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小哥來了,上一次去你家拜訪,可沒看到你,原本還有些遺憾,後來才知道你幹了一件大事,把禁軍踩在腳下的感覺不錯吧,那羣小子也就只能整天在皇宮裡走來走去的了!”
程咬金最先開口,看着進來的宇文哲,眼神裡頓時流露出了一絲興奮的光彩。
“將軍贊繆了。”宇文哲無奈的笑了笑,道。
隨後,視線落在了李靖夫婦左手邊的那位將軍身上,面如古月生輝,臉似淡金鍍容,眉似利劍入鬢,目若明珠朗星,鼻正口方楞角分明,三綹鬍鬚飄灑在前胸,是一副瀟灑不羈的模樣,卻給人帶來莫大的壓力,秦瓊秦叔寶,果然名不虛傳。
“怎麼,看來林將軍對於本將很感興趣?”秦瓊一捋胸前的三綹鬍鬚,看着宇文哲,滿懷笑意的說道。
“將軍威名名傳天下,末將傾慕,是以有些失態,還望將軍見諒。”宇文哲心中尷尬,急忙解釋道。
這麼光明正大的用審視的目光看一個人,還被人家發現,總歸是一件尷尬的事。
“喂喂,林哲,你這是無視本將嗎,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可沒有這樣拍我的馬屁,不行,你今天必須說幾句本將的好話纔是!”程咬金雙眼一瞪,對着宇文哲不滿的說道。
“父親,哪有強逼人家拍自己馬屁的,再說了,秦叔父的威名原本就遠勝於父親,林將軍說的也是實話而已。”程咬金身後,站着一個和他長相極爲相似的少年,就連聲音都很相像,甕聲甕氣的。
“你個小兔崽子,敢拆你老子的臺,看老子回去不打斷你的腿!”程咬金回頭瞪了一眼,大聲呵斥道。
“咬金,你怎麼還和孩子一般見識,不用你插科打諢,本將又沒有責怪林將軍,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林將軍在銀川的作爲,本將可是十分欽佩的,只是可惜當時正和尉遲敬德對峙頡利那老傢伙,不能親自帶兵前往銀川支援啊!”秦瓊無奈的看了看程咬金,道。
“哎呀,秦二哥,老程我就是瞞不過你,剛纔不是擔心林小哥那樣看你,惹你不快嗎,你看,這位林小哥如何,當初要是依我老程的意思,綁也把他綁到長安了,還用在長安等他三年?!”
“哈哈哈,除非出動大軍,否則你可沒有本事綁的了他,就算真的用大軍綁了,你也無法活着回來了!”秦瓊哈哈一笑,隨之長身而起,“林兄,二十年沒見了!”
“秦老弟,風采不減當年啊!”林平站在宇文哲身後,對着秦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
“神拳太保、小孟嘗。孝母似專諸,交友賽孟嘗;黃驃馬,馬踏黃河兩岸;熟銅鐗,鐗打山東三州六府半邊天。重仁義,忠君國,名傳天下。”
秦瓊之所以能夠交友遍天下,不是因爲他的能力,而是他的爲人,這是一個連敵人都會爲之欽佩的男人,當初林平和秦瓊也有過交集,那時的秦瓊纔剛剛投入軍營。
“好了,哲兒、林平老弟,先落座吧,你們兩個去把酒全都端上來,今日不醉不歸!”李靖笑了笑,道,隨後看向了在一旁伺候的李鄴嗣和李業詡。
“孫兒遵令!”李業詡也在大堂內,手裡端着酒杯,就像是個小廝,在這幾人面前老實不得了,李靖的話音剛剛落下,就向着大堂外跑去,唯恐慢了一點就會有什麼恐怖的事發生一樣。
“你也去,別在這站着堵心老子,真不知道爲什麼把你也帶來了!”程咬金對着身後的青年大喊道。
青年聳了聳肩,追着李業詡的腳步,走到了大堂的外面。
………………
看着走出大堂的這三個年輕人,程咬金才轉過臉,“林小哥,剛纔那是我家小子,程處默,今後就交給你了,放心,就算是死了也無妨,只要別再一天天的混日子,你看剛纔,業詡小子讓你調.教的多好,自從銀川回來後,據說一次錯誤都沒犯。”
聽着程咬金的話,宇文哲震驚的睜大了眼睛,這是什麼跟什麼啊,自己還什麼都沒做呢,就被人強塞了個小弟,還他孃的死了也沒事。
“程將軍,末將有軍事要務在身,恐怕……”宇文哲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對於這種***,他原本就在心底厭惡,來到長安後見到的這些權貴人家,也就只有李恪和李鄴嗣還算是有能力,其餘的不是仗着家族勢力胡作非爲,就是天天花天酒地混吃等死,死了也無妨這句話更是放屁,別看剛纔程咬金又踹又罵的,要是真把程處默玩死,程咬金不瘋了纔怪。
