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遙微笑地看着紅拂女,見她不再言語,也不再繼續攻擊自己了,他轉身看了一眼士氣消沉的伍天賜,笑道:“五哥,你還因爲剛纔的事情煩惱嗎?是不是輸給一個女人覺得很丟面子呢?”
他見到伍天賜低垂的臉龐,心裡知道這次紅拂女反而幫助自己教訓了一下伍天賜,讓他小懲大誡。李逍遙不能一直看着伍天賜士氣低沉,萎靡不振的,他只能出聲撫慰一下伍天賜,否則他日伍天賜還怎樣領兵作戰呢,如何面對天下混亂的局面呢!
“五哥,衆位兄弟中你跟隨我的時間最長,學得也是最多,並且武功也算得上是上等的。可是你忘記了自己的根,忘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鐵大哥爲你打造了一柄神兵利器,我傳授你六合大槍,不是想讓你在外炫耀自己的本事。”
“爲官者爲國爲民,爲帥者亦是同樣地道理,唯一的區別在於武將需要運用自己的武器以及軍事才能統領一方軍隊,鎮守一方保證黎民百姓的安危;官者,造福一方百姓。文武齊心協力,才能共創國力強盛地帝國,才能真正的保家衛國,開疆擴土!”
“不論文臣,還是武將,只要爲國爲民者才能使得天下黎民歸心,得民心者的天下!將來我逐鹿中原時,你們這些兄弟定會成爲一方將領。若是你驕傲自滿,往往就會失敗,臨陣禦敵最忌諱的便是輕敵,無論男女均是天地間不可缺少的部分,陰不離陽,陽不離陰!”
“孤陰則不生,獨陽則不長,故天地配以陰陽。五哥,你要記得這次的教訓,不可小覷任何人,哪怕那人是女子,或是乞丐只要你有輕敵之心,你都會有生命危險!戰場上瞬息萬變,任何一個小細節都可以改變整個戰局!”
“身爲一軍之帥,統御百萬雄師,既然上了戰場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無所畏懼才能取得勝利。可是因爲元帥的輕敵,戰局由勝轉敗,自己身死道消,造成麾下將領白白送命,那是死不足惜!切記,日後不可小覷天下英雄,哪怕自己取得上風,不可掉以輕心,否則死的不單單是自己了,明白了嗎?”
伍天賜見李逍遙出聲撫慰自己,擡起頭迎着李逍遙的犀利的目光,他全神貫注地聽着,低着頭冥思苦想,臉色變了又變,斬釘截鐵地說道:“少主,我必定謹記!”
“孺子可教也!”李逍遙稱讚地點點頭,老氣橫秋地笑道:“不枉費我的一番苦心!”
伍天賜猛地擡起頭,膛目結舌地看着意氣風發的李逍遙,他才知道李逍遙爲何與自己打賭。如果李逍遙直接了當地告誡自己,他還不一定願意聽取,或許當做耳旁風,左耳進右耳出。若是到了哪一天自己領兵作戰之日,麾下大將給自己的建議時,他獨斷專橫,或許吃下敗仗之後還會留下自己的性命。
因此,李逍遙心裡知道伍天賜是什麼樣的人。他不得不假借他人之手讓伍天賜吃了自己小覷天下人的暗虧,以防日後吃下大虧。現在伍天賜才真正的明白李逍遙的良苦用心,他暗暗地責罵自己輕敵,認爲女子不如男,他也發現女子也能與男子一樣頂天立地,擁有傾城傾國之貌的女子看似美人一個,娶回家是一種幸福,也可能是危機四伏。
李逍遙見伍天賜堅定地回答自己,誠摯地眼神中顯示着他的決心,他知道伍天賜經過這一關後是真正的明白輕敵的結果非同一般,尤其是在與羅鬆比試之後再次加深了伍天賜對自己缺點的改正,臨陣對敵不可小覷任何人,哪怕是女子都有可能要了你的性命,輕敵意味着死亡,伍天賜兩次都是因爲李逍遙及時將他救下來,否則他早已是死人。
第一次輕敵敗在了羅鬆手中,至少羅鬆使用的乃是著名的槍法,同爲男子,伍天賜還能說得過去;第二次輕敵敗在了紅拂女手中,無論如何都說不過,畢竟人家武功不是槍法而是刺殺術,兩人的力量也不再一個檔次上面,他敗得真是窩囊。
事不過三,這已經是第二次輕敵險些丟了性命。如果李逍遙不在場,伍天賜的命早就丟了。因此,伍天賜自己知道再不改正自己驕傲自滿的性格,日後必定吃了大虧,尤其是這次他吸取的教訓讓他深深地明白,不要看輕任何人,否則死亡的便是自己。誰也不能保證下次李逍遙依然還在身邊,人終究是要獨立的,現在他也明白爲何李逍遙不讓他執行任務了,他與衆位兄弟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不是武功上的差距,而是自己的性格導致的。
江山易改還本性難移!
