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罷市整整一天時間,直到日落黃昏毅然沒有開市的消息,滿城百姓聚首皇宮外面,把皇宮路口圍得水泄不通,嚴重的擁擠導致事故一發不可收拾,無論皇宮侍衛和府兵如何維持次序,都難以服衆勸離百姓離去。
皇宮內的李承乾心急如焚,百姓沒有離去也就罷了,最可怕的還是,逼急的百姓直接破門怒砸店鋪,哄搶各商鋪的貨物,弄得現在全城硝煙瀰漫,有預謀的規劃直讓李承乾有崩潰跡象,很顯然這是秦壽一手策劃好的,目的無非是要他自己難堪。
李承乾抄起立好的聖旨,緊握聖旨的手無意識顫抖着,秦壽主導的這一切很成功,甚至有可能躲到一邊看自己的笑話,越想越可氣的李承乾真想恨不能殺了秦壽這傢伙,自己只不過是提高了他的商業稅收,至於如此大張旗鼓往死裡整自己?
“太子殿下,大事不妙了…”杜荷滿臉大汗衝進來的時候,馬上見到太子李承乾殺人的目光,冒失的杜荷才發覺自己亂了規矩,在李承乾沒有發怒前,拱手賠禮道歉,以免在李承乾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哼~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有何事?”李承乾不悅地看了眼慌慌張張的杜荷,要不是現在是用人之際,李承乾肯定要懲罰杜荷一番,越來越沒規沒據了,在怎麼說他現在也是代政的太子哥,就差那麼一點就成九五之尊的人。
在李承乾耍牌一樣的脾氣之下,杜荷連連點頭承認自己錯誤說道:“是,是。杜某的錯。還請太子殿下見諒。是這樣的,宮門外發生暴亂,有些刁民惡意中傷了侍衛,惹來暴打,情形已到了無法收拾地步,皇上已驚動出去處理了…”
“什麼?你,你,你怎麼不早說?給你害死了!”李承乾聞言李老大驚動了。嚇得一身冷汗,氣急敗壞地指責完杜荷過失後,馬不停蹄地急急忙忙跑出去,李老大都驚動出來了,李承乾此時崩潰到了極點。
開始只是無關牙疼的罷市惹起民怨,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事情發展到現在暴亂地步,這是李承乾沒有料到的事,更沒有料到的是,整件事都安排好導演好。就差他出去好戲就要開場,無形的陰謀蔓延着整個皇宮外圍。
皇宮外面。暴怒的百姓們抄起各色各樣的簡陋武器與皇宮侍衛和府兵們對視,而皇宮侍衛和府兵們也不甘示弱與百姓們對視,在有心人推動之下,矛盾再一次飈升,雙方之間的武器已經頻頻觸碰在一起了。
“我們要見皇上,你們要麼讓開,要麼速速去稟告,打人一事暫且不論,我們要見皇上,討一個說法!”“就是,什麼狗屁太子?有他說話的份嗎?我們要見皇上,不是什麼太子!”“打人無理,開市要緊…”
面對洶涌的百姓憤怒聲,皇宮侍衛和府兵們畏懼了,在百姓們一步步逼近之下,頻頻後退害怕兵刃交織在一起,步步緊逼的百姓們讓皇宮侍衛和府兵害怕了,李老大已經得到消息趕來了,如若在發生混亂,他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百姓的力量是可怕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處理不好的話,會引發很可怕的混亂,而製造禍端的啓事者,卻躲在遠處隱蔽的地方冷眼相看,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逼李老大出現後,在進行第二項陰謀,逼退李承乾不得寵。
皇宮不遠處的隱蔽街道巷口處,一輛很普通過氣的馬車停靠一邊,窗簾揭開一小部分露出兩盞單筒望遠鏡,一直旁觀着皇宮外面的動靜,吳庸帶着一羣夜場流氓打手候立一邊,隨時聽候馬上上面的秦壽召喚。
魏王李泰目睹着百姓們的威力後,萌生無形的畏懼感,於此同時,李泰也從中學習到了記憶猶新的知識,民心所向事者即成,沒有百姓的支持,就算是坐上高高在上的皇位,也是坐不久的,百姓都不服你,何來統治之說?
