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自己的身世同樣不平,家中父母在自己九歲的時候因爲車禍身亡,自己的姐姐一人承擔了賺錢養家的重任。
可自己年少無知,叛逆不聽話,小時候待在農村爺爺奶奶的身邊,姐姐在外面打工掙錢,甚至後面長大了點回到城市讀書,也沒少讓姐姐操過心。
直到後來,自己姐姐患上了後天性冠心病,姐姐爲了不讓他知道就一直沒有告訴他。
在他認清了社會的現實後,他努力的考上了一個商學院,學了國商外貿,畢業後的他努力賺錢,創業,整天忙於工作之中。
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直到自己姐姐躺在病牀上的那一天,他才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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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自己的爺爺奶奶也相繼離去,自己彷彿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孤獨的人,他,沒有了親人,沒有了家……
他通過工作,忙碌,來麻痹自己。
直到有一天,他想要自己外出走一走,解放一下自己在世俗裡快要麻痹的心。
於是自己一個人就出了門,來了一場不需要有選擇的旅遊,就有了從山上失足墜下,來到了這一千多年前的唐朝的事情。
他醒來時,自己躺在一片冰天雪地裡,身體成了少年身,跟自己當年十幾歲的時候一模一樣,他也繼承了原來的‘唐蘇凡’的記憶。
後來,他又在大唐國境內遊蕩了大半年,如同一個孤魂野鬼般迫切想要找到一個安身之所…………
最終他回到長安,回到自己這個‘穿越之身’曾經住過的家,他勉強找到了一點歸屬感。
有時候,世界上很多人都會孤獨,但沒有一個人能夠承受孤獨。
每到午夜夢迴之時,他還是會睡不着,甚至養成了只有周圍有點動靜他才能安心入睡的毛病。
這多半是因爲他的心理問題,但也許這也是他從現代來到古代那種生活習慣差造成的病根吧。
這也是爲什麼他每天上街都會在街邊攤頭打盹的原因。
前世一生,匆匆忙忙,說結束就結束了,這一生中,沒有選擇好該選擇的,沒有守護好自己該守護的,直到那些本以爲理所應當存在的東西失去時,才知道有多麼後悔。
今生,沒想到自己還是孤獨一人………
斜陽微照,照在了唐蘇凡現在年少卻不稚嫩的臉上,將那因酒意泛起的潮紅照得更顯眼了幾分,唐蘇凡的嘴角掀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低聲呢喃了一句:“呵呵,我他媽是不是就是天生孤獨的命啊……”
唐蘇凡無神的沉思着,突然呼了一聲身旁的李世民:“老李。”
李世民望向了他,他發現現在的唐蘇凡,身上透露着一股不應該在少年身上出現的淒涼和悲傷。
唐蘇凡聲音頓了頓,輕聲問了一個古往今來爛大街的問題。
“你說……人活這一生是爲了什麼?”
李世民想了想,他也沒有回答,眼神深沉的望了一眼酒杯中的酒,也陷入了沉思。
人活這一生爲了什麼?
朕勵精圖治,只爲百姓安居樂業,大唐國力昌盛。
朕追逐了一生的皇權霸業,爲此朕甚至弒兄殺弟囚父。
可到頭來,朕家不成家,國不成國,狼敵虎伺,天災連連,內憂外患,更還要面對無數天下人口誅筆伐的目光。
朕勵精圖治,不敢懈怠,只爲大唐千秋萬世,國立民安!可爲什麼那麼多人不懂朕呢?
天下芸芸衆生,
爲什麼就不懂朕呢?
唐蘇凡見他不答,抿嘴一笑,也就算了,看這老李的面色,也是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憂。
李世民看了一眼唐蘇凡,苦悶的臉色緩了幾分,開口說道:“唐小子,聽某一句勸,入了朝廷,以你的一身本事何愁榮華富貴不可得?”
“榮華富貴?”唐蘇凡微微偏過了頭,斜着眼看着李世民,雖然兩人理念不合,但唐蘇凡知道老李這句話是真心爲他好。
他嘴角一笑,隨後說道:“我對榮華富貴真沒什麼興趣,再者說,你以爲那官場是那麼好混的?”
唐蘇凡雙手枕着頭,想到了一句詩,望着天上繼續慢慢的瀟灑說道:“再者說………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吶~”
這句話讓得李世民一怔,坐在一旁划水的房玄齡同時也是支起了耳朵。
這小子出口成章的才華倒是讓的他們都已經習慣了,不過這話的意思………
難道這小子心裡不服皇權?還是這小子只想落個逍遙身?
李世民似開玩笑的又說道:“你這疲懶的小子,怎麼,當今聖人不值得你追從嗎?”
“當今聖人?”唐蘇凡唸叨了一下,然後懶散的目光瞥向李世民,慢悠悠的說道:“你說李二啊?”
李二!!!
唐蘇凡的這個稱呼讓聽得正精神緊張的房玄齡心臟猛的一抖,這狗東西,還是喜歡作死啊~你知不知道你面前這個老李就是李二啊。
這天下,李二這個稱呼雖然存在,但誰敢在當今聖上面前不要命的說出來,甚至連當今皇后也是親切的叫着‘二郎’啊。
不知是醉酒還是其他原因,李世民沒有半點情緒,看着兩腿翹得老高,雙手枕着頭且一臉懶散的唐蘇凡認真問道:“那你覺得當今聖人怎麼樣?”
要是沒喝酒, 以唐蘇凡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小心謹慎的性子絕不會在這長安談論什麼李世民。
而現在,已經狂整了二三兩白酒的他慢悠悠的說道:“怎麼樣嘛………”
他似乎思考又或許是因爲酒勁緩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好像李二發動玄武門之變,砍了兄弟登上皇位已經兩年,哦不,快三年了吧。”
嘶~
哐當~
哪怕坐在唐蘇凡特意打造的背椅上,還是讓身子前侵,撐着桌子想要聽這小子說點啥的房玄齡腳下一個趔趄滑了下去。
砍了兄弟?
這臭小子是真尼瑪敢說啊!
唐蘇凡見這老頭一下滑了下去,還以爲這老頭酒勁上頭了呢,招呼了一句:“唉,老方,沒事吧?”
“沒事兒沒事兒!”
房玄齡連忙爬了起來,甚至不敢看李世民的臉色,他現在哪怕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李世民現在什麼臉色。
虧你小子還有閒心問我有沒有事,你小子先擔心你自己有沒有事吧!
此刻,在唐蘇凡那一句砍了兄弟登上皇位的言論下,李世民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那剛剛還有點醉意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有些冰冷。
玄武門之變,這一直是他李世民心中最大的一根刺,也是他這個皇帝最不可觸碰的刺。
自登基稱帝以來,無一人敢在他面前說這件事,還是明晃晃的說你砍了兄弟登上皇位這種說法。
這小子,是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