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人還不快快出來受死,此刻不出,更待何時?”突然,從門口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單卓坤和李芷風對視一眼,心中暗道,這還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今天東躲西躲,還是逃不掉這個惡女的視線。
“颯女,你先躲到屋裡,哥自己出去看看。”單卓坤低聲對李芷風說道。
李芷風心中一暖,她自然明白對方之所以這樣做是爲了能夠保護自己。畢竟這宮人的武功都極爲厲害,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與之對敵。
然而,如果真的放登徒子獨自面對的話,她也着實是放心不下。究竟該何去何從,一時間李芷風竟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只能是一臉糾結的看着單卓坤。
“臭男人,你還不快些乖乖出來受死,難道當真是要本姑娘進屋將你抓出來嗎?”門口,女子又煞有介事的說道。
這話語雖然說得很衝,但單卓坤卻也從字裡行間中聽出了其的心虛。
“登徒子,本郡主還是跟你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李芷風定了定神,提議道。
“好。”單卓坤衝李芷風點了點頭,用手指着窗戶說道,“走窗戶。”
李芷風先是一怔,隨後臉上現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登徒子這是什麼意思啊?自己在怎麼說也是堂堂大唐郡主,怎麼可以直接翻窗戶出去呢?
“你傻啊,現在她們堵在門口,要真的就這麼出去就相當於被甕中捉鱉。”單卓坤情急之下嗓音不知不覺變得比以前粗了許多,指着窗戶的手也有些顫抖,“爲今之計,咱們也只有從窗戶出去才安全。”
李芷風點了點頭,對方的話聽上去的確是有些道理的。與其和未知的危險硬碰硬,不如就巧妙的繞開,說不定還真的能夠給自己帶來一線生機。
“好, 登徒子,既然你這般言說,那本郡主就信你一回。”
她說完,快步來到窗前。正欲施展輕功,飛身穿過窗口前往外面。誰知卻猛然被人從後面來了一記重重的一擊,躲閃不及猝然倒地昏了過去。
“颯女,你先在這兒好好的睡上一覺。”單卓坤脫下了身上的罩衣,蓋到了李芷風的身上,“等哥設法拿到破解蠱毒的秘法,再叫你起來。”
說罷,他伸出手去,在對方的頭髮上輕輕的摸了一下,目光中滿是溫柔。如果說之前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還只是打打鬧鬧的好玩伴,那麼隨着今晚的溫柔一吻,他們的關係卻也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悄悄的改變。
只是如今大敵當前,這變化又太不明顯,因此除了某一刻的心動外,他們誰都沒有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在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芷風后,單卓坤驀地站起身來,毅然將房門推開,隨後又貌似不經意的將門關上。
“哼,果然是被本姑娘猜對了。”女子見他出來,立刻冷笑說道,“你這個人一看就是一臉的狡詐相,定然不是好人。”
單卓坤哭笑不得的看着女子,難怪說這宮中的女人天生就和男人們勢不兩立,今天一見終於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了。
“我說你這到底是什麼眼神啊?”單卓坤邊用手在自己的俊臉上摸了一把,邊調侃道,“要不就把哥當四害,要不就說哥不像好人,這明明一個大好青年被你貶得一文不值,這到底是該說你眼神不好,還是腦子不好?”
女子聽到這話頓時氣得銀牙緊咬,自己堂堂一個副宮主,怎麼能夠當衆受到男子的言語欺辱?這以後要是傳到江湖,自己還有什麼顏面見人呢?
