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無兵無卒

“消息越發確實了。”一個長吏躬身對林鬥耀行禮,然後抱拳退出。

其留下的卷宗說明,這幾天陸續有一些海船跑到泉州港口避難,他們是在往呂宋的航線走到小半的時候就碰上了海盜的前鋒艦隊,有的船隻一頭撞上去,下場異常悽慘,更多的船隻聽聞或發現到不妥,然後斷然轉向。

他們也沒有辦法逃往別處,有的幸運兒跑到倭國去了,但那多半原本就是空船,從泉州出發的船隻裝滿了貨物,他們跑不快,沒有辦法轉向倭國或占城,只能原途返回。

到泉州後商人們也不是太放心,這一次光是海盜的前鋒艦隊就有好幾十艘船,海盜有好幾千人,可想而知在其後會有多少海盜跟隨前來。

多年前漳州被攻破之後的慘狀還歷歷在目,令人不得不多加小心。

很多商船在考慮,是往廣州港暫避,或是乾脆北上,往明州甚至是江陵去躲避。

福州這裡只有五個軍的禁軍,考慮到海盜來犯的人數,漳州或泉州都不是太安全,江陵就安全的多了,由於是江南核心大都會,又是宗室重地,朝廷在江陵到平江和明州一帶放了三十個軍的禁軍,除了京師薊北和雲州一帶的北方邊防戰線之外,在內鎮駐軍是以江陵到明州爲多。

林鬥耀現在卻沒有辦法考慮太多的事,現在他的難題就是要以五個軍的兵力來確保福建路的安全。

泉州,漳州,福州,興化軍,這是首當其衝的軍州。

最要緊的肯定是福州和泉州,其次是漳州。

吏員退出之後,林鬥耀轉向趙王,抱拳道:“殿下,當提調邵武軍,興化軍,建州,汀州,所有我福建軍州府縣,江口河道,一應能調動的廂軍,俱應立刻調動了。海盜前鋒已經就在數日海程之外,十餘天內,大股海盜應該出現在我福建外海了,調動廂軍,宜早不宜遲。”

林鬥耀是福建路安撫使,不僅可以指揮境內的禁軍,亦能提調廂軍。

不過福建路情況特殊,除了安撫使司外,又有大都督府負責廂軍的日常提調和管理,林鬥耀有權直接下令,但還是不如和趙王這位宗室親王及福建路大都督商議,共同決策,這樣反而更有效率。

林鬥耀在說話時,內心不乏有些淒涼。

若夫齊王還在,怕是顏齊和李旦兩股海盜來襲,還不至於叫福建路驚慌失措。

安撫使當然想壓制宗室,手掌大權,但如果是一個能當幫手又不爭權的宗室親王,那就是另當別論了。

趙王是瓜子臉,臉龐在少年時想必相當清秀,就算現在,也算是一個氣度儒雅,風度翩翩的中年人。

他留着長鬚,兩眼放出精光,氣度卻是相對沉穩,他對林鬥耀道:“提調廂軍不難,難的是哪一方面以禁軍主守,哪一處以廂軍主守,或是禁軍與廂軍合守?”

“禁軍只有兩個軍至泉州,三個軍駐守福州。”林鬥耀道:“福州和泉州太要緊,哪怕再失漳州,興化軍,都可承受,若失泉州或福州,我等都罪無可恕。”

這亦是在提醒趙王,若失泉,福二州,縱然他是天子親父,罪責仍然無法推卸,兩府必會堅持處罰,天子也不能一力維護其生父,趙王很可能失大都督之位,並由親王降封爲國公,對天子生父來說,這樣的處罰簡直還不如直接賜給一把天子劍,令其自我了斷來的乾脆。

“福建路廂軍在此前共九十餘個軍,現在裁撤至只剩下五十餘軍,不過十萬人。”趙王不理會林鬥耀的威脅,沉聲道:“有十餘個軍在建州,不好調動,十來個軍在汀州,邵武軍一帶,調度不及了。只有二十軍,四萬餘人,可在十日內調度。以我之見,以大半廂軍駐福州,福州禁軍調兩軍至泉州,漳州只以現在的城守營,再調一兩個江防河防營駐守漳州便是。”

林鬥耀將目光轉向眼前的紅袍大員們,見諸人皆無疑義,他只道:“泉州多派幾個軍的廂軍便可,多調幾個軍至漳州最好。”

