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出了李易，爲首男子更是滿臉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你不是在亂葬崗嗎？”
“怎麼會在這裡。”
李易淡淡搖頭：“誰告訴你我在亂葬崗的？”
“我明明已經看到你出了城。”男子不服。
李易聳肩：“我去了就不能回來嗎？”
男子恍然大悟：“你算計我們。”
李易點頭默認：“你們自認很聰明，想要將計就計。”
“我要的，就是你們將計就計。”
“你都能想到我會在亂葬崗設局，我爲什麼就不能想到你們不會上當？”
對面爲首男子大怒：“你果然很狡詐。”
“你們腦子不行。”李易揹負着雙手：“誰是魚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給你們一個自己交代的機會，什麼人指使你們來的？”
對面男子目光閃爍。
接着變得陰沉：“成王敗寇，跟我衝殺出去，死也不能投降。”
其他幾人也是心一橫，就要衝殺。
嘭嘭。
只是……
這畢竟是巡夜司。
能進巡夜司的人，第一個要求就是身手敏捷，超出普通人。
又怎麼會缺高手？
對面六人沒有一絲反抗之力。
全部被制服。
爲首男子實力較強，自然捱打也就多一些，此時鼻青臉腫，甚是不服。
“什麼人派你們來的？”李易眯着眼睛。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爲首男子雖捱了打，依舊滿臉倔強。
李易也不生氣。
嘲笑道：“活色生香，不是什麼酒囊飯袋都能養出來的。”
“你什麼意思？”被嘲笑酒囊飯袋，爲首男子更怒。
“嘖嘖。”李易嘆息道：“你連活色生香是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告訴我，一切的主謀都是你。”
“軍中的人吧？”一句話加重語氣，讓被制服的男子眼神更爲波動。
“步伐穩健，你們動手也是有前有後，配合有加。”
“這是軍中的配合殺敵術。”
“所以，就算你們不說，這麼大的案子，只要我們差，也能差出來你們的身份。”
“你們武力雖然不錯，可不擅長謀劃。”
“想要將計就計，自然也不是你們能夠想出來的。”
“我說的可對？”
對面衆人沉默。
李易繼續道：“審問這手段，我們巡夜司不擅長。”
“大理寺和邢獄，你們選一個吧。”
衆人心中一驚。
大理寺各種酷刑樣樣俱全。
邢獄更是殘酷，進去基本就出不來了。
已是階下囚，衆人放棄了反抗。
互相對視一眼，最終爲首的男子道：“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對方都是通過字條傳信，我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李易皺眉。
這不像是謊話。
畢竟能夠養出活色生香，心思縝密不足爲奇。
李易又道：“那你們是哪支軍中的人？”
爲首男子低頭嘆氣：“揚州虎牢關守軍。”
揚州虎牢關。
李易等人愣了一下。
揚州虎牢關，戰亂時期，是揚州門前第一大關。
就如大唐的雁門關一般。
三年前，女帝同高宗商議，大唐國泰民安，爲防止圖謀不軌的人做出一些危害大唐的事情。
因此撤銷了虎牢關。
虎牢關五萬虎牢軍解散。
有關係的人調職。
大部分得到安頓。
也有少部分人只是得了些銀子，回家種田。
因此很多人心生不滿。
那一年，大唐犯罪的人，大多數出自被遣散的虎牢軍。
三年過去，衆人倒也忘得差不多了。
李易忽然心中冒出一個想法來，沉聲道：“像你們這樣的人，還有多少？”
男子搖頭：“不知曉。”
“我等一直身在軍中，家中又無田地。”
“被遣散之後，銀子花完了，也就沒了去處。”
“又不會什麼手藝，最後落草爲寇，再後來，有人給我們送銀子，我們就幫其辦一些事。”
“對方是什麼人，確實不知。”
李易淡淡點頭。
這番話聽起來，沒什麼毛病。
不過他不會全信。
皺眉道：“你們奉命來搶屍體，爲什麼叫貨？”
“對方這麼說的，我們拿了銀子，只知辦事。”男子回答。
李易揮手：“先關起來吧。”
幾人被押着離開。
又傳來李易的話：“若是我發現你有任何一句假話，我也會把你們送去邢獄。”
“畢竟那裡會讓你們說真話。”
半個時辰後。
李七夜罵罵咧咧的帶着人跑了回來。
“抓到了嗎？”李易開口問道。
“真晦氣。”李七夜滿是抱怨：“一個蚯蚓怪，自爆了。”
自爆，是妖物的本能。
不想被抓，便會自爆，消失得乾乾淨淨。
“對方敢入巡夜司，可見背後的手很長，抓不到也不足爲奇。”李易安慰一句。
李七夜心情好了許多。
拍桌子道：“你這一道將計就計，確實妙啊。”
“你呢，查出什麼來沒有？”
李易也是搖頭。
接着又道：“不過，我知道了一道更重要的消息。”
“什麼？”李七夜皺眉。
“對方進入巡夜司，直奔停屍房而去，顯然對我們這裡的路熟悉。”
李易眯着眼睛：“他們沒來過巡夜司，自然不可能這麼熟悉。”
“所以……”
“有內鬼。”李七夜又是一拍桌子：“誰？”
李易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是誰。”
“奶奶的，別讓我查出來，不然非親手砍了他不可。”巡夜司出了內鬼，讓李七夜這個當領導的，豈能不怒。
李易倒是語氣淡定：“知道屍體在停屍房的人很多，所以，這事不好查。”
“那你有什麼計劃？”李七夜也不再追問。
查案這種事，現在全指望李易。
“司首什麼時候回來？”李易摸了摸下巴。
李七夜搖頭：“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怎知道？”
“而且，我也找不到他。”
李易略顯爲難：“那這事不太好辦。”
“什麼意思？”李易都說不太好辦，李七夜立馬上了心。
把之前情況說了一遍，李易接着道：“我想查虎牢關的事情。”
“你……”李七夜當即黑臉：“你瘋了？”
“這巡夜司內，最不能提的，就是虎牢關。”
“以後不許提這三個字。”
李易不足爲奇。
撤銷虎牢關，是女帝提出來的。
當時可謂是遭到所有大臣反對，衆人上朝逼宮，要李治廢后。
後來好不容易壓了下去。
這時候若帶節奏，第一個被拉出來的是女帝。
巡夜司身爲女帝的勢力，自然不讓提及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