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軍營地內的地道已經全被發現,填埋,可是距離營地還有君士坦丁堡城牆之間大約一里曠野的地下,還是有數不清錯綜複雜的地道縱橫着。
啪啦啪啦的泥土掉落聲,平攤的夯實田野上,一個黑洞突然露了出來,兩個披着黑斗篷的傢伙如同老鼠一般攀爬了出來。
黑夜,黑斗篷,完美的遮掩住了他們的身影。
嘩啦嘩啦~清脆的水聲不斷傳出來,舒服過後,緊了緊褲腰帶,閩軍隊正帕瓦羅夫壞笑着拍了拍多了一攤水漬的井欄,可以想象,使用這衝車時候,那些閩人膽小鬼一定會被自己濃郁的“男性味道”所傾倒。
雖然高加索各族大多爲閩人所用,不過不耽誤他們酸溜溜的給閩軍使些壞。
滿足之後,晃了晃腰,帕瓦羅夫一步三搖的逍遙自在想要回營繼續睡他的大頭覺,誰知道沒走兩步,同樣嘩啦嘩啦的流水聲依舊在背後響起。
不對啊!沒人出來啊!高加索隊正皺了皺眉頭,還是轉身向發聲的地方走去,火堆照不到的陰暗面,似乎有着幾個黑影正猥瑣的做着什麼。
西方同性戀可盛行過很長一段時間,希臘底比斯就有基佬組成的聖軍,據說每逢打仗,爲了在戀人面前有所表現,底比斯聖軍在希臘城邦中簡直打遍天下無敵手,斯巴達人少年進入軍營時候,同樣有義務爲老年兵服務,羅馬亦是如此。
進入基督時代後,雖然普世文化唾棄同性戀,可是好幾個墮落教皇就曾男女通吃,幾百年後的聖殿騎士團團徽還是兩個男人同騎一馬,雖然騎士團宣揚這是兄弟之愛,可怎麼看怎麼都有種基情在其中,寂寞的外族軍旅中,這種基情亦是如何都禁止不掉的。
帕瓦羅夫的臉上立馬也露出了猥瑣的笑容,yin蕩的晃盪過去,也想加入這場基佬大會,然而沒走兩步,他的臉色又是劇烈變化起來,一股濃郁的油味傳入了他口鼻當中。
“偷…………”
一個音節憋在嗓子裡,沒等喊出來,羅馬利劍已經刺穿了他的喉嚨,負責指揮的將軍狄比烏斯陰沉的在帕瓦羅夫衣服上擦掉血跡,旋即又是急躁的催促道:“要快!”
密密麻麻的夜襲羅馬人如同螞蟻一般,不斷在聳立曠野的閩軍巨型攻城器械上噴灑着希臘火,不到片刻,最外面的井欄已經被這種油脂所包裹,不過羅馬人的好運也用到了頭。
一隊巡邏兵終於響起了他們的職責,扛着矛從帳篷裡鑽出來,剛巡視了幾個攻城器械,冷不丁一隊澆油的羅馬軍正好跟他們撞了個滿懷。
兩面人全都驚呆了,愣了一秒鐘,爲首那個粟特人隊正這才如夢初醒的大聲叫嚷起來:“敵襲!應戰!”
十來個阿蘭兵挺起長矛就猛地穿刺了過去,偷襲來的羅馬兵卻比他們更精悍,長劍挑開長矛,幾個起落見,羅馬人將劍狠狠地扎進了阿蘭僱傭兵的喉嚨裡,胸膛裡,血噴了一地。
不過這功夫已經足夠前營炸了營了,眼看着大羣閩軍守軍沒頭蒼蠅一般的衝出來,狄比烏斯惱火的從粟特人隊長胸口抽出羅馬長劍,旋即高叫道:“點火!”
希臘火一個火星子就被點燃成了火海,油脂的焚燒下,巨大的井欄很快燒成了個巨大的火把,連帶着附近一架雲梯,十來個衝車一起熊熊燃燒起來,火光更加助長了混亂,守衛攻城器械的閩軍守兵更加急得跟沒頭蒼蠅一般。
“都出去,都出去應戰!”