“秦兄,時間成熟了吧?那本王是不是也?”李泰遠遠目睹到百姓已欺壓到皇宮警戒線,害怕機會錯失,又怕秦壽算漏了時機,主動請纓前去化解矛盾,以示他魏王的才能,讓李老大刮目相看,從而受用打壓太子李承乾。
“不急不慌,時機未成熟,貿然出現也是瞎忙活,等!”秦壽收回單筒望遠鏡後,在李泰着急的面容之下,悠閒自得地掏出一把摺扇,無視李泰翻白眼的動作,愜意無比地扇風解熱,一副胸有成竹的態度不急也不慌亂。
“等?要是父皇出現,平息下來,那豈不是白忙活了?”李泰憋着氣着急起來,好不容達成的協議和機會,要是錯失了就不再來了,李泰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要不是有協議束搏,李泰現在恐怕早已出去賣弄一番自己的才能了。
秦壽會見了李泰後,與他達成了皆大歡喜的協議,在李泰的眼裡是攀登到皇位前的互補互利協議,可在秦壽眼裡,只是暫時性的而已,李承乾從太子位拉下來了,李泰也萌想坐上去,太子的人選秦壽早已有了目標。
‘果然的大器難成的草包,此性格之人也配問鼎九五之尊?還真是龍生九子,各個性格不同!’秦壽心裡嚴重地鄙視着李泰,表面一直皮笑肉不笑,淡定十足地扇着摺扇,故意不開口吊足李泰的心急。
秦壽故意賣關子了好一會後,在李泰急到要抓狂的時候,秦壽才嘆息一聲說道:“好吧,如今也只有等皇上出現一霎那,纔是你魏王出現的時候!早了沒效果,晚了效果不大,要恰逢時機,明白了嗎?魏王殿下!”
李泰聞言秦壽的交代,似懂非懂地點頭又搖搖頭,差點讓秦壽踉蹌欲倒。這傢伙是不是金屬丹吃多了?以至於腦子出現了反應遲鈍的問題?這麼簡單通俗的話都不明白?還問鼎什麼九五之尊?回家混吃等死算了。
秦壽還真是服了這個胖子王爺。所幸早有準備拿出一張稿紙說道:“拿去吧。等安排出去吧,嗯?別傻愣着啊!快點背熟來,稍後按照上面的話去背,當然,要是你演技過關的話,起到的效果更好!”
秦壽再一次給李泰的反應遲鈍打敗了,金屬丹還真是害人不淺,瞧瞧。好好一個王爺給毒害成什麼樣了?反應稍微慢半拍的李泰聞言接過秦壽遞來的稿紙,看了眼上面稿詞後,忍不住臉一陣火辣起來,太虛假了吧?
“何爲演技?”“就是騙人看不出來的意思!”“噢!簡單,這個本王最拿手!”“……”李泰和秦壽一問一答之中,秦壽以無語結束話題,通過李泰的話得知,這個傢伙經常騙人,騙到爐火純青地步了!
“皇上駕到~~~”皇宮大門前,眼看混亂再一次升級不可收拾地步。太監薛高的吶喊聲及時止住了矛盾上升,所有百姓和皇宮侍衛還有府兵們第一時間下跪迎接。當朝天子普一出現,山呼萬碎聲迎接逐漸顯得蒼老的李老大。
李老大出現的時候,秦壽馬上來勁了,無視一邊着急不已的李泰,拿起單筒望遠鏡偷窺起來,當秦壽目睹到李老大蒼老的面孔,就知道李老大服用丹藥過量引起的,此時此刻的他恐怕早已渾身是重金屬毒素了,離死亡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太坑爹吧?當初自己只是聽信謠言,就害得皇上如此?這皇上也太…’秦壽無語了,感情李老大迷上丹藥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當初秦壽也只是相信了一會不老傳說,直到毒王現身才動搖了這個謠傳。
世上沒有這麼神奇的丹藥,都是人們空憑幻想出來而已,追求長生不老是歷代帝皇最喜歡做的事,連李老大也逃不出長生不老的誘惑,純屬正常人之常情,萬世江山誰不想?可要有那個命才行!
