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被拒絕,楊帆倒也很快冷靜了下來,頓時有些意興闌珊。
剛剛萌生的一絲衝動,瞬間煙消雲散。
在古代,皇帝下旨御賜便已經註定武照這輩子都生是楊府的人、死是楊府的鬼,自己完全有權利予取予求。
可依靠這個又有什麼意思,想要得到一個女人還得靠皇帝的聖旨,那纔是失敗!
“呃,那算了!”
懶散的靠在榻上,楊帆頓時意興索然!
武照心裡咯噔一下,偷眼瞟去,卻見楊帆正悠懶地穿着衣裳,一臉沮喪。
難道生氣了!
“郎君,不是……我……那個……”
武媚娘又羞又急,卻不知如何開口,明媚的大眼睛頓時蒙上一層霧氣。
天地君親師爲五常。
君爲臣綱,父爲子綱,夫爲妻綱。
在男尊女卑的時代,妻妾若惹得夫君不高興,那可是大大的不敬。
隨意披上衣裳,站直身子,盯着武照。
武照心裡一顫,俏臉變得煞白,一臉惶然失措。
看這情景,定然是生氣了,該怎麼辦?
直視着武照,楊帆正容說道:
“媚娘,剛纔是我衝動了!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想來也大致瞭解我的性格,在我心裡,並不會因爲你是皇帝下旨賜的而對你有任何輕賤……”
我楊帆乃堂堂男兒漢,頂天立地、胸懷坦蕩,絕不強迫一個弱女子。
穿越古代,三妻四妾是每一個男人的夢想,楊帆自然也不例外。
能將未來的女皇陛下收入房中蹂躪,可能是每個一個男人都有的齷齪想法。
可畢竟楊帆是一個現代人的靈魂。
思維有別於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
喜歡一樣東西,他會去努力去爭取,甚至是耍些手段,但絕不會蠻不講理的強迫佔爲己有。
楊帆這一番現代思維的言論,倒把武照整慌了。
這是嫌棄我?要趕我走?
當初報名宮中選秀,便是在國公府受不了大娘與哥哥的苛待。
現在若是被趕走,自己還能回去麼,孃親和姐姐都被趕了出來,何況是自己。
天下之大,自己還能去哪兒?
最關鍵的是,難道楊帆就對自己一點想法都沒有,怎會說出如此的話?
難道他就看不出,自己剛剛只不過是出於女子羞怯才拒絕。
比一般人高的智商、情商,讓她比一般人看的遠。
她知道,人不能只看外表,而是要去觀察一個人的內心。
再俊秀的外表、再伶俐的口齒,都只是一層裹在軀殼之外的皮。
只有一座壓不垮的脊樑,纔是一個女人終生的依靠。
楊帆雖然不如抹粉戴花的公子俊俏,也不會舌綻蓮花。
但強壯的臂膀,是每一個女人安穩的港灣。
就如同自己受欺負,他硬闖國公府,爲自己討公道,這種男人才是自己最終的依靠。
自懂事以來,她從未如此安穩愜意。
楊帆如同像是一顆炙熱的太陽,漸漸驅散武照心底的陰暗。
越想越多的武照,心底泛起一絲絲的刺痛,殷紅的嘴脣也變得有些發白,秀眸裡蘊含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如同斷了線一般滑過白皙嫩滑的臉蛋,傾瀉而下。
難道要躺回牀上表明自己的心跡?
女人的矜持,讓武照做不出……
這小姑娘怎麼回事?
不就是剛纔自己衝動,
向你道個歉麼,咋還哭上了?
女人心,海底針,越是聰明的女人就越讓人搞不懂。
怪不得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古人誠不欺我!
唉,雖然看起來已經前凸後翹,可畢竟還是個小姑娘,只好當孩子哄了!
最後,武照笑了,楊帆卻煎熬了!
看着楊帆胡亂披着的衣裳,武照如同賢惠的小娘子幫忙整理,卻被那肆無忌憚的眼神弄得面紅耳赤。
似乎那對眼晴有着魔力,看到哪裡,她哪裡就是一陣陣酥癢難當。
小姑娘被自己看得嬌羞不已,楊帆心情大好,心頭一陣發熱,忍不住俯身輕輕在耳垂上舔了一口,品嚐了一下嫩滑肌膚。
“啊……郎君你怎麼……”
武照嚇了一跳,敏感的耳垂像是被烈火灼傷了一下,火熱的氣息瞬間襲上臉頰,瞬間變得一片通紅。
嗔笑的瞪了楊帆一眼:“郎君討厭死了,正幫你整理衣裳呢!”
