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爲什麼呢?年輕一輩子天驕他都見過,很顯然沒有李逍遙這一號人。
但面對邱嶽山的時候,他卻絲毫也不讓步,表現的很強勢。
如果蔣文龍不是當事人的話,甚至認爲兩人有舊怨。
可恰恰只是因爲邱嶽山那些輕薄挑釁的話才讓陸離如此憤怒。
這個時候蔣文龍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陸離。
“李兄,那個邱嶽山實力確實不俗,而且在東山學府也是有一號的人物。”蔣文龍語重心長的說道,並且自覺已經把話說的很客氣了。
其實有一點,他跟邱嶽山一樣,都不認爲眼前的李逍遙是什麼有背景的大人物。
蔣文龍剛纔琢磨了一會兒,直接李逍遙歸結成了年少輕狂這一類。
畢竟現在的年輕人,哪個沒有這樣的毛病呢,所以眼下不是威脅,真的是好言提醒。
“那蔣兄覺得我應該怎麼做呢?”
蔣文龍笑道:“其實也不需要怎麼做,別再主動招惹他就行,只要你不主動招惹他,他也會顧及到自己的身份,並不會來招惹你,另外在兗州城,只要我在一天他就動不了你。”
陸離深吸了一口氣,躬身行禮,說道:“先感謝蔣兄了,不過我這個人有一個習慣,不喜歡靠別人。”
蔣文龍聞言不禁一愣,隨即搖了搖頭,該提醒的也都提醒了,再多說什麼就顯得他多管閒事了,只能想着到時候對方下不來臺,他在出手便是了。
如果真的到了鬥法的時候,只要陸離看到了季子賀表現出來的真正實力應該就知道自己跟邱嶽山的差距了吧。
畢竟誰也不會瞪着眼睛去找死。
他如是想着,陸離卻突然說道:“我找蔣兄不是爲了這件事情,是想問問水陸法會的事情。”
蔣文龍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陸離可以坐下談。
關於這個問題,蔣文龍同樣不意外,畢竟水陸法會雖然是佛門的盛會 ,但誰人不想在這種盛會上看看能不能獲得一份機緣呢。
只要抓住一個機會說不定越小的人物越是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
如果真的能被佛門看上,收入門下的話,那麼對於以後的修煉也大有裨益。
對於沒有勢力的人無論是加入佛門還是加入道門或者其他勢力,想來都應該是欣喜的。
雖然加入佛門要出家,但是出家以後不也能還俗嗎?
蔣文龍給陸離倒了一杯茶,緩緩說道:“其實水陸法會我也是第一次參加,之前聽師門長輩談起過,無非就是一次佛教盛會,主要的目的是講經說法,而這次卻略有不同。”
“是因爲佛子的出現嗎?”陸離搶先說道。
佛子的事情已經傳遍天下,沒人不知道。
蔣文龍絲毫不驚訝陸離直接帶點明要害,回答道:“沒錯,佛子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所有勢力也都在關注這件事情,當然,只要一切是利好的,也沒人會說什麼。”
一切利好?
陸離知道這四個字並不簡單,要不是面對自己的師兄,他可能又會想歪了。
陸離索性也不再囉嗦了,說道:“蔣兄就沒有懷疑過佛子的身份嗎?”
蔣文龍一愣,“說實話我們都懷疑過,佛門突如其來降臨一個佛子,這一點本就值得懷疑,但是憑藉着佛門一如往常的作風,他們不至於撒這樣的謊。”
陸離只能試圖引導着蔣文龍知道的一些事情,可能現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知道這個佛子必然是假的。
就算不願意承認,他也是境覺方丈親封的佛子,他本人都不在場,那個佛子又是怎麼來的?
陸離之前也懷疑過是佛門自己製造了一個佛子,替代了他的身份。
如果是這樣陸離完全可以不用來這裡,但如果不是,陸離就不得不管了。
因爲一旦任由事情發展下去,後續對他的影響對於負面的影響都是不可估量的,一切都可能形成連鎖反應,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陸離試探着說道:“蔣兄就沒有想過這個所謂的佛子本身就是假的嗎?”