“哼,別以爲我老程不知道你要去幹什麼,你是帶着禁軍拍拍屁股走了,我老程還得帶着金吾衛給你擦屁股,不但分出一部分士兵去巡守皇宮,連平時巡邏的範圍都開始向着長安城外擴散,你要是不同意,老子就抗旨不接,你還想帶着禁軍離開,做夢吧!”程咬金頓時一拍桌子,雙眼一瞪,道。
“程將軍,你……你既然知道我要帶着禁軍離開,還把程處默塞給我,我帶着禁軍是去訓練,不是去郊遊,想要讓玄甲軍超越極限,那樣的訓練真的會死人的!”宇文哲同樣雙目一瞪,沒想到程咬金這老貨不但知道了自己的行動,還用來威脅自己。
“哲兒,處默那孩子一身武藝不差,怎麼說也是知節調.教出來的,這些年也一直在軍中摸爬滾打,能帶就帶上吧。”李靖看着宇文哲爲難的樣子,道。
宇文哲沉思了片刻,明白了李靖的用意,最終緩緩的點了點頭。
李靖這是讓自己組建班底啊,而且程處默要是跟着自己,以後再有什麼事,程咬金必然不會做事不管,這在軍方又是一大助力。
“早這樣不就得了,老程也知道你這一次不是鬧着玩,所以才把這一個小子帶來了,上一次去你家可是待了仨呢。”程咬金看着宇文哲點頭,得意的就像是打了一場勝仗,道。
“什麼?仨!”宇文哲渾身一涼,只覺得程咬金這張大臉看上去就像是惡魔,心中頓時打定主意,以後見到他一定有多遠躲多遠。
程咬金會武術,誰也擋不住…………
………………
在程咬金還在洋洋自得的時候,前去搬酒的三人回來了,一整壇一整壇的酒和香氣四溢的飯菜不停的被送到了大堂裡。
直到擺滿了衆人身前,李鄴嗣三人也全都落座,李業詡搬着一張桌子擠到宇文哲的桌子旁,表情獻媚,“林哥,剛纔在外面,小弟好奇之下打開了你送給奶奶的壽禮,只是其中那幅畫看到不甚明白……”
“怎麼,你想要那副畫?”宇文哲撇了李業詡一眼,道。
李業詡頓時打了個冷顫,“林哥,我其實不是想要畫,林哥能不能幫我作首詩,我最近看上了鄭大人家的女兒,可是李元昌那小子也看上了鄭大人家的女兒,他有弘之策幫忙,寫的詩我實在是比不過,碰了一鼻子灰,真是太丟臉了。”
“鄭大人?哪個鄭大人?你看上了人家的女兒?弘之策和李元昌怎麼又混到一起了?在都護府城不是幫你嗎?”宇文哲驚奇的看着李業詡,一連發出了五個問句。
“林哥,您就別挖苦我了,李元昌不是個東西,他就是爲了玩,我一定不能讓他得逞!”李業詡恨恨的說道。
“怎麼,你就是認真的嗎?想娶回來的那種?”
“當然了,她是刑部尚書鄭善果大人家的女兒,叫鄭玲兒,林哥,看在我守了曹府三年的份上,你可一定要幫我!”
“是鄭善果國啊!”宇文哲眯起眼睛,回想起歷史上對於鄭善果的記載,鄭善果此人正身奉法、甚有善績,在清廉這一方面是出了名的。當然最出名的還是在當初在隋大業十年,隋煬帝號令度僧,通過考試選擇二十七人出家爲僧,但應試者必須年滿18歲。
在舉行考試的那一天,剛進淨土寺的小沙彌陳褘卻早早地站在了公衙門外。被主考官大理寺卿鄭善果看見,當時就問他爲什麼要出家。
一句久存心底的話從陳褘嘴裡脫口而出:“意欲遠紹如來,近光遺法。”
鄭善果本來欣賞他的端麗的相貌,又驚佩他的浩壯志氣,就破例讓他參加了考試,最終被破格錄取。
鄭善果向同僚表示:“我看他很有成佛的風骨,將來必能成爲佛門偉大的人才。”
就這樣陳褘在淨土寺出家了。
從此他擁有了一個法號“玄奘”。
可以說,若不是鄭善果,也許玄奘大師成佛之路還要有更多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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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等這一次回來,我會觀察一番,若你真是誠心誠意,幫你一次也無妨。”
宇文哲嘆了口氣,看着李業詡渴望的樣子,心中竟然產生了些許的懷念,因爲在李業詡的眼神深處,散發了一種強烈的悸動,就像當初他見到曹憐馨那時一樣。
兩個人的聲音很小,其他人並沒有聽到兩人說的是什麼,李業詡聽到宇文哲的應答,頓時變得興奮起來。
“奶奶,您可知道林哥給您帶來了什麼壽禮,就連虞世南和上官儀都比不上林哥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