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位身段勻稱、嫺靜端莊、姿容秀美的少女走了進來,見商秀珣一副美人初醒,慵懶十足的模樣,忙上來道:“場主,你醒了?”
商秀珣星眸半咪,看了一眼走來的少女,道:“是馥兒呀,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這少女正是商秀珣的貼身大丫頭馥兒,地位與獨孤鳳身邊的晴雪差不多。
馥兒上前扶着商秀珣,服侍着她更舒服的斜靠在牀榻上,一邊回道:“已經是辰時兩刻了。”
商秀珣半倚在幔帳之上,如雲一般的秀髮瀑布般的垂落在胸前,香肩半裸,美眸微閉,懶懶的問道:“今天幾位執事都有什麼事情?”
馥兒回到道:“場主昨晚和獨孤小姐很晚纔回來,我按場主的吩咐,已經通知幾位執事,今天不用來議事了。”
聽到獨孤小姐四個字,商秀珣頓時睡意全無,一下子清醒起來,想起昨晚的所有經歷。從山頂上被獨孤鳳戲弄,到溫泉裡她作弄獨孤鳳,乃至最後的香豔旖旎,就像一個荒誕而瘋狂的夢境。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夠因此一時的氣憤做出那麼大膽和瘋狂地事情,而兩人的斯磨纏綿時的情景,更是讓她想想就覺得玉頰紅燒。怎麼也想不到兩個女人之間也能發生那樣的事情,若不是牀上殘留的獨孤鳳特有的朝露一般清新的體香,以及她身上無數次攀上雲端之後留下的慵懶無力的感覺,她怎麼也無法相信那是真的發生的事情。
想到獨孤鳳,商秀珣嬌美的臉頰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獨孤小姐呢?”
馥兒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商秀珣,總覺得她和往常有些不一樣,不禁多看了兩眼,才恍然發現商秀珣美眸如水,風情款款,臉腮紅潤,豔如桃花,慵懶中帶着一絲抹不去的春意,整個人嬌嫩的彷彿要滴出水來,竟然比平時還要漂亮上三分。馥兒雖然早已經有了心上人,但還是未經人事的處子,因此並不明白商秀珣這副樣子代表的意義。只是好奇的看了兩眼,回答道:“獨孤小姐一早就起來了,現在正在前廳前練劍呢!”提到獨孤鳳的語氣中,卻是帶着幾分敬重佩服的意思。這不僅是因爲獨孤鳳治好了老場主的傷勢,更是對獨孤鳳每日早晚雷打不動辛勤練功的勤奮行爲的敬佩。這樣刻苦堅持修煉的人,就算是在男子中也不多見,以獨孤鳳的身份地位,能十幾年這樣堅持不懈,實在是難能可貴。與之相比,自家的場主就未免有點懶散了。想到這,突然發現這樣的想法對場主很不敬,連忙停下胡思亂想,專心服侍商秀珣起牀更衣。
商秀珣見馥兒頻頻往她臉上看,不禁有些心虛,怕她看出什麼端倪,擡手掩住有些發燒的臉頰道:“去拿個鏡子過來。”
新擦拭過的琉璃妝鏡平滑可鑑,光可照人。鏡中的人兒雲鬢輕散,臉頰紅潤,嘴角含春,眉眼朦朧,脈脈含情,整個人宛如會發光一般,豔光四射,明媚無雙。這副媚的動人的神情讓商秀珣有一種恍惚的夢幻之感,這真的是我嗎?
商秀珣以手輕輕的撫摸着泛着紅暈的臉頰,低低的自語道:“獨孤鳳,真是個害人不淺的傢伙。”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昨夜爲何這樣的瘋狂,想來想去,或者是她太孤獨吧!那並非身邊有多少人的問題,而是心境的問題。她是上任場主的獨生女,自幼便被栽培作繼承人,以高高在上的姿態管治下人就若呼吸般自然,同齡人也都人人都敬她若天神,從來沒有什麼朋友。這麼多年來也只有獨孤鳳這一個年齡身世相似的朋友,只因爲她救治了自己重病的母親,自己便拿她當閨蜜好友看待了。不過昨夜失控的嬉鬧纏綿卻激起了她心中的漣漪,她從來沒想過女人與女人之間也有這樣快樂旖旎的事情,那讓人飄上雲端又幾乎死去活來的**感覺既新鮮又與別不同,讓她說不出是該喜還是該悲。
馥兒聽不清商秀珣的喃喃自語,不過對她的反常也微感愕然。商秀珣看到她的表情,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收斂笑容,做出一副平靜的樣子道:“恩,我要起牀了,幫我梳妝吧!”
