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大大不妥!”孫啓當既反對道:“我們兵力太少,弟兄們是早已餓得皮包骨頭,拿刀的勁都沒有,就算是勉強拿得動刀劍,可是我們兵甲太少。而且對方都是馬軍!我們爲了得到糧食,還不能採取火攻,恐怕拼光了兄弟們也打不過他們的八百馬軍!”
另一外乞活小帥劉輝,他是劉建的族弟是跑馬山乞活軍中的四當家,以前跟着劉建參加過晉軍,也算是一個知兵事的人。
他也反對道:“實力懸殊,我們的對手是青州魏軍。這可是大敵,他們不僅打敗了燕軍慕容恪,也順利的拿下了青州,據說段龕部的兩萬騎兵一夜之間就被生擒了一萬五千多,打下廣固城僅用了一兩千人馬。別看他們只有八百馬軍,就算只有五百,我們仍沒有勝算!”
“雖然我們過得艱難,只要我們咬咬下,再想想辦法,馬上歷城附近的糧食就要收割了,對付他們不易,可是憑我們的力量搶劫那些郡縣官倉,我們還是可以辦到的!”
孫啓繼續解釋道:“我們如果在這次出擊中損失過大,甚至全軍覆沒的話,恐怕即使秋收,我們也無力搶糧了,那樣更難活下去!”
劉建在二人的勸說下也冷靜了下來,他不得不反思自己,魏國威名遠播,拿來慕容恪十四萬兵馬,秒殺慕容軍、雷霆拿下青州,一連串的戰績,讓劉建不得不打消這次伏擊計劃!
“諸位叔伯不必憂心!”然而就在此時,突然場中一個七八歲的童子打破沉默,只見他面如紫玉,身材壯實,身着一襲白緞錦袍,頭戴沖天發冠,腳穿烏皮靴。此人就是劉建的兒子,劉牢之。今年年方八歲(虛歲)
劉建看到兒子到來,嚴厲的呵斥道“牢之出去玩吧,這裡沒你的事!”
有道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劉牢之顯然是非常恐懼父親,一聲呵斥讓劉牢之臉色大變,不過他並沒有立即出去,而是怯生生的道:“我們也有機會劫下這批糧草。兵力不濟,可動而分之,甲具不齊,可利代之,敵強我弱,可奇輔正勝之!”
“牢之,休得在這裡胡言亂語!給我滾出去,你孩子窩裡當你的大元帥!”劉建怒斥道。
原來這跑馬嶺乞活軍家眷中也有大量的孩童,劉牢之就是這些孩童的頭頭,他自稱大元帥,利用孩童天生愛玩的性格,效仿他父親一樣擺兵佈陣,每天都帶着數十上百孩童玩軍陣對攻的遊戲!
劉輝則攔住劉建,他走到劉牢之面前,輕聲問道:“牢之,剛剛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劉牢之怯生生的望着劉建,劉建無奈的笑着,他的族弟也是病急亂投醫,牢之這才六歲,能有什麼見識。他笑道:“叔父問你話呢!還不速速道來!”
劉牢之雙膝跪地,腰桿挺直,雙手左右分開按地,頭微微一傾,這是拜禮,是古代晚輩拜見長輩的禮節,一般家庭倒不用行如此大禮。可見劉建家族也非一般門第,至少從禮節上看,他們至少屬於世族,而不是庶民!
劉牢之擡頭道:“侄兒意思是敵強我弱,看似不能強攻,實則不然!”
劉牢之娓娓道來“據斥候回報山下來了三千多輛馬車,一萬多區騾馬,隊伍綿延十餘里,對方只有八百馬軍護送,看似守衛力量強大,實際上則非常虛弱,跑馬嶺山下的官道僅可以並排行十匹馬,而他們的車輛就要佔去大半的位置,而且山道崎嶇不平,戰馬無法像在平原上自由馳騁,如果遇到意外,他們根本無法做到首尾兼顧,所以我們只要把伏兵分成六波,每波四百餘人,從長達十幾裡的道路上同時下手,對方根本無遐應對!”
“況且,對方是馬軍,肯定不習慣山地征戰,我們在稍作抵抗後可以後退,伺機放箭燒燬他們一些糧草,激怒他們,引他們入山追擊,這樣以來,護衛馬軍離開運糧大隊,我們就有機可趁了!”
劉牢之道:“不可力敵,可以智取,難道我們坐等糧食吃光,全部活活餓死不成?”
劉建感覺眼前猛然一亮,看着如同小大人一樣的劉牢之趕緊拉過他道:“行軍打仗不是你們小孩子過家家!一邊玩去吧!”
劉建轉而對孫啓劉輝道:“二位賢弟感覺如何?”
“幹了!”
可惜劉牢之的計策雖然好,如果他對付一般軍隊,或許能成功,如果冉明沒有張平的“天聾地啞”,那麼或許冉明會中計。可惜,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
一路上流民依然很多,不過他們都拿着從青州邊境入境的證明,一路去安置地點。雖然這些流民依然很慘,不過相對來講也好得多了,至少可以不用活活餓死,也不用發生人人相食的慘劇!
此時,冉明拋開了所有的青州煩惱,唯一最大的樂趣就是調教劉嫝。冉明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劉嫝除了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之外,她對琴棋書畫簡直樣樣精通,這每一樣技能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來學習,沒有個三五年不能見功。
可是劉嫝卻都非常出色!
