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哲帶着衆人離開了皇宮,站在玄武門前微微嘆息了一番。
既然已經收了李治和李貞,那麼在李世民的兒子裡,宇文哲就還準備繼續,收下值得教育的皇子。
比如李世民的第十子,李慎,與李貞正好相反,李貞好武,而李慎好文,在前世的歷史上,擅長文史和觀察星象。
只是現在沒有好的藉口,只能拖後再說。
宇文哲回到長安,並不是說,就真的只剩下給李世民寫小說看。
王玄策回到長安後,接管暗衛,雖說還沒有當面和他彙報過,但是這其中的問題,一定少不了。
最明顯的,尋芳閣明明已經接手,但是自己信任的人,沒有一個能不留痕跡的安插進去,這對於王玄策來說,完全是一個陌生的領域。
**坊也有了新的進展,就像宇文哲早就預料到的,人民的創造力是無限的,炮彈被製作了出來,比之單純的黑**爆炸可厲害多了。
在這一點上,宇文哲不得不佩服,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畢竟,對於這種程度炮彈的製作,他當初也沒有留在記憶裡。
只是空有炮彈,卻不知如何利用,這就需要他來解決了,如何鑄造炮管,如何製作引線,他可是很清楚的。
這些都是需要他出手解決的,要不是因爲想躲在皇宮裡躲躲清淨,就在尋芳閣到手的那天,就應該開始着手暗衛的佈置。
只有把整個長安的煙花之地全都掌控在手裡,暗衛才能說基本完成了長安城的系統覆蓋。
因爲這一次李治、李貞、高陽一起出的宮,宇文哲獨自一人無法照料周全,所以有一隊禁軍將士,喬裝成了百姓的模樣,跟在了身後。
畢竟,宇文哲回來的時候,李世民就說了,讓宇文哲兼顧禁軍統領的職業,李鄴嗣就在宇文哲來後的幾天,帶隊去軍校了。
回到曹府後,才發現整個府邸並沒有剩下幾個人,只有小琴和曹夫人在家,其餘衆人全都跟着老夫人去了興教寺。
“林哲,你寫的書到底藏在了哪了?”
高陽對於這場佛教盛典並沒有什麼興趣,而是站在宇文哲的小院前,說什麼也不肯離去。
宇文哲看着高陽火熱的神色,不由得撇了撇嘴,就是擔心眼前這一幕,所以才把好東西全都藏了起來,怎麼可能在你面前就拿出來!
宇文哲帶着幾人在後院坐了一會兒,李治和李貞就坐不住了,高陽原本對這種熱鬧的地方,同樣是十分感興趣的,只不過因爲心裡都裝着小說,所以纔沒有顧及的上。
對於佛教,宇文哲心裡其實是十分牴觸的,但是老夫人信佛,求個心安,宇文哲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正好今天興教寺熱鬧,帶着李治和李貞去逛一逛也好,就當成促進師生感情了。
據說,今天興教寺的主持,道嶽大師,會出關講經,整個長安信奉佛教的基本上已經全都去了。
道嶽大師可不是一般人,在佛教是最爲德高望重的大師,就叫李世民見到後都是十分客氣的。
今天道嶽大師閉關九年期滿,所以要開壇講經,根據衆生的根基隨機施教,給世人解惑。
興教寺已經傳出了道嶽大師的話,這一次會有三位有緣人,得到道嶽大師親自解惑。
興教寺,又稱“大唐護國興教寺”,唐代樊川八大寺之首,中國佛教八宗法相宗祖庭之一。
可以說,興教寺在當時來說,是唐朝佛地最爲正統威嚴的地方。
在宇文哲的前世,玄奘法師便長眠與此。他的弟子窺基法師和圓測法師也歸靈於此,陪伴在玄奘靈塔左右。
道嶽法師開壇講經,足以成爲一場佛教盛會,所以曹府在老夫人的帶領下基本上全都去了。
佛教在唐朝時期,已經大規模傳入中土,佛教的信徒基本上已經超過了本土的道教。
尤其是官宦人家的家室,大多數都是佛教的信徒。
佛教講究看破一切,跟避世差不多,而女性總歸比較柔弱一些,對於佛教來說,是最好的信徒,而且女生是感性的,不管爲了什麼,只要覺得這件事情做的值得,就會大筆掏銀子,甚至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興教寺外。
完全稱得上是人山人海,還離得的興教寺老遠呢,就已經人頭攢動,空中飄着淡淡的香燭味,嗅着有種沉腐的味道。
宇文哲帶着倆皇子一個公主,擠在人羣裡,有禁軍將士開路,雖說速度並不快,但是並不像其他來湊熱鬧的人那樣擠在一起。
興教寺很大,只是大門,就快趕上長安城城門那麼高,離得很遠,就能看到大門頂上的五個大字,護國興教寺。
這五個字,還是當年李淵在位時,給提上去的。
興教寺臥佛殿。
一座巨大的佛尊橫臥在地上,佛像上貼着一層金箔,耀耀生輝。
一位老和尚盤坐在佛像前,身下的蒲團很厚實,身上披着華麗的袈裟,頭頂鋥亮,就像是抹了一層油一樣。
老和尚雙手合十在胸前,眼睛微微閉起,嘴角微微向上勾勒,碩大的耳垂不時抖動,身前的香燭飄着三道青煙,把老和尚映襯的如同身在仙境。
直到香燭已經燃到了盡頭,一位小沙彌拿着三根香火續上,老和尚這才睜開了雙眼。
這雙眼睛飽含了很多,老和尚看着身前依然跪坐在蒲團上人兒,輕輕嘆了口氣。
“公主殿下,如此成心祈佛,實屬於難得啊……”
“道峰大師贊繆了,這是長樂應該的,佛祖慈悲,保佑我大唐萬世昌盛!"
