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感見紅拂以及李靖兩人雙雙跌落山澗,暗罵了一聲然後便率領麾下直接回到楊府向父親稟明,楊素聽到長子所說的事情經過也認爲紅拂死去了,於是便收兵回來。由於支持楊廣的政見,使得他的權力異常地龐大,由越國公晉升爲楚國公,可是楊素居然在上任的路途中因重病而逝,最後由長子楊玄感繼承楊素的爵位,晉升爲越國公。
“姐姐,這麼說來,你這次出現在此地是爲了尋找你的愛郎?”長孫秀敏眉開眼笑道。
她聽聞紅拂坎坷的生世,心裡一陣痠痛,熱淚盈眶地看着一臉笑意得紅拂,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又聽聞紅拂與李靖一見傾心,並且深夜找上門,委身於他,又與他山盟海誓、私定終身,長孫秀敏心中激動,含情脈脈地看着身邊的李逍遙,因爲他們兩人的感情之路比之紅拂與李靖要好許多,長孫秀敏這才知道爲何李逍遙說紅拂與她的性格相似,同樣一見傾心,同樣都是有婚約在身,即使千難萬險都無法阻止他們在一起;當聽到楊素派遣士兵追殺李靖與紅拂時,她的心也跟着一緊,希望他們能平安度過,可是因緣際會使得他們被山澗衝到不同的地方,擦身而過,如今長孫秀敏見紅拂出現在京兆三原縣內就是來尋找李靖。
紅拂微微點點頭,笑道:“妹妹的說的是,姐姐來到三原縣就是爲了尋找他!”
李逍遙等人聽到紅拂確切的回答,他們心裡一陣感嘆,更多地則是欽佩,李逍遙暗道:“千里尋夫,只爲與你相遇,再次共嬋娟!縱然忍受世人的唾棄又如何,只願與你在一起,那便是最幸福之事!”
“張姐姐,你刺殺於我是爲了報答楊素的養育之恩、栽培之情;一擊失敗過後便不再行動,是爲了報答家父的恩情!”李逍遙笑道,他現在終於知道,爲何紅拂一擊之後便收回自己的武器不再有任何的行動的真實原因。
紅拂微笑地看着李逍遙,道:“公子所言,說對了一部分,還有另外一部分原因!”
“還有其它原因?”李逍遙震驚道,“不知道張姐能否爲逍遙解惑!”
“其實紅拂刺殺公子當時就想過只要一擊就可以了,無論成功或失敗都不會在採取任何行動,確實是爲了報答當初唐公幫助之情;可是另外一部分原因則是公子的武功深不可測,紅拂知道自己不及你,縱然繼續行動亦不可能成功,不如直接放棄。因爲紅拂還想留着性命見到他,不想在此地白白犧牲!”
“雖然楊素對紅拂有養育之恩、栽培之情,可是楊玄感與幄無任何的瓜葛。即使楊玄感是被唐公李淵率兵平定,斬於馬下,只不過是各爲其主,生死各安天命!楊素並非唐公所殺,實則是病死途中,與唐公沒有任何關係。至於紅拂行刺於公子,只不過爲了報答楊素,畢竟楊玄感是他的長子,縱然紅拂與楊玄感沒有任何的關係,可是這層聯繫也促使紅拂不得不爲之!”
李逍遙等人這才心領神會,他們終於明白爲何紅拂行刺李逍遙,一擊之後被他輕描淡寫地擋了下來然後就不再有任何行動,只不過是報答當初唐公李淵將她的母親=下葬的恩情,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爲了自己的性命得以保全,她並非那種亡命之徒,只想與李靖在一起過着平凡人的生活。
“既然紅拂答應公子成爲敏兒的貼身護衛,就是公子的屬下,紅拂也明白公子這麼做的原因,在此紅拂必定保證,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敏兒,想要傷害她必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長孫秀敏看着紅拂堅定地目光,大吃一驚道:“姐姐……”
紅拂見長孫秀敏一臉的驚訝,她輕笑道:“敏兒,姐姐見到你第一眼時感覺與你特別有緣,隨着相處的時間增加,姐姐看到你就彷彿是看見自己年輕時的模樣,因此答應公子的意見實際上也是姐姐的意願!”