縱然再難改,伍天賜也必須改掉自以爲是的性格。如若不然,衆位兄弟中他是第一個死在戰場上。如果他再不去改變的話,等待他的將是死神的鐮刀收割他的性命。此戰過後,伍天賜當真是明白李逍遙不讓他執行任務,實則是保護他,不想讓他丟了性命。
李逍遙溫文爾雅地轉身望向了紅拂女,拱手謝道:“多謝!”
雖然紅拂女是爲了報仇刺殺李逍遙,可是陰差陽錯的與伍天賜比試一番,擊敗了他,反而能夠讓伍天賜明白自身的缺點。再說,紅拂女並沒有真正的傷害他們三人中的任何一人。而且還能讓伍天賜繼續成長,一次刺殺換來伍天賜的改變,得到一位能征善戰的將軍,何樂而不爲。
紅拂女見李逍遙朝着自己道謝,她憤怒地瞥了一眼,疾言厲色道:“公子實在是好手段!”
她最後一擊原本就信心十足地想要殺死伍天賜,作爲一名刺客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絕不會貿然出招,而且她的力量與伍天賜相差甚遠,畢竟她是女子,伍天賜是男子。可是紅拂最後一招滿懷着信心十足的出擊,居然被李逍遙輕描淡寫地接了下來,使得她不得不重新估算着李逍遙的武功到底有多深。
當她使出拂塵中的魚腸劍行刺於李逍遙時,被伍天賜的霸王槍擋住,而李逍遙身形一閃出現在了長孫秀敏的身邊,她就感覺銀髮少年絕不簡單。最後一連使出連環攻擊均被李逍遙隨意地擋住,而且他還沒有攻擊自己,使得紅拂知道以自己的武功想要刺殺李逍遙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過獎!”李逍遙得意洋洋的笑道,彷彿紅拂女的憤怒與他無關似的,“張姑娘,你還要繼續嗎?如果繼續的話,我非常樂意奉陪到底!”
伍天賜詫異地看了一眼李逍遙,又瞧了一眼紅拂女,暗暗地想道:“怎麼他們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明明張出塵想要刺殺於少主,爲何少主對她以禮相待,一點都沒有生氣呢?實在是奇怪,少主到底是想幹什麼呢?”
“公子說笑了,以紅拂的武功想要刺殺成功,實在是癡人說夢!”紅拂女張出塵苦澀地笑道,“小女子已經行刺過了,只不過我失敗了,就絕不會再次刺殺!紅拂可不想將自己的性命丟在這裡。”
“既然張姑娘說了,在下就相信姑娘所言!”李逍遙談笑風生地回道,他從紅拂的動作中已經看出來,張出塵放棄了刺殺自己,“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姑娘可否答應?”
“公子請說!”紅拂淡淡地說道,沒有任何的表情,也猜不透她心裡的想法,猶如萬年冰川一樣紋絲未動。
李逍遙緩慢地走到長孫秀敏身邊,他的手放在了長孫秀敏的沒有一絲贅肉的蠻腰上,將她摟在懷裡,紅拂看着李逍遙的動作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只聽李逍遙接着說道:“逍遙想請姑娘保護敏兒,成爲敏兒的貼身護衛,不知張姑娘能否答應呢?”
