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沐霽抱着李明達來了她的房間,將她輕輕放到牀上,然後吩咐人去打了熱水,百里沐霽見瑩兒要上前給她擰洗臉帕,他主動起身,“不用了,你下去吧!我來。”語氣清冷。
他擰好帕子,遞給晉陽,晉陽擦了擦臉,帕子被百里沐霽奪了過去,再次用水打溼擰乾,轉身坐在牀邊,親自給她擦手,晉陽覺得這樣太過親暱曖昧,她不習慣,也不喜歡,於是出言阻止,“師傅,我自己來吧!”
她說着就準備去拿他手中的白色帕子,百里沐霽溫言道,“坐好,別動,師傅給你擦!”口氣還有幾絲霸道。
晉陽一貫是個張狂霸道的人,可很多時候,遇到師傅,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那種狂傲霸道的性子使不出來了一樣,因爲每次師傅都有法子將自己制的服服帖帖,不敢在反駁。
晉陽想說什麼,卻被他渾身壓迫的氣場震得好像忘了要說什麼了。
百里沐霽擦完以後,將帕子丟在了盆子裡,然後讓人端下去了。
百里沐霽柔和輕軟地語調,“睡吧!師傅在這裡守着你。”
晉陽不放心地說,“師傅還是回去吧!我沒事了。”她擔心他身上的傷。
百里沐霽擔心她剛剛因爲凍着了,會得傷寒,所以打算守着她。
過了一會兒,婢女端了一碗驅寒得生薑紅糖水進來,百里沐霽接過碗,“陽兒,喝點生薑紅糖水,驅驅寒。”
晉陽見碗中熱氣騰騰,百里沐霽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然後舉起,“喝吧!不燙了。”
晉陽張口喝了,一股暖暖的熱流,從口腔一直流進胸腔,直到胃部。
晉陽喝完生薑紅糖水後,再次躺下休息。
百里沐霽給她掖了掖被子,“快睡吧!今晚師傅守着,師傅才放心,所以你別管我了。”
百里沐霽可是一個厲害的毒醫聖手,她的體寒之症,自己都需要花上個三到五年的時間,才能給她治好,所以他是真的極其擔憂,怕因爲自己的過失造成她生病,同時也很自責。
晉陽心裡犯嘀咕,可師傅,你不走,我睡不着嘛!牀邊坐着個大男人,就這樣盯着自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是個人也睡不着的。
晉陽瞭解他的爲人,是勸不動的,只好閉上眼,逼着自己睡覺,可越是這樣,自己越沒有睏意。
晉陽閉着眼,翻來覆去,當她轉過身,背對着自己的師傅時,過了一會兒,聽到了窸窸窣窣地聲音,接着,是牀輕晃的響動,晉陽心中疑惑。
正在這個時候,背後好像有人抱住了自己,給自己傳來了陣陣暖意,晉陽心驚,身子一僵,這房間裡除了師傅就是自己,那這個上牀抱自己的人不就是師傅,他,他,他爲什麼,要抱自己?不會,不會是......
百里沐霽和衣躺在她的身後,連被子一起抱住了她。
晉陽僵直着身體,不經意地輕往裡面靠,百里沐霽自是感覺到了她的動作,心裡笑着想,這丫頭,是不是想歪了,以爲自己要對她圖謀不軌。
果然是個笨丫頭,若是自己真的要對她做什麼,就憑她的小伎倆,逃得過我的掌控嗎?百里沐霽不由輕笑,故意嚇她,“別動了,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不對你做些什麼?”
晉陽聽到他的話,果然不敢在動了,睜着雙眼,僵直着身體,一動不動地躺在他的懷中。
百里沐霽滿意地笑了笑,然後閉上雙眼,再次出聲,“睡覺,不然就陪師傅做點別的。”
晉陽乖乖閉眼,直到後面傳來了他均勻的呼吸聲,她才逐漸安心的睡着。
百里沐霽聽到她睡着後均勻的呼吸聲,他睜眼笑了,低聲笑語,笨丫頭,表情寵溺。
接下來,他才真的睡着。
第二天早上,瑩兒開門,準備叫晉陽起牀,卻看到白家家主躺在自己公主的牀上,還抱着公主,她驚詫之極,立馬關上了房門,生怕有人看見了,傳公主壞話。
百里沐霽被她的開門聲吵醒了,百里沐霽起身,看着她驚異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他淡淡開口,“放心,我沒對陽兒做什麼?”
