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這個小部落,張允文他們慢慢的在牧民戀戀不捨的眼光中往東北而去。當然,他們戀戀不捨的不是張允文這羣漢人,而是馬背上衆多的日常用品。
“大人,這塞外民族也不像人們口中那樣的蠻橫兇殘啦!”韓世良回頭看了看漸行漸遠的部落,對張允文道。
他的這個問題一提出來,所有人都是一陣沉默。
思忖片刻之後,張允文道:“老韓啊,你可不能這麼來看待問題。剛纔那羣奚人對我們確是不錯,還好酒好肉的招待了一下!可是問題在於我們的身份!若是我們不是商隊,而是大唐的官軍,你說他會不會這樣招待我們?他們這是爲了自己帶利益才這樣和善。同樣,他們可以爲了自己的利益而變得兇殘。再者,無論哪個民族,漢族也好,異族也罷,在對待自己同胞時,最少也會有兩分憐憫之心,而對待外族則不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說了不知多少年。當初霍去病屠滅匈奴,不就是男女老幼,盡數屠戮。同樣,當年五胡亂華的時候,那些胡人殺我們漢人又殺得少麼!所以啊,老韓,你可不要因爲這麼一點小事就動搖自己的意志啊!”
韓世良頓時一陣沉默,片刻之後才道:“若是歸附我大唐,豈不是我大唐的子民?”
張允文頓時冷哼一聲,腦海中卻想起盛唐時的突厥、南詔、靺鞨。契丹等族。這些民族無一不是先歸附大唐,學得中原先進文化之後,卻是反咬大唐一口,各自獨立建國,成爲邊患。當下說道:“不過是一羣養不熟的狗而已,什麼大唐子民!他們內附大唐,不過是收到戰爭威脅,迫不得已,想找棵大樹靠而已。若是他們一旦和平,人口繁衍,武力增長,便會反咬大唐一口,然後用從我們這兒學來的東西對付我大唐子民。這種人反覆無常,不用更好!”
聽完這番言語,衆人又是一陣沉默。張允文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已經在他們的心中埋下種子,於是又說道:“算了,不要去管那些外族,我們還是快些趕路,爭取明日到達奚族!”
衆人頓時一擊馬臀,加快行走速度。
就這樣跑了一個下午,眼看天色將暮,只好找了一塊高一點的丘陵,紮營休息。
他們排布宿營,卻是如軍營一般佈局。四面布上火堆,挖起壕溝,安排守夜,幾處險要位置還壘上護牆,一人手持鋼弩手雷蹲在此處。
“聽說草原上有狼,你說我們會不會遇上啊?”吳鵬一面將大弓的弦松下,保養這張四石大弓,一面向旁邊的馬望山問道。
“烏鴉嘴!”同樣在保養弓箭的馬望山毫不客氣的說道,“當初老子在北邙山打獵的時候,第一怕遇上老虎、熊這樣的猛獸,第二便是怕遇上狼!”
“山裡面也有狼?”吳鵬好奇的問道。
馬望山尚未答話,一旁的韓世良卻道:“君不聞中山有狼麼?”
二人齊齊看了韓世良一眼,不約而同的翻了個白眼,不理會這位時常會發書癡的傢伙。
張允文見狀,笑眯眯的道:“山中狼還是很少,狼主要是在這北邊的草原上。草原上遇到狼羣,最好就是躲開。整個草原上沒有誰能惹得起他們。它們通常是數千匹狼在狼王的帶領下,呼嘯殺來,悍不畏死。而且持續進攻,從不停歇。餓了就吃同伴的屍體,若是沒屍體吃則咬自己的尾巴,實在恐怖至極。除非組織幾千人的騎兵,手持大刀長槊,這纔有可能殺死一羣狼!”
