身份地位,都比劉欽高。
“你計劃了多久?”心中已經認同了孟望之的計劃,李易忍不住問了一句。
“從林泰忘記誓言的時候。”孟望之笑着回答:“裴行儉有能力制服劉欽,最重要的是,我們做了這一切,得有人相信。”
“有你身邊的那位上官大人,加上裴行儉,證據確鑿。”
“到時候,一切才方可結束。”
孟望之想的很周到。
只有徹底除掉劉欽,曲城纔會安全。
“你呢?”李易好奇道。
孟望之回頭一笑:“我?”
“孤家寡人一個而已,不是說好了跟你回大唐伏法嗎?”
“男子漢大丈夫,自然說到做到。”
“砍頭而已。”
說得風輕雲淡,孟望之的這一生,已經結束。
呼了一口氣,聖上只給他查案的權利。
調兵且是跨界調兵這種事,就算狄仁傑來了都沒有權利。
想了一番,掏出上官婉兒給他的風水八卦鏡:“此乃觀妖司上官大人的物件。”
“另我再書信一封。”
“至於那位裴行儉大將軍聽不聽,我便不知了。”
在古代,每一個地方的將軍,是不得越界行事的。
此事若是錯了,裴行儉落得個謀反之罪,完全不划算。
“若他不發兵,我會拼死保你出戎州城。”這次孟望之笑得有幾分無奈:“可是以後的事情,只能看你自己了。”
“出得了麼?”李易語氣之中不乏懷疑。
“我說了能,就能。”孟望之說完拍了拍手,外面走進來三人。
“這……”李易和李元芳瞪大眼睛。
其中一人,竟然跟劉驚世長得一模一樣。
“江湖間高手如雲,不比奇怪。”孟望之笑着解釋:“易容術,李大人聽過吧。”
“傳聞易容術真假難辨,沒想到,真的有這等人物。”江湖事,自然是李元芳最瞭解。
“拜見巫首。”孟望之沒回答李元芳,而是走到那人面前。
李易跟李元芳又是一愣。
十二巫最有權力的人之一。
巫首隻是點頭,隨後看向李易:“曲城一脈,算是交到你們兩人手上了。”
孟望之接話:“我們巫首會化成劉驚世的樣子,隨我們去戎州。”
“當面指證劉欽的罪行。”
“他們兩人是我們這一脈的長老。”
“若是裴行儉不出兵,我們會拼命保你們出戎州。”
巫首出馬,加上兩個長老。
曲城一脈最有實力的人都在這裡了。
加上孟望之這個大膽又有心機的人。
若是失敗,曲城一脈損失太大。
這也代表着誠意。
計劃好了一切,孟望之又道:“至於劉驚世,我會想辦法把他運送去戎州。”
“裴行儉若是發兵,加上我們送信的時間,七日可到戎州。”
“這幾日,你們可在這曲城,看盡風光。”
晚上,李元芳到了李易房間內。
臉上帶着幾分不肯定:“你真的相信那個孟望之?”
“若是他在騙你,我們可就真的完了。”
李易眯着眼睛。
這是在賭。
在賭命。
“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李易答非所問。
李元芳皺眉:“什麼?”
“若是裴行儉不發兵,到時候你不用管我,無論如何,護送上官大人出戎州,保她活着回長安。”
李元芳瞪眼:“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李易滿臉認真:“上官大人活着回長安,自然會把這一切告知聖上。”
“到時候朝廷會給我報仇。”
“不然的話,怕是我們怎麼死的都沒人知道。”
李元芳不答。
提起佩刀走了出去:“到時候真那樣,那我就自己跑路,你們死活我纔不管。”
李易只是笑笑。
李元芳嘴上這麼說,實則不是這種人。
三日後。
孟望之已經備好了一切,曲城一脈巫首化作劉驚世的樣子,可謂是難辨真假。
孟望之被五花大綁。
曲城一脈的兩個長老看押。
一行六人離開曲城。
此去戎州,誰也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
四日的時間,正好到達戎州。
聽聞李易抓了孟望之回來,劉欽並沒有出城迎接。
來迎接的是魏呼延。
只是讓魏呼延帶了一句話,劉欽公務繁忙,忙不得招待。
晚上在刺史府擺了慶功宴,等着給他們慶功。
慶功宴,怕是鴻門宴吧?
李易只是跟孟望之對視一笑。
現在不過是正午,魏呼延準備了午飯。
桌子旁只有李元芳,上官婉和和他,加上魏呼延四人。
“李大人,你這是怎麼了?”看到李易一臉嚴肅,魏呼延略顯不自在的問了一句。
“魏大人。”李易依舊滿臉嚴肅:“從官多少年了?”
“一十六年多三個月。” 魏呼延回答一句。
李易變得似笑非笑:“這戎州州府之職,有名無實,魏大人不覺得憋屈嗎?”
魏呼延愣了一下,臉上帶着幾分警惕:“李大人,話可不能亂說。”
“我們都是爲了朝廷。”
“是嗎?”李易又變得冷笑:“州府本是朝廷親設,和刺史兩職互相監督,牽制。”
“不想讓一方獨大,這一點整個大唐都知道,難道魏大人不清楚?”
“哎……”魏呼延嘆了口氣:“李大人,戎州情況跟其他地方不一樣。”
“在這,文官是沒有地位的。”
“我若是不服,先不說後果如何,他們可以隨時換人。”
“我這人生性懦弱,也不愛爭什麼。”
“所以李大人,我們只吃飯,不論公事。”
說着要敬李易一口酒。
李易並未舉杯:“我跟你談的,就是私事。”
“若是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州府之職,能夠從新跟刺史一職相互牽制。”
“你要還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