“什麼?讓我貼身保護她!”紅拂大吃一驚喊道,目光看向了李逍遙與長孫秀敏,“公子不是在開玩笑吧!”
“姑娘難道認爲在下是在說笑?”李逍遙真誠地說道。
紅拂見到他誠摯地目光就知道李逍遙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想讓自己成爲長孫秀敏的貼身護衛,實在是難以讓人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是真的。世上居然有人請求刺殺自己的人來保護自己愛的女人,這根本就不可能,彷彿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她實在是猜不透李逍遙爲何這樣做。
伍天賜一連震驚地看着李逍遙,急忙出聲道:“少主,這……”
李逍遙瞟了一眼伍天賜,使得他接下來的話硬生生地吞在喉嚨裡,伍天賜知道李逍遙根本就不是在說笑,而是真的想讓紅拂成爲少夫人的貼身護衛,唯有長孫秀敏依然笑臉盈盈的看着紅拂,彷彿這件事她早已知曉似的。
長孫秀敏也出聲道:“出塵姐姐,敏兒覺得相公說的很對!”
“敏兒,你……”紅拂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長孫秀敏,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長孫秀敏居然對李逍遙做出的決定沒有任何的反駁與疑惑,反而非常的贊同,她看着長孫秀敏俏臉上的一抹希冀之色,像是在等待自己說願意似的。
“逍遙公子,爲何你想讓紅拂成爲敏兒的貼身護衛呢?”
李逍遙笑而不語地看了一眼紅拂,笑了笑道:“因爲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絕對沒有錯,再說之前你雖然招招致命,可是真正的殺意也只是在第一次想要行刺於我的時候,而且再與五哥較量的時候你並沒有使出真正的殺招,一直都在閃躲,最後一擊看似致命實則只能讓五哥重傷而已,並且明知道我藉助於你的手幫忙,你只是憤怒並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尤其是敏兒就在你的身後,你沒有在我與五哥談論時向敏兒下手,而且憤怒地時候居然將武器收起來,這些使得我猜測這中間絕對有不爲人知的故事。從一開始你並沒有想過對敏兒下手,我們三人中唯有敏兒是最好的突破口,作爲刺客你絕不會忽略的!”
“因此這是你刻意爲之,不想牽連太多無辜的人,而且我想你應該也猜到敏兒便是我的軟肋,只要擒住敏兒我就會乖乖的就範。但是,你明知道這些卻仍然沒有行動,顯而易見你刺殺我並非真是我們所看到的那樣,想置我於死地。”
李逍遙娓娓道來,衆人才恍然大悟。如果紅拂真的想要刺殺李逍遙的話,當他身子出現在伍天賜的面前時,紅拂不應該將武器收起來,而是應該攻擊長孫秀敏,畢竟只有她一人是不懂任何武功的。但是她並沒有如此做,可見紅拂愛憎分明,不想挾持長孫秀敏要挾李逍遙,或許是不恥,可是更多的是她不願意這麼做。一個真正想要報仇的人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反而採取直接且失敗率較大的刺殺。
“公子觀察入微,實在是讓紅拂佩服不已!”紅拂心服口服地讚揚道,
紅拂之所以沒有挾持長孫秀敏一大半的原因正是因爲她從長孫秀敏的身上看到了當初的自己,而且不想讓純白無暇的長孫秀敏沾染黑暗,還有一方面她知道縱然自己刺殺失敗,也不會立即死去,可是若是動了長孫秀敏分毫,任何事情都沒有迴轉的餘地了,李逍遙絕對會毫不留情的殺了自己,因此長孫秀敏是一把雙刃劍,她不得不慎重而爲之。
“不知姑娘是否願意成爲敏兒的貼身護衛呢?”李逍遙再次詢問道,長孫秀敏亦是眼巴巴地看着紅拂靜靜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既然公子如此相信紅拂,且有如此胸襟,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紅拂微笑地回道。
長孫秀敏聽見紅拂同意成爲自己的貼身護衛,當即笑了起來,道:“姐姐,我們可以在一起了!”她掙脫李逍遙的手,蹦蹦跳跳的跑到紅拂面前,歡呼的大笑起來。紅拂看着長孫秀敏天真無邪地笑容時,她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