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隱娘在三層,我看到了,你們是來打架還是來見隱孃的!”
長孫渙看着追了下來的李業詡,一邊雙手用力的向後摩擦,一邊大聲的嘶喊道。
“哼,老子當然知道隱娘在三層,要不然剛纔的琵琶聲是怎麼傳來的,看打!”
李業詡猛地撲了上去,也不再講什麼套路,直接和長孫渙滾在了一起,廝打了起來。
“你大爺的,剛纔有男人進到隱孃的房間了,我認輸了還不行,還不快點放開!”
長孫渙都快要哭了,剛纔他一擡頭,不只是隱約間看到了隱娘,還看到莫輕語帶着三個男人進入了隱孃的房間,隨即關上了門。
那扇關上的木門讓他心裡一糾,聲嘶力竭的嘶吼了起來,從隱娘來到尋芳閣以後,只有當初弘之策來到長安,帶來了那首水調歌頭,纔有幸被請到了隱孃的房間,只不過也僅僅在隱孃的房間待了半個時辰而已,爲的是傳授隱娘這首詞的曲調。
直到後來宇文哲的事蹟被傳揚開,才知道那首水調歌頭根本不是弘之策所作,而弘之策也就在那時,沒有了消息,不知道躲去了哪裡。
長孫渙彷彿爆發出了所有的潛力,一把推開糾纏在自己身上的李業詡,瘋狂的向着三樓跑去。
“靠!隱娘可是林哥的女人,程處默,還不快點,衝!”
李業詡緊跟在長孫渙的身後,向着三樓衝去。
程處默雙眼一瞪,“他孃的,敢跟我們將軍搶女人,找死,老子不跟你玩了!”
下一瞬間,李嵩義只覺得身體一寒,彷彿陷入了一股狂暴的殺意之中,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看着程處默已然認真的樣子,心中涌現出一股恥辱之感。
程處默不在防禦,向前一步踏出,一拳向着李嵩義的心口轟去,一拳出,響起了撕裂空氣的獵獵聲。
“程處默,你他孃的玩真的,你想跟老子同歸於盡!老子就不信你真的敢!”
李嵩義緊咬着牙齒,同樣不躲不閃,一拳對着程處默的胸口轟了過去。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拳頭甚至已經接觸到了胸前的衣服,李嵩義看到了程處默那雙眸子,那雙眸子深處攜帶者一絲冷漠,一絲慘然,心中大駭,程處默是真的不怕死。
最終,李嵩義收拳,向一旁躲去,程處默的拳頭不變,一拳轟在李嵩義的肩膀上,伴隨着“咔嚓”一聲脆響,李嵩義被猛然轟飛了出去。
“嘩啦”一聲,李嵩義撞爛了一張桌子,嘴角上溢出了一絲血液,肩膀詭異的向後扭曲着,眼神深處閃過了一絲驚懼,“程處默,你他孃的敢下死手!”
程處默例嘴一笑,眼神中的慘然、冷寂之色更重,“你不是沒死嗎!你已經退了,你怕死,所以從今以後你沒有資格在當我的對手!”
“難道你就不怕死!”李嵩義掙扎着站了起來,臉色因爲疼痛而變得近乎透明般蒼白,道。
“死?我倒是沒有死過,可是我經歷過比死還要難受的事,你說我還怕不怕死!”
程處默說完後,沒有理會李嵩義呆滯的眼神看向四周,“都給我住手,要不然老子挨個廢了你們!”
“哈哈,處默,你小子什麼時候那麼厲害了!”房遺愛一拳打在了長孫衝的臉上,雙方纔分散開。
“走,上三層看看!”程處默點了點頭,向着三層走了過去,其他人跟在後面,就連李嵩義也掙扎着站了起來,在長孫衝的攙扶下,向着三樓走去。
三樓。
莫輕語帶着宇文哲三人從另一處樓梯上到三層,可是門口只有一個,也沒有想到自己進來的時候,正被長孫渙看了個正着。
屋門打開,莫輕語首先走了進去,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宇文哲有些遲疑,趁着這個功夫,高陽直接闖了進去,正看到隱娘在坐在木凳上,懷裡還抱着那一柄白玉琵琶。
“喂,我們又見面了!”
隱娘頓顯慌亂,懷中的白玉琵琶抱得更緊,轉而看向了莫輕語,“輕語姐姐?”
“林將軍在面呢!”莫輕語寵溺的看着隱娘,柔聲道。
莫輕語的聲音落下,宇文哲和長樂才一前一後的走到了屋子裡。
“馨兒妹妹!你還活着!你還活着!”