“本姑娘看你是真的活膩了,既是這般,那今日我就好好替你的師父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孝的徒兒。”女子用手指着單卓坤,杏眼圓睜,大聲喝道。
她原以爲單卓坤會被自己的氣勢所迫,行爲能夠有所收斂。萬沒想到對方卻仍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既好像是跟自己故意套近乎,也像是在炫耀着什麼。
“謝謝啊,要知道我師父平時是不管我的。每次打電話,他不是在雲南就是在西藏,還有兩次是在國外,你要是真的能夠替他教訓我,他肯定是會感激不盡的。”
女子聽得雲裡霧裡,她只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巧舌如簧活像是一個騙子。那麼多的新鮮詞語都是從未聽過的,不是瘋了就是病了。
“好,既然你頭腦發癲,那我就幫你好好治治。”
女子說罷,猛地揮起左手的衣袖向單卓坤迎面襲去。速度極快,活像是一隻狂舞的金蛇。
單卓坤暗叫一聲不好,在躲開身子後,他拿出青骨劍用力的向下劃去。只聽擦得一聲,女子的袖筒從中分爲兩半,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
女子沒想到對方有這樣的本事能夠如此輕易的割去自己的衣袖,頓時氣得怪叫一聲,隨後又將右邊的衣袖甩出,將其緊緊的纏繞在了單卓坤的脖頸上。隨着她暗中角力。原本的薄紗衣袖驟然變得好像有千斤重量,徑直帶着單卓坤升上了高高的天空。
“臭小子,你這回該向本姑娘求饒了吧?”女子得意洋洋的說道,“倘若本姑娘心情好的話,說不定還會放你一馬。”
單卓坤卻仍是不慌不忙,他低下頭去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女子。與此同時,女子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便見自己的袖筒又一次與袖子分離,被風捲着消失得無影無蹤。
“承讓。”
單卓坤雙腳落到地上後,微笑着向女子抱拳說道,眼神中滿是自得意滿。
然而,與他這滿面春風的神情不同,此刻女子的臉色卻陰沉得能夠擠出水來。
要知道,這表面上看起來雖然只是普通的袖子,但實際上卻是宮中獨有的集合了輕功和柔功的重要所在。從進入師門的那一天開始,弟子們就將這當成了最主要的功課不分晝夜的勤加練習,卻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裡連續失利。想到這裡,她恨不得能夠一刀將對方刺死。
也正是出於這樣的目的,女子在憤懣與激怒情緒的交織下連續向單卓坤發起了攻擊。然而,由於氣息不勻,雖然功法招招看似狠厲,實則卻是破綻百出,很容易讓對方尋得一招制敵的關口。
單卓坤邊手腳並用的與女子對敵,邊眯着眼睛尋找着反攻的機會。很快,隨着女子一個不經意的轉身,單卓坤突然一個箭步衝上前來,用手點住了對方的肋下穴位。
女子躲閃不及,穴道猛然被封住,身子僵直立在原地再也不能活動一下。
“副宮主。”女子的手下隨從見狀,異口同聲的大叫道。
隨後,一擁而上將單卓坤團團圍住,揮舞着手中的兵刃一同向他襲去。
常言道,好虎難敵羣狼。單卓坤儘管能耐在大,在這樣的攻勢之下,很快也處於了頹勢,眼見得就要被對方制服。
屋中,李芷風在昏迷中漸漸甦醒了過來,緩緩睜開了雙眼。此刻,她只覺得自己的後腦有些脹痛,連同胃部也變得有些噁心。
“登徒子。”她勉強撐着身子坐起來,茫然的看着四周,疑惑的問道。
方纔是什麼情況?明明登徒子說要從窗戶出去的,爲什麼自己會突然暈倒?後來.....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芷風定定的看着前方,兀自想了半晌,卻仍舊梳理不出頭緒來。
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從窗外傳來了一陣乒乒乓乓兵刃相撞的聲響,間或有人在喊着什麼。
李芷風疑惑的站起身來,透過窗子向外看去。藉着朦朧的月光,她看到一個穿着青衫的男子正背對着自己,在與一羣女子奮力廝殺。
“登徒子。”
見此情形,李芷風的眼神中頓時現出了焦急。此刻,方纔的情景又在腦海中浮現出來,她終於明白,一定是單卓坤爲了保護自己暗中做了手腳。
“你既然捨身護我,那我便自然會投桃報李。”李芷風的脣邊泛起了一抹會心的笑容。
她來到門口,猛然伸手推開了門。打鬥正酣的雙方聽到門響,頓時停住腳步,一同轉身循聲看去。
但見月影之下,李芷風手持青雲劍孑身而立,一張俏臉上滿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