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展露身形,隱身術再加上玉佩足夠常人無法看到他的蹤跡了。
路上行人不多,三三兩兩都已經開始往家走了,巡邏的軍士也一隊隊的在警衛四周。
陸離走在月光照射不到的陰影中,沒一會便來到了聞月樓。
現在的聞樂樓今非昔比,陸離多次在這裡說書,衆人都知道這裡的老闆娘和陸離關係匪淺。
和陸離有仇的看不上這地方,能看上這地方的也不敢明着和陸離作對,所以就導致來聞月樓的生意特別好。
陸離稍微易容混在人羣中進入了聞月樓,下意識往中心的方桌處看了一眼。
沒有新的說書先生,但方桌卻一塵不染,十分乾淨,東西都歸置好了,只等有人上臺說書。
陸離差點徑直走向方桌去做準備,但剛走到半路他纔想起來,今天自己不是來說書的。
一個小廝疑惑的看了陸離一眼,發現面生之後馬上熱情的給他介紹聞樂樓,以及現在還空閒的姑娘。
陸離越聽越尷尬,因爲小廝一直在吹捧自己,就像自己是聞樂樓的頭牌一樣,不停的介紹陸神人如何在聞樂樓說書的。
但不得不說他的口才還真挺不錯,把自己說書的場景說的活靈活現,就連細節也沒放過。
陸離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說道:“你說的還挺不錯的。”
“是嗎?謝謝大人誇獎。”小廝眼睛一亮,不過很快便尷尬的笑道:“我也想有一天能站在那張方桌後給大家說書。”
“只是小人身份低賤,也只能想想罷了。”
“會有那麼一天的,就算陸離本人估計都沒想到他會有一天登上說書檯。”陸離搖頭說道。
小廝見陸離沒有取笑自己,整個人情緒都高漲了不少,帶領陸離入座的時候也更加盡心盡力。
還沒等陸離坐下,他就開始幫陸離重擦了一遍桌椅板凳,然後才站在一邊等客人點酒並給他介紹姑娘。
陸離點了一壺酒,便讓他坐下陪自己嘮嘮嗑。
當然如此做法自然是要給賞錢的。
得了賞錢,小廝讓其他小廝幫忙上酒,自己也就坐到了陸離旁邊的位置上。
“客官您有什麼想問的,小人我一定知無不言。”
陸離笑了笑問道:“你說的那個陸離陸神人不是離開南城去學府了嗎?那從他走之後南城還有沒有什麼大事發生?”
關乎陸離,小廝的表情一下就變得警惕起來。
猶豫了片刻才低頭小聲問道:“不知客官和陸神人是?”
“朋友,我和他一起去學府考過試,聽說他走了,我怕他家人有危險所以纔想向你打聽打聽。”
小廝這才鬆了一口氣,他討好的笑着:“我一看大人您就不像壞人。”
“要說大事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陸神人才走三天,最近鬧得大一點的也就是神人創辦的大家庭,知道了他們的理念後很多人都想融入進去。”
“還有不少王公貴族都趕來南城想要見一見陸神人,但聽說陸神人已經去了學府,所以有的人已經去學府找陸神人了,還有一部分則是原路返回了。”
“還有陸神人以前說過的一則評書讓巡檢司的人搜尋了一番河邊,卻一無所獲。”
“大事也就這些,但要說小事就多了……。”
陸離喝着其他小廝端上來的酒,就跟聽說書一般聽這小廝給他講最近發生的故事。
大事聽了感到有趣,想來找他的人恐怕沒想到他會反覆橫跳,去學府沒幾天就又回來了,李媚不被人發現也正常,上次李媚主動出現,現在恐怕會把自己封印的更深了,沒有繩索作爲媒介其他人也很難找到。
倒是他的大家庭有些讓他意外,成型的太快了,再經過一段時間的培訓就可以將這些人擴散出去了。
這很大可能是因爲這個世界雖有不少文人,但對於大多數百姓來說民智開啓的還不夠廣,只要感受到一些溫暖,就會主動簇擁散發溫暖的光,不想讓他熄滅。
責任心和自主性都極強。
又聽了一會,陸離抿了一口酒問道:“那聞樂樓呢?聞樂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小廝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沒有什麼事吧,這裡畢竟是南城,誰敢在這裡鬧事啊,就算敢也得考慮一下陸神人不是嘛。”
“那月姑娘和花魁呢?怎麼沒見兩人的身影。”
“大人知道的確實不少,自從陸神人走了之後雲瑤花魁就不出面了,大家都覺得 花魁是傾心於陸神人了,所以不願意接待其他客人。”
“月姑娘還和雲瑤花魁吵架了,後來月姑娘也沒什麼心情接待客人了,便全由我們這些下人接待了。”
小廝滿臉歉意的說道:“大人可千萬勿怪啊!”
陸離知道小廝是特意說給他聽得,怕自己藉機找事。
“你是說從陸離走了之後,兩人便都沒有出現在其他人的視線裡?”
“也不是,剛纔我還看到雲瑤前往月姑娘的房間裡了,估計是去認錯去了吧。”小廝笑着說道:“聞樂樓裡的姑娘們關係都非常好,就算吵架了過不了幾天也就好了。”
陸離把酒杯放到桌上,目光炯炯的看向小廝輕聲說道:“你累了,該睡覺了。”
小廝眼神一下就變得木楞起來,下一秒便趴到了桌子上。
陸離站起身,隱身術斂息術同用,趁着衆人沒有注意的時候,悄悄摸上了樓,來到了月姑娘的房門前。
“雲瑤,你到底喜不喜歡陸離?今天是教坊司給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你喜歡他就得趕緊動身去東山城。”
“司內傳來消息,泉香閣的曲姑娘雖然也傾心於他,但被教坊司明令禁止了,陸離的不確定性太強了,如果是你的話,還是有機會的。”
月姑娘的聲音不大,但如今陸離的聽力今非昔比,就算隔着門口他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對於月姑娘和雲瑤是教坊司的人,他並不驚訝,對方沒有選擇告知他也能理解。
就是這談論的內容他作爲當事人聽起來怪怪的。
“還是算了吧。”
月姑娘皺眉道:“你最近到底怎麼了?以前你不跟我說十分欣賞陸公子嗎?”
“如今不僅不願出面,而且還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是不是身上出了什麼問題?”
“還是說你嫉妒陸公子送曲云溪詩詞了?”
屋內半天都沒有傳出聲音。
過了半晌,雲瑤的聲音終於重新傳來。
“身體……身體確實出了一些問題。”
“自從陸公子走後,我身上就總會不舒服,月姐姐你能幫我看看嗎?”
“身上?”月姑娘聲音上揚了一個聲調,顯得極爲詫異。
作爲花魁身上不能有傷有疤,而且十指不沾陽春水,無論身體哪個部位都保養的極好,現在雲瑤身上出現了異樣,她怎能不驚不怕。
“你快過來讓我看看。”月姑娘急迫的說道。
“快脫了啊,這裡也沒有外人,讓我看看有多嚴重!”
陸離站在門口知道自己不能聽下去了,就在月姑娘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馬上推門而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