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回過了神來,急忙把門窗打開,空氣流通,薄紗被微風吹動,長孫皇后胸口的起伏隨着風的涌入,稍微的有些平緩,李世民臉色一喜,再也顧不得其他,慢慢的把長孫皇后放平了身體,一把將薄紗撕扯了下來,這個時代御醫爲後宮的貴人看病,都要隔着薄紗,爲的是避嫌,可是如今李世民也顧不得了,薄紗也就沒有了它應有的作用。
“哲哥哥,你可來了,快救救母后,母后她好辛苦啊!“長樂公主帶着哭腔,兩步就跑了過來,她看着宇文哲抱着瓷瓶,有些手足無措。
“庸醫!”宇文哲狠狠地瞪了王御醫一眼,邁步走上前來,“陛下,末將來吧,娘娘太痛苦了,這樣下去堅持不了多久的,根本撐不到王御醫煎好藥劑!”
李世民也僅僅是在長孫皇后稍有好轉的時候,臉色變緩了一些,聽着宇文哲的話,李世民轉過頭,雙眼已經變得血紅,他也沒有了主意,關鍵是長孫皇后的病來的太突然,沒有給人任何反應的時間,王御醫表現的太過於不堪,還不如宇文哲給人的感覺要來的有信心, “林哲,救朕的皇后,朕可以答應你任何事!”
“陛下,讓一讓!“宇文哲看着躺在牀上的長孫皇后,瞳孔一縮,長孫皇后已經痛苦的沒有了力氣,胸口的起伏也微弱了下來,事情已經到了最爲危及的時刻。
下一瞬間,拿出兩根羊腸,套在了瓷瓶的細口上,瓷瓶放在了火盆裡,被火盆加熱,開始引起了反應,那兩根羊腸肉眼可見的鼓了起來,一些略帶着羊羶味的氧氣在瓷瓶裡升騰而起。
宇文哲抽出了長孫皇后腦下的枕頭,讓長孫皇后平躺,拿着羊腸的兩端,小心翼翼的送到了鼻腔裡,隨着氧氣不停地涌入,長孫皇后的胸口變得平穩,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了起來。
“這也太神奇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高陽公主看着眼前的場景,驚訝的問道。
宇文哲鬆了口氣,沒有理會高陽公主的疑問,在這個時代想要解釋清楚這樣的化學反應,還不知道要浪費多少口水,現在也不是解釋的場所,“好了,只要能夠保證反應持續進行,就沒問題了,幸好娘娘的氣疾之症還沒有那麼嚴重,只是發病突然了些。“
“好!如此便好!”李世民也鬆了口氣,放鬆了下來。
“都去外面等吧,人聚集太多,空氣不流通,對娘娘沒有益處。“看着長孫皇后的病情逐漸恢復,宇文哲轉身說道。
隨之,李承乾等人全都退出了寢宮,回到了立政殿的大殿內去等候,寢宮內轉瞬間就只剩下了宇文哲和李世民兩個人。宇文哲自己也沒有想到,第一次和李世民獨處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你不但在軍事上有着天份,還精通治病救人,這個幫助呼吸的東西朕聞所未聞,你能不能治好皇后的病!”
宇文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羊腸膨脹的程度,估摸着瓷瓶裡的***還能反應多少時間,就聽到了李世民略帶些疲倦的聲音。
氣疾是心血管乃至呼吸道之類的疾病,不要說早古代,就是在現代都屬於其難雜症,在唐朝這個時代根本無法治癒。
“陛下,先熬過這一次再說吧,熬過了這一次,末將教娘娘一些健身之法,會緩解的!”
“唉……“伴隨着李世民的嘆息,寢宮內在次陷入了沉默,過了大半個時辰後,王御醫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劑,推門而入。
“陛下,藥劑已經熬製完成,可以餵給娘娘服用了。”
“好了,朕親自來,你去外面候着吧!”
李世民接過了王御醫手中那一碗藥,走到了牀邊,看着長孫皇后已經緩慢的睜開的雙眼,“觀音婢藥來了,先把藥吃了吧。”
“陛……陛下,這是什麼味道,臣妾沒有大礙,害的陛下擔心了。”長孫皇后慢慢的緩回了些力氣,只覺得鼻子裡被塞進了一些東西,雖說呼吸很暢快,但是略微帶着的羶氣味卻讓她很反感。
“這……這……”李世民端着草藥,看了看旁邊的宇文哲,又看了看那兩段羊腸,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既然娘娘已經醒了,那麼也就沒什麼大礙了,這些也可以撤下去,末將也先行告退了!”