“咦?這是?”讓秦壽感到意外的是,李老大身後多出了一個女人,確切地說是一個宮女,打破常規似的貼近李老大身後,她的特殊存在讓秦壽感到驚異,總是覺得這個宮女的一舉一動有點眼熟,當然不是指人而是指她的動作和態度。
“平身!”李老大面無表情地大手一揮,在百姓和皇宮侍衛還有府兵們高呼謝皇上聲之中,李老大心情極其欠佳,原本打算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不問政事專心服丹長生不老,哪曉得居然發生百姓暴動,李老大再也坐不住了。
“這是所謂何故?”李老大目睹黑壓壓一片望不到盡頭的百姓,心裡大吃一驚的同時皺起眉頭,也不知道李承乾弄出什麼事端?導致如今滿城風言風語的,最可怕的還是幾乎全城百姓來了,事情看起來很嚴重!
“現在是時候了,王爺,還不出去更待何時?”秦壽收回驚訝和不解的目光後,目睹到時機成熟,太子李承乾已經出現宮門,秦壽馬上輕呼李泰出去作秀,順手叫來吳庸把羣衆演員喚來,準備配合李泰,一擊讓李承乾萬劫不復地步。
“好叻!秦兄,本王先行一步了!”得到秦壽的指示後,李泰馬上樂呵着臉,屁嗔屁嗔地跑下馬車,按照秦壽編排的戲碼,李泰要去當和事老,勸離這些鬧事的百姓,反正秦壽說有辦法讓百姓自行離去,他照本宣讀秦壽給的稿詞就是了。
“少爺,一切準備妥當,放狗嗎?”吳庸等李泰離去準備後,馬上湊到馬車邊緣的窗簾,說着極少人知道的暗語,至於放狗的意思,很簡單也很好理解,就是放羣衆演員咬李承乾,黑水髒水使勁潑的人。
車廂內沉默起來了,吳庸大氣不敢喘一下,等待秦壽的指示辦事,良久車廂內才響起秦壽冷笑戲謔聲:“當然,要不然養狗有何用?養狗千日用在一時,吳庸,喚主角準備好,配角魏王耍夠猴戲後,主角上場!”
“是!”吳庸聞言詭異一笑地領命行事,轉過身直朝身後的流氓護衛招招手,身後一羣待命的流氓護衛得到吳庸的指示後。馬上退出五名本城的商賈。在他們耳邊耳語交代一陣後。五名本城的商賈馬上大點其頭抱拳混進百姓羣裡。
“等等,吳庸,把我們這場戲的主角打扮的可憐點,記住了,妝不要太過,適當就好,去吧!”“是!”吳庸得到秦壽指示後,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這場鬧劇一樣的圍堵皇宮,越來越有意思了,也只有秦壽敢如此逆天玩。
李老大開口詢問何事了,鬧事了那麼久的百姓們開始很想見李老大討說法,可見到李老大後又說不出來了,就在百姓們支吾着不知如何說起的時候,百姓身後傳來幾聲淒涼的救命聲:“皇上,救命啊~~皇上救…哎呀~別,別打…”
“胡鬧!何人膽敢如此放肆?來人,抓起來!”毛統領眼看百姓人羣裡傳出一陣騷動。害怕引發騷動和混亂,第一時間出言喝止暴動傷人。喚皇宮侍衛進百姓人羣裡去揪鬧事之人出來,而李老大一直皺着眉頭,總是覺得百姓鬧事有蹺蹊!
皇宮侍衛進百姓人羣裡去揪拿鬧事人後,太子李承乾馬上一瘸一拐地從宮門走出,徑直走到李老大身後拱手滿臉愧疚地說道:“父皇,兒臣處理不當,驚動父皇你,實屬罪該萬死,還望父皇責…”
“哼~”李老大冷哼一聲打斷了李承乾的話,並沒有責怪也沒有原諒李承乾的意思,事情還沒有完全弄明白之前,李老大也不打算聽李承乾的言辭狡辯,百姓鬧到這個地步,李承乾失職是跑不了,此事不處理好江山甚危!
