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通護法帶着百多天香閣護衛殺氣騰騰的來到雲村外。村口幾個孩童殘缺的屍體讓衆人目眥欲裂。
幾個小孩子,林無暇認得,十多前還在雲大爺的籬笆院落中,圍在身邊舉着小手蹦蹦跳跳想要吃糕點。
如今卻是化成了殘缺的屍體。
她雙眸有些泛紅,一雙粉拳緊握,恨不得殺盡馬匪。
林無痕走到近前,攬住她低聲安慰。
要說最憤怒的非屬雷怒爲首的數十城主府軍士。
黑水城正值規模擴建,周遭村落,集鎮也會逐漸向城池靠攏,是重要人口來源,如今雲村被馬匪襲擊,村民蒙難,模樣慘極,豈能輕易善罷甘休?
隨着雷大鬍子怒吼連連,數十個軍士兵分數路。
數人帶着他的口信騎着龍鱗馬疾馳而去。
數人一組往周邊散開,大聲呼喝,尋找躲藏起來的倖存者。
剩下的十多人則是沿路收斂屍體。
不用古通吩咐,天香閣的護衛們上前幫忙。
衆人罵咧進村,映入眼簾的盡是倒在血泊中的老弱婦孺。
馬匪兇殘可恨,沒有留下活口。
人人心中憤恨,破口大罵震天響徹。
很快就來到村子中心區域。看到遍地屍體,血流成河,幾個老者屹立不倒,跟馬匪同歸於盡的一幕,慘烈悲壯。
爲了家園,爲了妻兒,爲了復仇,這些人戰至最後一刻。
古通爲首的百多個護衛敬佩頓生。
“真是該死,馬匪罪該萬死。”
雷怒絡腮鬍亂顫,吼聲如雷。他的模樣猶如頭髮怒的雄獅。
“這是?雲大爺!”
林無暇認出了倚靠馬匪仰天大笑的老者生機全無,心裡難受極了。
“雷大鬍子,嚷嚷個屁,衝進村子的馬匪最多近百,肯定有人趁亂逃脫。有沒有派人尋找倖存者?”
就見張少鋒和上官小雅從拐角轉出,快步來到林無暇身前:“好了!小丫頭,人生自古誰無死,看開點。逝者已逝,無可挽回,生者當自強不息。”
林無暇沒有說話,立馬撲進上官小雅懷裡。
“總教頭!”天香閣百多護衛昂首挺胸呼喝。林無痕,陳風,風曦黑水城三劍客立馬湊到近前。
雷怒立即止住大吼,快步走了過來:“張魁首,放心,剛纔有所安排,村子裡的情況怎麼樣?”
“雷大個子,沒發現活口。”
張少鋒仰頭看着他,指着周遭和屋舍:“你們看,戰場未打掃,房屋內也沒有搜刮乾淨。跟刮地皮的匪徒那是截然不同。可以肯定這些馬匪不是爲了劫掠而來。”
雷大個子?雷怒有點齜牙咧嘴,這綽號又變了。他沒好氣道:“不是劫掠而來,那是爲了什麼?”
“你說呢?馬匪襲村,不是劫財,那就是要命。眼下沒有證據,這個不好說!先等我的人回來稟報再說!”張少鋒翻了個白眼,看這傢伙如看個白癡。
他擡頭看向古通,沉聲喝道:“全體都有,古護法聽令,護衛兵分三路,一路收斂屍體清理村子,一路在附近收集乾柴,另一路警惕四周,隨時準備廝殺,小心使得萬年船,嚴防敵人殺了個回馬槍。”
他沉着冷靜,下達指令猶如個將軍,讓人嘖嘖稱奇,特別是雷怒等幾個兵油子,更是刮目相看。
“遵命!”古通立馬大聲領命,隨即安排展開行動。
“小金,小泰山何在?”張少鋒看了眼四周。他話音未落,小金拎着小泰山從天上落在身前。
“靠!還能這樣?”