宇文哲看着李世民緊張長孫皇后的樣子,知道自己在這裡已經是顯得多餘了,便收拾了這一套裝置,準備退出去。
“等等,林哲,朕還有話對你說。”
李世民摘下了長孫皇后鼻孔裡的羊腸,阻止了宇文哲離開。宇文哲雖說心中疑惑,但還是停住了腳步。
“你又救了皇后一次,剛纔朕也說了,只要你能救得了皇后,朕可以答應你任何的請求,現在就說,不然的話被魏徵知道後,這個”任何“二字可要打上一個大大的折扣了!”
長孫皇后恢復的很快,已經能半坐着靠在牀邊,看着神色變幻的宇文哲,流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就好像剛纔並沒有遭受那樣的痛苦,氣疾就是這樣,只要能及時救治就能很快恢復,是一種發病時極爲高危的疾病。
李世民在說話的時候就背對着宇文哲,在看到長孫皇后的表情後,神色已經完全放鬆了下來,隨即把那碗黑乎乎的藥劑端起來,舀了一勺,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幾下,遞到了長孫皇后的嘴裡。
“還真是無所顧忌的秀恩愛啊!”宇文哲看着柔情的李世民,在心裡嘀咕。
“怎麼,還跟上一次一樣,沒有什麼要求?”直到長孫皇后把那一碗草藥全都喝了進去,李世民放下了藥碗,發現宇文哲還是沒有反應,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道。
宇文哲神色一頓,心中閃過了一絲掙扎,雖說這個情況還有些不合時宜,不過相對於自己心中的渴望,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陛下,距離突厥進犯渭水,已經過了四年,我大唐的實力早就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反觀突厥,內部的權利傾軋,再加上這幾年冬季格外的嚴寒,實力也不負往昔,今年入冬後,恐怕陛下就要有所行動了把!”
“這是你自己看出來的,還是李靖透露的?!”李世民豁然轉身,一股強大的氣魄轟然爆發,雙眼射出一道精光,彷彿要把宇文哲看個通透。
宇文哲只覺得胸口一悶,右腳下意識的後撤了半步,做出了最佳躲避的姿態,心中駭然,不愧是千古一帝,有這樣的氣勢也應該在意料之中。
“是末將猜測,這等軍事機密,李將軍又怎麼會透露,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想來也是,憑你能耐,猜出來也不足爲奇,怎麼,你想參與這一次的戰役?”李世民盯着宇文哲看了許久,看着宇文哲只是後退了一小步,卻仍然面不改色,不吭不卑的樣子,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道。
“沒錯,末將請先鋒將軍一職,隨大軍出征,必生擒劼利,夷滅突厥!”宇文哲的右膝緩緩的觸碰到了地面,低下了頭顱,掩蓋着已經被殺意所覆蓋的瞳孔,聲音就像九幽中散發出的寒意,一頭參白的頭髮,更顯慘然。
“你可知,若戰,就必須戰而勝之,朕所有的將軍都盯着這一場戰役,李靖更是立下了軍令狀,若戰敗,就死在突厥草原。
你說,朕就是強行給了你前鋒將軍的位置,那些將士們可會服氣,前鋒軍至關重要,可以說關乎着這場戰爭的走勢,朕就是真的強行交給你,你又能不能壓住那些老將的反彈,你這是要朕把大唐未來十幾年的國運賭在你身上啊!”李世民雙手握緊,沉聲道。
他曾經也想過讓宇文哲參與這場戰爭,不過也只是抱着歷練的意思,沒想到宇文哲直接就想要前鋒軍,前鋒軍就像是一柄利劍的劍尖,重要性無可代替,李世民知道宇文哲有能力,可是他年輕了,年輕到別人無法信服。
最重要的是,距離用兵只剩下幾個月的時間,宇文哲沒有在軍隊裡待過,根本不熟悉,又怎麼能直接去領兵。
“陛下顧慮的無非是末將帶不好前鋒軍,距離陛下用兵怎麼說也還有四五個月,若是這段時間內,末將給出陛下一個滿意的答卷,那麼又如何!”宇文哲擡起頭,原本流露出的殺意已經全部收斂,看着爲難的李世民,露出了一副自信的笑意。
“哦?滿意的答卷?”
“沒錯,讓所有將士都認可的答卷!陛下,您不覺得你的玄甲軍早已不負當年之勇,已經快要廢了嗎!
玄甲軍遠離戰爭的時間太長了,身上的陌刀已經長出的鐵鏽,禁軍……難道陛下不知道,在其他的隊伍裡,都稱禁軍是用來養老的地方!”
宇文哲的話音鏗鏘有力,面對着李世民也沒有絲毫的退縮,“玄甲軍的歸宿不是留守皇城,而是戰死在沙場!”
幸好,提前來電,不用延遲那麼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