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代就是上官香妃!
硫代本可以不用承認的,她不用承認就算原隨雲再懷疑也沒有任何作用。因此硫代永遠只是上官明月的侍婢而已,而不是那個已經死去多時而今又再現人間的上官香妃。
可上官香妃卻承認了,痛痛快快的承認了。
硫代,不,上官香妃含笑望着原隨雲,那纖細修長的手指指了指她那足矣埋葬任何英豪墳墓的偉大胸膛,柔柔說道:“現在一切是否都已經明白了呢???我的原郎。”
原隨雲笑了笑,先搖了搖頭,而後又點了點頭。“雖然不全明白,不過現在我至少知道上官明月來尋我並非忽然,而是因爲你從旁引導。但至於爲什麼你要她尋我,我卻並不知道了。”原隨雲老實說道。
上官香妃飄然走上前,如一陣清風一樣,忽然間就出現在了原隨雲左側,手輕輕拍了拍原隨雲的肩膀,露出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嬌笑道:“你自然不可能知道,或許你已經知道了表面的理由,但內在的理由你卻一點也不清楚,因爲我也不清楚神爲何會定下這番計劃。”
聲音清清淡淡,柔柔弱弱,宛若流過山間的清澈清泉溪水。
頓了頓,上官香妃又開口說道:“可不管他有什麼理由,我都要感謝他,感謝他給了我這個機會。殺你的機會。”
聲音還是非常柔和,如同一陣春風。可這柔和,平靜的言語中的言語含義卻有着致命的殺機。
原隨雲不可置否一笑。他毫不懷疑上官香妃的言語,並非上官香妃不喜歡說謊,而是上官香妃每次見他都懷着可怕的陰謀與計劃。倘若實現這些計劃,那就必須要除去絆腳石原隨雲,也就是他,因此他如何會懷疑呢?
原隨雲也沒有繼續追問,而後換了個問題。他攤開了手,無奈說道:“看來我還是中了你的圈套。你是故意引我來到這裡的,不是嗎??”
“故意?爲什麼?”上官香妃輕捂着紅脣,反問道。這模樣和剛纔假扮侍婢硫代見到原隨雲時一模一樣,但卻又不一樣。其中原因不過是因爲一個是侍婢。一個是上官香妃而已。
上官香妃扮演任何人都扮得惟妙惟肖,非常好。
硫代的笑容帶着惶恐,驚訝,而上官香妃這個笑容卻帶着幾分玩味,玩味的笑容。
原隨雲緩緩站起了身,與身側的上官香妃平行站立,眼神對視,凝視,說道:“或許我剛纔本不應該停滯在這房間內確認你的身份。因爲倘若你抵賴,那我也沒有任何辦法,我也僅僅知道你是上官香妃而已。畢竟死而復生的事情那可不是什麼平常時!”
“而你呢?可以一直抵賴到底。但你卻又在最後承認了。或許我可以說當你在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的時候,你的另一件事目的已經達到了。倘若我沒有猜錯,就是上官明月幫你做得這件事情嗎?”
掌聲響起,上官香妃輕輕拍着手掌,臉上笑意非常。
這笑容更加柔媚了。
“不錯,不愧是我喜歡的男人。可惜你這段推論來得晚了一些,明月已經得手了。”
“王安平嗎?”原隨雲問道。
上官香妃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他,他就是神需要對付的人。或許說神需要對付的勢力之一。”
原隨雲輕輕點了點頭。
這時,上官香妃望着原隨雲忽然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這並非她杞人憂天,而是因爲原隨雲每每都在這種絕境下流露出如此淡然的態度,那也就意味着原隨雲將要翻盤,一切的一切就要篡改。
曾經上官香妃可不止一次吃過原隨雲的虧。
望見上官香妃如此警惕的神色,原隨雲卻微微笑了笑,釋疑道:“你不用如此望着我,我的確沒有什麼後手!但我卻下了一步先手棋,這步棋也是我在無意間下的。”
“什麼棋?竟然可以改變王安平的命運?”
原隨雲指了指門口院子,緩緩說道:“上官明月!”