“北風亂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斷,徒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周杰倫的這首菊花臺被劉嫝用古典樂府詩的唱法喝出來,那感覺絕對會氣死周杰倫。什麼RB,統統靠邊。
雖然這首詞比較怪異,不過配上劉嫝那委婉、動聽的,簡直是天籟之音,餘音嫋嫋,繞樑三日!
聽得周圍的侍衛和民夫如癡如醉,彷彿忘記了疲勞,不知不覺間速度快了許多!
一曲終罷,劉嫝怯生生的問道:“殿下,我唱得如何?”
冉明笑道:“好非常好!你看那些人都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了!”
劉嫝不好意思的道:“這歌詞也太怪異了!”
冉明道:“這不算什麼,更厲害的還在後面,你聽聽這首歌!”
“都是你的錯,輕易愛上我!”冉明在後世有事沒事也喜歡去KTV吼兩嗓子,在軍隊裡打下的底子不錯,雖然算不是麥霸、至少也算是麥神級別的。
這首歌和周杰倫的菊花臺不一樣,歌詞更加直白,如果菊花臺多少還有點古典韻味,那麼《月亮惹的禍》則是赤裸裸的表白了!
這首歌詞更通俗易通,不像樂府詩,沒有一定的文字功底,你根本聽不懂人家唱的是什麼意思,而現代流行歌曲最大的優點就是直白,哪怕你不識一個字,也知道歌詞的意思。流行歌曲既然可以在大衆之間廣泛傳播,自然有它的獨特魅力所在,對於這些從來沒領略過流行歌曲風格的人們來說,乍一聽到,實在是能夠振聾發聵的。
曲風新奇、旋律怪異、內容大膽,劉嫝悄悄提醒正在忘乎所以放聲高歌的冉明。
冉明奇道:“什麼事!”
劉嫝悄悄指着馬車前一臉殺氣的張平,從張平那殺氣逼人的眼神中,劉嫝看出了張平對自己的敵意。
冉明知道張平一直負責沿途的偵察工作,他到來肯定路上出了什麼事情!
張平打着手語,劉嫝卻不懂二人打什麼啞迷!
張平用手語向冉明道:“殿下,路上發現不明人物正在窺視我們!半天之內前後發現十四波!共六十三個斥候!”
冉明知道自己一行人雖然規模龐大,可是攜帶的都是這個時代最爲寶貴的糧食和食鹽,可是戰略級別的物資,財帛動人心,雖然自己有護衛力量不弱的軍隊護送,但是難保沒有人鋌而走險!
冉明用手語問道:“有沒有抓到活口?”
張平微微一笑,兩名“天聾地啞”成員一人提一個瘦弱的男子,這兩名男子年齡都在三十歲上下,雙手都是同樣的粗大,關節突出,拇指和食指的手指上面的裡的繭子都很厚,雖然二人都是普通百姓打扮,可是冉明一眼就看出來他們的不同之處。
百姓雖然幹農活會磨出繭子,不過他們都是出現在手裡心,但是手指上出現繭子,特別是拇指和食指上的繭子,只用一個解釋,二人不是農民,而是軍人,只有常時間使用弓箭的弓箭手纔會在拇指和食指上磨出繭子!
冉明頓時來了興趣,他跳下馬車,喝令道:“停止前進,就地扎戰營寨!”
戰營不同於一般的行營,這需要在外圍挖出大量的壕溝,建立板牆,同時設立拒馬和哨塔。在虎憤軍的指揮下這些強壯的百姓都安魏軍的要求設立營寨!
一個小帳篷裡,冉明坐在胡牀上,所謂的胡牀,其實就是後世的馬紮,淡淡的望着地上的兩個斥候,冉明用銳利的上浮死死的盯着二人,冷冷的道:“你們是誰,誰派你們來的,有什麼目的!”
邊上一個黑臉的大漢搖搖頭“我,我不知道,我只是附近的百姓,我也不知道你們爲何要抓我,真的不知道啊!”
雖然這個人說話口音倒是像齊郡口音,不過他太震靜了,一個農民如果遇到凶神惡煞的“天聾地啞”他們就嚇得尿褲子了,雖然這兩個人裝得很像,一副非常害怕的樣子,不過他們眼睛裡沒有一點恐懼。冉明是什麼樣的人,他是一個後世大佬,最大的本領就是善於揣摩人心,觀察人心!
“你是什麼人,你自己清楚!現在想好,如果實話實說,孤秋考慮可以讓你們少受點罪!”冉明突然面色一寒,惡狠狠的道:“想糊弄孤,你要考慮一下後果!”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黑臉大漢求饒道:“求求你放下了,小人。。。。。。。”
“你是不是想說,小人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沒斷奶的孩子!”
黑臉大漢下意識的點點頭。
“砰!”冉明上前喝了大漢小腹一腳,冉明雖然年齡不大,可是力量卻不小。這一腳喝得黑臉大漢額頭上佈滿細細的汗珠。冉明笑道:“看來你是不想說了!”
冉明衝張平打了一個手勢,張平倒不含糊,伸手抓向那個黑臉大漢的手,黑臉大漢想躲,可是他的反應速度太慢,根本不是張平的對手。張平雙手微微一用力,只聽見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接着黑臉大漢發出如同鬼哭一般的嚎叫!
十指連心,手指被硬生生的捏碎疼痛可想而知,僅僅一根手指被捏碎,黑臉大漢的臉疼痛得都變形了,變得異常猙獰,異常嚇人!
“啊!”黑臉大漢用力的吼叫起來“有種你就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