馥兒應了一聲,又一聲招呼,四五個清麗的少女走了進來,服侍商秀珣起牀梳洗。一番忙碌,馥兒突然問道:“今天穿什麼衣服?”
商秀珣性子爽朗,一直喜歡比較緊身方便的勁裝武士服,又因爲她的姿容過於出色,爲了在牧場的所有人面前體現威嚴,大多時候都是以男裝打扮。不過自從昨日見了獨孤鳳英氣勃勃,美麗的超乎性別的男裝扮相,不禁暗自相比,自己的男裝到底還是欠了她那份仿若與生俱來的自信與英挺,稍嫌嫵媚。想到這裡,暗暗嘆了口氣,道:“還是穿女裝吧!”
穿戴完畢,商秀珣走出香閨,來到前廳,隔着一道窗戶,遙看着花園中正在練劍的獨孤鳳。獨孤鳳練得自然不是什麼高深劍法,而是最最基礎的用劍基本動作,“刺”“挑”“抹”“掃”等等一個個用劍的基本動作在獨孤鳳手裡翻來覆去的演練。獨孤鳳身形矯健,人與劍幾乎融合爲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劍光翻飛間,美人如玉,劍若驚龍。初看時,商秀珣尚爲獨孤鳳練劍時無意中展露的英武矯健之美吸引。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她越看臉色越是凝重。
獨孤鳳的神情十分的專注,每一劍都是傾注了全部精力的一劍,千錘百煉的動作完美無缺,每一劍都似乎是上一劍的重複,動作精準無誤,如複製出來的一般,但這同樣的一劍又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覺,具體有什麼不同,商秀珣又說不出來,重複而又截然不同,這兩種南轅北轍的感覺卻在獨孤鳳的劍法中得到了完美的統一。能夠將基本的劍招演繹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獨孤鳳的劍道修爲當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神鬼莫測的境界,也難怪昨天她在獨孤鳳劍下一招被擒,兩人的武功之間確實存在着不可彌補的差距。
獨孤鳳專注的煉完最後一遍劍法,收劍而立,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吐氣如劍,久久不散。一轉頭,正好見到商秀珣立在窗內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商秀珣今天穿的是一身女裝武士服,仟儂合度的衣服完美的秀出她英挺高挑的身體曲線,臉色紅潤,眼眸清亮,嫵媚中又帶着一絲勃勃英氣,看的人心動不已。
獨孤鳳微微一笑,自然的招呼道:“早呀!商姐姐。”
商秀珣也是學劍之人,獨孤鳳的精彩絕倫的劍法看的她目眩神迷,心動不已,聞言不禁讚歎道:“鳳妹妹的劍法出神入化,神妙絕倫。當真不愧當世‘劍神’之名。”
獨孤鳳聽的微微驚訝,好奇的問道:“我什麼時候有‘劍神’的名號了?”
