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最終也沒有從蘇婉晴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對於她來說,這一切發生的那麼突然,就好像兩個人正在搶一件東西,其中一方猛的鬆後之後,另一方一定會被閃到腰一般,長樂也不出意外的被‘閃’到了。
可是這種事情如果當事人不想說,別說是李麗質,就算是李慕雲都沒有任何的辦法,她總不能仗着自己是公主,硬逼着別人說一些不想說的事情。
但這裡不得不說的是,長樂這丫頭雖然有些時候蠻橫了一些,可在大是大非方面卻從來沒有站錯隊過。
蘇婉晴的黯然離開讓長樂大感疑惑,這顯然並不符合常理,首先一點不說別的,單就這次要和親的事情來看,她的反應實在是太過平靜,就好像聽到的是一件與她並沒有什麼太大關係的事情一樣。
而從另一方面來說,提到李慕雲的時候蘇婉晴反應也同樣不正常,那種失落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長樂雖然只有十三、四歲,可皇室的教育讓她擁有遠比同齡人要縝密的多的思維,在別人眼中蘇婉晴與李慕雲惡交或許是機會,但在她看來這非但不是機會,反而是一種危機。
李慕雲不是傻子,他有精奇的腦回路,考慮問題同樣與別人大不相,長樂不得不考慮他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如果被他誤會自己對蘇婉晴說過什麼,那纔是天大的冤枉。
而此時的李慕雲卻根本顧忌不到這些,老李淵手裡的棍子,像雨點一般打下來,弄的他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只能一邊躲一邊叫:“爹,親爹,我錯啦,真的錯啦!”
“錯了也不行,你個混小子,不好好在朔州待着,一天到晚的到處野,這次如果不是陳木,你就等着後悔吧!”李淵氣喘吁吁的拄着柺杖,到底還是年齡大了些,胳膊腿兒有些不聽使喚,才抽了李慕雲幾下,就把自己累的差點吐血。
李慕雲見老頭兒打不動了,這才揉着剛剛被打到的位置齜牙裂嘴的靠過去:“我說親爹,您別提這事兒行麼?這分明就是陛下設的一個圈套,爲的就是拿我出來頂雷,虧我還以爲真的是薛延陀人要打進來了。”
“你懂個屁,讓你來頂雷是看得起你,否則老二怎麼不讓我去頂雷!”李淵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在迴廊下隨意找一個位置坐了,氣鼓鼓的罵道。
“爹,這不一樣好麼。”李慕雲苦笑一聲,虛頭巴腦的上前給李淵又是揉肩又是捶腿。
“有什麼不一樣的,朕告訴你,坑你那是因爲看得起你,否則一般人根本入不得老二的法眼,你鬧出這麼大的事情,最後卻只是罰奉一年半,換成一般人腦袋早就沒了。”李淵一邊說着,一邊動了動身子,將左半邊肩膀晃到李慕雲面前,示意他換一個肩膀。
作爲一個殺手,李慕雲對人體穴位瞭解之深並不比宮裡的御醫差,外加手上頗有些力氣,按的老李淵很是愜意,甚至不止一次小老頭都想要把他留在身邊當貼身太監。
不過李慕雲這個時候想的卻根本不是這個,給老李淵揉肩的同時他隨口問道:“我說親爹,你說你當初到底是咋想的,爲啥非要起個藝名叫李洪呢,如果您老直接說名字,說不定我早就飛黃騰達了。”
“呸,你個不學無術的傢伙,現在竟然有臉來說朕?”李淵一把拍開李慕雲的手:“難道你不知道當年楊廣因爲夢到一場大洪水便派人來追殺朕的事情?就算你小子不知道這件事情,難道看到老子的‘金錢’之後你還不明白?就連孫亮那個九品小官都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你還有什麼臉說朕。”
“我……”李慕雲被李淵噎的翻了個白眼:“我那不是當局者迷麼,誰能想到您堂堂太上皇會離家出走,自我流放。”
李淵被說的臉上有些掛不住,惱羞成怒道:“放屁!你小子會不會說話,朕那叫微服私訪,體察民情!”
“好好好,您是體察民情成了吧?”看着小老頭兒又有要動手打人的架式,李慕雲連忙岔開話題:“對了義父,您的消息比我靈通,您能不能幫我測面問問,婉晴那丫頭到底怎麼了?爲什麼受了封賞之後像變了個人一樣,與以前判若兩人。”
現如今的李慕雲可真是投靠無門了,李二帶出來的人就沒有一個相熟的,一個兩個不是老狐狸就是老倔驢,想要搞清楚蘇婉晴的事情,他也只能求助於李淵。
不過李淵說到底也不是萬能的,有些事情他知道,有些事情他不知道,而且俗話說的好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李淵小老頭兒再牛、、逼那也是當年,現在雖然升官成了沒品的太上皇,不過實權方面卻並不比一個縣令大多少。
所以李慕雲的問題對於小老頭兒來說等於是問道於盲,看着老李淵茫然的眼神,十分鬱悶的嘆了口氣。
但小老兒卻從李慕雲的話裡得到了提醒,茫然過後拍了一下腦袋:“對了,你不說朕還想不起來,前幾天朕聽人說要召蘇丫頭入宮,也不知來了沒有,怎麼也不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
“入宮我是見到了,不過那丫頭這段時間變化有點大,對我愛搭不理的,看上去頗有要悔婚的意思,我搞不懂爲什麼,又不好貿然找上去,所以纔來您老這裡打聽情況,結果……唉。”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李慕雲把自己的煩心事兒吐了出來,覺得心裡好受了許多,看來果然是把鬱悶分享給另一個人,就可以輕鬆很多。
老李淵在聽完李慕雲的講述之後,果然變的鬱悶起來,皺着眉喃喃說道:“蘇丫頭跟朕接觸過一段時間,別看她有一身的好武藝,不過性子卻有些偏軟,不到萬不得以的時候,她絕對不會把真心話說出來,所以,如果你想要知道一切,就只能等機會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