百里沐霽說完後,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發現她發燒了,整個人捲成一團,身子輕輕顫抖,額間還有密密的冷汗。
百里沐霽憂心如焚,將她的身子翻了過來,給她把脈,一檢查,果然起了傷寒。
百里沐霽對身邊的瑩兒說,“瑩兒,你家主子發燒了,我馬上給你寫個藥方,你親自去抓藥,煎好後,端到甘泉閣來找我,我現在要抱她去溫泉。”
瑩兒點頭。
然後百里沐霽連被子一起,抱着晉陽去了甘泉閣,守着的下人開門,百里沐霽抱着她進去後,將她身上的被子拿開,把她輕輕放到了前方的那個大圓形溫泉池內。
整個房間,清雅別緻,中間是一座碩大的圓形溫泉池,池沿用上好的花崗岩修建,周邊有四條可以下水的玉階,四周掛着輕薄的月白色輕紗,池邊朝房門的方向還放着一扇白玉屏風,上面鐫刻着朵朵粉色蓮花,以及小亭高閣。池子的上面雕刻着一朵金色的九瓣金蓮,華貴耀眼。
最裡面還有一架木牀,不過沒有蚊帳,牀很寬敞,同樣放了一扇翠色屏風,上面刻着青竹翠林。
晉陽泡在溫泉裡,感受到了陣陣侵入身體的暖意,她緊皺的眉眼,終於慢慢舒展,身子也漸漸不在輕顫,額間冒着淺淺的密汗。
百里沐霽看到這一幕,心中舒心了不少,看來她體內的寒氣被溫泉的水逼了一些出來。
百里沐霽內心自責不已,都怪自己,大半年晚上,帶她去湖邊,普通人待久了,都可能患上傷寒,更別說這笨丫頭了,體質弱成這樣,不患病纔怪。昨晚他一直守着,直到她睡着了,見她沒有發燒的徵兆,以爲不會有事,可今早醒過來,卻發現她身子輕輕顫慄,額頭滾燙,卻出着冷汗,一看就是吹了冷風,患了風寒。她本就體寒,這種情況下,患上傷寒,就更危險,更不容易治好。
百里沐霽心疼地伸出右手,輕撫她紅紅的臉頰,口中輕輕呢喃,笨丫頭,對不起啊!都是師傅害了你,本來想讓你高高興興看場煙火,卻讓你生了病。
此刻的晉陽穿着衣裙泡在水中,身上的裙子已經被打溼了,緊緊貼在她曼妙有形的身體上,看起來越發多了幾分勾人和嫵媚,還有絲絲迷人的風情。
百里沐霽站在水中,愧疚自責,看着這樣的晉陽,他不知爲何?感覺胸腔內有一股瘋長的火苗,逐漸燃燒。這時的晉陽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加上高燒還沒有退,整個人處於朦朦朧朧的狀態。
她一時分不清眼前的人,見對方戴着一張銀色面具,雙眼散發着絲絲情慾,晉陽下意識感覺到了危險,她口中嘟囔,“別碰我,走開!”
她的腦海裡閃過了上次自己被人侵犯的畫面,她雙手用力掙扎,嘴巴里不停地說,放開,放開,別碰我,不要碰我,你們滾開,給我滾開。
百里沐霽知道她燒迷糊了,所以再說胡話,他疼惜地安慰,“陽兒,別怕,是師傅,有師傅在,不會有人傷害你的,別怕,陽兒,不要怕,師傅在呢?”
