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李捷爽朗的小聲,城內伴隨着的卻是大哭,哭聲愈加響亮。
蓋牟城是大城重鎮,幾萬戶人家,駐紮兵馬七千多,五百在西門被擊潰,五百在東門被伏擊,軍營中堵住了五千之衆,城內尚且還有千多人巡視城中,哪怕李捷出城的時候,這些人都還沒有被肅清,如果這功夫克受禮再攻過來,還真是麻煩了呢。
蓋牟城的混亂一直到了夕陽西下,飛奔的騎兵當街斬殺了七百多高句麗亂軍後,剩餘高句麗軍餘孽也終於堅持不住走出各個民居投了降,值得令人諷刺的是,一貫亂哄哄嗜血好殺的突厥騎兵這一次倒是沒有殺多少人,反而是那些高句麗亂軍自己爲了逃命,發泄獸慾,或者絕望下的瘋狂,砍殺了一千多蓋牟城居民,看到這一幕,剩餘三百多高句麗俘虜李捷也不要了,直接在城外挖了個坑埋了了事。
太陽慢悠悠的落下,喧囂了一天的蓋牟城也終於變得寂靜起來,成羣突厥騎兵取代了高句麗戍卒巡邏在城內各大街道上,好幾千附近各個阡陌山谷來的高句麗農人無家可歸,又出不去城,直接被汗帳騎兵驅趕聚攏在了一起,滿是恐懼在騎兵驅趕下收攏着屍體。
感謝高句麗這個奴隸社會,城中監牢足足能裝下三千人,兩面軍營激戰外加被燒死嗆死的足足有兩千之衆,剩餘三千俘虜外加各處不到四千人的高句麗軍直接被塞進了其中,擠得滿滿的。
到現在爲止,突厥騎兵對整個蓋牟城居然還是秋毫未犯,倒不是突厥人改掉了搶掠的習慣,而是在阿史那思摩這位花花老公子哥的薰陶下,兇殘的突厥人也不得不學會了一種紳士般的劫掠方式。
“殿下,各部已經很急切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統計完?”安置好了巡邏宿衛的部隊,咄陸發又是狼頭盔甲下汗水淋漓上了門,趴在原來克受禮城宰府的桌子上,大大抻了一個懶腰後,李捷終於是不耐煩的把一份標記好地圖丟了過來。
“上面標記的,別忘了本王的戰利品!”
“您就等着瞧好吧!殿下。”彷彿嗑了藥一般,撿起地圖後咄陸發瞬間從瘟雞變成了戰鬥雞哦那個,精神抖擻的出了門,看的李捷又是無趣的打了個哈欠,身體靈活一轉,卻是猛然從簾子後面抓出一個曼妙火辣的身影來。
“嘿嘿,我家蘿兒是不是忍不住了,都在背後偷窺本王了,別急,小妖精,這就洗個鴛鴦浴餵飽你!”山大王一般扛着長孫織在肩膀,李捷****的嘿嘿壞笑着,頓時差點沒把長孫織羞得暈過去,拳打腳踢的撲騰起來。
“胡說什麼?誰誰偷看你了,快放我下來,流氓啊!”
還就當這個流氓了,在沒有緊張廝殺後發泄一通讓人舒心了,猥瑣的扛着長孫織,李捷樂呵呵就往克受禮府浴室走去,不過剛沒走幾步,身後又是煞風景的聲音傳來。
“殿下啊,什麼時候送信給李績大總管啊?”房門外,等的望眼欲穿的張二狗終於是忍不住高聲喊問了起來,讓屋內李捷晃了晃身子,不耐煩的吼了回去:“再等半個時辰,等那幫突厥崽子發泄的差不多的!”
“喏!”
