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獨立房子裡,丹藥爐燒得賊猛的火,滾滾熱氣薰陶着整間房子,袁神棍一手扇着風,一手拼命地晃動着自己的衣領,現在整間屋子跟洗桑拿一樣,蒸汽環繞着整間屋子,木門被用橫條上一層下一層拴住,防止有人打擾之類。
塵風滿臉烏漆漆地拿着堪比程妖精的火箭筒竹煙筒,鼓起蛤蟆嘴似的拼命吹着丹爐下面的火炭,製造出高溫的武火加熱丹爐裡面的水,確切地說不是水,全是草藥榨出來的綠油油汁水,滿滿的一丹爐草藥汁水散發着薰鼻的草藥味。
咕嚕咕嚕,丹爐烹起濃濃的草藥味同時,丹爐蓋上下跳動着,透氣的部位直衝着刺耳的噓噓噓聲,丹爐附近擺滿一堆堆敖貴的藥材,大部分都是袁神棍在坑秦壽錢買回來的藥,剩下小部分是孫思邈給的不知名藥材。
袁神棍翹起二郎腿,解開道袍露出排骨一樣的身材,拿起丹醫子嘮嘮叨叨地念着:“腐心菇,紫金藤,幻杏草…錯了,錯了,塵風,是幻杏草,不是喚心草,錯一味藥就碎丹的,你啊你,哎哎哎,不要用手去抓,以免粘了俗氣,知道沒有?笨死了!”
塵風一臉納悶地把拿錯的草藥丟到一邊,在袁神棍囉嘰叭嗦的訓斥聲之中,重新拿着兩根大號的竹筷子,夾着一顆閃着螢光的藥草,在袁神棍點點頭下丟進丹爐裡,冒出熱氣泡的丹爐在幻杏草丟下來,奇蹟般慢慢冷卻下去。
塵風目瞪口呆地看着丹爐。剛纔還沸騰一樣的丹爐,現在變得好像剛剛開燒一樣。要不是通紅的丹爐證明現在很燙,他還真想用手下去試試水溫什麼的,當然他也沒有這個勇氣,只是有點好奇一個差不多半米高的丹爐,把裡面的水燒成丹後只有一顆,想不明白是什麼道理。
袁神棍乾脆直接脫掉身上的衣服,赤膊着上身拿起本醫書拼命扇風,一邊扇風一邊開口:“好了。放好藥草繼續燒火,武火,大武火,有多大燒多大,不能停,傻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燒?熱死貧道了,哎呀呀。殺豬啊!”
咚咚…袁神棍招呼完塵風加火後,馬上聽到外面的敲門聲,開始袁神棍還不想去理會,可這敲門聲越來越厲害,甚至發展到用腳踹了,袁神棍納悶地看着上下兩層栓死的方條。心裡納悶着想到,外面不是掛着免打擾牌嗎?
秦壽一臉黑線地看着袁神棍緊閉的大門,上面掛着(閉門思過勿擾)六個大字,開始秦壽還有點愕然,可湊前馬上聞到淡淡的藥香味。雖然不是很明顯,可秦壽馬上想到。這傢伙又在煉丹了,越想越氣悶越揪心痛的秦壽馬上變踹門了。
秦壽強忍着怒火拼命踹門,此時還真想撞破門進去抓個現形什麼的,而袁神棍的話更是讓秦壽有暴走的跡象:“我靠!踢毛踢啊?眼瞎了還是咋回事?沒看清楚外面的牌子嗎?閉門思過,有事找善清他們去,別來煩貧…”
袁神棍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頓時傻了眼,只見哐當兩聲,兩截攔着房門的方條應聲而斷,一把銀光閃閃的利劍直劃到底,袁神棍雙眼緊縮着,擁有這樣利器的除了秦壽還真想不出還有誰,他書房就有一把神兵利器一樣的精鋼劍。
嘭~兩扇大門被暴力踹開,猛烈的陽光折射進來,直把屋裡兩位不見陽光的人刺眼的看不清楚,秦壽猙獰着臉色站在門口,手中的精鋼劍晃了晃,看着目瞪口呆的袁神棍,嘿嘿聲冷笑着,這次看他還有什麼藉口?