聽到張允文這樣說,一羣人頓時心驚肉跳。
“難道用手雷也不行?一名偵察營士卒問道。
張允文搖搖頭:“也許行,也許不行,還要看人。當你殺了幾百頭,幾千頭狼時,早已經疲憊不已。這種疲憊既是身體上的疲憊又是心裡上的疲憊。想當初,老子在蘇聯……”說道這裡倏地住嘴,向衆人笑了笑,起身巡視。
“頭,你還沒講完呢!怎麼走了!”士卒們齊聲起鬨道。
“讓馬臉講吧!”張允文頭也不回的說了這麼一句,衆人頓時圍到馬望山身邊。
馬望山頓時眉飛色舞的講起自己在北邙山中如何如何的英勇,立馬引來噓聲一片。
張允文看着遠方低矮起伏的山陵,卻想起當初在蘇聯學習的時候一次出去巡邏遇上遷移狼羣的情形。自己一個班的士兵。一人不小心槍走火,頓時引來狼羣圍攻。佔據兩輛車,透過窗子往外開火,足足打光了所有彈夾,連槍管都燙得不敢去摸。扔完了所有手雷,發射了全部的火箭彈。只因爲狼羣咬破了卡車的油箱。
到後來,還是呼叫了直升機將一個班的人救了出來。
想起這些事,一股子惆悵不由涌上心頭。他順手往褲子邊一摸,想摸出一包煙來,然而卻摸了個空。悻悻的收起手,抱在胸前,看着夜幕下的丘陵。
要是有煙該多好啊!張允文不由感慨道。可惜根據他的歷史知識,菸草還是明朝時從拉美傳過來的。要不然老子組織一支艦隊到拉美去搶些菸草回來?他暗想道。
忽然看到遠處綠光點點,急速向這邊移動過來。張允文頓時一滯,接着猛的大聲吼道:“狼襲!”接着,鋼弩上的一支箭便射向天際。
只聽得一聲“叮——”的一聲,鳴鏑的響聲傳遍整個山丘。
這是偵察營的最高警戒令。
二十多名士卒倏地站起來,分散在四周,手持各式武器,隨時準備作戰。
張允文站在站在一段泥土壘出來的護牆後面,看着從北方奔馳過來的狼羣,手心裡滿是汗水。
丘陵下面,一圈篝火正熊熊燃燒,將下面照的通亮。
只見狼羣疾馳而來,卻是從丘陵下面路過,繞着那火堆往南去,至始至終沒往這低矮的丘陵上看上一眼。
張允文在狼羣通過時,忽然發現這羣狼數目不多,不過兩百多頭而已,而且幾乎頭頭帶傷,輕者淺淺的刀痕,重者被砍去一條腿。一路疾馳,紅紅的鮮血拉成一線,從丘陵下經過。而且不時還有重傷的狼倒下,或者明知跑不掉,乾脆停下腳步,衝着北方一陣咆哮。
衆人頓時知道,原來有人正在追殺狼羣而且看那狼身上的刀傷,分明是彎刀劃出來的。再加上來自北方,極有可能是奚族人正在追殺狼羣。卻不知這些奚族人爲什麼會去追殺這羣狼。
果然,狼羣過了不到半刻鐘,馬蹄聲陣陣傳來。那些留下來的受重傷的狼頓時全身毛皮豎起,尤其是尾部,幾乎根根挺直。
“嗷唔——”剩餘的十多頭狼一陣齊齊狂嚎,然後集體往那馬隊衝了過去。
馬隊估計有三百多騎兵,盡皆身披麻布衣裳,手持雪白的彎刀,呼嘯着想南面衝去。
藉着火堆的光芒,張允文衆人只見一陣雪白的刀光閃過,十餘頭狼頓時被劈成兩半,鮮血灑滿草原。
這些狼僅僅阻擋了片刻,這羣騎兵又繼續向南追去。
然而,只見騎兵追了一截,隊尾的三十多名騎兵忽然從隊伍中分離出來,往張允文他們所在的丘陵疾馳而來。
張允文見狀,趕忙讓士卒收起鋼弩手雷,提起橫刀,靜靜等候那些奚族騎兵的到來。
(今日俺又來求鮮花來了!各位看書的同志、同學、同胞,請你們將手中的鮮花、貴賓全部向我砸過來吧,俺是不會反抗的,砸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