憋屈的看着李捷攜美悠悠然出了公堂,不一會,後院的浴室中就隱約飄來的戲水聲還有長孫織的驚呼聲,弄得張二狗也是心裡直癢癢,鬱悶了半天,這傢伙乾脆也放下了傳令出了門,勾肩搭背就摟住了一個過路的突厥軍官,****的哼哼着:“喂,兄弟,蹭個場,兄弟的部隊殿下管的嚴,你懂得。”
懂得的突厥校尉立馬猥瑣淫笑着也是搭上了張二狗的肩膀,領着麾下拿着地圖,大搖大擺在街上就找了起來。
砰地一聲,華麗的高句麗貴族大門被一腳兇狠的踹開,頂着門幾個戰戰兢兢豪門奴僕當即嚇成了一團,不過門外狼一般眼放紅光的突厥軍兵前,一個威嚴的唐人軍官卻是拿着軍令擋在了所有人面前,沉聲說道:“汝家主人呢?朔王有軍令在此!”
疑惑中,奴僕猶豫了下,還是驚恐的轉身像後宅跑去,不一會,就領出來個同樣哆嗦的大胖子戰戰兢兢出了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顫抖着用不熟練唐語回答着:“下國小民侯,侯利真接令。”
“蓋牟城侯利真,貞觀十八年十月詆譭大唐天朝,如今已反抗帝國罪抄沒全家,貞觀十九年三月朔王府諭令。”
冷酷的唸完後,唐人軍官瀟灑的把諭令往大胖子面前一扔,旋即就輕飄飄揮了揮手,身後的突厥軍兵們當即發出了歡呼聲,大批大批興奮衝進了宅院中,越過了面如土色的主人,哭聲與慘叫很快在整個蓋牟城響了起來。
李捷可是記仇的,在蓋牟城呆了這麼多天,每家每戶誰嚮往大唐,誰是高句麗死硬分子被他記錄的清清楚楚,全都標記在了這份地圖上,今天就當作了給突厥人的獎賞。
一間又一間宅院中,貴族小姐與奴僕一樣待遇被推進了大房子裡,然後是脫光了的突厥爺們淫笑着轉進去,屋子裡華麗的金飾品,玉石錢財布匹被成箱翻出來,主人捨不得喝的美酒,大堆大堆的佳餚也是被這幫突厥劣貨暴殄天物吃的腦滿腸肥,敢有攔路,一刀砍去。
哭喊聲痛叫聲中,似乎與千百年來遊牧民族劫掠沒什麼差別,尤其是看上去脫褲子放屁的朔王軍令,實際上,卻終究有這幾點不同,第一,華宅美園被保留了下來,第二,平民除了嚇得發抖外似乎沒有什麼損失,第三清理了李捷將來棘手的政敵,惡名還是突厥人背。
第四點,最重要一點,只有李捷的名義下,他們纔可以搶掠,天長日久,這些突厥狼終究會被養成大唐的獵狗。
除了這些外,似乎還有着點小改變,就在被張二狗勾肩搭背一塊去快活的某個突厥團身上。
“哇,這樣的高句麗貴女,要是處子之身賣到淨湖城,最起碼要十貫啊!”眼看着被幾個突厥大漢淫笑着逼到牆角,哆哆嗦嗦的高句麗貴族小姑娘,張二狗忍不住失聲驚叫,一句話卻讓剛認的兄弟,突厥汗帳騎兵某部校尉俄日了和克大棒子當即軟了下來,驚奇的回頭問着:“十貫!”
“沒錯啊,上次兄弟去勾欄的時候,正好遇到老鴇子在進新貨,就是這個價,孃的,上次老子就沒捨得錢嘗一嘗高句麗貴族娘們的滋味,這一回……”
沒等張二狗滿面****說完,俄日了和克已經一伸手攔住了正要向前的部下,眼放精光的說着:“兄弟們,可是十貫啊,一人分點還有好幾百錢呢,回了淨湖城,老子心儀酒館老闆娘很久了,多存點,回去就可以去下聘了,反正娘們多的是,這個娘們咱們不動好不好,留着回去賣錢!”
“好!”
