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小六拜師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在白澤的指點下,這一個月時間陳昭每天都是幹勁沖天、埋頭苦練。,修爲確實已經大大進步。而聚賢會,也終於到了重新開鑼的那一天了。
這一會兒,陳昭正在鏡子前梳頭髮。
貓兒在陳昭後面看着陳昭梳頭髮。
洛九音在貓兒後面看着貓兒看着陳昭梳頭髮。
陳昭說今天要梳個成熟穩重的髮型來標榜自己已經是個大人了,早早地便拉了洛九音來做參謀。
貓兒說你怎麼梳都是這個傻樣子就別白費心機了。
洛九音說成熟是來源於內心跟你梳什麼髮型一點關係都沒有。
陳昭不信。他今天非要換個髮型。
他先搞了個洛青的髮型,照了照鏡子然後又說太老氣。
他又試了一下洛雲的髮型,又說似乎太過古板和假正經了。
最後他又換了洛九音的髮型,又覺得太過飄逸瀟灑自己駕馭不住。
於是只好對着鏡子愁眉苦臉,最後又跑到洛九音面前撒潑非得讓洛九音動手給他做髮型。
洛九音只得苦笑。
握刀是握了十幾年了,但他可從來沒握過剪刀。
攔不住陳昭撒潑,洛九音只好動手親自上了。
洛九音梳起了陳昭的劉海夾上了腦袋,留了些內力控制了劉海的走向。剩下的頭髮齊齊束在了腦袋上用玉冠束起。
陳昭照了照鏡子,確實精神了很多。於是一邊看,一邊對着鏡子裡的自己點點頭,似乎很滿意的樣子。
洛九音嘆了口氣,暗自傳音道:“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白澤撓了撓下巴道:“女爲悅己者容。有時候,男人也是這樣的。”
倒不知何時,洛九音和白澤已經很熟了。兩人此番竟已經開始互相傳音了,陳昭可聽不到白澤和洛九音在說什麼,他現在應該也不想聽。他現在只在乎今天下午能不能帥氣的出現在江湖衆人面前。
江湖衆人。
其實有時只是一個人。
陳昭想起紫嫣,就會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不是一般的笑容哦。
是癡漢般的笑容。
“走吧!”陳昭突然大喊一聲。“去聚賢莊!”
他們三人到時,聚賢莊已經擠滿了人。
烈日高照,天氣已經一點點熱了起來。
沒有坐在看臺上的弟子,額頭上都已經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陳昭昂首挺胸地走在最前面。只見他負手而立,腳步比以前緩慢了許多。就連說話都顯得穩重了些。看來他對自己今天的髮型着實很滿意。
貓兒趴在洛九音肩頭冷冷地看着陳昭,心道這傢伙裝什麼犢子。
洛九音只得苦笑。
其實他們不知道,成年的儀式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是極其重要的。
從這一秒開始,他們要學會獨立、自重、自愛、也尊重他人。
這是他們自己給自己敲響的警鐘。
流光遠遠地迎了上來。笑着對陳昭說道:“二弟今日看起來精神了不少,看來昨夜休息的很好。”
陳昭笑着撓了撓下巴道:“是啊,今日是九音親自給我梳的髮型,大哥你看怎麼樣?是不是成熟穩重了許多。”
流光咧嘴一笑,緊接着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腦袋道:“髮型這東西我不懂,我這輩子都沒梳過頭髮。”
二人有說有笑的回到了看臺上。
洛九音和貓兒緊隨其後。
待到坐定,陳昭這纔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趕緊向流光詢問道:“對了,這第一場是誰與誰打啊?”
流光笑笑道:“第一場是無歡公子與洛嵐公子的對戰。可有不少人伸着脖子等着看這一戰呢。上一場恐怕無歡公子連十分之一的武功都沒使。大家都等着看無歡公子使出真功夫是個什麼樣子了。”
陳昭驚奇道:“難道他們都認爲洛嵐輸定了?”