小貓般大的迷你猿帶着三米多高的龐然大物還是非常稀奇的。
周遭幾人看得雙眼瞪大。
張少鋒沒理會他們,收起泰山,帶着小金去了一旁,塞了個靈獸袋,也不知道交代了什麼。反正就見小金咧着大嘴,嘎嘎怪笑,隨即化光而去。
神秘舉動讓雷怒很好奇:“張魁首,你有什麼安排不成?”
“沒什麼,事先留些後手。”
張少鋒擺擺手,走到近前:“好了,在場人皆是知根知底。馬匪中途襲擊天香閣護衛,衝進村子屠殺村民。黑水城最高軍事主官雷雲城主怎麼說?”
雷怒臉色一正,鏗鏘道:“城主有令,黑水城進入戰備狀態,但凡馬匪殺無赦!幾處軍營軍事統帥接受調查,
各哨卡增兵,十數萬大軍整裝待發,準備出城剿滅疆域內的匪盜。”
“剿匪?還是以往的老樣子?”
張少鋒眉頭皺起,不滿道:“城主府就沒特殊招式?就如你這種大鬍子,不弄去打入敵人內部的戲碼。潛伏几年聚攏匪盜,摸清敵情,最終一舉全殲。”
雷怒不說話了,跟雷陽,雷暴等人大眼瞪小眼。眼前這傢伙說得簡單張嘴就來,聽着很牛叉的樣子。
張少鋒斜眼看着幾人,沒好氣道:“看你們這模樣就知道是沒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數十年來,匪徒如同韭菜那般割了一茬又一茬,殺之不絕,難道就不想想辦法斬草除根,徹底一勞永逸麼?”
黑水城雷雲城主比誰都想徹底剿滅城外匪患。還各路商隊一個安寧,提供安全的經商道路。
奈何,這羣馬匪來去無蹤,太過狡猾,背後還有勢力支持。
雷怒雙眼瞪大,一臉不服,絡腮鬍亂顫想要反駁,卻是被人搶了先:“總教頭,這裡有字跡。”
衆人尋聲就看到一護衛搬開屍體,指着地上呼喊。
張少鋒眉頭一挑,跟身邊衆人連忙走到近前。倒地的是雲村村長雲海,宗師境初期實力。
他趴伏的地上有一行沾血未寫完的字跡:這些馬匪有門……
“這些馬匪有門?這是什麼意思?”衆人有些疑惑。
唯獨張少鋒和上官小雅猜到了什麼。
“哎,肯定是時間不夠沒寫完,諾,你們再看,”他上前一步,沾着地上未乾的鮮血添加了幾筆。
“這些馬匪有問,題?”
這下衆人就明白了過來。這位村長臨死前,就是想留下有用的信息。
張少鋒擦了擦手,極爲嚴肅道:“好了,雷大鬍子,我和小雅先來一步,並沒有擅自挪動屍體。
如今有了這行血字,完全可以肯定這羣馬匪有目的而來,你即刻通知城主。城外十萬大軍立馬行動,分散巡邏守衛各個村鎮,順便追擊圍剿匪徒。”
雷怒雙眼圓瞪,有些不以爲意:“十萬大軍巡邏守衛村子,集鎮?馬匪而已,用得着這麼興師……”
然而,他話沒說完,數道怒吼聲響徹:
“總教頭,大事不妙!”