“少,少,少爺…”塵風受驚轉過頭看到秦壽的時候,嚇得直哆嗦的着雙腳,手中的吹火管直接砸到袁神棍的腳板,直把驚若木呆之中的袁神棍砸醒,剛想開口罵塵風又罵不出口了,秦壽此時已經開口說話了。
秦壽怒極反笑地說道:“好,很好,非常好!袁神棍啊袁神棍,你說這次算不算是證據確鑿?你丫的還真是死性不改,天生欠揍的傢伙,自己出來還是本少爺進去逮你出來?還不把火熄滅了?是不是連本少爺這裡最後一間房子也要炸了?”
袁神棍聽到秦壽的話,整個人蹦踧着跳起來,椅着雙手說道:“不可,不可啊!額…好吧,驢友兄,你聽貧道解釋解釋,塵風,繼續燒火,繼續,繼續,傻愣着幹什麼?驢友兄,莫急,貧道這就出來!”
袁神棍在秦壽憤怒的目光之下,交代了塵風一番之後,光着瘦如排骨的身材,一臉賠笑地走了出來,而秦壽皺起眉頭離開這破屋,實在受不了這裡燻人的藥味,他倒要瞧瞧袁神棍有什麼好說的,要是說不出個之乎者也,今天非教訓他一頓。
袁神棍新居隔壁不遠的地方,一片樹蔭下建造了一個長方形休息室,四面通風的休息室捲起了草簾,長長的石桌和石椅建在中間,這裡是供員工們午後休息乘涼的地方,現在員工們大部分都去工作了,只剩下一些在此乘涼的人。
乘涼的員工們見到秦壽臉色難看,整個人氣沖沖走來頓時嚇了一跳,最要命的還是他手裡提着把精鋼劍,還以爲秦壽是來抓偷懶的人,頓時嚇得一窩蜂而散,生怕被抓着驅趕出秦府什麼的,畢竟這裡工作待遇太好了,誰也怕無緣無故被趕出去什麼的。
秦壽沒想到自己會嚇跑人,當然此刻秦壽也沒有時間去解釋,也沒有必要去解釋,氣沖沖的憋着心口要命的痛楚,一屁股坐到還算清涼的石椅上,手中的精鋼劍丟到桌面上,憋了眼瘦如排骨的袁神棍,心裡琢磨着怎麼懲罰這個傢伙。
秦壽越看越是生氣地拍桌大吼道:“袁神棍,你說本少爺怎麼懲罰你的好?死性不改。炸了本少爺第二間房子還不夠,現在還想炸了第三間?你要是活膩了自己上。別拉着你無辜的弟子上,你,你,嘶~氣死我了!”
袁神棍在秦壽怒罵聲下,陪着笑臉說道:“息怒,息怒,驢友兄,其實昨晚的爆炸純屬意外。確實是純屬意外,當時有火藥桶在不是?一時間…好好,貧道知錯了,可是,驢友兄,這次的丹儀同尋常,你看…”
嘭~袁神棍的話還沒有說完。秦壽整個人暴走似的拍桌而起,咬牙切齒地說道:“看,看看個屁,袁神棍,你提起丹夜好,一提起這丹藥。本少爺就一把火,我問你,這丹藥其他副作用你是不是沒有說清楚?”
越是聽到丹藥兩個字,秦壽越是火惱,這一火惱馬上胸口要命似的痛楚。似乎越來越厲害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感覺好像透不過氣隨時蔽息一樣,一手捂着心口臉色鐵青地喘息着,太要命的感覺了。
袁神棍大感怪異地捋着短鬚,不解地說道:“嗯?怎麼會呢?驢友兄,這御龍丹只是讓人**大增,其他沒有什麼後遺症了啊?好吧,老實說吧,這御龍丹就是隔三差五慾火上升,其他什麼也沒有了!”
秦壽有些抓狂地指着自己胸口說道:“尼瑪的,真的是這樣嗎?那本少爺現在胸口悶氣的要緊,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是你的破丹造成的,難不成還有其他玩意不成?這一生悶氣馬上就絞心痛似的,喘不過氣,憋得十分難受!”
袁神棍聽到秦壽的話,大感驚異一副打死不相信的表情,納悶着臉色說道:“心口?這不可能,醫上面明明說是…好吧,驢友兄,伸手過來瞧瞧,貧道幫你把把脈瞧瞧,這不檢查一下還真有點奇怪?”