唐逑此時突然插話道:“那可不,洛嵐的功夫雖然很好,但無歡更勝一籌。我可整整壓了十兩黃金賭無歡贏呢。”
陳昭大駭,伸頭道:“賭?這裡還有賭局?在哪裡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
唐逑又道:“賭局當然不會開在聚賢莊裡面啦。喏。”唐逑伸手指向遠方,:“往那走,圍牆之外就是,那裡好幾個賭桌呢。”
陳昭摸了摸自己的錢袋。眼下自己手上確實是沒錢了。請紫嫣吃頓飯都要算好所有的開支。若能真在聚賢會的賭桌上贏上一把。
心動不如行動。
陳昭二話不說立刻拉起了旁邊的洛九音飛快地往外走。
洛九音一臉茫然,莫名其妙地就跟着陳昭跑到了聚賢會的外圍。
這裡果然有許許多多的賭攤。
陳昭撓了撓下巴,立刻轉身對洛九音壞笑着說道:“阿音啊。”
洛九音一個哆嗦。全身的雞皮疙瘩飛了起來。
陳昭繼續壞笑着說道:“今日出門,可帶了銀子?”
洛九音撓了撓下巴,這個動作好像會傳染似的。他從懷裡拿出了錢袋,打開後數了數道:“帶的不多,就帶了三十兩。”
陳昭開心地一笑,一把從洛九音手裡奪過了錢袋道:“夠了夠了。等贏了錢,咱兩一人一半。”
說完立即在賭桌前蹲下了。開賭桌的小廝看了一眼陳昭手裡的錢袋,壞笑道:“怎麼樣啊小哥,要不要來一把?”
陳昭摸了摸腦袋問道:“你們這是在賭誰跟誰的,賠率怎麼算的。”
小廝壞笑道:“都有都有。洛嵐和無歡的對局賠率是五比一。洛九音和唐逑的賠率是六比一。流光和雪舞的賠率是三比一。陳昭與方哲的賠率是一比二。紫嫣和袁偉,也是一比一。”
陳昭摸了摸下巴道:“你這賠率不對啊。”
小廝疑惑道:“怎麼不對?”
陳昭道:“九公子武功蓋世賠率怎會是六比一?你莫不是報反了?”
小廝嘿嘿一笑道:“這位公子有所不知。九公子上個月出了事,受了很重的傷,聽說走到哪身上都還在流血呢。這下誰還敢賭九公子贏。”
陳昭努努嘴又道:“這都過了一個月了,九公子身上的傷早就好了。”
小廝嘿嘿笑道:“這您就有所不知了,我聽說九公子讓人一刀砍在腰腹上,腰都差點折斷了呢。前兩日他出現在洛陽街頭,還有人看見他腰上正流着血呢。”
陳昭聞言回頭望了望洛九音,洛九音剛剛已經聽見了小廝的話,這會兒的神情確實也不自然,“難道九音的傷真的沒好?”陳昭不由想道。
陳昭又看了看賭桌問道:“那陳昭和方哲怎麼會是一比二啊,方哲的身法可是真的不怎麼樣,比起陳昭可差遠了。”
小廝故作驚訝道:“哎喲我的小公子,這聚賢會比的是功夫又不是比誰跑得更快。方哲好歹也是天策府大弟子,這上一場還沒使出真功夫來呢。可那陳昭可是個結結實實的草包。如此一來,賠率自然就是這樣咯。”
陳昭聞言內心一陣不爽,自己在江湖衆人的心裡已經是這個地位了?
只見陳昭長身站起,一把把洛九音的錢袋拍到了賭桌上,道:“三十兩。我賭九公子贏!”
回聚賢莊的路上,貓兒不由得傳音道:“你怎麼不賭你自己贏?”
陳昭噘嘴道:“這才一比二的賠率,贏了也沒啥意思。不過小王我今天一定要把那方哲結結實實地打下去。”
貓兒道:“那是洛九音的賠率高,所以你就賭洛九音?”
陳昭聞言這纔想起來洛九音的事,連忙轉身說道:“九音,你的傷真的還沒好?”
洛九音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雖然師父已經給我療過傷,但狐妖那一刀實在太重,我到今天也沒能痊癒。”
陳昭大驚:“那你這幾天還沒日沒夜的練武?”
洛九音楞了一下,隨即嘆口氣道:“你不懂,阿昭,我必須要贏。”
陳昭撓了撓下巴:“你要名聲有名聲,要錢有錢,何必非得在這聚賢會上贏呢。這裡的輸贏本就是小事。”
洛九音笑着搖了搖頭,隨即走向看臺。
陳昭撓了撓腦袋:“贏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白澤道:“你與洛九音生而不同,也許他的苦你根本無法明白。”
陳昭不明所以地抓了抓腦袋,望向洛九音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