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父親並不後悔!”尉遲恭誠懇地說道,“當初,父親在世時,他便已經把偷偷放走你們得事情告訴我,父親猜到自己會被牽連。於是,他便讓我先行離開,獨自承受着楊廣的怒火。在他死去的時候,我記得他是笑着的!”
尉遲恭的腦海裡浮現出當時的畫面,尉遲伽微笑地說道:“敬德,父親不後悔救了兄長的血脈。我與建章是兄弟,我責無旁貸。看樣子是有人告密,不然皇上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他們兄弟沒死,但是是誰我就不知道了。”
“興隋九老,分崩離析!大隋江山岌岌可危,你今晚便連夜啓程離開尉遲府,離開京師回到祖籍之地,在那裡成爲一名鐵匠,不準加入軍隊,否則你的身份將會被人發現。敬德,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找到他們兄弟二人,替我好好地照顧他們!”
尉遲伽說完之後便讓尉遲恭收拾行李離開了,尉遲恭今日得見伍天賜而且還知道了伍氏兄弟活得非常的不錯,而且在江湖上也闖出自己的名堂。他非常的欣慰,至少父親沒有白白犧牲。雖然這十年來他都在這裡過着平民生活,但是也是他最快樂的時光,仇恨深埋在心裡從不與人說。
伍天賜的到來使得他心中的仇恨復甦,想起了父親的死,於是他不再默默無聞了,想要爲父親報仇必須推翻楊廣的統治,最近他都聽說了許多勢力紛紛脫離大隋,佔山稱王,率領農民起義比比皆是。因此,他準備從軍了。
“來,來!吃點東西吧!”梅氏挺着肚子端上茶點微笑地走了過來,微笑的說道,“二位,你們吃點茶點填一下肚子,我這就去做幾樣小菜待會就可以吃飯了!”
“大嫂,你也坐下吧!”李逍遙站起身微笑的看着梅氏,道:“讓我爲你診治一下!”
“這……”梅氏驚慌失措地看了一眼丈夫,尉遲恭點點頭,她才坐了下來,興奮地說道:“麻煩賢弟了!”
李逍遙笑而不語,伸出右手搭在梅氏的脈搏處,仔細地探查一下,然後收回自己的手,微笑地說道:“大嫂的傷勢對現在的身體來說是沒有任何的問題,可是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那個時候若是掌握不好很有可能死去,孩子有四個月了,還比較健康!若是我猜的沒錯,大嫂的傷勢並不是內傷或是外傷,而是舊患復發。”
“大嫂,你幼年是否得過傷寒?”
“是的,我幼年得過傷寒一直劇烈咳嗽,任何藥物都無法治癒,可是不知道爲何我的病情最後自己好了,我以爲沒有什麼事,可是懷孕之後我的身體從來沒有好過,無論我吃什麼臉色總是這樣,有時候還會咳嗽!”
梅氏說完之後,尉遲恭接着後面的話繼續說道:“當時,我記得父親還請來御醫,但是依然沒有辦法,最後所有人都放棄了,第二天病癒了,任何問題都沒有。最後爲了以防萬一請來大夫再來看看,也是沒什麼發現,自此以後都以爲沒事了!可是自從夫人有了之後,身子一天比一天差!……”
“傷寒在衆多的病症當中算是最小的了,可是沒有及時醫治的話也會成爲重症。依我猜測,大嫂的身體爲何這麼差完全是因爲幼年沒有治癒好,傷了肺脈,肝臟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導致營養吸收功能減弱,加上有了身孕,營養無法吸收導致的。若是長久下去,很有可能大人跟小孩都無法保住!”
衆人一聽愣住了,尉遲恭急忙懇求道:“逍遙,能醫治好嗎?”
“大嫂的體質太弱了,暫時不能着急,只能慢慢地調理身子,欲速則不達!”李逍遙微笑地解釋道,然後拿起紙筆刷刷地寫下一些中草藥,用來調理身子的藥方,“尉遲大哥,你拿着這張藥方去抓點藥,吃上幾服,等身子好點再吃另外的草藥!”