袁神棍也懶得廢話解釋太多,直接叫秦壽伸手過來,冥冥之中似乎覺得有點不對,這御龍丹明明就是沒有毒性的補藥,怎麼會變成胸悶淤氣呢?肯定是秦壽身子有什麼毛病,要不然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經過秦壽這麼一說他感到有點蹺蹊。
秦壽也不知道自己身子是不是出現毛病什麼的,既然袁神棍口口聲聲說與丹藥無關,那就讓他心服口服,秦壽勒起衣袖直接把手腕放到桌面,而袁神棍剛想習慣性勒起衣袖的時候,才尷尬地發現自己光着上半身。
在秦壽譏笑的目光之下,袁神棍乾咳一聲伸出草皮一樣的手臂,滿是風霜痕跡的手指搭上秦壽的手腕,起初搭上去的時候,袁神棍眯起雙眼搖頭晃腦,緊接着整個人臉色變得疑重起來,最後越來越難看地低吟一聲。
秦壽看着袁神棍臉色難看的表情,更加確定地怒叱一聲說道:“老神棍,怎麼樣,現在無話可說了吧?少在本少爺面前裝蒜,要不是你的破丹藥害成這樣,還有什麼東西?莫不成本少爺還中毒了不成?嘶~尼瑪的,又來了!”
“恭喜你中毒了!”袁神棍忽然驚詫地叫了一聲,說出秦壽踉蹌欲倒要殺人的話,尼瑪的中毒了還恭喜人?秦壽欲要抓狂的時候,袁神棍手指更是用力地壓了一下,秦壽整個人眉頭輕皺了一下,袁神棍手指壓着自己脈象的時候,傳來一陣針刺一樣的痛楚。
“嘶~老神棍,你手藏針了是不是?想幹啥?快鬆手,痛啊!”秦壽忽然感到手有點麻木似的,整個人臉色變得難看,一陣陣針刺一樣的感覺腐蝕着心窩,而袁神棍聽到秦壽的話之後,忽然鬆開力道,在秦壽怒視的時候,一臉憂慮地低頭沉思起來。
“老神棍,我問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咦?你手上的針呢?”秦壽在袁神棍鬆手離開的時候,怒叱一聲後看到袁神棍擡起把脈的手,空空如也整個人驚愕起來,沒有發現袁神棍手指有針或者倒刺什麼的,那剛纔針刺一樣的感覺是什麼意思?
袁神棍在秦壽疑視之下,晃了晃自己剛纔把脈的手說道:“貧道手上什麼也沒有,驢友兄,你這是中毒了,而且是一種很邪門的毒,如果貧道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嗜心蠱,如若驢友兄不信的話,自己用力壓壓自己的脈搏位置看看!”
袁神棍就差沒有拍拍自己排骨一樣的胸口。他光溜着上身根本不可能藏什麼針之類的,秦壽半信半疑地伸手壓壓自己的脈搏。還真如袁神棍所言那樣,傳來針刺般的痛楚,秦壽整個人爲之震驚起來,這到底怎麼回事?
秦壽傻了眼似的看着自己手掌,不信邪地又輕壓了幾次,甚至用力壓了一次整個人慘叫一聲,整隻左手抽筋似的無意識顫抖着,臉上汗水一顆顆地掉落下來。到底是怎麼回事?秦壽第一時間想到這糾結的問題。
袁神棍咂巴着嘴脣,沉思片刻說道:“驢友兄,你試試按按自己的膻中穴,看看是否有萬蟻嗜心的感覺?要真是這樣的話,好吧,你的表情已經告訴了貧道,你確實中毒了。如果貧道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失蹤已久的萬毒谷奇毒嗜心蠱!”
“萬毒谷?奇毒?嗜心蠱?什麼蝦米來的?”秦壽整個人瞪大雙眼,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傻諤諤地看着袁神棍,什麼萬毒谷?什麼嗜心蠱?秦壽還真是第一次聽聞,又蹦踧出什麼江湖綠林怪門派來了?
