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鬆贊已死！”
“爾等蠻夷還不速速投降！”
萬軍之中，一道低沉卻洪亮的聲音響起。
眼看日向鬆贊中箭倒地，寧哲茂見機行事揮動旗幟怒吼道。
要知道，此刻對於處於弱勢的唐軍來說。
無疑是逆風翻盤的最好的機會！
管他吐蕃鬆贊是死是活。
先擾亂敵陣，趕盡殺絕再說。
果不其然。
寧哲茂的手段很有效果。
隨其話落下，周遭兵戈相交的聲音登時就停止了！
吐蕃士兵面面相覷，臉上盡是不知所措的神色。
贊普……死了？
他們爲之效忠，爲之戰鬥的贊普死了？
那這場戰鬥還能繼續打下去嗎？
就在這個時候。
李靖和程咬金也帶着大軍殺來了。
看着如此局面，李靖怒髮衝冠，趁勢大喊道：
“殺！一個不留，全部殺光！”
“殺啊！！”
伴隨着唐軍氣衝雲霄的怒吼之聲。
吐蕃大軍開始潰逃。
吐蕃大軍，薛延陀大軍。
共計足足十二萬。
他們自己也沒想到。
如今居然被區區的石堡城守軍一路追殺。
但行軍打仗就是如此，最不能丟的就是率領指揮之人。
如果羣龍無首，軍隊就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士氣會隨之潰散。
那麼原本堅固的隊伍變成了一盤散沙，一羣綿羊。
不管怎麼說。
一百隻綿羊也鬥不過一頭狼。
因爲在狼的面前，綿羊們根本不敢還手。
他們根本無法對抗，一心想着逃跑！
於是。
在李靖的指揮下。
唐軍展開了單方面的追殺。
將士們士氣大振，揚起武器衝殺而去。
他們肆意的發泄着這幾天來的恐懼和仇恨。
面對令人憎惡的敵人，士兵們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要知道。
戰場上對敵人的手下留情，那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
唯有將敵國餘孽殺盡，或俘虜教化，纔是最明確的選擇。
有關這場殺戮行動。
直到黃昏時分纔開始慢慢的收尾。
石堡城前方的一片巨大的戰場之上。
放眼望去，盡是殘騎裂甲。
大量殘屍骸骨的堆疊在一起，畫面觸目驚心。
原本枯黃的草地被鮮血染成刺眼的紅色，味道濃郁。
甚至出現不少由血水匯聚成的淺水塘，隨處可見。
爲了清理戰場，唐軍耗費了不少人力。
唐軍清掃戰場的方式相當簡單。
殺掉那些一息尚存的吐蕃人。
將他們留下的兵器和物資運回城裡。
然後再將那吐蕃人的屍體聚集在一起。
淋上松油，用大火焚燒。
如此一來。
便能有效的遏制住戰後的瘟疫。
同時也能快速銷燬這些殘屍。
至於唐軍士兵的屍體。
同樣被全部聚集起來。
然後一一查驗姓名、隸屬、家鄉何處。
彙編成冊之後，再發回給長安。
長安會派專人將這些死訊傳到這些戰士的家鄉。
他們的家人也會收到一筆不菲的撫卹金。
這些錢雖然不足夠買一條人命。
但可以讓那些失去青年的家庭日子好過一點。
清掃戰場的任務無比艱鉅。
直到兩日過後。
石堡城周圍的殘屍才被處理乾淨。
即便如此，令人作嘔的濃重血腥味依舊揮之不去！
而那些被鮮血染紅了的草地，恐怕需要幾日大雨才能衝散。
待善後完畢，唐軍的軍隊也開始重整了。
這次與吐薛聯軍的對抗，軍隊的損失其實不大。
除了驍騎營有較大的損失之外，其他部隊的損失都很小。
不過。
沒有人敢因此輕視驍騎營。
相反整個石堡城守軍。
無論是士兵還是將領。
無一不對驍騎營充滿敬仰！
因爲這次對抗敵軍，如果不是驍騎營衝鋒在前。
如果不是楚河首當其衝，率領手下軍隊殺入敵陣。
甚至憑藉看似單薄的力量，將敵軍殺得片甲不留！
這場戰爭，唐軍定然是打不贏的。
他們心知肚明，知曉軍隊數量遠不敵對手。
想到這裡。
衆人又想起那兩支突然從天而降的神秘部隊。
但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
那兩支神秘部隊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唐軍將士搜索了方圓五里也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
沒有屍體，也沒有兵器。
就好像這場仗打完之後，他們就人間蒸發了一般。
除了那些被他們所格殺，所砸碎的敵人。
唐軍將士們甚至找不到對方存在的痕跡。
但是一想到他們在戰場之上那駭人的攻擊力和殺人手段。
即便是盟友。
唐軍的將領們也有些不寒而慄。
……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
楚河騎着從戰場上撿到的一匹草原馬。
他與李靖、程咬金並肩而行，看着士兵們在戰場上忙忙碌碌。
不一會兒，有名傳令官騎馬趕來。
“將軍，全都找過了。”傳令官目光嚴肅地稟報道，
“阿使德彌陀的屍體倒是找到了，但沒有找到日向鬆讚的。”
“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
李靖眉頭一皺，直言問道。
雖然當時寧哲茂聲稱日向鬆贊已死。
但那是爲了擾亂軍心，纔敢這般揚言的。
至於對方的生死，唐軍之中無人知曉。
於是，李靖這纔會特意派人前去偵察尋找。
“是，都找遍了。”傳令官如實說道。
李靖微微嘆了口氣。
他轉頭看向楚河，認真地分析說道。
“要麼日向鬆贊已死，屍首被他的部將給帶走。”
“要麼就是日向鬆贊身負重傷，被其部將救下了。”
結果只有這兩個了。
李靖心裡估量着，眼底多少有些可惜。
“這老狐狸真是命大，奶奶的又給他跑了！”
程咬金握緊鐵拳，很是憤怒的罵道。
今日若沒有薛延陀部軍隊的支援，那傢伙必死無疑！
光想起吐薛聯軍轟炸城牆，程咬金便氣得不行。
以後有機會，他定要親手殺了對方。
李靖沒有說話，但算是默認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
日向鬆贊沒死，多少有些惋惜。
但是！
今日敵軍兇猛，唐軍本來就沒抱希望。
楚賢侄以數千人數，便力挽狂瀾，擊殺敵軍數十萬人。
這般局面，已經相當之驚爲天人了。
如今石堡城沒被搶奪，完好如初。
對於唐軍來說，乃不幸之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