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職,謀其事,本御醫能理解。”林葉從容地掏出了令牌。
“這是假令牌,豈有此理,僞造令牌,冒充御醫,該當何罪?快把此人抓起來。”隨便看了一眼令牌,樑放當場勃然大怒。
現場則是一片炸裂。
御醫都有敢冒充的,這膽子未免太大了。
林葉到底是何方神聖,又意欲何爲,幾乎所有人都在思考,都在議論。
“你胡說,他是真御醫,他說的是真的,我沒有腦子錯亂,是你們栽贓我。”眼看家奴衝向林葉,情急之下,駱寧遺完全忘了林葉先前的交代。
“我明白了,這小子是你找來演戲的,到底誰栽贓誰?”樑放反應極快,順着杆子就爬了。
其實他並不確定令牌的真僞。
他見過的令牌是鐵質的,而林葉提供的令牌是黃金做的。
他開口就說是假,只因騎虎難下了。
他必須保證姐夫的墳不會被開挖。
必須保證他們做的醜事不會被當場揭露。
御醫他可以帶回府上慢慢溝通。
他相信只要是換個地方,還是能把對方收買下來的,畢竟是個人都有貪念。
再加上,他若能把駱寧遺壓住,讓駱寧遺擡不了頭。
即便這御醫大人更相信駱寧遺一些,眼看勢頭不對,也得識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吧?
心裡美滋滋計劃好了,他當即向駱寧遺發動攻勢。
“駱寧遺,你爹已然入土爲安,作爲女兒,你該留在家中替你爹誦經唸佛,祈求你爹能安息,能早日轉世投胎。”
“你卻跑出來蠱惑人心,四處唱說你爹是遭謀害的,你究竟要做什麼?你心裡究竟懷了怎樣的歹意?你對得起你爹嗎?”
“我我我,我沒有……”
“你沒有,這假御醫哪來的?你敢說不是你找來的嗎?”
駱寧遺啞口無言。
她這人單純得完全不會撒謊,更不會變通,被說中了,她就慌了神了。
“前夜,昨夜,今夜,你本都該在家,昨夜突然一聲不吭跑掉了,害我們找了一宿,這都無所謂。”
“你一回來就要挖墳,你腦子若是沒有錯亂,誰腦子錯亂?我嗎?還是你二孃?”
駱寧遺完全不是對手!
被問得完全招架不住!
她委屈的看向林葉,向林葉求助。
林葉白眼都翻出來了。
他媽的她委屈。
林葉更委屈。
這豬隊友,林葉都強調了,讓她別說話,她非得多嘴。
計劃完全被她打亂了。
林葉本就有料到這兩姐弟會說令牌是假的,不管是不是假的,因爲自身利益所在,他們都會說是假的。
他也準備好了應對的方法,能讓這兩姐弟相信令牌百分百是真的,繼而投降聽安排。
連墳都不用挖,問題就解決了。
就連劉衝的失蹤都不會有人去過問,解決得乾乾淨淨,不會有任何的後續麻煩。
如今,駱寧遺一開口就替他揭了底牌,這真是太坑爹了。
沒招了。
只能硬來。
林葉逼近樑放一步,小聲說道:“劉衝已經被我們抓了起來,他把什麼都交代了,你若是識趣,給我小心做事。”
樑放當場色變,急忙張開雙手,攔住了要抓林葉的家奴。
“通通不要動。”
“這纔是明智之舉嘛。”
劉衝被抓,樑放是相信的。
駱寧遺知道她爹是遭謀害的,這已經是很好的證明,畢竟此事只有三個人知道。
他沒說,姐姐沒說,就只能是劉衝說的了。
不過,駱寧遺爲何不直接報官?
深思了片刻,他問林葉:“你想如何?”
林葉聳聳肩,淡淡的說道:“我不想如何,不過駱小姐希望你們離開駱家,離開旬陽,當然,任何家產都不能帶走。”
樑放恍然大悟。
看情況是爲了保存駱家的名聲。
這就有價可講了。
他呵呵笑道:“胃口挺大啊,我若是不同意呢?”
“開棺驗屍,駱老爺是不是中毒而亡,一驗便知,你可以抵賴說劉衝在胡言亂語,沒關係,我還可以拿你的小外甥滴血認親,看看那究竟是劉衝的血脈,還是駱老爺的血脈。”
樑放又是一驚。
劉衝連那麼大的秘密都交代出來了,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過,他很快又穩住了情緒。
其實無所謂了。
多一個秘密少一個秘密,並不影響眼下的大局,
他依然能討價還價。
不管如何,他們費盡心機做了那麼多事情,好不容易纔把駱家的家產奪了下來,空身離開,絕對不可能。
他咬着牙對林葉說道:“空身離開是不可能的,怎麼都要拿一半,否則一拍兩散,我敢上斷頭臺,你問問駱寧遺敢不敢讓駱家聲名狼藉,讓駱家從此擡不起頭做人,讓她爹死去黃泉了也要一直被世人恥笑,你儘管問問。”
林葉聞言,對駱寧遺牙癢得不行。
如果駱寧遺不插嘴,這兩姐弟相信他是真御醫,這事早就解決了。
他是真御醫,有着隨時能弄死他們的身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樑放豈能有撒潑的機會,又豈敢撒潑。
林葉此刻真是愁死了,恨不得給駱寧遺來上兩巴掌解解壓。
思來想去,要破樑放撒潑這一招,現在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那就是,駱家的名聲先不要了。
當然這也不僅僅是不要名聲就能解決的事情。
驚動了官府,冒充御醫這事,官府必然要找駱寧遺算賬。
官府還要找駱寧遺交出劉衝。
這劉衝已死,怎麼交?
後續麻煩一大堆,靠駱寧遺顯然是處理不過來,最後還得林葉冒險留下來替她善後。
不怕敵人有多梟,就怕隊友是沙雕!坑大了!林葉狠狠瞪了一眼駱寧遺,隨後沉着臉色對樑放說道:“既是如此,我們報官吧!”
樑放一聲冷笑:“報官?你敢嗎?少嚇唬老子,老子把事情幹了,可以不要臉,你問問駱寧遺,她可以嗎?”
“我可以,我只是一個外人,駱家名聲好壞,跟我半文錢關係也沒有。”
“少來這套,老子火眼金睛,早就看穿你了,不就是收了錢來演戲的貪婪小人麼,臭不要臉的戲子,你把戲給演砸了,你也吃不上好果子。”
林葉本來還有所猶豫。
此刻沒有了。
就要砸給他看。
目光看向民衆,林葉高聲說道:“各位鄉親,我御醫身份雖假,但這駱老爺遭謀害是確有其事的,就是這兩姐弟加上劉衝聯手謀害的。”
“駱家剛出生的孩子,那都不是駱老爺的骨肉,而是樑靜和劉衝苟合的結果,駱老爺就因爲發現了這件事,所以才遭到了他們謀害的。”
“他們還要謀害駱寧遺,昨夜駱寧遺好幾遍死裡逃生,這纔是真相,而不是他們說的駱寧遺一聲不吭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