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話,讓武元爽怒火中燒,從小到大,哪受到如此嘲諷。
剛想喝斥來人,卻見楊帆陰沉着臉大步走進正堂,武元爽瞬間啞火了!
畢竟,楊帆這傢伙連自己的哥哥武元慶都敢打。
如果自己再敢出言不遜,他真怕會被楊帆暴打一頓。
趕緊把已經提到嗓子眼上的污言穢語嚥了回去,面色如同吃屎一般精采。
脖子一縮,如同鵪鶉一般垂下了頭。
不過卻對楊帆這麼早回來有些意外。
之所以敢上門向武媚娘威逼利誘,就是已經打聽清楚楊帆這幾天都是早出晚歸不在府上。
楊帆的突然出現,讓正站在堂中垂淚的武媚娘與武順兩人愕然擡首,隨即欣喜萬分。
不過見到楊帆陰沉着臉,頓時猶如被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嚇得面色慘白。
巴扎巴扎眨着大眼睛,愣在當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兩人美目含淚,珠淚猶自掛在長長的睫毛上,頗有幾分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悽惶。
楊帆朝武媚娘她們點了點頭,這才把目光轉向了武元慶兩人。
此時,武元慶正襟危坐於主位,而他身邊一側,大大咧咧的坐着一名青年,此人正是武元爽。
楊帆齧了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冷冷一笑,說道:“兩位大舅哥真是好雅興,新春佳節居然跑到某府上來教訓某的家人,還真是急公好義,看樣子某改日得登門感謝纔是。”
武元慶一臉尷尬,趕緊站起身來拱手陪笑道:“妹婿新年好,久不見妹妹,吾心甚念,不請自來讓妹婿見笑了,剛剛看妹妹性子倔強,居然敢出言不遜,父親不在了,正所謂長兄如父,不能放任不管,所以剛纔二弟出言教訓了幾句。”
話說得彬彬有禮,兄妹之間情深意厚的感覺,渾然沒有剛纔咄咄逼人的架式。
當然,在楊帆當面,武元慶也不敢再翹起尾巴。
上次被打如今還記憶猶新!
雖然武元慶繼承了武士彠的國公之位,
應國公府對於平民百姓來說也還算是高門大戶。
但對長安城的勳貴來講,武家兩兄弟就有些不夠看了。
畢竟武士彠不在了,武家兄弟又沒什麼能力,甚至可以說是不學無術。
武士彠留下來的老底也敗的差不多了,如今的應國公府早就只剩下一個唬人的頭銜。
這樣一個空架子唬一唬普通老百姓還行,長安城的勳貴又有誰會真正的懼怕呢?
更不用說像楊帆這種憑着自己能力得來的勳爵,又是朝廷四品大員,妥妥的實權人物。
爵位雖然有等級,但如果沒有相應的能力和實力去支撐,在別人眼中只不過是笑話而已。
所以,即使武元慶的爵位更高一些,但在楊帆的面前卻也只能低下他那高貴的頭顱。
楊帆隨意瞟了這個大舅哥一眼,並沒有理會,直接走了過去,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而一旁的武元爽如同被狗咬了屁股一般趕緊跳了起來,做出一副防備的姿態。
懶得理會這個如跳樑小醜一般的二舅子,向着武媚娘和武順兩人揮了揮手,讓兩人坐在了一旁。
隨後才轉頭對着武元慶淡淡地說道:“大舅哥來給某這個做妹婿的拜年,真是受寵若驚,倒是某失禮了!”
“不過剛剛在門外隱約聽見兩位舅哥咄咄逼人,好似在逼着媚娘她們做些什麼,不知具體是什麼事?”
“雖然媚娘掌管着楊府上下的不少事務,可畢竟是一介女流,有些事她也做不了主,兩位若有什麼想法,不如跟在下說說。”
聞言,武元慶尷尬一笑,趕緊解釋道:“妹婿莫要誤會,只是元慶兄弟有些思念妹妹,而且明則妹妹與小娘在楊府叨擾多時,想把她們接回府上照料……”
話沒說完,武元慶一擡頭便與楊帆那凌利的眼神交匯,頓時有些心驚膽戰,後半截話再也說不出來。
楊帆的眼神冷冷的在武元慶與武元爽兩人身上來回巡視。
只到把武氏兄弟看得心裡發毛、雙腿發顫時才沉聲說道:“咱們也算是姻親,如果有什麼事那就當面說出來,不要遮遮掩掩,無論事情可不可爲,某看在媚孃的份上都不會放在心裡,可若是想在背地裡做一些齷齪的勾當,那就休要怪某翻臉無情。”
“至於媚孃的姐姐與孃親想不想回去,那是她們的自由,難道你們以爲楊府會虧待她們不成?如果誰膽敢違揹她們的意願,到時候怕是要悔之晚矣?”
自從當官以後,楊帆打交道的對象不是李二陛下就是朝中重臣,身上的威勢日漸濃厚。
此時含怒質問,不知不覺中一股威勢朝着武氏兄弟撲面而去。
由於楊帆對氣勢的控制並沒有收放自如,直接嚇得武元慶兩人擡不起頭來。
武元慶見過一些世面,情況還好一些,但武元爽這個紈絝子弟實在是不堪。
剛剛還囂張跋扈威脅武媚娘兩人,如今卻是兩腿如篩糠一般,面色慘白,甚至不停的用袖角擦拭額頭上的虛汗。
武媚娘與武順兩人低眉臻首,一聲不吭的坐在一旁。
見剛剛還在自己姐妹面前囂張跋扈的兩個哥哥此時在楊帆面前驚驚戰戰,心頭瞬間覺得暢快了許多。
一股揚眉吐氣的感覺瞬間把壓在頭頂的大山猛然衝開,心情如雲撥霧般的感覺讓人心醉。
兩人眼神迷離,心思都不由放在了楊帆身上,爲能找到遮風避雨的港灣而感到慶幸。
這就是她們一生的依靠,心中更是暗暗唾棄這兩位只會欺軟怕硬的兄長。
其實以武媚孃的聰明才智,早就看出了兩位兄長的無能以及好吃懶做的敗家性格。
當初楊帆把楊府事務交給她打理的時候,就已經預見到這兩位兄長可能會過來找麻煩。
所以剛剛武元慶兩人再怎麼威逼利誘,再怎麼胡攪蠻纏,她都堅決的回絕了。
因爲武媚娘清楚的知道,楊帆纔是她們一生的依靠。
而把楊帆交給她的任務做好,纔是她日後在府中的立足之本。
作爲聰明人,武媚娘當然不會把自己的命根子隨意的交出去,即使是兄長也不行。
只是剛纔武元慶兩個兄長居然拿過逝的父親來說事,讓武媚娘兩人又一次彷徨無助了。
畢竟在這個以孝義爲先的時代,沒有人敢違背孝之大義。
武元慶一句長兄如父瞬間擊潰了武媚孃的心防。
要不是楊帆及時出現,她們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今有楊帆做主,武媚娘她們終於放下心來,一雙美眸泛起了浪花。
看到武媚娘兩人的神態,楊帆當然也能體會到她們的心情。
在男尊至上的封建社會,即使再強勢的女人也希望有一個寬闊的肩膀作爲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