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卓坤先盯視了龍頭片刻,隨後緊閉雙眼,在心中默唸起心法口訣。此心法口訣是他所在門派的獨門絕技,每當下鬥之時,無論遇到何種情形,只要念此口訣,都必定會化險爲夷、山重水複。
果不其然,不過須臾,龍頭便傳來了劇烈的轟鳴之聲。聲音巨大,就連地面都強烈的震顫了起來。
“上仙,莫非說地震了不成?”尉遲寶林驚愕的看向了單卓坤。
“沒......”
還沒等單卓坤說完,隨着地面的又一個戰慄,他們的腳下青石猛地直直陷落到了地下,三人躲閃不及,隨着一陣驚呼,轉瞬蹤影不見。隨後,青石再次翻轉了過來,四周又恢復了最初的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單卓坤方纔悠悠的從昏迷中轉醒了過來。在驚詫的掃視了一週這陌生的環境後,他看到李芷風和尉遲寶林二人正躺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只是與先前不同,此時二人均已昏迷。而他們的身後,赫然停放着一口碩大的青石棺槨。
單卓坤低下頭去,想了半天,他終於理清了思路。原來那塊青石是從二層墓室直達一層墓室的機關,當口訣如同一把鑰匙般開啓龍頭後,青石就會因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力量所開啓,將人們直接送達到地底下來。
“別說,還真挺刺激的!”單卓坤笑道,“你以爲這樣就能難得住哥了吧,放心哥可不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既然要玩,那哥就陪你好好玩。”
他邊說着邊掙扎着站起身來,然而在艱難的走出一步後,他不得不因那從腳底中心生出的如針刺般的痛感而再次停了下來。
“難道我的腳骨折了?”單卓坤驚詫道。
然而,他也知道面對現在的危局,不管這傷勢多麼嚴重,他都不能有絲毫退縮。畢竟,他是三個人中間的核心,只有他頑強的支撐下去,李芷風和尉遲寶林的情緒才能恢復平靜。更何況,忘了是哪位偉人曾經說過,辦法總比問題多。
單卓坤拼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在吃了一顆隨身攜帶的止痛藥後,他拿出白繃帶,藉着在地上撿的三根斷樹枝簡單的完成了包紮。隨後,一瘸一拐的來到了尉遲寶林和李芷風的面前,在吃力的蹲下身後,他伸手的輕聲叫着二人。
“尉遲將軍......芷風姑娘......”
尉遲寶林和李芷風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身子從未有過的癱軟和愜意。突然間,他們在恍惚中聽到有人在耳邊互換自己,遂吃力的睜開了眼睛,透過朦朧的目光,疑惑的看向了面前的單卓坤。
“上仙......”尉遲寶林驚詫的叫着,隨後一骨碌坐起身來,在愕然的打量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後,繼續說道,“莫非說咱們此刻已在地府了不成?”
單卓坤哭笑不得的擡手拍了一下尉遲寶林的頭頂,嗔怪道:“想死可沒有那麼容易,告訴你們,咱們現在都好好的活着呢。”
尉遲寶林和李芷風聽說自己還活着,頓時來了精神,在吃力的站起身後,他們轉過身來,視線落到了那口棺材上。
“這......這是?”李芷風瞬間瞪大了眼睛,驚異道。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那嘲風的棺槨。”單卓坤用手指着棺材,猜測道。
“哦?!”李芷風和尉遲寶林異口同聲的說道。
身爲習武之人,他們雖然也聽說過鬼神之說的各種版本,但由於未能親見,心中始終不免半信半疑。因此當這口棺槨真實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時,不免都覺得極爲震驚。
而且還不單單是這樣......
李芷風無意中轉過頭去,藉着青石棺槨反射出來的微弱光亮,她看到背後的牆上凹凸不平的刻着同樣石制的壁畫。
“壁畫?!”李芷風失聲叫道。
單卓坤和尉遲寶林對視一眼,跟隨在李芷風的後面來到了壁畫前面,透過光亮,他們依稀辨認出了那上面用畫面記錄着的正是嘲風的生平事蹟。
“嗯,看來這棺槨裡面的確實是嘲風無疑。”單卓坤低頭思索片刻道,隨後,他轉過頭去對尉遲寶林道,“尉遲將軍,我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請你幫忙。”
尉遲寶林憨憨一笑道:“上仙,莫非是想要我把這棺槨打開嗎?”
單卓坤驚訝的點了點頭,伸手又拍了一下尉遲寶林的肩膀:“尉遲將軍,沒想到咱們倆現在竟然這麼有默契,我剛想着你就已經說出來了,難道說你是哥肚子裡的蛔蟲嗎?”