趙王對此也沒有疑義,這段時間會有大量廂軍涌入福州,經過半年多時間的梳理之後,大體上趙王已經把齊王留下來的武官清理的差不多了,對四十多個軍的廂軍大體上也有了基本的控制。

只是建州廂軍被王越掌握,趙王也不願和王越弄到決裂,是以這一次的提調,將建州和汀州邊遠地方的廂軍留着,只是會下檄文,令他們到要緊地方駐守便是。

廂軍的戰力,在座的人也是心知肚明……當不得大用。

聚集幾萬人,守備福州這樣的大城要隘,擺在城頭守備,還是有其用處。

若和敵人人數相等,廂軍便當不得大用了。

禁軍數千人去守泉州,配一兩萬人的廂軍,敵人沒有十幾二十萬都不可能打的下來,是以泉州也放心了。

汀州,建州,俱在腹地之內,海盜深入千里去搶建州和汀州的礦山,這原本也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是以也不必太擔心。

唯一要被放棄的就是建成不久的漳州,漳州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恢復元氣,城牆也是重修的,並不牢固。

朝廷沒有多少資金往殘破的漳州投,漳州在徐子先經略東藩前,一直還有過萬流民在福州和泉州各地流浪,到目前爲止,漳州的稅賦還只有被攻破前的五分之一。

放棄漳州,再被禍害一回,朝廷也不會太過震怒,福建路的官員也不會受到切責……所有人都會明白,這是迫不得已的事。

林鬥耀心裡就是有抱怨,他已經數次請再調派十個軍的禁軍至福建,現在的情形不同於幾十年前,數十年前大魏水師實力猶存,海外根本毫無威脅,福州這樣的東南重鎮只派五個軍也是因爲曾經有過倭寇,若無倭寇,原本的駐軍只有一個軍的禁軍,那樣都是足夠了。

但現在不同,大魏水師名存實亡,剩下的水師殘餘被徐子先所吞併,這也是齊王逝世前與趙王,林鬥耀談好的條件。

現在的福建路經常受到海盜的致命威脅,這情形和以前完全不同了,若是朝廷加派十個軍的禁軍,甚至再派五個軍過來,林鬥耀感覺才能勉強維持現在的格局。

若是蒲行風再來,而且不是試探,是以其百戰餘生的海盜,十萬海盜至福州沿海,以現在兵力,林鬥耀對是否能保住福州都沒有信心,更不要說漳泉諸軍州了。

“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巡按使蕭贊是責任最輕的一個,他相當輕鬆的攤手道:“以現在福建路的駐軍情形,我等也只能如此。”

“上奏了沒有?”楊世偉近來身體不是太好,咳了幾聲後,精神頗爲萎靡的道:“安撫使需得急奏京師,並轉江陵,明州,廣州,一旦海盜沿海滋事,我等知曉情形卻未及時上奏,轉告,一旦出事,亦是重罪。”

“當然轉告了。”林鬥耀沉聲道:“我亦派小船往澎湖,東藩去了。”

鄭裡奇此時纔出聲道:“我聽人言,此番海盜前來,目標並非漳,泉,福諸州,而是有不少海盜大聲宣告,此行是去攻打澎湖,東藩。”

林鬥耀挪動一下身體,說道:“我亦聽說了此事,我還聽說,南安侯突然感染了時疫,病勢很兇。”

“我那侄兒向來要強。”趙王微微一笑,說道:“這一次若真的海盜犯境,不能親臨戰陣,怕是他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模樣。”

在座的多位大員,神色不一,林鬥耀面色不變,但隱隱是有些憂色。現在的福建格局相當穩定,趙王掌廂軍,林鬥耀掌一半禁軍和部份廂軍,並且掌握着相當強勢的軍州官員,楊世偉掌福州軍政大權,自成體系,鄭裡奇掌提刑司,擁有一定的實力。蕭贊則是趙王死忠,馬屁精一個,不值一提。

此外便是徐子先,掌握東藩,染指福建路,擁有較強的軍政實力,和昌文侯府親事一成,在福建路的文官體系也擁有自己的力量。

徐子先和林鬥耀的實力稍弱,加起來卻是壓過趙王一頭。

若徐子先完了,此後福建路的情形會往趙王那邊傾斜,林鬥耀會越來越陷入無能爲力的陷井之中,不要說上至兩府,怕是能安然退養都很難了。

這自然不是林鬥耀想要的結局。

但林鬥耀也是無能爲力!

