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計劃就是這樣,但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就在這最後一步即將完成之際,犬上布仁和安倍竟事竟然一日未歸,幾番查找居然發現兩人在天香樓喝酒,
賈夫人親自到了現場,看到李承訓有意灌醉二人,套二人話頭,她頓時生疑,立刻讓武士聯絡宮裡內應,詢問皇宮內的變故以及李承訓出宮的緣由,
當得知李承訓是受皇命出來查探公主失蹤之事,賈夫人大喜,暗歎真是踏破鐵許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這個“意外之財”竟然引出這條大魚,
她知道李承訓與李世民的七日之約,於是一條更加毒辣的計策在她心中成形,她要將計就計,不光得到錢財,更要抓住李承訓,
午夜癲狂之時,賈夫人就坐在李承訓身後,雙目緊緊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嘴角含笑,及至見到那二人醉倒被李承訓扶到客棧,才悄悄隱去,
她預料犬上和安倍醒來之後,一定會急忙奔向山莊,因此她先行回到莊內,利用原本房中就有的那個機關地道,佈列了利刃在底下,而後她便抱着那女孩在牀上等他,
一切準備就緒,李承訓如約而至,便發生了前面那一幕,
抓住他這還不算完,賈夫人知道德貴是皇帝安排在李承訓身邊的眼線,便特意安排砍掉了德貴的腦袋,把首級送給皇帝,什麼意思,皇帝還不能領悟嗎,那好,同時送上一封李承訓的親筆書信,至於這筆跡,好說,宮裡的內應送來了李承訓給長樂公主寫的一卷書信,找人臨摹便好,
她這樣做,不可謂不歹毒,直接鎖定了李承訓是這事件的主謀,想這李承訓本來便與李世民有仇隙,這下更是吸引了足夠的仇恨,肯定是有死無生,而且百口莫辯了,
而另一方面,無論是對突厥還是對倭國遣唐使,他們即便犯了再大的錯,也都是番人無知,或是被人利用,至多算是從犯地位,甚或有可能被從輕發落,
李承訓聽完以後,輕嘆一聲,“要捉我便捉我,陷害便陷害,至於廢了我雙手雙腳嗎,”他現在發愁的是沒有手腳如何能逃脫危局,
“咯咯咯,好弟弟,你的本事姐姐可是知道,若不廢了你,哪天我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樣,姐姐安心,你也安心,”賈夫人笑得花枝亂顫,
他心中後悔低估了倭人的智商,早知如此,他也不會如此託大莽撞了,但是做夢也想不到賈夫人會與倭人有關係,一定要弄清楚,說不定還有什麼驚天的大秘密,於是緩緩地道“好計謀,好有心計的姐姐,但你到底是什麼人,”
賈夫人眼中冒光,“你知道我的規矩,想知道秘密,便需有和我交換的條件,怎麼,你肯說出寶圖在哪了,”
“呵呵,”李承訓強笑道:“我說了便是死,你覺得我會輕易說出嗎,”
“不怕你不說,姐姐有的是辦法,你彆着急哦,”賈夫人媚笑道,
李承訓不知怎地,突覺脊背發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再看賈夫人的笑容,始明白,這“笑”也不都是令人舒心的,
冬日的秦嶺,溫差巨大,眼看日薄西山,陣陣寒意襲來,對於武功好手,不算的什麼,但對於身體衰弱的李承訓和年紀幼小的城陽公主來說,卻是致命的,
在李承訓的要求下,賈夫人命人升起了兩隊篝火,並去四處收集乾草,再把乾草烘焙暖和,鋪放到一個小山洞中,
晚間,李承訓、小英子、城陽公主被允許睡在這個不大的山洞裡,但賈夫人也明確表示,這是他們最後一晚的安穩日子,目的是給他們一個能安心思考的環境,
明日一早,若李承訓肯說出寶圖下落,肯帶着賈夫人他們去尋寶圖,那他們三人依然可以享受這種優厚的待遇,否則,他們每日都將受到嚴酷的虐待,那是死是活,便是天意了,
清晨,霧靄籠罩着秦嶺大山,山洞外的篝火早已熄滅,陣陣冷風被送進不再幹爽的山洞,
李承訓懷抱着小公主,一夜未睡,把他自己的衣物全都蓋到孩子的身上,並時不時的摸着她的額頭,
小公主發燒了,太多的驚嚇和勞累,使她再也扛不住了,
洞外響起來了賈夫人的笑語,“怎麼樣,想好了沒有,說是不說,”
李承訓默不作聲,他心中發狠:這個惡婆娘,不殺你,對不起老天爺,