尉遲寶林仍舊一臉正色,很顯然,他並不知道這‘蛔蟲’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不然一定會被氣得嗷嗷叫。
“上仙,你放心吧,要說其他的我可能還真的不一定能辦到,要是讓我打開這個棺槨蓋則是小事一樁。”尉遲寶林拍着胸膛自豪的說道,“不管是戰場殺敵還是背背扛扛,我的本事都是這天下一流的。”
“好,不過我要的可不是你那些背背扛扛的本事,而是通過內力將棺蓋震飛。”單卓坤先對尉遲寶林發出了指令,見對方大惑不解的看着自己,遂解釋道,“我懷疑這裡面也布着機關,咱們還是應該小心爲妙。”
尉遲寶林點了點頭,在單卓坤經歷了九死一生,躲過飛鏢等暗器後按照術家的方法分別在棺槨的四面各貼上一道黃符,他猛然一較丹田氣力,雙目圓睜,雙手同時向前,隨着哈的一聲,青石棺槨的沉重棺蓋直直飛起,重重的拍在了早已佈滿塵土的地上,激起一片灰燼。
三人等了半晌,卻不見裡面有何動靜。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一同向棺槨走去。走到近前他們纔看到,這棺槨裡面並沒有預想中的嘲風屍首,而是一把青骨製成,放着幽光的寶劍,旁邊還有一張用血書寫成的布條。
或許是單卓坤和這青骨劍之間在冥冥中存在着某種必然的聯繫,他剛一走近,那柄劍和布條竟然凌空飛起,直接落到了他的面前。
在李芷風和尉遲寶林愕然的注視下,單卓坤彎腰拾起了寶劍,只見上面寫着的正是這寶劍的來歷。
在迅即掠了一遍佈條上的字跡後,稍頃,單卓坤突然發出了一聲長嘆。
“想不到這嘲風直到最後竟仍是這般的壯懷激烈,既然我與這柄青骨劍有緣,那就讓其發揮最大的功效吧。雖然我這個人天生懶懶散散,也不想當啥大英雄,但既然得了這個寶貝,就應該好好使用,你們說對吧?”
尉遲寶林和李芷風用羨慕嫉妒的眼神看着單卓坤,同時對他能夠得到這樣的寶貝表示祝賀。
隨後,單卓坤按照術家的方式,雙膝倒地對着青石棺槨磕了三記響頭。說來也怪,當他再次站起,那青石棺槨突然放出了一團奪目的青色光華。與此同時,伴隨着如虎嘯般震耳欲聾的轟鳴之聲,頃刻間,整個天虞洞全部消失不見。速度極快,仿若幻夢一場。
半晌,三個人終於緩過神來,在彼此對視一眼後,終於反應過來他們已經順利出洞。
“不是吧?咱們這就出來了?”單卓坤半信半疑的說道,“這和電子遊戲的通關比起來簡直不知道要容易多少個等級啊!”
還沒等這話音落下,卻見身旁的尉遲寶林猛地從地上直直蹦了起來,將其餘二人狠狠的嚇了一跳。
“尉遲將軍,你這撒什麼癔症啊?”單卓坤不屑道,“嚇了我一大跳。”
尉遲寶林聽他問自己,慌忙握住了他的手,激動的說道:“上仙,魚?”
單卓坤猛地用手拍了一下腦門,恍然大悟的說道:“對....對....對,你要是不說本上仙倒是要忘了,那咱們就別杵在這兒了,趕緊去鎖定捉魚的位置吧。”
三人順着河水流動的方向跑着,半晌後,終於來到這條河的中段。巧得是,這捉魚的最佳地點正是先前衆人下馬的兩山之間。
由於單卓坤等人遲遲不來,兵士們不免心中焦急,正在衆人議論紛紛是否該進山尋找時,卻見單卓坤等人的身影遠遠的從山後閃了出來。隨着一陣激動的大叫,三人來到了兵士們的近前。
“將軍,我等擔心你們出事,正要進山尋找。”人羣中,一位年紀稍大的兵士急切的說道,“沒想到你們就回來了,怎樣,這捉魚的地點可否已經確定?”
尉遲寶林輕咳一聲,故作嗔怪的說道:“本將軍原以爲自己的性子已經夠急了,卻不想你們竟然比我還要急切。放心吧,有咱們的上仙在這兒,萬事無憂!”
兵士們聽到將軍如此言說,紛紛向單卓坤道謝。在聽尉遲寶林惟妙惟肖的講述了一番洞中奇遇之後,更覺得驚奇萬分,齊齊將單卓坤視爲得道隱世的高人,紛紛給出溢美之詞,大加讚歎。
單卓坤聽衆人如此言說,心中自然很是高興。然而他也知道軍營公務繁忙,還應早些回去。於是便提議衆人儘快疊壩攔魚。在他的帶領下,衆人全部下到河中捉魚,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之下,很快便已完成了此番出行的任務。繼而,在上岸擦乾了水後,沿着來時的路打馬向軍營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