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祿東贊卻是一臉鐵青接過遞上來的紫袍、蹀躞,拂袖而去。
因爲此時此刻已是容不得他,若是有半點遲疑,他明白或許他自個真就會是飲恨於此。
作爲一個聰明人,祿東贊心中自然是清楚的。
……攴.
祿東讚的離去,似乎並未有絲毫影響,進貢依舊在繼續着。
不過祿東贊離去的那一刻,父皇的嘴角我似乎察覺到了一絲笑意,難道說父皇有向吐蕃進攻的打算,可是如今的西突厥明顯就有對西域諸國的虎狼之心。
我大唐的西突厥一戰那是在所難免,絲綢之路乃是我大唐與西域諸國以及大食等國陸上交易唯一的通道遄。
而西突厥汗國憑藉地利,屢屢對我商隊襲擊,掠奪財富,是的絲綢之路上人心惶惶,嚴重影響我帝國的路上貿易,而且,現如今隴右線的開通,唯一的威脅便是西突厥汗國,而西突厥對西域之地獨佔之心久矣,可以說此刻帝國與西突厥汗國早已是劍拔弩張,當然西突厥遣使過來的用意也是在明顯不過,不過是要探聽虛實而已。
可是若是兩端戰局同時展開,任我大唐國力再是雄厚,這多方開戰那也想來是耗費極大的,作爲一代君主,這一點父皇不可能不明白。
而如今祿東贊此事已開,難道說是父皇的失誤,可是主動權明顯就握在我大唐手中,或許真的就是我想錯了。
父皇此刻壓根還不想與吐蕃開戰,或許只是演戲給某些人看,當然一切都是假設。
……
“尊敬的大唐皇帝陛下,我康國國王向大唐皇帝陛下獻上貢鎖於鎧、水精杯、瑪瑙瓶、鴕鳥卵及越諸、侏儒、胡旋女……”
西域一些小國,例如所謂康國、石國……
皆是對我帝國大獻殷勤,當然這也無可厚非,面對北面的西突厥汗國、西南部吐火羅,無疑這些西域小國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力量支撐,而我帝國無疑他們最好的選擇。
西域諸地凡是歸屬,父皇皆是採取都督制度,當然這魚中原之地所謂的都督那是不同的,畢竟天高皇帝遠,加上又是少數部族,因而採取的是以夷制夷,簡單點也就是換湯不換藥,只不過換了名字而已。
而對於那些西域小國而言,這些根本就是無足輕重,最爲重要的還是他們可以得到我大唐帝國這個強有力的後盾,因而這幾年請求內附之國那已是如過江之鯽一般。
“賞!”
一聲賞賜,那些個小國使臣早已是感恩戴謝,能夠見到天朝皇帝陛下尊榮已是莫大的榮幸,何況還是天朝賞賜之物。
“尊敬的大唐皇帝陛下,本使節代表我西突厥汗國咥利失可汗爲大唐皇帝陛下獻上駿馬五百匹,請求大唐皇帝陛下下嫁公主與我咥利失可汗。”
就在此刻,西突厥使節卻是說道。
駿馬五百匹,就換我堂堂帝國公主,看來這些西突厥人還真是有些異想天開。
然而就在那西突厥使者話一剛落,一人卻又是站起了身。
“大唐皇帝陛下,我乙毗咄陸可汗願出駿馬八百匹,求皇帝陛下下嫁公主與我西突厥乙毗咄陸可汗。”
一個汗國,兩個可汗?
此刻我纔想起原來貞觀九年,也就是即將過去的一年,突厥咥利失可汗失去民心,國內內亂,咄陸五部卻是立欲谷設爲乙毗咄陸可汗,與咥利失可汗以以列伊河爲界,相互交戰。
咄陸五部乃是突厥之中好戰部署,乙毗咄陸可汗爲人亦是囂張跋扈,而常常襲擊我大唐商旅的傳聞便是此人部下。
而且這些人還有一個令商旅聞風散膽的名字‘逐風者’。
隨着隴右線的修建,我帝國雖是加強了軍事防禦,然而一旦商旅出了隴右線,依舊會遭遇這些沙漠中的惡魔,傳聞這些人都是些生飲人血之徒。
只不過天高皇帝遠,加上西突厥國內紛亂,帝國與咥利失可汗的協議不過是一紙空談,面對咄咄逼人,實力強勁的乙毗咄陸可汗,咥利失可汗連自保都是問題,怎又管的那沙漠中的‘逐風者’。
這也難怪咥利失可汗會派使臣向我大唐聯姻,原來只爲這般。
與此同時,我也突然明白之前西突厥使者的那種眼神,原來看的不是我唐人,而是兩個分裂部落的相互仇視。
但是乙毗咄陸可汗此人野心極大,龜茲、都善、且末、焉耆、史國、何國、穆國等皆受其節度,而且前不久更是大破吐火羅軍,如今控弦之士十萬,可以說更是囂張到了極致。
聽聞此人已在伊州之外集結大軍,至於爲何,那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以是乙毗咄陸可汗使者到來,恐怕會是沒那般求親簡單。
“咳咳!”