在張二狗鬱悶的眼神中,嬌滴滴的貴族小姐很快被一羣老媽子取代來,聽着身邊一個個肥嘟嘟的叫燒聲,眼看着和那些高句麗中老年婦女玩的興高采烈的突厥爺們,再看看分到自己身前,肥嘟嘟都能擠出油來,髒兮兮散發着羊羶味,還一臉通紅扭捏的一邊拉開衣服一邊喊着不要的肥婆,突然間強烈的嘔吐感直衝心胸,扭過頭張二狗就跑出去吐去了。
一幫你情我願的“強x大會”結束後,張二狗也是終於吐完後,一羣突厥爺們又是拉着虛弱的張二狗興高采烈打開了高句麗貴族老爺的食品窖,各種臘肉燒雞山珍蘑菇一股腦就被丟到大鍋裡咕嘟咕嘟煮了開,興高采烈的突厥人一個個臉高興得通紅,尤其是俄日了和克,拎起一個精緻的酒罈子就要往喉嚨裡灌。
聞着酒香味,抽了抽鼻子,張二狗又是禁不住驚呼起來:“哇,這不就是上次在入雲樓沒喝得起,一貫錢一壺的高句麗人蔘靈芝釀嗎?”
噗的一口,俄日了和克直接噴了出來,眼看着這位突厥爺們小氣鬼一般緊張的趕忙塞好塞子把罈子藏在懷裡,張二狗差點沒扇自己一個耳光,多嘴什麼啊?
“張兄,這個多少貫?”
“張兄,這個值錢嗎?”
“列位兄弟,張某忽然響起還有公務在身,先行一步了,各位玩的盡興,玩的盡興!”
一大羣突厥人面面相覷中,張二狗逃命一般溜出了貴族大宅子,騎上馬眨眼間就狂奔出來蓋牟城。
遼河西岸,對馬山城,城牆廢墟上還冒着渺渺黑煙,喀嚓一聲,把槊從兇悍的高句麗守將胸口拔出,噴了一臉血的李績禁不住得意洋洋,周圍一大圈將領也是馬屁連連,如同潮水一般拍了過來。
“大總管寶刀不老啊。”
“大總管菊花百戰依然紅啊。”
“哪裡哪裡,也就年輕時候打熬的一點功夫,幸得陛下看中沒有掉下而已,到底老了,老了!”說是老了,昂着頭,李績卻美滋滋把這些馬匹全盤收下,全然不顧還沒斷氣的高句麗悍將鄙視的眼神。
鳥,要不是老子和你手下大戰了一天多,一隻手就爆了你的老菊花!
肅清了對馬山城中殘存敵人,一面任由麾下清理着冒着黑煙的戰場,李績一面心情愉悅跟着屬下向山下走去,今天強渡遼河,當天攻下蓋牟城的橋頭堡壘山城兩座,殲敵五千餘人,俘虜三千,自身傷亡不到一千,這個戰果已經讓李績非常滿意了。
尤其是俘獲了兩個山城囤積的糧食,至少夠八萬大軍吃半個月的,這不禁更令李績舒心,就在李績志得意滿哼着小調安排着山下軍隊時候,他那不成器的兒子李敬業卻是一臉古怪急急匆匆騎馬過來。
“父帥,朔王部急報!”
“什麼?”帥帳中,拿着戰報,李績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滿是不可置信的叫道:“拔蓋牟城,破離堡等七堡,殲敵七千,斬首三千,這,真是朔王打出來的?”
“沒錯啊,爲了怕大總管不信,殿下親筆手書,還把蓋牟城城宰的印信都給帶回來了。”一臉苦逼相,張二狗無辜的說着。
李捷歪歪斜斜難看的扒拉字還真沒人能模仿出來,更別說主官印信了,看着張二狗苦逼憋屈的臉,李績禁不住就喃喃罵了起來:“孃的,上午那齣戲莫不是演給老夫看的,上了那小子的惡當?一日下城,真的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