上官香妃頓時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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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落葉,花香撲鼻。
院子裡有不少花,三色堇、白玉蘭,風信子,這些花都是她平時非常喜歡的,每次見到這些正在盛開的花,她都非常高興,臉上都洋溢這非常純真幸福的笑容。
可此刻她臉上沒有了笑容,只有濃濃的憂愁。
王安平不是一直和她在院子裡嗎?可人呢!爲什麼沒有王安平的聲音,爲什麼王安平見到女兒如此憂愁,爲什麼不安慰女兒呢?
石桌上的茶已經冷了,這是她親自爲王安平沏的茶。這茶他沏的非常用心,但也懷着濃濃的愁緒。終於茶送到王安平身前,王安平含笑得喝了下去,而後王安平也就沉沉的睡在了桌子上。
茶已經冷了,而上官明月的心也已經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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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明月的閨房,非常溫暖,雖然時不時有風自窗戶縫隙吹進來,但還是非常溫暖。
可這溫暖中帶着一股濃濃的對峙氣息。
上官香妃臉上還在笑,但笑容已經不如剛纔燦爛了,雖然還是傾國傾城。她望着原隨雲,緩緩問道:“難道你說得棋就是王安平與明月一起遊覽宅院?”
果然是聰明人,頃刻間就猜出了原隨雲的先手。原隨雲含笑點了點頭,緩緩說道:“不錯,這本是我想勸導王安平的手段,卻沒有想到竟然用在了上官明月身上。”
聽此,上官香妃笑了,她自信的笑了,忽然莫名其妙說了一句:“剛纔我給了明月一包茶葉,上等的龍井茶茶葉!”
原隨雲聽着,不說話。
“我告訴明月這茶葉中放了些許迷藥,可這茶葉中卻並不僅僅只有一種迷藥,而是兩種。而且很巧合的事情,這兩種迷藥融合在一起,就會化作一種致命的毒藥!這種毒藥可以算得上世間最爲厲害的一種毒藥,它不會要人命,但會讓人一直沉睡下去,知道天荒地老,生命耗盡。”
上官香妃以最歡快的語氣,說着自己的傑作。
這的確是一件傑作。
可這傑作的執行人卻是並非他本人,而是上官明月。而她呢,和這件事情似乎沒有任何關係。
房門被推開了,上官明月站在門口,她望着上官香妃,望了很久很久,上官香妃低着頭,也似乎不敢去望着上官明月,終於上官明月緩緩說道:“我給他換了一杯龍井。”
聽此,上官香妃臉上的笑容就徹底沒有了。
換了一杯龍井,那也就意味着王安平沒有中毒,那也就意味着她的計劃已經失敗了。
失敗,再一次失敗!
上官香妃不甘的望着原隨雲,她輸了,可卻並非輸在原隨雲手中,而是輸在了上官明月手中。輸在了她一手培養的女人手中。
原隨雲沒有幸災樂禍,他平靜的望着上官香妃,但人已經有了十足的準備,他盯着上官香妃,心中已經向着封死上官香妃逃脫的全部角落。
狡兔三窟這句話原隨雲可並沒有忘記,對於上官香妃逃遁離開的本領,原隨雲可是深有體會。因此他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防止上官香妃離開。
上官香妃口中有他太多太想知道的信息了。
上官香妃並沒有逃,她反而坐了下來,她就坐在原隨雲才做過的那把椅子上,平靜問道:“人做事都有理由,可你的理由是什麼?”
上官明月抿了抿嘴,終於開口說道:“他是一個失去女兒的父親,我是一個失去父母的女兒!”
非常簡單的一句話,但這句話卻改變了上官香妃佈下棋局的一切走向與走勢,直接導致她的計劃崩盤。
上官香妃望着上官明月,笑着點頭道:“好,很好,不愧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徒弟!有幾分我的風範。”
上官香妃還在笑,她的笑容還是非常燦爛,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窮途末路了,或許她真還沒有窮途末路呢?難道這一切上官香妃又已經預料到了?
原隨雲腦海已經思緒翻天,他也不敢再想了。
遲則生變,立刻動手!
劍光一閃,原隨雲的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上官香妃真後方,劍至上而下,直斬而下,恍若流星西墜。
這是致命一招,致命一殺!
“上官香妃,與其見你成爲別人的傀儡,不如由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