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亂漸寧。
石堡城以西的方向,許久未傳來過連天的馬蹄聲了。
而朝廷之上的小小風波,也在李左車的手段下被平定。
或者說就連那場小風波都是李左車刻意爲之。
如今內外都在逐漸太平。
至於天羅會,如今已經正式開始運轉了。
每個月都有專門的信使,將成堆的書信秘密送來。
不過這些書信的審閱工作已經全權由李左車負責。
李左車審閱完畢之後,便會專門找時間向楚河彙報。
如今。
軍中操練有四大副將主持。
而天下所有消息,也有李左車在。
如此一來楚,河這個大將軍反而是清閒了下來。
不過和平向來彌足珍貴。
對於楚河而言,他倒也是樂得清閒。
平日經常與聊天羣裡的羣友們插科打諢。
偶爾翻一番兵書,練一練武藝之類的。
小日子倒也不錯,有滋有味。
而且這段時間石堡城也算是相當熱鬧。
不光有驍騎營的駐軍,李靖和程咬金也在。
有了朋友陪伴,也就沒有了獨自鎮守邊疆的那種孤寂感。
唯一讓楚河比較頭疼的,當然就是長樂公主了。
是的,這位唐國公主在上次險些遇險之後並沒有就此回到長安。
她曾說要親到邊關鼓舞士氣,如今也很認真的在做。
說明這姑娘確實是頗有膽識。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長樂公主不好好待在自己的行宮裡。
反而是天天往楚河這裡跑。
一時送來美味的甜點佳餚,或者自稱學習兵法自衛。
妹子的藉口頗多,也確實做到了。
在軍營生活的這段時間,李麗質學到了不少知識。
楚河練兵時,妹子也跟着士兵們嚯嚯拳頭。
楚河看書寫字的話,她則安靜在旁跟着默讀着。
不知不覺,兵家書籍她看了不下七八本。
同時,還掌握了不少基本的防身的手段。
如今就連一根小木棍,都能被她耍出一些花招來!
更何況人家貴爲公主,楚河又沒法說什麼重話。
楚河也有實在繁忙,無心搭理對方的時候。
這種時候,妹子則會插着腰,氣呼呼的離開。
有一日,李靖便看見公主從驍騎營的大營離開的模樣。
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景象,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到了中午的時候,程咬金來找他喝酒聊天。
聊着聊着就說到了這事兒。
李靖道:“我發現長樂公主最近幾日這麼天天往驍騎營跑。”
“而且不是帶點心,就是帶水果。”
程咬金扯了一塊肉丟進嘴裡說:“怎麼?你好奇這個?”
“就是感覺奇怪而已,莫不是她對兵法感興趣?但是她貴爲公主,怎麼能去帶兵打仗?”
程咬金就白了他一眼說:“老李你真的有時候比俺老程還蠢。”
“此話怎講?”李靖頓時有些納悶。
“你看公主那樣子,那像是對兵法感興趣嗎?明明就是對看兵法的人感興趣啊!”
“看兵法的人?誰啊?”李靖摸不着頭腦。
“還能是誰,楚河兄弟唄,楚河兄弟本就才智過人,相貌又端正。”
“要是俺老程是個女人,那也一定稀罕他。”
李靖先是打量了程咬金一番,先是替楚河慶幸程咬金不是女人。
繼而轉念一想,自己家裡可是還有個李長歌待在閨中呢!
他心中咯噔一下,口中連道:“壞了壞了,這下壞了。”
程咬金到:“什麼壞了?腦袋壞了?”
李靖顧不上和程咬金繼續扯皮,扭頭就走了。
程咬金在背後喊了他好幾聲他也充耳不聞。
……
李靖匆匆的趕回自己的住所。
一推門進去就看見李長歌在庭中舞劍。
一襲紅色勁裝英姿颯爽,劍光飛舞,眼花繚亂。
“你你你……你怎麼還在練劍呀。”李靖急切道。
“爹爹有事嗎?”李長歌收了劍問。
李靖一時間又有些啞然,不好意思說的太過直白。
糾結了一會兒他又說道:“現在邊境好不容易有些安穩了,你就也給自己放放假吧。”
“若是覺得無聊了,可以去和楚河走動走動嘛。”
“你們兩個都是青年才俊,多多交流總是好的。”
一聽這話楚河的名字,李長歌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但是她卻又轉過了頭,略帶置氣的說:“我纔不去找他。”
“反正我去或不去他也不在乎,他心裡只有這大唐邊疆,只有這家國天下。”
隨即李長歌又想起了往昔和楚河的種種過去,心裡便是愈發酸楚起來。
她曾經一度以爲楚河不過是空有皮囊的庸人而已。
卻從未曾想過,他會搖身一變,成爲了才智過人,勇猛無雙的唐國大將。
除了後悔還能說什麼?
李靖自然是看出女兒心思了,心裡也是略有感嘆。
他又問道:“你當真不去?”
“我說了我不去。”李長歌執拗道。
“也罷也罷,既然不想去爲父也不能逼你不是?只不過啊……可惜嘍……”
說完,李靖便一聲長嘆,往裡屋走去。
李長歌心裡突然就有些不自在了,又出聲問道:“可惜什麼?”
“啊,沒什麼沒什麼,就是最近長樂公主對楚河那可是青睞有加啊。”
“天天都往楚河那裡跑,早出晚歸的。”
“說不定再過一段時間遇到楚河的時候,你就得叫他一聲駙馬爺了。”
一聽這話,李長歌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這怎麼能行?
即便她曾經傷害過楚河,但是如今仍然對於楚河有深深的牽掛。
要她眼睜睜得看着楚河成爲駙馬?
她絕對不能接受!
李長歌連忙丟下劍,轉身就回了房間。
不多時,她已經換上了一身盛裝,望軍營的方向去了。
走到軍營的時候就聽見有軍士在說長樂公主又在楚河的房間裡。
一聽這話李長歌心中便有些緊張了。
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
若是再郎有情妾有意,那發生點什麼是難免的。
若是被自己撞破的話,最心痛的應該還是自己吧。
心中這麼想着,李長歌咬了咬牙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正如軍士們所說,長樂公主確實在裡面。
但是……也僅僅只有長樂公主在裡面。
這個唐國公主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卻是一臉幽怨的表情。
“公主殿下,楚河人呢?”李長歌連忙問。
“鬼知道。”長樂公主嘀咕。
“先是和那個不長眼的李左車聊了半個下午,然後聽說程咬金邀請他出城狩獵。”
“那個程咬金!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長樂公主氣鼓鼓的。
李長歌微微鬆了一口氣,卻又開始同情起公主了。
看起來這位公主和自己一樣,也落入了一個可望而不可得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