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號擂臺。
漫天蜂羣猶如烏雲,吸引了臺下衆多學員的眼球,一個個心下駭然,設身處地的代入自己,能不能抵擋得住蜂羣?答案是令人沮喪的。
這種蟲海戰術太過兇殘,沒人敢小覷。張少鋒也不例外,爲了一擊定乾坤,他驅使冰龍在擂臺上轉了兩圈,看着最後幾隻水鳥完成使命被蜂潮淹沒,他這才放心的停了下來。
水鳥前後凝聚了四次,兩個鐵木桶裡的晶瑩剔點滴不剩。有無形屏障守護結界,異常氣體被隔絕,整個擂臺飄蕩一股濃郁的酒香。
冰龍剛停下,風曦的大吼傳來:“呔,張少鋒,小半個時辰沒動靜,靈酒能有什麼用?”
不怪他急不可耐,自從擂臺上隱隱有酒香傳來的時候,他就不再得意大笑,疑惑地緊盯着翻滾的靈蜂羣,隨着酒香愈發濃郁,鼻子不由狂聳,酒香溼潤,沁人心脾,還有種熟悉的感覺。他再也忍不住,吼出幾個裁判的心聲。
張少鋒劍眉挑起:“風兄,你要記住我的話,兵貴在精而不在多,蜂羣並不是無敵的!總之,你們小心了,看我一戰定乾坤。盡情燃燒吧!”
他一指天火旗,手上法印變化,天火旗顫動,很快,一隻拳頭大的火鳥凝聚,朝護罩外飛去。
風曦聞言,只當他是死鴨子嘴硬,得意大笑:“哈哈哈,張少鋒,少說大話,你要是能破,我……”
然而,接下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猶如被一隻捏住脖子的公鴨,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來。
不只是他,邊緣的幾個裁判,觀戰的幾十個學員,一個個震驚莫名,呆呆地看着擂臺中心。
在他們的視野裡,一團火光從蜂羣內隱現。轟隆巨響,蘑菇雲般的火光沖天而起,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擂臺,大火點燃了空氣。火勢急劇蔓延,很快就將周遭的漫天蜂羣吞噬。
幾乎是瞬間,蔓延的大火將整個擂臺籠罩。在這之前,幾個裁判和風曦體外多了層護罩。
熊熊大火中,風曦的大吼響徹整個擂臺周遭:“靠,我的靈蜂羣,張少鋒,你到底做了什麼?”
整個擂臺都在燃燒,猶如一個巨大的方形火炬,桔紅色的火焰泛紫,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這絢麗壯觀的一幕,讓觀戰衆人心下凜然,爲之矚目,就連其他擂臺上的戰鬥陡然停止。
有守護結界存在,大火被隔絕。即便如此,靠近擂臺的學員好像感覺到了炙熱的氣息。
這種特殊酒精燃燒的火焰炙熱,遠非凡火可比。猶如烏雲般的蜂羣逐漸化爲嫋嫋青煙。
這是沒辦法的事,想要一勞永逸,只能如此。火光中心,張少鋒收回玄冰寶瓶,降落在地面上。看了眼天空,臉上的不忍一閃而逝。他走進熊熊燃燒的大火中,往擂臺邊緣靠近。
學府擂臺是由堅硬的烏金鍛造的。諾大的擂臺上,除了空氣中瀰漫的酒精,便沒有了可燃物。
擂臺上的大火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短短十數息,火勢就從最初爆發的地方開始熄滅。
隨着火勢逐漸退去,衆人隱約能看到一個人在火光中一步步走近擂臺邊緣。在沖天火光映襯下,他猶如火中神靈,身影尤爲高大偉岸。
當擂臺上的大火徹底熄滅,衆人才看清是誰。擂臺邊緣,風曦撐着土黃色光罩,整個人僵硬的擡頭望天,目光呆滯,一臉不可思議。護罩內除了他之外,還有趴伏的土龍和數百隻靈蜂。
擂臺下下一衆世家子弟看着呆愣當場的黝黑青年,眼裡閃過一抹同情,更多的還是幸災樂禍。看向走來的張少鋒,眼裡閃過異色。
唯獨,正在擂臺上戰鬥的上官小雅和林無暇笑了,她倆不再分心,打得對手苦不堪言。
張少鋒來到此處,看到這個黝黑青年此番模樣。他不由心生感慨,沉聲道:“你輸了,其實,這麼多的靈蜂,只要有辦法,輕易滅之。”
風曦沒有絲毫反應,仍是仰頭看天。
見他這副模樣,張少鋒語氣放緩,再次告誡:“就像我這樣,一隻火鳥,引發了沖天大火,靈蜂實力太弱,壓根抵擋不住。要是堪比煅體小成,卻能安然無恙。所以,你要三思而後行。”
然而,風曦依舊是大呆立不動,如同石化般。四個裁判回過神,二話不說,紛紛閃身過來。裁判劉軍看着這個傢伙,正待開口問訊。
風曦陡然有所動作,將光罩內的土龍和靈蜂親收起,嚎啕大哭:“哎喲,沒了,全沒了。我的靈蜂,倖幸苦苦培養的數十萬靈蜂就這麼沒了。”
這傢伙的確是個奇葩,眼淚鼻涕說流就流。四個裁判和衆學員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這傢伙鼻涕橫流,好不悽慘。張少鋒只當他將靈蜂全給放出來了。心有不忍,安慰道:“風兄,勝負乃兵家常事,蜂后還在,好生培養。”
哪知,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風曦哭的更悲慘了:“痛煞我也!張少鋒,你說的簡單,十多年培養的靈蜂一朝毀於一旦,連召回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一把大火給燒沒了。”
張少鋒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當即臉色冷了下來:“風兄,這可是漫天蜂羣,要是不擊潰,你能善罷甘休?之前你可是說好的儘管來。”
只是他整個人一頓,耳邊響哭鼻子風曦的聲音:“不不,教頭別動怒,我只是假裝給人看。放出來的靈蜂是我最近召來的,我精心培養的一隻沒放出來。誤導別人覺得我靈蜂沒了。這樣反而更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張少鋒看着眼前哭鬧的風曦,半晌,心裡低罵連連,這個時候還想着陰世家子弟,真是少有。說哭就哭,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這時,風曦一抹眼淚鼻涕,指着張少鋒破口大罵:“張少鋒,你真是心腸歹毒,靈蜂雖小,但也是生靈,你一把火滅之,如何狠心?”