“多謝!”尉遲恭無法用更多的語言表達此刻的心情,只能道出兩個字,他緊緊地握住梅氏的雙手,愛戀的看着她,眼神中的甜蜜惹得梅氏羞紅的低下頭,心跳加速,紅潤的臉色掩蓋住蒼白的神色,顯得更加的秀外慧中。
伍天賜興奮地大笑道:“尉遲大哥,我家的少主醫術絕對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這點你就放心吧!再說,少主的本領還遠遠不止醫術呢!”
尉遲恭狐疑地看着伍天賜,又疑惑的瞧了一眼李逍遙,暗道:“真的有那麼厲害?”
李逍遙見尉遲恭的目光看向自己,尷尬的撓撓頭,僵硬的笑了笑。
“尉遲大哥,我跟隨在少主後面,學到了新的武藝,不知大哥能否賜教一下呢?”伍天賜連忙轉移話題道,他可不想尉遲恭真地找李逍遙去討教,若是少主一個不留情可能就會使尉遲恭受傷,搞不好還要死去,他連忙轉移尉遲恭的注意力。
“好,既然如此,你我兄弟二人切磋一下!”尉遲恭興奮的大笑道,轉身離去從房間裡取出自己的武器—雌雄雙鞭,“就讓我看看你的武藝是否見長了!”
“尉遲大哥,讓你瞧瞧我這十幾年時間的成長!”伍天賜取出自己的鳳翅鎦金钂,提在自己的身前,而尉遲恭則一手一個握緊雌雄雙鞭,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均看出彼此的戰意。
伍天賜大喝一聲,雙手握緊短把鳳翅鎦金钂猛地攻向了尉遲恭,左右兩側都被尉遲恭的雙鞭擋住,然後他又接着變招,使出了六合槍法中的‘青龍獻爪’,身子站立不動,手中的武器已經快速地刺向了尉遲恭,尉遲恭驚訝得瞥了一眼,然後雙鞭朝着伍天賜的武器刺去,兩人雙雙後退幾步;接着又使出了一招‘地蛇槍式’,鳳翅鎦金钂在伍天賜手中猶如玩物一般隨心所欲的轉動着,不停地橫掃着尉遲恭的下盤,就像是數千條蛇影一樣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尉遲恭見避無可避,只能跳躍起來,然後舉起雙鞭猛地朝伍天賜的上盤攻擊,伍天賜見自己的上盤露出空隙又見雙鞭襲來,連忙收回招式用武器擋住雙鞭,發出‘哐啷’一聲,兵器碰撞的聲音震得兩人耳朵嗡嗡得響,反震之力又回彈到自己的身上,兩人的手臂都一陣發麻,武器紛紛的掉落在地上,緩了好久纔好轉過來。
“哈哈!實在是痛快!我們接着來!”尉遲恭哈哈大笑道,他實在是好久沒有遇見此等高手了,於是放開手腳衝了上去,也不再留情,他相信伍天賜能夠擋得住自己的攻勢。
“來得好!”伍天賜撫掌大笑道,然後也是猛地朝着尉遲恭攻了上去,兩人又再次糾纏在一起,彼此攻擊與防守打了上百回合,兩人都氣喘吁吁地看着彼此,身體雖然很是疲憊不堪,可是兩人的目光卻是興奮不已。
“吃我最後一拳!”伍天賜大喝一聲道,將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自己的拳頭上,畢竟身上的傷痛使得他不得不孤注一擲。
“好,吃我最後一擊!”尉遲恭興奮地大喊道,也同樣將自己身上的力量集中在一起,發出自己的最後一擊。
李逍遙見兩人從原來的較量居然變成生死之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又瞧見兩人臉上滿足的表情,以及憤怒地神情,他暗道一聲:“不好!”李逍遙連忙站起身來,將自己的袖子捲了起來,身子猛地飛出去,一個閃身就出現在兩人的中間。
伍天賜、尉遲恭大吃一驚,但是想收回自己的拳力已經來不及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兩人無奈只能硬着頭皮衝了上去,拳頭眼看就要打在李逍遙身上,在兩人震驚的神色中,這一瞬間中他們感覺時間都停止了。
只見到李逍遙平靜地伸出自己的雙手,張開自己的手掌在四周畫了一個圓圈,兩人的拳頭順着他的牽引力開始變換方向,錯開了彼此拳頭撞擊。接下來他們感覺自己的拳頭的力量往外傾瀉而出,所有的力量全部被他卸掉了。
伍天賜與尉遲恭錯開身子,面面相覷,神色複雜的看了彼此一眼,懊惱的看了一眼,然後相視大笑,笑了好久好久。兩人強打着精神,穩住了晃晃悠悠的身形深深地望了一眼李逍遙。伍天賜一直以爲自己的武功在李逍遙身後以及見識到他的武藝應該不像當初那樣不堪一擊,今日這一擊使得他明白自己與李逍遙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尉遲恭則是感謝李逍遙,若是他沒有及時制止,可能兩人都會受到重傷,而且他心裡卻是被李逍遙的武功深深地震撼了,他不曾想象李逍遙全力一擊會是什麼樣的力量,心裡暗暗想道:“他是怪物嗎?”
