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中的武將要不是級別太低,就人微言輕,要麼威望不足以服衆。
總算解決了代國的威脅,冉閔心中鬆了口氣。看着陳勇道:“現在解決了代國的問題,參謀司如何對待這次晉傾國來襲?”
陳勇暗暗欣喜。要知道代國的問題,是困擾參謀司的棘手問題之一。要知道代國差不多十多萬騎兵(永嘉年間,拓跋部擁有雄兵四十萬,北方霸主之一,那時慕容部弱得太多了!)陳勇一看,幾乎不用調兵什麼兵力、資源,就能解決代國的問題。這樣以來,在關中、漢中、南陽、相山沿線,魏國可以使用的資源就更多了。
陳勇組織了一下語言,拿出了備用方案。
“東、西兩線防,反攻中路!”陳勇道:“晉軍東路軍主帥乃晉朝宗室武陵王司馬晞,司馬晞是晉元帝司馬睿的第四子,累官散騎常侍、左將軍、鎮軍將軍、侍中、秘書監、鎮軍大將軍太宰。爲人無學術而有武幹,也就是說此人是一個勁敵。雖然我軍戰鬥力比晉軍稍強,可是一旦與其發生野戰,肯定會損失不小。參謀司的意見是,在東線,全面防守,利用城池、山川、河流等險要地點,全線防守,層層防禦,與晉軍打陣地戰,逼其將有限的精銳力量,消耗在攻堅戰鬥中。”
冉閔點點頭,武陵王司馬晞他也聽說過。這是司馬氏宗室中的一個奇葩。司馬氏普遍文弱,而司馬晞則是其中的另類。他不僅精通兵法戰陣,而且非常武勇,擅長使用一柄重達六十多斤的方天畫戟,蘇峻之亂時,蘇峻叛軍攻進建康,時年九歲的司馬晞卻不害怕,暗中以精鐵匕首,殺了一個叛軍士卒。
陳勇又道:“關中則我們有雄關可以堅守,自然可以以輕微的代價,保證關中不失。我們可以集中優勢兵力,在南陽與桓溫的西府軍對峙,只要利用城池堅城,把桓溫的銳氣耗掉之後……”
“臣以爲不妥!”王猛道:“衆所周知,桓溫與褚蒜子面合心不和,我們完全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既防守桓溫,重點決戰司馬晞!理由也很簡單,青州、相山沿線,乃四戰之地,幾乎無險可守,而且我們魏國的商業重地,商稅重要集中地,我們根本不能放棄。至於司馬晞是勁敵之說,臣更不認同。司馬晞雖然有謀略,但是他卻有一個致命缺點,從來沒有獨立領軍作戰過。所以,他只是一個紙上可談兵的趙括。至於關中,臣以爲,完全可以給謝安石自主決斷之權,讓他們來一個二謝對決,即使戰敗,我們有大散關,可保關中不失。”
王猛一下子等於完全推翻了參謀司的決斷。陳勇感覺有點氣餒。
冉閔卻聽出了王猛的隱晦意思。就是故意把桓溫涼在一旁,從而加深褚蒜子對桓溫的猜忌。對於司馬晞這個東晉朝廷的宗室王爺,王猛打算一下子剷除司馬氏擁有武力的念頭。
冉閔更傾向王猛的這個提意,再說對於謝艾,冉閔還想試試他會不會像從前那樣厲害。
冉閔開始按照王猛的計策,給桓溫挖坑。這邊桓溫也展開了最後的動員。
現在桓溫那是意氣風發,要知道魏軍就是壓在桓溫心頭的一座大山,桓溫除了面對魏軍,其他都是所向無敵,可是偏偏遇到魏軍,他就一敗再敗。別說普通的西府軍士卒恐懼魏軍了,就連桓溫心裡也有點發怵。
可是,現在好了。他趁平定司馬勳之亂,讓西府軍士卒如同狂風掃落葉一樣,橫掃司馬勳的叛軍。這種久違的勝利,讓西府軍士卒士氣大振奮。特別是火藥武器順利投入現役,雖然火藥武器只有兩種,就是那種依靠投石器發射的火藥包,另外一種則是依靠牀弩發射的火箭。
桓溫已經帶着西府軍諸將,觀看了火藥武器的試驗。桓溫相信,在壓箱底火藥武器面前,哪怕再堅固的營寨,在他的武器面前,也如同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
也許是冥冥中的註定,王猛提意讓魏軍避免與桓溫作戰,也無意中讓魏軍躲過一劫。
姑熟城外,西府軍大營外,桓溫開始誓師北伐。七萬西府府戰兵,一萬三千餘騎兵,外加四萬餘民夫,十餘萬人馬浩浩蕩蕩離開姑熟,踏上了北伐之路。
這次北伐,和桓溫的歷史上三次北伐都不同,雖然名義上桓溫是北伐主帥,事實上他僅能調動麾下的西府軍諸將。而司馬晞、張祚、謝艾、王擢、苻堅絕對會是聽調不聽宣。
