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態平衡的捕頭們
十月初七，上午。
孫捕頭:“他既然精通刀法、拳法和輕功，想必腿法不行，我上去和他切磋腿法，應該手到擒來，衆位且安心！”
一炷香後，孫捕頭敗，腿骨折！
中午。
李捕頭:“既然刀法、拳法、輕功、腿法都懂，掌法他總不會了吧？我去試試。”
一炷香後，李捕頭敗！手臂斷，真氣凌亂，如喪家之犬！
下午。
年輕捕頭:“這倒是個難題，腿法、刀法、拳法、掌法、輕功，這小子至少都是小乘入境，那隻能比劍了，我的劍法獨出一脈，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年輕捕頭敗！身中三劍！命懸一線！
十月初八，上午。
年老捕頭:“既然他拳法、腿法、劍法……算了，我還是不去了，我沒有把握！”
有道理。
境界纔是當務之急的事！
目前已達七之六入次七品。
除了刀法、拳法和心法，是望月井改編變異的，對敵有一定的優勢外，其他的就是純粹的直接攫取，很一般，而且太駁雜，唯一的好處是，如臂指使，可以隨手施展。
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只是，辛卓覺得這種墳頭彈琴，多少有點格格不入和尷尬。
這時外面隱約一陣悅耳的樂器彈奏聲。
但這些不是重點，我有些懷疑，辛卓是東方先生的學生！畢竟他也是個讀書人！”
蘇妙錦怔怔的看着辛卓，整個人都癡了，這是一首絕妙的詩詞，陣仗工整，平仄有度，堪稱絕響。
黃大貴咧嘴一笑:“壓寨夫人！剛剛洗完衣服刷了碗筷，非要去玩琵琶，七娘陪着她呢。”
韓七娘正跪在一處較大的墳頭，燒着手剪的紙錢。
元沫兒嗤笑一聲:“東方先生豈會教出一個山賊學生？”
陳靖按壓一下胸口說道，“辛老頭其實出身很卑微，而且根骨一般，府城中押司大人曾詳細追查過辛老賊的來歷，發現他來自京城，奴僕出身，一生未娶，生於武學，也死於武學！”
“邢捕頭怎可如此膽小，橫豎我們都試了一遍了，你的三指彈他總不可能再會了，你在怕什麼？”
“不對！辛老賊雖然酷愛切磋，但不至於做到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是太平宮宗師們的拿手本事，而那些切磋之人也不可能傳授於他！”
元沫兒道:“爲何鬧了這麼大的動靜，水月庵武尼和秋宮閣不曾出面？”
年輕捕頭點頭，自我安慰道:“若是如此，倒也好解釋了，東方先生學究天人，我等公門捕頭的武功其實倒也一般，人家學了去，也能理解。”
或者紙條上的那些人快到了？
若是接下來的人不願乖乖就範，提出其他解救蘇妙錦的辦法，還是硬撐着滾刀肉麼？
陳靖微皺眉頭:“這辛卓身份古怪，三歲時辛老賊將他帶上山，對外聲稱是他的親孫子，結果辛老賊粗魯不堪，肥胖如狗熊，辛卓偏偏生的身段頎長、俊俏喜人。
彈給自己聽，了此心中憂愁。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那是祖父辛傲天的墳。
畢竟不患寡而患不均這種事，真的很難描述，也很難相互溝通！
事態發展到這一步，營救蘇姑娘的心思反而淡了，衆捕頭的想法不可抑制的放在了辛卓的身上。
不過捕頭們此時的心態反而很平衡，大敗於一個山賊少年之手的恥辱感都消失了不少。
辛卓了點了點頭，向着琵琶聲尋去。
辛卓詫異道:“爲何不繼續彈了？”
……
怎知辛卓先是愣愣的看着她，隨後釋懷一般，雙手枕頭，百無聊賴的朗誦詩文: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房間內，辛卓看着望月井中，多達十二位的祭靈，和一大串功法，陷入沉思。
秋色更濃，漫山遍野的山景，憑添了幾分寂寥，就如一衆捕頭和捕快們的心情。
伏龍寨。
一衆捕快再次面面相覷，書生和尼姑打起來了？若是報官，該向着誰？
“各位捕頭！”
“沒錯！切不能漲山賊志氣，滅官府威風！我們看好你！”
寨子西面有片空地，長了不少矮鬆，松林間六七個土包，土正新，一旁有個亭子，說是亭子，其實是由茅草、樹幹搭建，有點類似瓜庵。
……
辛卓看了一會墳頭，不知祖父彪悍的一生，這麼匆匆了結，他甘心嗎？