謠言其實應該不是謠言,從在場的人的表情裡都可以看的出來。

趙王很篤定從容,在調派廂軍,商量軍務的時候,趙王沒有顯現出一點急迫的神色出來。

海盜大舉來襲,加上徐子先突然感染時疫,想必現在東藩人心惶惶,根本擋不住海盜的侵襲。

自己這個堂侄,很有可能就會死在這一場海盜侵襲的戰事之中。

一念及此,趙王能板着臉繼續坐在這安撫使司衙門的議事廳裡,已經算是城府頗深,並且很有定力了。

趙王的幕僚李谷,還有徐子威,徐子文等人,俱在議事時討論各種可能,想到徐子先以重病之軀,被部下扛着在山谷裡東躲西藏,最終醫藥不給,病死在窮山陋谷之中時,徐子威,李谷忍不住開懷大笑,便是最近半年多來一直鬱郁不歡,罕見笑容的徐子文,也是忍不住笑容滿面,大樂開懷。

徐子威是從北方前線折返福州的,自大參府邸外一役之後,徐子威不復爲天子信任,從親兄弟的角度來說,天子當然還是無條件的信任他,但從掌兵的能力來說,天子感覺徐子威缺乏歷練,沒有那種實際帶兵的能力,以及果決狠辣的性格。

徐子威平時帶兵的感覺尚可,但當日之事來看,其決斷,應對變化的能力,都是相當的差勁。

天子的想法是以徐子威率數百郎衛至薊州一帶督師,監督將官,查驗後勤糧草諸事,看管大軍後勤基地。

自年後開始北伐總動員,大量的禁軍被集結到薊州和平州,晉州一線,後勤基地先爲薊州,爾後遷至平州。

平州距離關門已經很近,也是唐饒樂都督府府治所在,地理位置亦相當要緊,是很適合的後勤中心。

徐子威自京師先赴薊州,看到數十萬民夫和禁軍逐漸集結,大量的禁軍將士風塵僕僕而來,他們最遠來自肅州,那是大魏在河西走廊的最西端,北方的雲州,夏州,靈州,代州,關中的長安,漳州,河州,鬆州,蜀中的成都,然後是陝州,洛陽,數十個州,過百個軍被徵調而來,關中,四川,河南,山東,這些地方几乎都不復有禁軍存在,只有少量的廂軍留在當地,防備還在蟄伏狀態的流賊諸部。

流賊上個月出現是在蒲阪一帶,似乎有渡河北上入河東的打算,還好河東路與秦鳳路都留有一部份禁軍,應該還不必太過擔心。

而大量的將士,一百餘個軍的禁軍是攻擊的第一梯隊,其中以河北路禁軍爲主力中的主力,統兵的大將亦就是平虜招討使爲樞密副使李國瑞,李國瑞雖然不是韓鍾一派,算是大參劉知遠提拔至中樞的人,但其和劉知遠交情不深,還是以實績軍功見長,所以在劉知遠倒後,李國瑞未曾被清算,與何獾等人不同。

李國瑞任招討使,此外禁軍分爲三路,太尉嶽峙領右路總管,太尉李恩茂任中軍總管,左路總管則是太尉李健。

本次北伐興師,宰相韓鍾在內,樞密副使出外爲招討使,四太尉除了老將鄧名年邁,天子留他鎮守京師外,其餘三太尉俱出,李恩茂是相國親信,天子不會放心叫他留在京師之內,而嶽峙所領右路,實力最強,廂都指揮使李友德亦在右路,可見右路實爲最強的一路。

中路則是專任保護糧道,徐徐推進,甚至建立城堡軍寨,所以跟隨的廂軍,民夫爲最多,而左路則以防患北虜爲主,以太尉李健所領,只要北虜不南下,突破北路防線,則李健便是有功無過。

這也是天子作養自己的親信將領,使中尉李健獲得一些實戰的經驗,故而將中尉派出。

另外期門令徐子威任觀察副使,主要職責是督導糧道,覈查糧庫,武庫。

衛尉王通出任觀察使,本朝並無宦官任觀察使的傳統,天子並不信任外官,更不信任外朝文官,相比之下,王通,李健等人還算是世代京師將門,和天子關係相當親近,在上一次京師變局之中也算是被天子信任。