不消片刻,皇宮侍衛帶出一行十五人,五名衣衫破爛鼻腫臉青的商賈噗通跪地,見到李老大馬上嗷嗷大哭起來,十名普通百姓打扮的流氓護衛站立一邊,在皇宮侍衛不客氣的怒踹之下,露出憋屈的臉孔不樂意跪下。
“咦?這不是城東的米鋪王老五嗎?”“還有城西布莊何掌櫃…”“怎麼回事?”“不知道啊!”“哼~打得好,這些傢伙,無言無故罷市活該!”“就是,老子還餓了一天,碰巧無米下鍋,最可惡連酒樓妓院也關門…”
“爾等有何冤情速速道來!朕決不偏袒鬧事者!”李老大皺起眉頭看了眼五名商賈,百姓紛紛議論聲李老大耳朵又沒聾,這些商賈都是東西南北的店鋪掌櫃,連他們也捱打,看來事情不是想象之中那麼簡單了!
一名假扮百姓的流氓護衛擡起頭,說着讓人心酸同情的話:“皇上,事情是這樣的,這些奸商們囤米不賣,實屬可恨之極,我等都是貧苦百姓,過着有一餐沒下餐的日子,今日好不容易開工賺到錢買米,哪曉得遇到罷市不開店,家裡上有餓得發慌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乳的娃,皇上,你說,這些奸商是不是該揍?”
另外一名假扮百姓的流氓護衛也跟着哭訴起來:“皇上,俺們都是老實巴交的普通百姓,活着也不如意,無非圖口飯吃而已,瞧瞧,我等手殘腳疾之人,爲了生活,每日勞心勞累,無非換口吃的,可這些奸商…”
五名假扮百姓的流氓配合十足揭起衣袖和褲腳,露出他們以前當市井流氓前殘留下來的鬥毆傷口,加上言語哭訴一下子贏得了身後的百姓們同情眼淚,都是生活不如意的人啊!爲了這次整垮李承乾,秦壽可謂是煞費苦心安排了同情戲碼。
“畜生啊!”“人渣奸商!”“真想揍死他們!”“就是,該揍,揍死算了,都是奸商!”“就是,就是,太缺德了,肯定是商量好的!”假扮百姓的流氓護衛言詞,馬上得到了百姓們支持喝罵聲,這些奸商們罷市一天,實屬可恨之極。
看到這些羣衆演員淋漓盡致的賣力表演,李承乾心裡馬上萌生不祥預感,好像這些人是針對自己的,當然李承乾也不知道這些假冒的百姓是託,也不知道有驚天的陰謀正朝他展開,心裡不安地看着這些真真假假的逢場作戲賣力表演。
李老大聞言馬上皺起眉頭,事情真的是這樣的嗎?要是單憑這些假冒的羣衆演員,李老大還沒有那麼信服,可身後一大票的百姓們咒罵聲,李老大不得不選擇相信和震怒,要真是這樣的話,這些無辜罷市的奸商實屬罪該萬死,鬧出罷市幕後者也逃不出關係。
城東的米鋪王老五,擡起一臉鼻腫臉青臉孔,聲色凜然地哭訴着說道:“啓稟皇上,這,這些人太無禮霸道了,我等都是老實巴交的商人,罷市也是逼不得已,要怪就怪太子殿下,貿然提升稅收,我等都是小本經營買賣,經不起折騰…”
“是啊!皇上,我等都是小買賣,經不起折騰,稅收負重,苦不堪言!”“皇上,要是你在不主持公道正義,我等都寧願拿繩上吊了,皇上你可要爲草民做主啊!”商賈們你一言我一語哭訴自己的難言之隱。
“誣衊,爾等純屬誣衊,父皇,沒有,兒臣沒有…”李老大不善的殺氣目光望來之際,李承乾馬上臉色鐵青到豬肝紅地步,現在李承乾終於明悟過來了,這些人都是針對自己而來的!可惜醒悟過來爲時已晚了!
“父皇,這些百姓所言句句屬實,泰兒可作證!”就在李承乾有口難辯的時候,李泰雪上加霜的聲音,直讓李承乾有吐血的衝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