商秀珣露出了一個無比動人的笑容,揚聲道:“妹妹還不知道嗎?你因與道信大師搶徒弟,而闖上東山寺,只劍戰平道信大師的事情早已經傳遍江湖了。據說時候有人向道信大師求證,道信大師親口稱讚你的劍法窮天地之奧秘,盡人心之變幻,有出神入化之能,神鬼莫測之機,已經到了技近乎道的境界。現如今,你在江湖上的聲望直追高麗奕劍大師傅採林,被視爲爲當今天下傅採林外最卓越的劍手。江湖上已經有不少人以‘劍神’之名稱呼你,視你爲中原劍道未來的希望呢。”
獨孤鳳聞言瞭然,隨即淡然一笑。與道信老和尚那一戰,沒什麼可說的,她雖然沒輸,但也確實沒贏,至於那個小傢伙弘忍,既然他自己願意當和尚,獨孤鳳也不屑於多說,儘管後來知道他就是未來的禪宗五祖,獨孤也沒有任何的可惜之念,世間天才如過江之鯽,對於現在的獨孤鳳來說,區區未來的禪宗五祖,還算不得什麼,若是他未來能夠達到達摩的水平,也許會讓她有興趣出手試試。悟通了自己的劍道之後,放眼天下,已經沒有幾個可以入獨孤鳳法眼的人物了。至於“劍神”之名,多半是一些別有用心之人刻意擡高捧殺,要知道,她最近雖然戰績輝煌,但是在許多人眼裡仍然是個不滿二十的小丫頭,在大部分人的認知裡,她這個年齡,受限於功力和經驗,就算再強也強的有限,就算有戰平了道信的戰績在,也多半會認爲是道信慈悲爲懷,沒下殺手的緣故。捧出“劍神”之名,一半是爲了挑起江湖中用劍高手的不滿,另一半多半是爲了引起傅彩林之類的域外高手的注意,使其生出扼殺她的念頭。
心念電轉間,獨孤鳳就對這些瞭然於胸。不過,對於“劍神”之名,她毫不客氣的接受了。前世看古龍時,她就對白衣勝雪的“劍神”西門吹雪風采十分的羨慕嚮往,如今自己也有機會做一回“劍神”,自然不會放過。至於“劍神”之名可能帶來的麻煩,不過一劍斬之的事,還不足以被獨孤鳳放在心上。
“獨孤劍神,劍神獨孤……”獨孤鳳輕聲唸叨幾遍,越念越覺得滿意,不禁嫣然一笑,道:“不錯,‘劍神’這個名號是誰起的?很威風,很適合我!起這個名號的傢伙很有眼光嘛!”
商秀珣沒有預料到獨孤鳳是這幅反應,聞言不禁“撲哧”笑出聲,花枝亂顫的道:“哪有你這般厚臉皮的,就算是真的很適合你,你好歹也謙虛一下。哪有這麼直愣愣的承認的道理。”
獨孤鳳忽閃忽閃的眨着星辰般閃亮的眼睛,裝出一副純潔無害的小白兔模樣,故作驚訝道:“不是說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喊錯的外號嗎?”
商秀珣給她的古靈精怪逗得不禁莞爾。笑了良久,才停下來,正色道:“你要小心了,我總覺得給你起這名號的人不安好心。你纔多大一點,就敢叫‘劍神’,江湖上不服氣的人,只怕是不在少數。你以後少不得一些麻煩了。”
獨孤鳳走進屋,撲倒商秀珣身上,挽起她的胳膊,滿不在乎的道:“能有什麼麻煩,左右不過一劍的事。我正愁沒有練劍的靶子,有人自願送上門給我試劍的話,那是求之不得呀!”
商秀珣仔細一想,也覺得這個名號傳出去沒啥大問題,以獨孤鳳的家世背景,能夠有資格挑戰她的人也不多,而且老一輩的高手儘管心裡不服氣,估計也沒臉主動挑戰一個比他們年輕幾十歲的小丫頭,唯一要小心的就是域外的高手前來挑戰,以獨孤鳳的修爲,只要來的不是傅採林、畢玄之流,也奈何不了獨孤鳳。想到獨孤鳳的修爲,商秀珣就不得不驚歎,若不是親身體會,怎麼也想不出獨孤鳳能厲害到這種程度,她竟然連一劍都接不下。不過,想到昨天的事情,她就來氣,忍不住又伸手去捏獨孤鳳的鼻子:“真威風呀!是不是姐姐在你眼裡也是一劍的事?”
獨孤鳳扭臉躲開商秀珣捏向她鼻子的手,不滿的抗議道:“姐姐,你怎麼老捏我的鼻子。”
商秀珣鍥而不捨的追趕着她躲避的鼻子,最終還是如願的在她那玲瓏如玉石雕就的小巧鼻子上捏了一把,笑道:“誰讓鳳兒妹妹你的鼻子生的這麼可愛呢,讓人看着就想捏兩下。”
獨孤鳳不禁連連抗議:“不要呀……會給捏小的。”心中卻是哀嘆,真是風水輪流轉,以前她常常欺負宋玉致,經常捏她的臉蛋,現在報應來了,輪到她被商秀珣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