昨夜公主燒起來的時候,他請求這女人幫忙生火,燒水,送藥,結果全被她拒絕,而這一大早便又來逼問寶圖的事情,
見洞內沒有聲音,賈夫人又道:“呦,裝熊呢,那好吧,寶圖姐姐不要了,燒乾淨你們,了事,大雄,找柴禾點火,”
李承訓直恨得牙根癢癢,卻又無可奈何,不得不開口道:“姐姐,放他們走,我帶你去取寶圖,不二價,”
“不成交,一起去,”賈夫人想也未想,便開口道,
“好,先救治小公主,”李承訓只得如此答應,否則公主怕是有性命之憂了,
“呵呵,我就知道,弟弟遲早會聽姐姐的,讓小英子把你們拖出來吧,”賈夫人說完,又是一陣笑,
小英子被李承訓命令強行睡覺,可他哪裡睡得踏實,直到天亮才昏沉沉睡去,結果被賈夫人吵醒,卻聽得這一番對話,
“英子,走吧,聽我的,”李承訓情緒極其低落,
小英子嘆息過後,抓住承載李承訓的滑撬,把他們託了出來,
賈夫人倒還算言而有信,親自接過小公主,把自己的面頰貼在她的額頭上,測試了下溫度,而後脫掉小公主的鞋子,用手指去點她的腳心,
“你幹嘛?”李承訓見她舉止怪異,不由得擔心地道,
“姐姐的功夫叫玄冰掌,我在她雙手,雙腳四心處打入一小團純陰真氣,幫助她散發體內毒熱,希望她可以支持到你找到寶圖的那個時候,”賈夫人說話間,已分別在小公主那四處位置上,各擊打一掌,
“你敢,”李承訓口上吼着,用盡力氣想動一下,都是無法,“英子,別讓她傷害公主,”
小英子早已身受內傷,提不起勁力,更有兩個大漢已把他按倒在地,
“呦呦,弟弟急甚,”賈夫人走到李承訓身前,把小公主重新放入他的懷中,“放心,在我確定你沒有騙我之前,我是不會傷害她的,”
李承訓雙臂無法動彈,只能用頭來感知小公主的體溫,見他面色安詳,似乎睡着了,方纔稍稍放了點心,“她真的沒事,”
賈夫人道:“放心,說吧,寶圖在哪,”
“那麼重要的東西,我豈能隨身攜帶,寶圖其實就在秦嶺某處大山中,”李承訓目光直視着賈夫人,平靜地道,
“什麼,”賈夫人這次終於不淡定了,
她想過李承訓會騙她說寶圖在京城皇宮,好讓她帶他回長安,伺機逃走尋求皇帝的庇護;她也想過,李承訓會騙她說寶圖在塞外竇紅娘身上,這樣漫漫長路,總會尋找機會逃跑,
她甚至都想好了對策,除了廢掉他雙手雙腳,還要給他們三人吞噬一種毒藥,好便於掌控他們,
李承訓見她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解釋道:“賈維或許與你說過,當年他們暗殺凌雲客,致使老前輩含恨死在秦嶺大山,而我偏巧發現了老人家的屍首,並把他的寶物埋藏在他的墳旁,拿到寶圖之後,我從洛陽進京,走的還是秦嶺,便把寶圖與凌雲客的寶物藏在了一起,我相信這裡是最安全的,”
賈夫人早已瞭解李承訓的底細,見他說得清楚分明,合情合理,不由的便信了,她真的沒有理由不信,因爲他們目下就在秦嶺山中,相信到達那個地方絕對不會超過個把月,李承訓若要騙她,完全可以把藏圖的地點說的更遠些,
難道,藏寶圖之地,有什麼機關,他在騙自己前去,好脫身,可細想想,這也是不可能的,李承訓已然不能動彈,如何觸碰機關,難道會不顧及小公主的安危,
“好,識時務者爲俊傑,姐姐 越來愈喜歡你了,”賈夫人心中高興,語氣更加的柔媚,
李承訓心中憂急如焚,七日堪堪已過四日,無憂怎樣了,或者根本不用七日,皇帝一怒之下已經開刀問斬了,他現在必須設法迅速脫身,再說,賈夫人陰毒無比,與她相處日久,風險越大,怕到最後無論寶圖是否到手,他都沒有命再活下去,
他沒有搭理賈夫人,而是緩緩閉起了眼睛,由於他只能仰面朝天,爲避免烈日灼傷便也常會這樣做,實則內心在苦思脫身之計,
衆人整裝待發,突然有一條黑影從遠處叢林中急掠而來,行至近前,單膝跪倒在賈夫人身前,“京城內,皇帝大怒,已然抓了所有倭國使者和突厥使者,再過六天,便要開刀問斬,”
李承訓耳聽得是倭語,心中一緊,暗道:這麼說來,無憂也很可能與他們一起被問斬,可心中思慮未定,又聽得賈夫人對答,不由得怔住了,
賈夫人居然也是倭語對答:“寶圖,對我們倭國影響巨大,真要犧牲掉他們,也是值得的,”
李承訓這一驚非同小可“難道,難道賈夫人是倭國人,”,一切線索在他腦內勾連起來,這賈夫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