蔣文龍眉毛一挑,“李兄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就是他騙過了所有人,甚至騙過了佛門的那些高僧,讓他們認爲他就是佛子,所以纔會有了今天的事情。”
蔣文龍暗自思索了一會兒,很快,笑着搖搖頭說道:“李兄可能還不瞭解佛門,佛門的洞察力甚至還要在儒家之上。”
“三品金剛怎麼會看不出這種假象呢,如果這個佛子真的說了謊或者說有其他作假,他們早就能看出來了,再者說,這個佛子是他們親自定下的,應該沒有問題。”
陸離心說一開始定下的佛子有沒有問題他不想爭辯,也不想承認這個佛子的身份,但現在這個佛子實打實是有問題的。
但話已是應說到這個地步,既然蔣文龍想不到問題的關鍵所在,他也不能再說下去了,畢竟有些事情需要點到爲止。
現在看不透,不證明以後看不透,看不明白。
另外現在陸離自己在某些事情上仍然也處在疑惑之中,想要把話都說明白,他必須把所有的事情調查清楚,看看這個佛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甚至不惜在水陸法會開始的時候,拜訪一下境覺方丈。
當然作爲一位三品金剛,能不能接待他這個五品修士就是兩說了。
現在想到最好的方式就是羅天鬥法,如果能在鬥法上拔得頭籌,或者驚豔一些人。
哪怕是得到境覺的關注,都是可以的,到時候想跟佛子和境覺見面的訴求也會達到。
陸離不是沒想過直接以他曾經僞造的那個李陸的身份上山,但是如果那樣會顯得更加被動。
畢竟他不懂佛法,而這個假扮的夫子既然能騙過境覺這一衆人,除了一些隱藏氣息的秘寶之外,應該對於佛法的領悟也比較透徹。
到時候要是真的便起法來,一句兩句可以抵擋,說多了陸離怕自己沒有機會。
到時候更加爲這個假佛子證明了身份。
現在只能努力的回憶着前世看過那些零零散散的佛家偈語,看看能不能找到類似之前那樣能夠讓人大徹大悟的話。
可陸離也不是自嘲,現在確實回憶不起來什麼有用的東西,他已經把會的那兩句基本上都說了,剩下的好像也說不全。
不知道零零散散的拼接在一起會不會有效果,但只能拼湊出一兩句,這一兩句絕對不夠跟對方正面對抗。
在對方有準備的情況下,他想一招制敵,完全是不可能的。
不過陸離也沒有放棄這些,眼下陸離需要做的就是兩手準備。
陸離直接放棄了這個話題,開始詢問羅天鬥法的事情。
但聽到陸離問這個話題,蔣文龍心裡不禁泛起苦笑。
他甚至沒有想過陸離真的要參加羅天鬥法,那比正常的擂臺要難打,並不是說抽籤一對一的事情。
而是站在那裡迎接人的挑戰,你可以認輸,但只要打起來相對來說危險性特別高。
尤其是他還跟邱嶽山結了仇怨,如果他先率先上去,後者肯定緊隨其後,到時候就算把他打死了,也在正常範圍之內,沒人會說什麼,因爲這是正規的挑戰,生死有命。
可蔣文龍就算猜到了一點也不得不說,畢竟成了陸離的情,要不然他真的要睡到城隍廟裡了,就像此時的邱嶽山和邱嶽峰那樣。
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睡到那種地方,畢竟都是乞丐,而作爲儒家修士他也不能趕走那些乞丐,這違揹他的道心。
簡單的跟陸理解釋了一下關於天羅鬥法的事情,其實這場鬥法的特殊性就在於他拼的不僅僅是第一。
所有的比試,爭鬥這一切都要拼出個頭名,而羅天鬥法,拼的還有機緣。
就是你在那個臺子上所表現出來的東西,如果引起了佛門大能的注意,哪怕你輸了,他也會邀請你進入大雄寶殿聆聽最後的講法。
之所以都要爭取這個機會,並不是因爲他們想聆聽最後的佛法,而是六寺所有的高僧,那些三品金剛一起講法釋放出來的靈氣餘韻。
這對於他們的體魄和境界都會有提升,無異於做寶藏。
這也是爲什麼這次水陸法會會有這麼多人蔘加的原因。
故而這次佛門也格外的警惕,生怕滿足和妖族甚至說西域佛門有人趁虛而入,隱蔽身形進來參加這次鬥法。