楊帆假裝佯怒,伸出手挽住武照的纖腰,在她掙扎中,狠狠一巴掌拍在豐盈聳翹的臀處。
“膽子肥了是吧,還敢反抗。”
手掌的觸感,清晰反映了那翹臀的彈性。
在武照的嗔怒眼神之下,楊帆哈哈大笑着揚長而去。
此時,武照臉紅如血。
捂着酥麻的翹臀,輕咬着下脣,嬌嗔着瞪圓的大眼晴,隨後又抿脣笑了起來。
真是笑靨如花,美人如畫!
……
大唐時期,‘城南韋杜,去天尺五’這句話絕非枉傳!
韋姓與杜姓都是名門望族,在朝野各領風騷,都有不少高官,所以有“城南韋杜”之稱。
而且他們兩姓與皇權交集甚多,又人稱“離天尺五”!
唐朝時期,杜氏共出了八位宰相。
而韋氏家族,可追溯至漢朝時期,當時彭城韋孟四世孫韋賢被封爲扶陽侯,從江蘇遷往京兆杜陵。
隋唐時期,韋姓人才輩出,在韋姓聚集地設韋曲(地名)。
漢朝,韋賢爲丞相,扶陽侯。其子韋玄成爲丞相。
南樑韋叡爲永昌縣侯。
北魏韋彧官拜平遠將軍,東豫州刺史。
北周韋孝寬拜大司空上柱國。其子韋總累官拜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隋朝韋師爲吏部侍郎等職。
韋氏可謂底蘊深厚!
整個唐朝時期,韋氏一族出了十八位宰相。
所以,自大唐立國以後,韋杜兩姓家族勢力開始進入鼎盛時期。
兩大家族皆是尊經義以獲仕,家族好禮向學之風盛行。
族中子弟或參軍抗敵以守邊疆,或牧治州縣撫以百姓,或執掌御臺規治天下,可謂文昌武盛。
韋府。
韋巨源端坐堂上,一手撫着頜下不長的鬍鬚,一手用指節輕輕敲打着面前的案几,凝神沉思。
其長子韋安嗣坐於下首一側,身披錦袍,腰纏玉帶,一表人才,卻是有些神思不靜。
一位精幹的四旬中年男子垂手立在堂中,正彙報着最新得到的消息。
“陛下剛剛下旨,於城門處張貼皇榜,言及爲了感謝和表彰士紳大力救助瘟疫災民的善舉,特禱告上蒼,於渭水之河畔立一石碑,遣大儒孔穎達持筆,於一日之後,將所有募捐錢糧的有功之士名字、事蹟鐫刻於石碑之上。”
中年男子彙報時語調渾厚,敘述十分清楚。
聽到此處,韋巨源微微睜開眼,皺着眉頭,似是對着中年男子反問,又像是自言自語。
“此舉何意?”
韋安嗣倒是急不可耐地想表現一番,插話道:
“如今災民衆多,必是陛下看募捐甚少,可朝廷又無力施救,心急如焚之下,想以此法鼓勵世家富戶,踊躍捐贈。”
哼,陛下也太想當然了。
當初陛下在朝議中提出募捐,就受到衆多世家子弟的反對。
所以募集到的錢糧甚少!
如今即便真有好婺虛名之輩想要藉此出名,也只不過杯水車薪而已。
城中士紳皆已暗通款曲、同氣連枝,必不會再捐募。
其餘富戶便是有心,也不敢觸碰士紳的楣頭,即便捐,也不會捐多少錢糧!
站立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也贊同這個說法。
“大少爺言之有理,此應是陛下無奈之舉,老爺不必過於在意。”
韋巨源枉如沒聽到,皺着眉頭,沉思了一會兒,緩緩閉上眼睛。
半晌過後,韋巨源睜開眼睛,臉上無喜無悲,微微嘆了一口氣,道:“陛下這招,可真是妙啊!”
妙?從何說起!
韋安嗣與中年男子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不明所以然。
韋巨源看了看一臉茫然的大兒子,心中嘆息。
他這個長子其實頭腦才華皆是上上之選。
可沒有經歷過風雨,性子太過漂浮,遇事莽撞毛躁,恐非是能支撐韋氏家業的良才,還得多磨練纔是。
他們這一房屬於京兆韋氏嫡支,但是韋氏枝繁葉茂、脈絡繁雜、家族龐大。
便是同族之間也是明爭暗鬥,稍有不慎,便會被人連皮帶骨的給吞下去。
看起來,只能期望李二手下留情,畢竟他們韋氏與皇族可是聯姻。
宮中的韋貴妃,便是他的女兒,如果能在李二身邊吹吹牀頭風,起碼能保住榮華富貴。
至於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如果這個長子再不長進,怕是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