袁神棍老神在在地搖頭晃腦。解釋着這萬毒谷的由來:“嗯,問的好,額…好吧,驢友兄勿惱,這萬毒谷說起來有點來歷。它的起源歸功於先秦時期,當時有個就毒穀子的道士。專煉毒丹後又轉煉現在驢友兄你所說的化學丹藥…”
秦壽瞪大眼睛聽故事一樣,聽着袁神棍道出邪乎的萬毒谷,經過袁神棍這段部位人知野史轉述之下,才知曉秦始皇是重金屬中毒身亡,貪圖長生不老的秘藥,在毒穀子道人的忽悠下,啃下大量的重金屬慢性毒藥,等秦始皇發覺的時候,毒穀子早已開溜了。
而袁神棍又說這毒穀子算是亦正亦邪的人物,可惜到了隋朝他的門下弟子全變質了,助紂爲虐成了隋朝皇帝的幕後大軍師,曾經用奇毒贏得無數勝利什麼的,連當時李老大也中過毒什麼的,只是幸好中毒不深解毒了又留下禍根什麼的。
最後不知道怎麼回事,隋朝皇帝死了之後,一心想要找毒王報仇的李老大居然找不着人,他的神秘失蹤讓人猜不到其行蹤,最後不了了之了,至於袁神棍怎麼知曉的,秦壽不知道,這傢伙有號稱活神仙的稱號還真不是白來的,身上的秘密一簍筐解釋不清。
秦壽臉色遲疑地沒有說話,知道自己無緣無故中毒之後,他在想着是誰下的毒?自己又是怎麼中的毒?想來想去秦壽始終想不出什麼頭緒,腦海裡壓根沒有半點有用的信息,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中的招。
袁神棍看了眼滿臉憂心忡忡的秦壽,臉色遲疑地說道:“驢友兄,現在不得不提醒你,這嗜心蠱邪門的很,具體怎麼製成的貧道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它用百種奇毒的蟲子封罐放置五至十餘年時間製成,光是一滴放入井內,足可以不出八日毒死一村人,還有個歹毒的外號,七日追魂蠱!”
一村人?七日追魂蠱?秦壽抽搐着嘴角,一手捂着心口說道:“我靠,你廢話了半天,又知道這麼多,本少爺只想知道一句實在的話,此毒有解呼?”
“無解!”袁神棍坦蕩蕩地說出秦壽爲之崩潰的話,整個人差點踉蹌欲倒一頭撞上石桌面,尼瑪的,秦壽真想問候袁神棍全家女性一遍,至於說得這麼直白嗎?留點後路和幻想給自己安慰安慰也好吧?
秦壽看到袁神棍欠扁的老神在在,整個人發怒似的拍桌而起大罵一聲:“靠z言亂語,本少爺生猛猛的,怎麼可能會中什麼蠱毒?你就忽悠人吧,你煉丹的事,本少爺還沒有跟你算,趕緊…嗯?怎麼頭暈沉沉的?”
秦壽說道後面的時候,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那一陣陣要命的痛楚隨之遍佈全身,最要命的還是心臟部位好像有針在裡面扎人一樣,想抓又夠不着,雙眼看東西都有點迷迷糊糊的,秦壽拼命地椅着腦子,不信邪地看着袁神棍。
袁神棍椅着腦門喋喋不休地說道:“七日追魂蠱,要是有那麼容易解毒就不錯了,人有七竅,眼二、耳二、鼻孔二、口一,耳乃精竅,目乃神竅,口鼻乃氣竅,七日追魂蠱對應人體七竅產生的奇毒,先是眼二,其後就是耳二,最後鼻二,每一日…”
袁神棍沒有去注意秦壽暈暈欲倒的模樣,搖着秦壽看似催眠的頭繼續說道:“等驢友兄七日時候,嗯,也就是毒到心口反竄到口時,就是七竅流血時候,和閻王爺喝茶時…嗯?怎麼那麼脆弱?受不了打擊暈過去了?貧道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受不了的秦壽直接噗通一聲倒地,蔽息的氣悶侵蝕着心口,透不過氣似的秦壽翻着白眼暈菜過去,袁神棍愕然地停下嘴,伸直頭顱看了眼倒地的秦壽搖搖頭,無良地嘆息一聲心中大嘆着年輕人就是脆弱。
袁神棍椅着頭,說着秦壽要是清醒吐血的自言自語話:“真是的,貧道說自己無能爲力,沒說自己師兄藥王不行啊?這年輕人啊,今後要多多鍛鍊心理壓力才行,來人啊!大少爺暈倒了!”
袁神棍這麼一喊還真炸開了鍋,原本正在進進出出的員工一窩蜂跑了過來,開始還以爲自己秦壽中暑了,哪曉得袁神棍居然吩咐他們搭個木架什麼的擡回去,不能碰手腳筋脈什麼的,要不然秦壽就加速死亡之類的話,直把那些趕來的員工說得迷迷糊糊的,按照袁神棍奇離古怪的做法把秦壽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