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是一樣的槍,不過剛剛給你的用的是無煙火藥!”李承乾的聲音解開了馬周心中的疑惑,於是拉動槍栓,再次擊發,果然還是沒有硝煙。
現在馬周知道爲什麼李承乾要淘汰黑火藥了,因爲那東西實在太差勁了,不是因爲其威力小,而是‘副作用’太大。
僅僅一顆子彈就已經有這麼重的硝煙,那如果是炮彈的話,估計會讓人以爲着火了吧!
想到這裡,他開始理解李承乾的感受了,只是這份理解還是僅限於武器的更換,而不是將黑火藥轉爲民用。
在淘汰黑火藥這一點上,馬周依舊持保留態度。
……
靶場上,過足了槍癮的李承乾帶着肩膀已經腫起老高的馬週迴到了長安,先是命令將作監的火器工坊製造一批威力差一些的黑火藥,而後又給劉弘基寫了回執,告訴他,礦山使用黑火藥可以適當的放開一些口子,不過監管方面卻要加強。
正所謂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有得就必然有失,想要提高礦山的產量,那就只能用火藥往裡填,誰讓大唐到現在還沒有實現機械化呢。
而劉弘基在收到來自李承乾的回執之後,心情也是大大的一鬆,主政一方的他雖然不大管礦山和鋼鐵廠的事情,但這些地方必竟是在他的轄區,完成不定量他這個行政主管自然要負一些責任。
不過現在好了,看長安那位小爺的意思,似乎黑火藥可以敞開的供應,如何能不讓老劉喜出望外。
於是乎,接到通知的礦長帶來了十輛大車,整整裝走了五千斤黑火藥,幾乎把庫存全部搬空。
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玄菟城煤礦的爆炸聲不絕於耳,白天晚上不停的響着,運煤的小車一輛一輛不斷的往外推,大量的煤炭被堆放到料場。
最後,一千萬斤煤雖然沒在規定時間裡開採完全,但至少完成了九成,讓礦長僥倖險之又險的逃過了被免職的處分。
……
長孫無忌明顯沒有想到民部對礦產開採計劃會逐年往上漲,而且還漲的這麼快。
當他知道貞觀十六年他承包的礦山竟然需要兩千萬斤產量的時候,整個人差點沒哭出來。
這特麼是要人命啊,幾年前那麼大的礦區計劃標準才兩百萬斤啊,怎麼到了現在就翻了這麼多翻,如果真的按照這個標準來開採,別說偷偷弄一些出去賣掉,一個不好都不一定能完成任務好麼。
帶着強烈的不滿,老長孫找到了自己的外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訴苦。
李承乾對這樣的老長孫也是沒啥好辦法,必竟是自己的舅舅,總不能像對一般下屬那樣。
所以在猶豫了很久之後,李承乾嘆了口氣說道:“舅舅,開採計劃的事情,老實說,我也無能爲力,一年兩千萬斤看似不少,可實際上來說,根本就是入不敷出。”
“那怎麼辦?高明,你可不能坑舅舅啊。”老長孫似乎有劉備的屬性,動不動就抹眼淚,弄的李承乾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聽了他的話之後只能苦笑着說道:“要不這樣好了,我再給您一座鐵礦,每年只要您能拿出五百萬斤鋼材,那兩千萬的採煤計劃就取消了如何?”
“那,那不是一樣麼?五百萬斤鋼材,兩千萬斤煤都不一定夠呢。”長孫無忌暗暗計算了一下,總是覺得自己吃虧了。
“那我就也沒有辦法了,舅舅您是國之宰輔,應該明白外甥我的苦衷,您總不想我給別人都是兩千萬斤的開採計劃,到您這裡是一千萬斤吧?那樣會給長孫家拉去多少仇恨,您想過沒有?”
“這……”長孫無忌遲疑了一下。
李承乾說的並沒有錯,如果別人那是兩千萬,而他是一千萬,那長孫家必然會成爲別的眼中釘肉中刺,可能眼下沒有什麼,但誰也不能保證以後別人不在背後使絆子。
“舅舅,困難只是暫時的,以您的閱歷,難道還看不出來大唐正在不斷的跳躍前進麼?兩千萬斤的計劃或許對您現在來說有些困難,可是您想過沒有,其實大唐本身的市場已經夠大了,足夠長孫家吃上幾十年,又何必在乎外面那些零零碎碎。”
李承乾見長孫無忌似乎還有些想不通,索性便把話題挑明瞭。
畢竟長孫無忌這老頭兒現在就是爲了錢,大家把話說開了,這老頭兒想通了自然也就好了。
而長孫無忌也是,他現在已經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存在,權利什麼的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麼可圖的了,而大唐在對外又沒有什麼特別難對付的敵人,閒來無事也就只有把目光放到錢上。
所以當李承乾把話說開了之後,這胖老頭兒索性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擺出一副你看着辦的表情。
對此,李承乾再次苦笑了一下,然後對長孫無忌說道:“舅舅,錢這東西其實是賺不夠的,而且你總要給衝表哥他們留點人生目標不是,如果你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你讓衝表哥他們怎麼辦?天天混吃等死麼?”
“還有就是,那些異族其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您和他們交往過深也沒有什麼好處,那幫人都是些沒有信用的,萬一哪一次失信坑您一回,您這半年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長孫無忌靜靜聽着李承乾在那裡自說自話,心裡卻在想着其他問題。
李承乾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八歲時,對他言聽計從的小孩子了,現在的李承乾手握天下財富,又有軍方支持,可以說除了沒有登基之外,已經是大唐的第二個皇帝一樣的存在。
wωω ●ttka n ●c ○ 他對長孫家的看法到底如何,關係到日後長孫家的前途,這讓老長孫也不敢過份的撒潑。
但如果說讓老長孫就此認命,向這個外甥低頭,老實說,他這張老臉還有些掛不住,畢竟再怎麼說他也是李承乾的舅舅,算是他的長輩,任由一個小輩來擺佈自己,怎麼都說不過去。
所以,老長孫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一方面想要表現自己的特殊地位,另一方面又要考慮長孫家的未來,這讓長孫老狐狸一時間很以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