也和歷史上的桓溫北伐不同,這次他可是出師不利,十幾萬大軍剛剛離開老巢穴,來到當塗之北的歷陽。
桓溫也沒有太在意,必竟歷陽還是晉朝的腹地,他就草草紮了大營,入夜休息。然而,剛剛入夜後,大營邊上就出現幾十名身玄色勁裝武士服的漢子。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冉閔的“天聾地啞”成員。
雖然王猛的意思是主守桓溫,不過像這種遲滯敵人前進速度的襲擾,還是不可以少的。就這樣,天聾地啞成員摸進營地內,悄悄殺掉二百餘人。
雖然說二百餘人在十幾萬大軍面前,連毛都算不上。可是,桓溫卻大爲惱火,這也太傷士氣了。桓溫氣得斬殺了負責巡邏的校尉。並且下令要嚴防死守。
可是,次夜大營外卻擂起戰鼓,聽到這巨大的戰鼓聲,不用桓溫命令,訓練有素的西府軍士卒就穿着甲冑,拿着武器準備迎敵。西府軍士卒似乎是下意識的,沒有太多的猶豫,快速的行動了起來,穿快速的集合,不斷的集合,列成陣型,快速的匯合在大隊中,等待着敵人的出現。弓弩手在前,盾牌手護衛在旁,長矛手在後,騎兵緊隨其後,一切好似一個靈活的戰爭機器,可以輕易的發起攻擊,或是從容的防禦。
只是剛剛集合完畢沒有多久,戰鼓再度停了下來,喊殺聲也徹底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等了一個時辰,也沒有發現什麼敵人。就在西府軍士卒無奈的睡下後不久,戰鼓聲又響起,殺喊聲又震天。這不,這些士卒又再次起來。發現同樣沒有什麼敵人。
如此再三,西府士卒被折騰得精疲力竭。人人都有紅眼病。
桓溫大爲惱火,他悄悄在營中暗藏了一支騎兵,讓虎將毛虎生率領,只要敵人再襲擾,就衝出來將敵人殺光。然而,敵人似乎洞察了桓溫的計策。
夜半鼓聲那是沒有了,可是西府軍的麻煩卻沒有減少,
大白天,正好好的官道上,就會不明不白的出現一個大陷井,要不然就是一陣亂箭,射殺幾十名士卒扭頭就跑。就是這種不顯眼的麻雀戰,讓桓溫的西府軍七天之內,僅走了不足二百里,簡直可以說是蝸牛爬。麻煩不止如此,而且西府軍士卒的體力和士氣都下降得厲害。
桓溫急得滿嘴水泡,卻毫無對策,這就好比一個獅子面對一隻老鼠,雖然老鼠殺不死獅子,卻可以成功激出獅子的怒火。
和桓溫的挫不一樣,司馬晞和張祚則是一路勢如破竹,司馬晞的大軍抵達金鄉,而張祚也成功抵達漢中城下。
幾乎與此同時,謝艾與謝安展開了對決。
讓謝艾無比鬱悶的是,此時的大散關空無一人,城門不僅大開,而且裡面糧草堆積如山。謝安還讓人在城牆上掛出了一個巨大的條幅“空城在此,小謝安敢取否?”
遇到這種情況,謝艾反而爲難了。他相信這個謝安絕對不會白白給他一個空城。大散關作爲關中的西大門,謝安除非是瘋了,否則謝安絕對不會將大散關空手相讓。
爲了避免中了謝安的詭計,謝艾只好退兵十里,安營紮寨,以圖後計。
看着謝艾滿臉苦惱之色,涼國折衝將軍張瑁卻進言道:“大將軍不必爲此煩惱,末將願爲大軍先驅,爲大將軍探路!”
“萬一謝安石在大散關有埋伏怎麼辦?”謝艾深知謝安才名顯著,自然不會相信,謝安會出此昏招。他越來越肯定謝安一定有後手。
張瑁卻不以爲然的道:“縱使有埋伏又能如何?無非是趁我軍突進甕城,然後突然放下千斤閘,讓我軍首尾難以相顧,進而伏兵盡出。”
“張將軍可有解決之法?”
“這又有何難!”張瑁道:“末將先通令全軍,抽調敢死先登之士,就是爲一探魏軍虛實。有道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然不懼魏軍的伏兵。再讓人打造兩根精鋼鐵架,在大軍通過城門時,豎立在千斤閘處,這樣我軍就可以連綿不絕的進入甕城,內甕城內縱然有城牆之利,卻遠不如外城牆高大堅固。”
一般軍隊在突襲遭受襲擊時,都會因爲不清楚埋伏的敵人有多少,而出現騷亂。只要出現騷亂,這個戰鬥力就會大打折扣。可是當士卒若是知道敵人有埋伏,提前有心理準備時,這種騷亂就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