“我說你們兩人切磋拼盡全力我非常的贊同,但是也不需要孤注一擲,用自己的生命在切磋吧!若是你們是敵人,我不反對,可是你們並非生死仇敵,反而是兄弟。下次記得若是再這樣,不要怪我心狠手辣,直接親手廢了你們!”
李逍遙疾言厲色道,那雙陰冷的眼睛使得兩人全身的皮膚泛起層層的疙瘩,心裡深深地怔住了,兩人紛紛尷尬地點點頭,他們擡頭凝望着那雙陰冷的眼睛毫不懷疑李逍遙說的話。若是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或許不用自己兩人動手,他會親自動手幹掉自己兩人。
尉遲恭、伍天賜暗自抹了一把冷汗,然後異口同聲道:“我們絕不會生死相搏!”就連尉遲恭自己都奇怪,他爲什麼害怕,居然也跟着伍天賜一起點頭答應。可是瞧見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睛時,他的底氣不足了,只能同意,再說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哪怕之前想要挑戰李逍遙,現在也沒有那個心情了,因爲他是無法戰勝的。
“好了,你們幾個不要站在那裡,飯菜我已經準備好了,大家一起吃飯吧!”梅氏挺着大肚子,溫柔地說道,她疑惑地看着滿身是傷的丈夫,擔憂的眼神望着尉遲恭,“相公,你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只不過剛剛與賢弟切磋有點過了!”尉遲恭輕柔的握住妻子的纖手,又微笑地看着伍天賜、李逍遙,“我們去大吃一頓吧!”
伍天賜尷尬地望着大嫂,跟隨在尉遲恭的身後。李逍遙收斂起之前的冷漠,微笑再次浮現在他的臉上,就連尉遲恭都覺得銀髮少年的李逍遙實在是太妖孽了,剛纔那股殺氣凜然的模樣頃刻間如沐春風,使得他覺得剛纔的那種感覺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實在是太詭異了。
伍天賜偷偷地看了一眼少主,望着李逍遙如沐春風般的笑容,暗自抹了額頭上的冷汗,心中的擔子放了下來,他實在沒有見過李逍遙的怒火,但是他知道這是第一次李逍遙的怒火。若是自己最後時刻兩人都清醒了,否則他們可能真的死了。他深深地知道李逍遙的厲害,而且他知道李逍遙很少說笑,尤其是之前的那股殺氣,是真實存在的,他知道李逍遙之前是真的怒了。
李逍遙自從掌握強大的武力後,他就再也沒有發過怒火,最重要的是他的師傅乃是道教掌權者之一,受到師傅的影響強調無爲而治,一切隨心而爲。正是因爲玄真子的教導使得他永遠保持一顆冷靜的心,去觀察事物的本質,但是這一次他真的怒了,不是因爲別的,就是因爲他們兄弟之間的切磋居然演變成生死大戰。
若是生死大敵,他不會介意兩人生死對戰。可是,他們是兄弟,哪怕不是親兄弟也不允許自相殘殺,這是他最反感的內耗。若真的有這個本事就爲天下黎民百姓,去掃蕩一切外敵入侵,爲他們創造更加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