他的傳音適時響起:“教頭,你這招真是太神乎其神了。對我收服靈蜂至關重要,能不能交給我。到時,我必將送教頭一巢靈蜂,釀製出來的靈蜜昂貴不說,滋味還很不錯。”
張少鋒也不是善茬,雙眼一瞪,反脣相譏:“風曦,剛纔可是你大言不慚,說沒人抵擋得住你的底牌,出爾反爾,真是羞恥與你爲伍。”
他的聚音成線送出:“好說好說,釀製失敗的靈酒想辦法弄成氣體,然後就能發生劇烈的爆炸。千萬記住,必須是密封的房間才行。風兄,最好是培養精銳,可惜了這麼多靈蜂。”
風曦一臉惡狠狠,傳音卻是說不出的感激:“多謝教頭告知!我也知道培養精銳,奈何,靈蜂難培養,除非是找到大量地母靈乳。只是地母靈乳太過珍稀,能遇到都是幸運。”
陡然間,他眼中狠厲,閃電般衝上前,一把揪住張少鋒的衣領:“靠,你這廝對戰獸狠辣無情。”
“滾,拉拉扯扯,成何體統。你這模樣猶如城中潑皮無賴!這是比賽,你怎麼輸不起?”張少鋒是個體修誰都知道,將風曦推離老遠。
四個裁判來到兩人中間,將欲要撲上來的風曦攔住。
裁判劉軍不悅皺眉,呵斥道:“夠了,我們幾個看得分明,比賽就是比賽。城主說了,盡全力一搏,至於你培養的靈蜂折損殆盡,城主府和學院會考慮,請不要在擂臺上胡攪蠻纏。”
臺下衆學員看着黝黑青年哭哭啼啼猶如個潑皮,比賽輸了就怪別人,一個個眼裡流露不屑。他們哪裡知道,這風曦是個戲精轉世。
張少鋒整理衣袍,怒視對面一臉兇狠的風曦,不屑道:“姓風的,你謊話連篇,衆目睽睽之下,口口聲聲說破了你的底牌,你就認輸。如今學女人哭鬧,你的臉皮怎麼這麼厚?”
這番大實話鏗鏘有力。頓時,讓擂臺下的學員鬨堂大笑,一個個目光玩味地看着風曦。特別是二十多個世家子弟,眼裡流露出活該。
張少鋒沒理會臺下衆人的眼神,心裡只有同情,現在盡情地笑吧!很快就是欲哭無淚。
他對剛纔的風曦所言頗爲好奇,不由傳音問道:“哦?你剛纔所說的地母靈乳培養靈蜂?”
“正是,教頭,這個一時半會說不清,等比賽結束,找個時間我登門拜訪再跟你細說。”衆人鄙視的眼神風曦自然知道,撂下傳音。
他臉上通紅,惱羞成怒地指着張少鋒,大吼道:“哼,張少鋒,你不就是仗着陰謀詭計和靈器多,這次算我認栽,出爾反爾我做不到,輸了就是輸了。但是靈蜂之事我跟你沒完。”
“哼,本教頭隨時奉陪!”張少鋒不再理會他。
風曦朝幾個裁判尷尬道:“裁判大人。靈蜂折損殆盡,情緒失控。底牌被毀,我認輸。”
“嗯,既然如此,以後注意!”劉軍點頭告誡,大聲宣佈結果:“65號獲勝!守擂賽勝兩場。”
風曦剛想跳下擂臺,猛地轉身,朝張少鋒冷冰冰喊道:“張少鋒,我的靈器不會是不想還了吧?”
“哼,中品垃圾,我看不上。”張少鋒嫌棄地拋出一物,正是大戰中被收走的靈器穿雲矛。
風曦哼了一聲,接過靈器,便跳下了擂臺。
他剛跳下擂臺,二十多個世家子弟就來落井下石:“哼,姓風的,可敢上擂臺一較高下。”
“滾,沒看到大戰一場,損失太大,明天再說。”風曦雙眼一瞪,厲聲呵斥,大步離去。
十九號擂臺上。
裁判劉軍朝張少鋒笑道:“少鋒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漫天蜂羣被毀,任誰都會心中有怒氣。”
“嗯,這個我知道。”張少鋒渾不在意的擺手。心裡卻是補充,其實那個潑皮高興的不得了。
劉軍臉色一正:“65號是暫停?還是繼續挑戰?”
“裁判,我繼續挑戰!”張少鋒眼中精光閃爍。就地盤膝而坐,拿出幾粒丹藥塞入嘴裡。喝了幾滴地母靈乳,閉目恢復消耗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