“這麼說第一沒用了?”陸離不禁問道。
“雖說佛法講機緣,但是能站到最後那個一個人也有同樣的機會,哪怕衆僧都認爲這個第一沒有這個緣分,也會讓他進入大雄寶殿,這就是規則。”
佛門這麼做不失爲聰明,因爲一旦實力不解決問題,很可能換來的就是詬病,或者說憤怒。
陸離聽完這一切,瞭然點點頭,躬身一禮道:“多謝蔣兄了。”
蔣文龍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陸兄,可千萬別衝動啊,真的,我是好言相勸,你不知道邱嶽山下手會有多狠,這個人睚眥必報。”
陸離微微一笑,“感謝,我看得出來。”
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陸離退出了蔣文龍的房間。
門剛被關上,蔣文龍就長長嘆息一聲,陸離剛纔的行爲和言語告訴他,必然會去參加羅天鬥法。
陸離走後沒去找陸知,跟自己的弟弟敘敘舊也是好事,但卻不能以李逍遙的身份,陸芝對於他的瞭解很多。
他生怕自己哪句話,哪個行爲那個習慣,暴露出來,陸知就看出來自己是誰了。
不是說陸離現在不能顯露身份,而是當下的情況,如果顯露身份,恐怕會給這兩人帶來很大的麻煩。
按照剛纔蔣文龍說的,他不知道妖族那邊有沒有繼續盯着自己,或者說蠻族那邊有沒有出什麼事情。
現在陸離可是個敏感人物啊,警惕是他一直要做的。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陸離鼻子一嗅,聞到了一股特殊的香氣。
隨即趕忙開幾天眼,他平時的感知也不能一直釋放在外,他發現香氣是從屏風之後傳來的,定睛一看天眼馬上就合上了。
心裡是五味雜陳,想罵街卻發現自己沒有什麼罵街的由頭。
自己送上門來了?這丫頭還有完沒完?
陸離第一次感覺到凌月這丫頭還有這樣一面,他一拍腦袋埋怨自己應該早就想到了。
就像對於自己恨的人那樣執着,他對趙靈芝的恨已經執着到了那種程度始終都放不下,而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想來也是一樣的。
因爲這是兩種極端,凌月本身就是個極端的人。
現在陸離終於有些後悔了,不如住在城隍廟裡。
而今他面臨一個選擇是退出去還是順水推舟。
無論是哪種選擇他都覺得有些模棱兩可,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他不需要躲閃,但陸離就是越不過自己心裡那道坎兒。
這或許也是儒家的思想給他帶來的影響吧,如果是青樓妓館的女人,陸離不會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而凌月身上有着自己的缺點,但整體來說卻是個好姑娘。
她不是沒做錯過事情,這些年凌月看着趙靈芝的所作所爲卻一直不動聲色,這是爲了隱忍爲了報仇,有時候卻無可厚非。
也不能去責怪她,因爲如果有能力去阻攔這一切她早就找到趙靈芝報仇了,不會忍到今天。
所以對於這一點,陸離並沒有感覺影響到自己對她的正面評價。
此時,一邊告訴自己趕緊退出去,腳步卻絲毫沒有動,大黑在一旁沒有叫,直接趴下了,好像也明白即將發生什麼事情。
或者說陸離在面臨着選擇。
這個時候陸離看了一眼大黑是一個叫兩聲,讓自己清醒一下。
誰知道大黑趴在那裡閉上了眼睛,好似已經睡着了。
但陸離心裡很清楚,這明顯是躲事啊。
這個時候的陸離只能在心裡暗罵着,明天一定找十幾條小母狗過來纏着大黑,讓它經歷一下自己經歷的事情,才知道有多苦悶。
陸離如是想着,大黑卻是不爲所動,甚至開始打呼嚕了,他心裡這個氣啊。
“李大哥,我真的有那麼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