對於西突厥使節將我大唐宮殿當做自家牙帳爭執一般,父皇竟是滿面笑意,絲毫沒有動怒的跡象。
而一個個早已是怒不可止的將軍們,看着此情此景卻是有些摸不到頭腦了。
而我,亦是一頭霧水,當然對父皇的瞭解,在我看來或許是這兩隻小蟲根本就是五官重要,但是囂張總是會有後果的,可以想象,父皇的心中,西突厥不過早已是畫上了一個句號。
“二位不要爭執,賞二位可汗每人黃金百兩,錦緞百匹,至於聯姻之事事關重大,且容朕思量一番,還請二位使臣先行回覆各位可汗。”
“謝過皇帝陛下!”
“多謝!”
咄陸人的傲慢已是讓人有些難以抑制心中的激憤,只不過看着父皇的一張笑臉,沒人敢出來說話。
但有一點很是明確,父皇的笑意真的很冷,很冷……
番邦朝貢之後,卻是數年一度的外放藩王的進貢,當然這麼算起來,也就只是我一人的獨角戲了。
本來還有齊王李佑,只可惜那個倒黴孩子已被禁於宮中,連自由都沒了,談何進貢。
至於魏王李泰,雖是掛着揚州都督的名號,但是隻爲父皇太過寵愛,卻是未曾置官,至於其餘諸人。
六弟李諳還在做他的蹴鞠教練,至於何事前往蜀地,那也該是明年的事,其餘有如李暉、李治等,實在是年紀太小,不便外放,有的甚至還養在宮中,連建閣都還沒有,朝貢自然是無從說起。
“父皇,兒臣出鎮閩地三年,無時不忘父皇教誨,教化於民,方使得蠻夷之地有教化興旺之象,今兒臣奉旨朝賀,特爲父皇獻上三件寶物,以表兒臣之心。”
對於給與我一人的獨角戲時間,我自然是要好好把握。
“哦,三郎,何三件之物,快與朕呈上來!”
對於我所言三件寶物,父皇卻是有些上心。
“牽上來!”
隨着我一聲話語,一陣‘篤篤’聲卻是響起。
衆人循聲望去,皆是面色一變,無不有些驚訝,不過其中有一人面色卻是變化的稍微有些劇烈,不過那也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
而此人便是魏王李泰。
“良駒,此真乃良駒是也!”
牽上來的正是當初偶然得到的良駒‘踏雪烏蹄’,此馬本就西域良種,自然是分外矯健。
父皇乃是好馬之人,若是不然,歷史上斷也不會留下秦王八駿之名,此刻父皇早已是走下鸞臺,向着駿馬而來。
“紫瞳,竟是紫瞳,啊,三郎啊,不,說什麼來着,對了,諸位都可前來一觀。”
父皇一時間高興的竟是有些語無倫次,卻已是忘記問起此馬的來歷。
當然既然帶此馬前來,我就不打算讓其他人有可乘之機。
“父皇,此馬乃是兒臣在前些日子剿滅賊匪的過程中偶然得到,對於此馬,兒臣卻是不甚瞭解,不過見此馬神采飛揚,骨骼奇曲,想來定是良馬無疑,兒臣知道父皇愛馬,因而藉此機會故將此馬獻上,以表兒臣心意。”
就在父皇與衆人對此馬讚歎不已之時,我卻是說道。
“哈哈!三郎啊,此馬乃是‘踏雪烏蹄’,或許你不知道此馬的來歷,此馬在前朝時乃是宮中良駒,只可惜前隋末年天下大亂,羣雄四起,而此馬竟也是在戰亂中遺失,從此我中原便是再無此馬蹤跡,後來朕也多次尋找,只可惜亦是有如泥牛入海,而此馬眼有紫瞳,更是其中珍品,不曾想今日三郎你竟是給爲父找來了,而且並未據爲己有,朕心甚慰,心甚慰!”
“陛下,此馬果真乃是前朝‘踏雪烏蹄’,然則骨齡不過一年,看來當初是賊人偷得此馬後的繁衍的後代啊!”
尉遲恭看後卻是道。
作爲武將,相馬之道,尉遲恭顯然更甚一籌,而他那匹烏騅馬相傳有着西楚霸王那匹烏騅馬的血脈。
“卿家所言正是,愛卿啊,此馬朕可就交付與你了!”
“陛下放心,老臣當不辱使命。”
沒將此馬交由太僕寺專門看理,卻是交由尉遲恭,在我或許看來此馬在不久的將來定當會出現在我大唐精銳騎兵之中,難怪父皇說起他尋得多年,原來是爲這般。
“三郎啊,你獻馬有功,朕稍後有賞,不知現在可否讓我等看看你那第二件是爲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