能力不足,但足見忠誠。

此外還有相當多的樞密都承旨,戶部侍郎等諸多文官帶着各種名義出外,駐在薊州或平州一帶,甚至是以京卿至大名,最遠達徐州,督促地方官府加速運送各種物資北上。

從糧食,藥材,布匹,再到兵器,包括弓弦,膝,膠之類,亦是在催運之中。

這一次出動的禁軍達一百五六十個軍,三十多萬人,光是馬軍就超過三萬,算是大魏馬軍的全部主力。

禁軍以河北禁軍爲主,其各內鎮禁軍除了必需留駐的之外,大半的禁軍也都奉調北上。京營禁軍出動較少,除了天子要留着京營禁軍拱衛京師外,最重要的原因是諸管軍大將都有一種感覺,京營禁軍的裝備最好,但訓練最差,論精銳程度,當以河北禁軍爲第一,其次是河東禁軍,再次是西北禁軍,再下是內鎮禁軍,最後纔是京營禁軍。

軍威鼎盛,舉國矚目,但徐子威呆不下去了。

他在薊州,後在平州,做的全部是瑣碎蕪雜之事。

不管是李國瑞,還是嶽峙等管軍太尉大將,又或是中樞和地方的文官,對這位天子的弟弟都缺乏好感,徐子威在薊州和平州都缺乏有力的支持,有很多時候他感覺自己就象個守門的老軍,或是勤勉效力的小吏。

在前方呆了兩個月,眼看兵戈將起時,徐子威急欲去前線確定自己的價值,但李國瑞還是令他在平州看守糧食。

徐子威一怒之下告病,直接繞過京師,連天子也沒有見,從津海坐船南返。

待他至福州時,天子詔命已經至福州,官家拿這個弟弟也沒有辦法,只是令趙王將徐子威的長子送到京師,暫且不能送進宮中,在趙王府於京師的別院中居住,天子將派名儒和大將親自去教導。

徐子威的長子方四歲,距離接受完整的教育還要過幾年,距離夭折的風險也要過幾年,加上天子要防物議,引發政潮,在大魏,天子無嗣,將宗室之子接入宮中教養是常有之事。一般是先封團練使,十餘歲時拜節度,太尉,當然都是虛職,到十五六歲時,封侯,及冠時才加國公或郡王,若在諸宗室子弟中確立儲位了,則加親王,拜爲知順天府,那便是儲位確定,天下人皆知矣。

徐子威的兩個兒子,距離這樣的流程還早的很,另外天子才三十多歲,未嘗不覺得自己還有機會生子。

養在王府別院,算是一種緊急狀態下的後備,再過兩三年,天子還無子嗣時,估計就會接入宮中教養了。

近支宗室,亦就是文宗之後的第四代,只有徐子威的兩子,別無他人。

廳中各人神色不定,各有所思之時,趙王卻是有些後悔。

不該將兩個小孩都送走,大位只會給一個,將來另一個最多封侯而返,甚至只掛着節度使的虛銜,什麼好處也撈不着。

只送長孫過去,次孫留下來,待東藩之事了結了,送到東藩承襲爵位多好,一個侯爵算不得什麼,但東藩的基業可是花了幾百萬貫砸出來的,還有萬戶實封的官戶,這好處,一般的侯爵不要說了,便是一般的國公,甚至家道中落的親王,亦比不得了。

趙王只得將打算放在徐子文頭上,過續給徐應賓,然後生子兼祧給徐子先。

這樣叫趙王心裡很不舒服,但能得實際的好處,這也值得了。

海盜定會破壞東藩,但趙王不覺得海盜有興趣留太久,待東藩重新拿回來,趙王打算自己出資在東藩練兵。

徐子先那小兒輩能在東藩練出近萬兵馬,趙王打算一年砸下去幾十萬貫,不信練不出數萬精兵勁卒。

在座諸人,都是知道這樣的處置並不妥當。

若海盜真的是要攻擊東藩,那麼現在要做的自然是抽調船隻,將最少十個軍的廂軍送到東藩。東藩已經有大量南安團練,南安侯擅練兵,擅用兵,再多兩三萬人的廂軍,海盜必定會無功而返。

但林鬥耀雖然想留着徐子先這個盟友,卻更關注福州和泉州的安危,他根本無力逼迫趙王派廂軍往東藩。

趙王自不必提,他是寧死也不會派一兵一卒至東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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