負責守禦,被大閩封爲步兵將軍的亞美尼亞貴族亞歷山大看着這熊熊烈焰,簡直要急瘋了,幾年前大閩坑殺敗兵,連貴族都沒放過那一幕可是歷歷在目,亞歷山大毫不懷疑自己要是沒看住攻城器械,李捷能令他腦袋搬家,一面咒罵自己的怠惰,這個熊一樣的高加索人一面抄起斧頭,在他的呼喊聲中,大閩重步兵潮水一樣席捲了過來。
在排列成排的攻城器械附近,偷襲的羅馬軍與閩軍展開了慘烈無比的白刃戰。
來偷襲的羅馬人爲了輕裝,全用的長劍小盾,幾個人聚攏在一起,嫺熟的用劍不斷的刺殺着,衝過來的閩軍不斷被他們捅翻在地。
不過這一次閩軍內部複雜,既有用長矛的中亞人,又有用野蠻人巨斧,狼牙棒的高加索人,程成片的長矛扎過來,缺乏長柄武器的羅馬人亦是成串被捅死,捱上高加索蠻族重步兵的更加悽慘,大斧頭虎虎生風的輪下,輕巧的盾牌根本抵禦不住,羅馬人往往連盾牌帶半個肩膀都能被卸下來。
不過這支突襲部隊卻是君士坦丁精心訓練的,全都選的基督教最忠實的信徒,喊着號子,承受着驚人的傷亡,偷襲羅馬人卻是硬挺着拼命向內深入,將更多的攻城器械點燃。
熊熊烈火燃燒了半邊天,李捷精心打造的四架井欄,三架雲梯,還有一多半的衝車都陷入了火海中。
畢竟閩軍人多,眼看着黑壓壓的守軍越裹越緊,羅馬將軍狄比烏斯終於承受不住,大聲叫嚷着撤退,十幾個羅馬兵將剩餘的猛火油往包圍圈薄弱處的閩軍重步兵身上一潑,幾十個鬼哭狼嚎的火人立刻慘叫着讓開了一條路。
兩千多羅馬守軍精銳奔着君士坦丁堡奪路而逃。
多半的攻城器械已經被焚燬,亞歷山大的恐懼也是到了極限,懷着對羅馬人無比的痛恨,幾乎是野獸一般的吼叫,兩萬守軍狂吼着在背後緊追不捨,三百米的距離,眼看着兩軍就追到了君士坦丁堡大門口。
可就在這時候,禁閉多日的吊橋轟然被放下,後面的君士坦丁堡西大門洞開,滾滾而出的保加爾騎兵與羅馬騎兵彷彿黑夜中的魔鬼那樣,呼嘯着就衝了出來,連自己人都不顧了,踩着幾十個羅馬輕步兵的屍體,狠狠撞進了閩軍追擊隊伍。
各族兵都有,閩軍並沒有默契,追擊跑的稀稀拉拉,並且不少裝備的重甲重兵器,一陣衝鋒早已經跑的氣喘吁吁,前頭的閩軍立馬割麥子一樣被羅馬騎兵砍倒,後面的見狀更是恐懼的大吼向後跑,轉眼間,閩軍守軍就被這突如其來的騎兵衝的潰散了。
成羣的保加爾騎兵彷彿找到了當年在色雷斯砍殺羅馬農民時候的歡樂,萬多騎兵緊追不捨,三百多米距離輕易地殺進了閩軍軍營,從後面將驚慌失措的閩軍砍翻,屍體橫七豎八轉眼倒了一地。
更多的火把被丟在攻城器械上,李捷最後幾架井欄,雲梯也是被大火所吞滅,眼看着任務完成,狄比烏斯急促的追着羅馬大旗喊道:“燒了閩人的攻城器械已經可以,西蒙將軍,趕緊撤退吧!”
正一刀將一個焦急奔逃的閩軍步兵人頭砍落,殺得興起的保加爾人首領卻是西蒙卻是哈哈大笑着,囂張的叫嚷道:“閩軍不堪一擊,正是趁着他們混亂時候擊潰閩軍大好時機,怎麼能退?”
說着,驅趕着敗兵,又是狂笑的往閩軍大營殺了過去。
兩萬多守器械閩軍完全潰敗了,沒有人再抵抗,哭喊着涌向大營,原本閩軍的營寨防禦堅固,可爲了李捷的炫耀,偏偏被挖開了幾個大口子,潮水一般的潰軍又是將營門口防禦的閩軍人牆衝散,跟着,保加爾人還有羅馬騎兵一萬多就殺了進去。
混亂的火光還是迷茫了整個閩軍前營。
似乎三年前那次潰敗再次重演了!
聽着撕心裂肺的嚎叫,隔着熊熊燃燒的攻城器械火堆,君士坦丁四世卻是滿是不可置信與驚愕的注視着,喃喃嘟囔着。
“這就打進去了?”
君士坦丁四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可成千上萬的潰兵做不得假,而且閩軍的攻城器械真燒了,中軍這會兒都開始有所鬆動了,這一切又發生在眼前。
“奧古斯都!殺光閩人異教徒的機會上帝已經送到您面前了,再不抓住,就來不及了!”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君士坦丁的盟友鮑德溫看的眼睛都紅了,急促的在一旁催促着,旁邊幾個羅馬將領亦是焦慮的小聲勸說着。
聚攏在城牆腳下,已經有四萬多羅馬步兵了,不過手心都是汗水,君士坦丁四世卻是顫抖的擺了擺手。
“再,再等等!”
就在這會,轟鳴的一聲巨響,再也承受不住重力,十多米高的井欄轟然倒塌,砸出了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