長孫秀敏又是一陣激動,熱淚盈眶地看着紅拂,抿着嘴感動的心裡如同翻江倒海一樣,什麼話都說不出口。李逍遙見狀無奈地搖搖頭,嘆息一聲喃喃道:“女人真是水做的!”可是李逍遙就是喜歡這樣的長孫秀敏,真性情又溫柔。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隨你一起尋找吧,至少比你一個人要強太多了!”李逍遙微笑地說道,他正好也想見見這個李靖,紅拂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點點頭。
“少主,我們這樣的找的話不知道要找多久?”伍天賜無奈地說道,他們幾人已經在這條街上來來回回地找了許久,雖說三原縣是一個小地方,可是這裡的人口卻不少,茫茫人海中去尋找,實在是很難尋找。
“張姐,難道你不知道李靖住在哪裡嗎?”李逍遙也是在人羣中尋找,可是依然一無所獲,無可奈何之下,他只能詢問紅拂了。
紅拂皺着眉頭仔細地想了想,道:“紅拂也不清楚他具體住在哪裡,只不過他說了讓我到了三原縣就可以找到他!”
李逍遙沉思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不妨問問就知道了!”
於是,李逍遙便找到當地的一位百姓詢問了起來,而紅拂是一名女子不好意思詢問別人,只能在此地獨自挨家挨戶的尋找着,而李逍遙、伍天賜兩人是男子,他們就不需要在乎這些繁文縟節了。
“老人家,不知這裡是否一位名諱爲李靖的俠義之士?”李逍遙找到一位老者開門見山地詢問道。
那位老者長得鶴髮童顏,滿臉的皺紋,他見李逍遙氣度不凡,想了想道:“老朽不知公子所說的李靖是何人,可是我知道這裡是有一位俠義人士,他叫李藥師!不知是不是公子尋找的人?老朽冒昧問一句,公子與他是何關係?”
李逍遙見老者道出了李靖的字號,他猛然想起李靖的別名正是李藥師,於是興奮地大笑道:“老人家,此人正是小子尋找的人,他是我的姐夫,也正是那位女子的未婚夫!不知老人家知道他住在哪裡呢?”
老者見李逍遙道出爲何尋找李藥師的原因,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一身紅衣的紅拂,見她傾國傾城的容貌,手中有着紅拂塵,他急忙說道:“老朽正是李府上的奴僕,衆位請隨我一起來吧!”
李逍遙等人一聽眼前的老者居然就是自己苦苦尋找的李靖府上的奴僕,實在是出乎預料,皆是吃驚的看着他,慈眉善目地老者笑了笑,道:“既然諸位是少爺的朋友,那就隨我一起吧!可是我家少爺的名諱應該是藥師,並非公子所說的李靖!”
李逍遙見老者不像是開玩笑,於是想了想暗暗想道:“或許這是因爲在李府上藥師乃是李靖的字,一般來說在府中稱呼的多是藥師,出門在外纔會自稱‘李靖’。”他所猜測的是八九不離十,李靖作爲李府上地少爺,藥師基本上都是李府中人知道的,至於李靖乃是李府之外的人知道的名諱。
他詢問的老人正是李府的管家,李逍遙並非逮住人就詢問,他觀察了許久之後才決定找到這名老者打聽一下。畢竟,要想知道李靖的事蹟在當地應該是有些名望之人,他通過觀察每位老者的言行舉止發現眼前的這位身懷着一些武藝,步伐與他人有着大大的不同,這些唯有身在大世家纔能有此修養。
紅拂也不曾想到自己的運氣會這麼好,居然打聽一下就找到了李府中的奴僕,老者一路上都在觀察着她,而且詢問了紅拂的家境情況等等,以及告知了李靖現在此刻就在李府中,於是衆人跟隨着他走了半個時辰的小路纔到達目的地。
李逍遙等人一看,眼前出現的一處小茅屋,根本就不像是深宅大院,破敗不堪的牆壁使得他們像是看錯了,都在懷疑自己眼睛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就連李逍遙都無法相信李靖居然住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可是他依然能夠行俠仗義,實屬不易。
老者見衆人疑惑地眼神,他笑了笑,道:“寒舍粗陋,怠慢諸位,敬請諒解!”