長樂的看到了隱孃的容貌,頓時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先是狂喜,緊接着眼淚噗噗的流了下來,幾步走到了隱孃的身前,一把將隱娘抱在了懷裡,放聲大哭,歉然、懷念,在這一刻完全爆發。
“你……你是誰?”隱娘劇烈的掙扎,可是不知道長樂哪裡來的力氣,這一時竟然掙脫不開。
“林將軍,這?”莫輕語伸了伸手,卻沒有阻止,她早已看出長樂和高陽是女扮男裝,疑惑的看着宇文哲,道。
宇文哲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哀傷,“讓她哭一會吧。”
長樂自從在賀蘭回到長安後,就一直生活在愧疚之中,宇文哲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隱娘開始在不停地掙扎,隨着兩人身體的接觸,也發現了長樂是女兒身,“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是馨兒,我是隱娘。”
“不是馨兒?”
長樂擡起頭,雙手死死地抓着隱孃的肩膀,淚眼朦朧的看着隱孃的樣子,“你就是馨兒,你就是馨兒好不好,你不要死,哲哥哥這幾年好辛苦,他的頭髮都白了。”
“哥哥,不就是一個歌姬嗎,你至於那麼激動!”
高陽被長樂的舉動震驚,直到長樂鬆開了隱娘之後,反應了過來,道。
“你閉嘴,高陽,你再多一句嘴,本宮就去向父皇請旨,讓你在立政殿內面壁三個月!”
長樂猛然轉身,雙眼通紅,呵斥道。
“哼!”高陽頓時臉色大變,驚訝的看着長樂,最終轉化成了一絲恐懼之色,冷哼了一聲,扭過了頭。
高陽從來沒有見過長樂發脾氣,可是此時的長樂彷彿讓她看到了長孫皇后教育自己的樣子,畢竟長樂是嫡長公主。
長樂在氣憤下沒有改口,莫輕語眼神一縮,雖說之前有所猜測,但是太過於匪夷所思,如今卻是確定了,她可不認爲有人敢在長安冒出李世民的女兒,尤其還是在禁軍副統領的面前。
“我不是馨兒,我是隱娘,也許是我們二人長得太過相像了吧!”
隱娘搖了搖頭,視線穿過了長樂和高陽,落在了宇文哲的身上,露出了一副期待之意。
“該死的,你們是誰,給老子放開隱娘!”
就在下一瞬間,長孫渙的聲音在衆人身後響起。
宇文哲眉頭一皺,轉身看去,只見長孫渙狀如瘋狂的站在門外,衣服已經撕裂了一大半,臉上佈滿了淤青,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長孫公子,三樓從來不對外開放,還請長孫公子離開,莫要驚擾了隱娘!”莫輕語轉身,沉聲道。
“莫輕語,你別急,隱娘是我大哥的,你以爲老子掏出那麼多銀子來是幹什麼,我大哥最近心情不爽,讓隱娘幫我大哥放鬆放鬆是她的榮幸,至於你,是我的!”長孫渙嘶吼道。
“你敢!”莫輕語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一絲冰冷的殺意緩緩的散發了出來。
宇文哲不留痕跡的擋在了高陽身前,當初在尋芳閣上,林平曾經說過,這莫輕語不簡單,足矣一掌打死房遺愛。
“我有什麼不敢,我就不信太子殿下會爲了一個隱娘和莫輕語跟我們兩兄弟翻臉,兩個妓子而已,玩了也就玩了!”
長孫渙大吼,吼聲甚至傳遍了整個尋芳閣,此時程處默剛剛打敗李嵩義,李業詡也僅僅追到了三樓樓梯口的位置。
長孫渙嘶喊着,視線落在了隱孃的身上,正看到有人背對着自己,雙手抓着隱孃的肩膀,隱娘卻還沒有拒絕的樣子,眼睛頓時變得血紅,早已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
“給老子放開隱娘!”
長孫渙嘶吼着,握緊拳頭,猛地向着長樂撲了上來,長樂依然癡癡的看着隱娘,彷彿早就已經被隱娘佔據了所有的心神,對於其他,沒有任何的反應。
“嘭!”就在長孫渙的雙手即將觸碰到長樂後背的時候,一道悶響聲傳出,宇文哲擋在了前面,膝蓋微微屈起,一拳轟擊在長孫渙的腹部上。
長孫渙猛然間躬起了身子,胃部翻騰,一股股透明的水漬在嘴裡涌了出來,嘭的一聲跪在了地板上。
“你是……是誰?我要……要殺了你!”長孫渙掙扎着起身,擡起頭,臉上呈現着濃郁的怨毒之色。
“我說過讓你站起來了嗎!跪下!”
宇文哲語氣如冰,右腳猛然間踢出,伴隨着“咔嚓”的骨裂聲,長孫渙整個躺在了地上,雙手抱着左腿聲嘶力竭的哀嚎。
“林將軍,他可是長孫大人家的二公子,你下手是不是重了些,會有麻煩的!”莫輕語瞳孔一縮,道。
“麻煩?”宇文哲冷漠的笑了笑,“即便是殺了他,也是他咎由自取,打斷他一條腿已經是看在長孫大人的面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