長樂跪坐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在胸前,微微擡着頭,看着老和尚身後的那座臥佛,神情異常尊崇。
“公主殿下,世人信佛,是因爲佛主能消除事件痛苦,百年之後,脫離苦海,前往西方極樂世界,從此再也沒有什麼煩惱憂愁,以公主殿下之誠心,修佛禮佛,乃是大功德!”
老和尚看着長樂的神情,極爲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長樂不求功德,只求佛祖解惑。”
長樂這纔看向道峰老和尚,眼神裡已經盡是期盼之色。
“公主殿下,佛渡有緣人,老僧如何能夠決定,師兄距離出關還有兩個時辰,師兄靈通佛祖,又如何是老僧能夠決定的!”
道峰搖了搖頭,道。
“長樂年幼之時,得道嶽大師批命,如今道嶽大師出關,本宮只想見大師一面,訴說命理之事,還請道峰大師代爲安排。”
長樂聲音誠懇,很難想象,大唐帝國的嫡長公主,想要見一個僧人,卻那麼困難。
“是啊,當年公主殿下出生,身體孱弱無比,還是師兄以無上佛法,護住了公主的命數,公主才能得以成長,這樣吧,只要公主能請得林哲將軍,爲佛祖作畫一副,老衲便是強行扭轉命數,也爲公主掙得這一線機會。”
道峰和尚嘆了口氣,道。
“讓哲哥哥爲佛祖作畫?”
“是啊,老衲爲了佛祖的影響,爲了更多百姓的信仰,即便是在紅塵中掙扎,也在所不惜,即便是犯了貪圖之念,也在所不惜!”
“道峰大師嚴重了,道峰大師捨己爲人,怎麼能說是貪念呢?”
“是啊,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公主殿下,這件事就全靠您了!”
道峰點了點頭,雙手散開,再次合十,嘴裡唸了句道號,“阿尼陀佛!”
“大師大德,本宮就先去了!”
長樂行禮,退出了臥佛殿,只剩下了道峰一人,依然在大殿中靜坐。
長樂離開了臥佛殿後,匯合城陽,城陽純粹是跟着長樂出來玩,由於兩人並沒有隱藏身份,身旁還跟着禁軍將士守護,所以在興教寺內並沒有人往上湊。
畢竟,興教寺的大門還沒有打開,這些信徒並沒有進入到興教寺內,現在在興教寺中的,都是富貴人家的家眷。
今天來此的,都是衝着道嶽大師開壇講經來的,長樂帶着城陽往外走,城陽雖說還沒有玩夠,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
長樂在這些公主裡,還是很有威嚴的。
從側門離開了興教寺,混入了人羣裡,信徒中大多是普通的百姓,百姓們看着長樂的樣子,會下意識的躲閃開一些距離。
曹老夫人帶着一大家子,正在大雄寶殿拜佛,大雄寶殿是興教寺的正殿,也是最大的一座宮殿。
一尊巨大的佛像正坐在十二品蓮花臺上,佛像**,一副悲天憫人的樣貌。
興教寺主體由殿房、藏經樓和塔院三部分組成。
正院中軸線,將山門、鐘鼓樓、大雄寶殿、法堂和臥佛殿一線貫通,構成了寺院的主體建築。
臥佛殿從來不對外開放,是平時僧人們唸經詠佛的場所,只有身份頂尖之人,纔會得到進入臥佛殿,與興教寺高僧面談的資格。
當然,這一切並未擺在明面上,普通的信徒更是不知道還有這麼回事。
曹老夫人跪在大雄寶殿之內,身後跟着小環等人。
老夫人面容平靜,雙手在胸前合十,嘴裡唸唸有詞。
不大一會兒,一位小沙彌走進大雄寶殿,找到了曹老夫人所在了位置,低聲說了幾句,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老夫人頓時面露激動,對着小環等人吩咐了幾句,獨自一人跟着小沙彌向着興教寺的內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