“老李,爲何李府變成這副模樣?”李逍遙皺眉疑惑道,老者乃是李府的老管家,若是依據輩分來算的話是李靖的族叔,只不過他年幼是父母雙亡,之後就被李靖的父親收留,他見衆人是李靖的朋友,就讓他們稱呼自己老李就可以了。
李逍遙記得李靖的祖上乃是官宦,縱然家道中落也不至於淪落如此地步,他不禁回想起秦叔寶的宅院都比這裡要好太多了,這裡根本就不能住人,房屋根本就看不見什麼木製材料,都是茅草堆砌而成的,隨時都有可能倒塌的危險。
老李苦笑地搖搖頭,唉聲嘆氣道:“這件事一言難盡,待會你們見到少爺再去詢問吧!”他轉身走到門前,推開房門,“少爺,老奴回來了!”
“咳咳!……”從屋內傳來一陣咳嗽聲,李靖艱難地坐了起來,用手捂住嘴巴,一雙虎目看着老李,皺眉道:“李叔,我說了多少遍不用喊我少爺,您怎麼還是不聽呢?”
李靖無奈地看着老李,嚴格上來說他們之間是有血緣關係的,只不過老李從小就在李府長大。若是李府與之前的那樣,或許李靖還無所謂,可是現在整個李家只有他們兩人相依爲命了。如果沒有老李的照顧,李靖現在還能活下來是否確定呢!
“少爺……藥師,你怎麼樣了?快躺下!”老李剛說出口,就看見李靖那狠戾的眼神,使得他急忙改口說道:“對了,我這次去街上爲你抓藥居然碰見一位年輕的公子,他居然說是你的朋友,而且還有一位紅衣女子與你之前所說的相差不大,因此我將他們一行人帶回來了!”
“咳咳!……”李靖見老李說有一位女子與之前自己所說的相似,他激動地說道:“快……快讓她進來!”
老李見李靖激動地神情,他擔心的迎了上去,攙扶住想要起身的李靖,責備道:“你身子還沒有好,還是我請他們進來吧!你就安心地躺着休息好了!”他無奈地看着咳嗽的李靖,只得安撫他自己則走了出去。
老李再次看向紅拂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之前是懷疑,現在卻是肯定,又想起李靖激動地模樣,他急忙說道:“我家少爺請諸位進去!”
衆人都微笑地走了進去,唯有紅拂一人步履蹣跚地跟在後面,長孫秀敏見紅拂尷尬地模樣,她微笑地說道:“姐姐,你是不是不敢見你的情郎呢?”
紅拂見長孫秀敏打趣地看着自己,她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尷尬地回道:“好啊,居然嘲笑姐姐!看我不好好的修理你!”
她的嘴上如此說到,可是沒有采取任何的行動。其實紅拂確實非常的緊張,如果只有她與李靖兩人,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緊張。可是,現在有李逍遙等人,還有李靖府上的奴僕,這麼多人在的話,她的臉皮還是有點薄的。
紅拂再怎麼害羞,她的腳步還是跟隨着衆人的腳步走了進去。當李逍遙等人出現在李靖面前,他也是一臉的驚訝,因爲這些人他們根本就不認識,當長孫秀敏牽着紅拂的手出現在他面前,李靖整個人都呆住了。
李靖熱淚盈眶地看着那張熟悉的臉,熟悉的味道,她依然是紅色長衣,手中的紅拂塵搭在手肘上,他激動地喊道:“紅拂,你……”由於心情激動,他急忙地站起身,牽引到身上的傷勢,引起劇烈地咳嗽。
紅拂踏進茅草房內的第一眼時就看見她日思夜想地李靖,之前的魁梧身姿消失了,滿臉的憔悴,蒼白的臉色一副病怏怏的模樣,兩人彼此對望一眼,紅拂的眼眶中就滿含淚水,她抿着嘴強忍着眼淚流出,含情脈脈地看着李靖,心裡所有的委屈頃刻間煙消雲散,此刻只有激情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