“報,發現馬匪蹤跡。”
……
緊隨隆隆馬蹄聲由遠而近,十數騎飛馳而來。
十來個天香閣護衛跳下馬,火急火燎的上前稟報:“總教頭,周遭幾個漁村皆被襲擊!漁民蒙難。”
“楊護法帶人跟襲擊村子的馬匪相遇,正在圍剿。”
“其他隊伍沒有沿路追擊,而是向周遭村落馳援。”
……
一個個吼聲如雷,其中數個城主府軍士殺氣騰騰。
雷怒等人臉色狂變,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幾個進屋搜查返回的軍士也帶回不好的消息。
漁民家中財物多有遺留,太過倉促,非常像是刻意營造。後院飼養牲畜分毫未動。進一步從側面印證這羣馬匪有古怪,不像是流竄至此劫掠。
就如張少鋒說得那般,既然不是爲財,那就是要命。
雷怒陰沉着臉,跟幾個軍士低聲囑咐。
張少鋒早就有所猜測,並沒有多大意外。隨即沉聲道:“嗯,我知道了,你們立刻回去告知帶隊的護法!挑選青壯組成臨時防衛軍抵禦匪賊。”
十來個護衛齊齊應諾,跳上龍鱗馬狂奔而去。
不多時,幾個城主府軍士翻身上馬報信去了。
雷怒看着十幾人離去,心頭鬆了口氣,上前幾步:“張魁首,你這是料事如神!”
張少鋒瞥了眼這傢伙:“是的,雷大鬍子,我知道遇到這種馬匪襲村,城主府司空見慣。動作是有,但是傳達指令沒那麼快,趕來時黃花菜都涼了。況且,雷聲大雨點小,事後剿匪,安撫民衆之類的云云。”
雷怒張嘴想反駁,張少鋒不給他機會,擺手打斷:“好了,事實如此,不用多說。天香閣成員蒙難。不論是誰,也不管有何背景,必須一個不留。”
上官小雅作爲少閣主,自是要站出來表態:“不錯,少城主,就算是城主府不動。天香閣也不會坐視不理,馬匪肆無忌憚,參與襲擊的,必須死!”
雷怒說不過兩人,立馬拍着胸脯,吼聲如雷:“此番慘狀,天理難容,馬匪一個也跑不了。”
這傢伙底氣不足聲音湊!張少鋒翻了個白眼。
他沒有理會大鬍子,而且朝乾柴堆走去。
這是衆人交談期間,護衛們兵分多路,行動迅猛,短短十來分鐘,村子裡的鮮血被沖刷數遍。
不遠處的空地,一捆捆乾柴堆積形成高臺。
他來到此處,惆悵地嘆道:“哎,雲村皆是漁民,死後,骨灰撒落神怒江,如今自當遵從習俗。”
衆人緊隨而來,沒人說話,皆是面容慼慼。
畢竟百多條生命就此倒在顆馬匪的屠刀之下。
張少鋒莫名傷感,親自將雲大爺放在乾柴堆中,陡然間,揮手大喝:“護衛何在?送他們最後一程。”
頓時,數十個護衛快速將村民擺放在乾草堆上……
不多時,張少鋒在乾柴堆四周傾倒了不少靈酒。隨後揚手將乾柴點燃,噼啪作響。“轟”的一聲,淡紫火焰升騰老高,乾柴堆堆火勢越來越大,
熊熊大火逐漸將逝去的村民吞噬。
衆人注視着越燒越旺的乾柴堆,心頭堵得慌。氣氛沉重,沒有人開口說話,猶如默哀那般。
張少鋒看着雲大爺被火勢吞噬,心頭感慨頓生。
來到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人就這樣沒了。老頭只想安穩生活,奈何,天公不作美,馬匪可恨。
熊熊大火之下,他眼中兇狠閃現,鏗鏘宣誓:“雲大爺,你們一路走好!儘管放心,不管對方是誰,必須以牙還牙,就地格殺,血債血償!”
“就地格殺,血債血償!”
“就地格殺,血債血償!”
……
頓時,衆人跟隨呼喝。
特別是雷怒雙拳緊握,吼聲最大,竟是蓋過了風曦和陳風聯手。真是塊頭大什麼都大,連嗓門都是無人能及。
一時間,小山村中,吼聲如雷。
風兒吹拂,乾柴堆越燒越劇烈,火光映紅了半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