走進亭子，坐在一邊，看着旁邊雲霧藹藹的萬丈深淵，耳旁聽着佳人流水般的彈奏，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心中有了思緒，手上彈奏不免慢了下來。
一衆捕頭不由面面相覷，東方先生是秋宮閣的閣主，也是資歷最老的夫子，無人見過，據說很神秘、境界深不可測。
所以，這是巧合，還是什麼？
“這小子……不會是個妖怪吧？我、我們會什麼，他便會什麼，不高不低，剛好旗鼓相當。”
“這……”
“我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韓七娘想了想，“可能不知道，有錢人家的女兒，哪裡見過墳？”
辛卓看向樂器發聲的地方:“誰在彈琴？”
這幾天衆賊對大當家的忠心已經從量變轉爲質變，這無關大當家的身份，純粹對高手的崇拜。
這些完全不同的招式，也是可以融合的，但他覺得不必着急，用來和人打素的，不死人那種，還是不錯的。
如果說，原本只是覺得那小子的刀法很神，那麼現在就感覺有些妖孽了！
只差臨門一腳！
不過，據說山下境界最高的捕快，只有六位，偏偏都已經上來了。
衆捕頭無言以對，的確，聽家中長輩說，秋宮閣志在平天下，若有學生做山賊，還平什麼天下？
“對了！”
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爲霓裳後六幺。
竟是她從未聽聞過的。
他走到墳頭也燒了幾張紙錢，才問道:“她知道這裡是墳地嗎？”
彈還是不彈？彈給他聽嗎？
蘇妙錦不願和他對視，抱着琵琶半遮面，沉默了好一會，乾脆繼續彈奏。
蘇妙錦看了他一眼，臉色很複雜，她的求生欲已經隨着六位捕頭的大敗，而一點點消失。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區別在於，那小賊的心法實在醇厚了得、霸道綿長，不然單純的比試，誰輸誰贏也不一定。
一炷香後，年老捕頭敗，身中三指彈，肋骨斷了三根，吐血三升而回。
便在這時，一位捕快匆匆來報:“慕容公子和好學先生他們快到了！”
辛卓起身拉開房門，外面守候的黃大貴扛着朴刀，獨眼程亮，一臉奉承的湊上來:
“大當家的有何吩咐？”
“既然如此，那老夫勉爲其難試他一試！”
元沫兒艱難的扶着胸口，輕咳一聲，“賊寨不可能有那麼多功法典籍，他的歲數也不支持他一一學會，莫非是那辛傲天老賊親自傳授？老賊癡迷武學，就愛找人切磋單挑，家祖與他交過手，據說陳捕頭的師傅也與他交過手。”
燒紙的韓七娘吃驚的轉過頭，大當家的又作詩了？好長！
“他的一身武功來歷有問題！”
……
她從未想過，只是一次被劫，便遇上六大捕頭也對付不了的妖孽少年。
“一生未娶，那辛卓從哪裡來的？”年老捕快詫異道。
陳靖苦笑一聲:“我幾日前從一位香客那裡得知，秋宮閣和水月庵不知因爲何事，武尼和生員們打的火熱，哪有閒心管山賊？”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蘇妙錦則坐在一旁亭子裡彈琵琶，身段柔和，纖手輕撥……
年輕捕快躺在擔架上，神色無比認真的說着，“旗鼓相當”四個字咬的很重。好像除了“妖怪”二字，也沒有其他解釋了。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各種功法無一不精，關鍵是除了陳靖的拳法，剩下五位捕頭的技擊之術，他都會，熟練入境也一模一樣，甚至讓幾位捕頭有種自己和自己打的感覺。
接下來，是派出九品境普通捕快？七十二之一入次七品？
猶抱琵琶半遮面，說的是我嗎？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僅此幾句，天下再無琵琶之詩。
這小賊好文采，可是……他臉上濃濃的寂寞又是怎麼回事？小小年紀，武功如此高絕，不該快意人生，驕傲似火嗎？
“大當家的，下面來了好大一羣人，有個小白臉上來了，個溜溜球的，看着好囂張！”
便在這時黃大貴撒丫子狂奔而來，打破了沉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