晉陽雙手揮打着對方,她的手磕到了百里沐霽帶的面具,面具隨之脫落,百里沐霽那張邪魅清俊的臉顯露出來。
百里沐霽乾脆將面具從水裡撿起,丟到了池岸上。
百里沐霽的臉型棱角分明,一對長長的一字眉,狹長而邪魅的桃花眼,眼中瞳孔呈現幽幽地紫黑色,深邃而幽寒,看久之後,忍不住讓人沉淪,還有高挺的鼻樑,紅潤光澤的雙脣,整個人妖邪而魅惑,就如他這個人一般,亦正亦邪,令人好奇又膽寒。
晉陽這時還在拼命掙扎,百里沐霽只好抱住了她,不讓她亂動,還說,“陽兒,是我,別怕,是師傅,別怕,不會有人傷害你的,別怕。”
百里沐霽勸慰的聲音,帶着憐惜、惱意、擔憂、心疼。
晉陽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她才慢慢安靜了下來。
百里沐霽看她不在死勁掙扎,才放開了她。
此刻百里沐霽衣服也全侵溼了,連披散在背上的頭髮都被打溼了一半,身上的衣服緊緊貼在他緊緻的身體上,整個人多了絲絲隨性和魅惑。
晉陽現在就更不用說了,她全身上下都被水浸溼了,因爲剛剛的掙扎,她穿在外面的裙子,滑到了肩膀,裡面穿的那間束胸長裙,此刻打溼了,緊緊貼着,讓她胸前的春光直愣愣的露在了百里沐霽眼前。
百里沐霽剛剛熄滅的火苗,又開始烈烈燃燒,百里沐霽忍不住想要做些什麼。
百里沐霽僅存的理智告訴他,百里沐霽,不許有那種齷齪的想法。
百里沐霽不敢在待下去,他上了池岸,走到了屏風前,不敢再看裡面旖旎春光的畫面。
晉陽逐漸清醒過來,看到眼前的光景,她立馬防範的望了望四周,看到屏風前有人,她猜測性的喊了一句,“師-傅!”
百里沐霽聽到這個聲音,知道她清醒了,他站在屏風前說,“陽兒,你醒了。”
這個時候,瑩兒敲響了房門,百里沐霽說陽兒醒了,還讓她去拿了衣物過來,瑩兒看着面前陌生的臉,怔愣着,直到聽到對方的聲音,才被驚醒了過來。瑩兒聽到晉陽醒了,歡欣雀喜地跑去拿衣服。
瑩兒心中震撼,沒想到白家家主長的這麼好看,清俊邪魅,貌若美玉,好看極了,可以跟李郎君(李思文)的相貌相提並論了,只不過李郎君長的更雅正俊美,面前的人更妖冶一些。
晉陽看着池岸上的那個銀色面具,她在想,這不是師傅的嗎?怎麼會在這裡?難道師傅現在沒有戴面具。
百里沐霽因爲心中那股升起的慾火,所以忘了重新戴上面具,現在被瑩兒看到了,她是陽兒的人,又不可能殺了對方。
晉陽見他的師傅沒有一怒之下,出手殺了瑩兒,她心中的恐懼才放下。
百里沐霽覺得,反正瑩兒都看到了,那乾脆就讓陽兒知道自己的長相吧!反正自己就打算告訴她自己的樣貌,他直接越過屏風,他那張妖邪清俊的臉龐就這樣直直地顯露在了她的眼前。
晉陽看着師傅的真容,看愣了片刻,百里沐霽見她望着自己愣神,看來這丫頭很喜歡自己的容貌,都看傻了。
晉陽由衷地讚歎,“師傅,你長的真好看!”從他的容貌可以猜出,他的母親一定是一位絕色的大美人,他的父親也絕對是一個英俊挺拔的美男子。
晉陽的讚美令百里沐霽心中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當然,我的長相我還是知道的,那可是百年難得一遇,況且我可是你師傅,你長的天姿國色,師傅也不能給你丟臉啊,對吧。”他自吹自擂一番,還將晉陽也讚了。
晉陽輕笑,她以前怎麼沒發覺自家師傅如此自戀呢?
瑩兒進來,百里沐霽拿起了面具,重新戴在臉上,然後出來了,晉陽換好衣裙,出來後,百里沐霽不管不顧,直接抱起了她。
他抱着李明達回了她的房間,瑩兒這時將煎好的藥碗遞給百里沐霽,百里沐霽親自給她喂藥。
晉陽喝了藥以後,漸漸犯困,慢慢地就睡着了。
百里沐霽一直守在牀邊,晉陽一覺睡到午後,才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