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瞧着原隨雲,怎麼看着也有那麼一絲絲驚訝。實際上魔已經準備了不少言辭,準備勸說原隨雲。呵呵,可現在這些已經做好準備的言辭已經成了無用功了。
魔深深看了原隨雲一眼,也沒有在多問原因之類的什麼,繼續接着剛纔的事情繼續說了下去:“在算士的演算下,我看到了達摩當時看到的場景,天下會在瞬間生靈塗炭,但卻也看到了達摩沒有看到的場景,短時間生靈塗炭後,世人會進入到一個前所未有的美好時代。”
魔說笑了,就笑了笑,笑容似乎並沒有特別的意思,她又繼續輕聲說道:“而可以打開這個時代鑰匙的人也就只有坐在那饕餮石壁之上,一位手持長劍的男人。”
“我?”原隨雲問道。
“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出有誰了!經王奉我之命尋找那一快兇獸石壁足足找了三十年,而我找那塊饕餮石壁找了近百年,不過還算好,二十年前終於找到了那塊饕餮石壁,隨後才過了不到三年的時間,這塊石壁就被你得到。”魔微笑着說道,她平靜闡述着這個他親身經歷的事實。
原隨雲攥緊了手,又馬上張開。每次遇上有些緊張的事情的時候,原隨雲常作出這樣的舉止以來減緩心中的緊張。這些動作很微笑,但還是被心細如塵的魔捕捉到,魔面色平靜,也沒有說什麼,更沒有流露於笑中。
沉默了一會兒,原隨雲的心緒微微平靜下來,她擡頭望着這個站着就和他差不多高,但精神上足矣令他仰望的女人。慢慢說道:“我需要做什麼??”
魔笑了笑,優雅的笑容,無懈可擊的舉止細節。在原隨雲的那“虎視眈眈”的視線下。魔緩緩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到時候。你現在需要的就只需要聽我將我需要講的事情說完就可以了,行嗎?”
原隨雲點了點頭。
魔的視線從原隨雲身側移了開來,似乎感覺房間中少了股柔和的氣焰,因此指着站在她身側的摩訶迦葉“她叫摩訶迦葉,你們都應該不陌生,他還是昔日佛創立佛土的玉菩薩。菩薩在佛土可是與佛、羅漢相併列的支柱,只是菩薩的目的便是我這位魔。”
原隨雲自然而然朝着摩訶迦葉深深看了幾眼。她發現起來人並沒有什麼感覺,看來早已經知道了摩訶迦葉的身份。原隨雲沒有疑惑爲什麼面對菩薩摩訶迦葉魔沒有做出任何滿腹殺意的手段。一來他不想去揣測,二來他也沒有時間揣測。
緊接着魔又指着如老僧入定站立在原隨雲身側的雪達魔,說道:“他叫雪達魔,魔是魔頭的魔,他是我的三個徒弟之一,爲人老實巴交,只是有時候性格頗有幾分經王的癲狂。”
又沒有來得及思考這句話中的意味,在看到雪達魔向着他們點了點頭,魔話語不停,繼續指着上官明月。說道:“上官明月,她你們應該並不陌生。她是當今紫薇宮觀主王安平的女兒,但卻也不知怎麼的就走上了我這條歪門邪道。”
魔笑呵呵望了望一臉通紅的上官明月。又望了望原隨雲,剛又準備介紹最後一個人上官香妃,卻不想一向害羞不喜多話的上官明月鼓起勇氣,大聲反駁道:“這不是歪門邪道。”
魔莞爾,但也一掠而去,她神色唯有幾分玩味打量着上官香妃,也望着原隨雲,說道:“上官香妃,你一直打交道的朋友就不用我這個還沒有你們兩人熟悉的人介紹了。只是我要告訴你一句話,上官香妃是唯一可以在事成之後殺掉你的人。你們中只有一個人可以活着。”
原隨雲點點頭,望着笑得淡雅如菊的上官香妃。慢慢說道:“這一點我早就已經知道了,只是我要謝謝你,至少你給予我一線生機。”
“你難道以爲我不想殺你嗎?只是我連殺你的資格也沒有了,我只不過是被神遺棄的妻子而已!”
魔慢慢說道,聲音中帶着一種就算是畜生停了也會感覺的悲傷。悲傷並不濃重,沒有哭天搶地,“毀天滅地”那種能量,只是這種淡而輕,濃而不烈的傷感並非是短暫時間可以醞釀出來的,它至少需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纔可成形。
笑靨如花的上官香妃墊了墊腳,小步小步移到原隨雲面前,那足矣魅惑衆生的面龐漸漸向着原隨雲靠近,終於在與原隨雲對視中,上官香妃抱住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原隨雲,下巴靠在原隨雲的肩膀上,深深從原隨雲脖子上頗爲放肆的吸了口氣,而後又毫不留戀的推開原隨雲,臉上的笑容這一時候出了嫵媚外,還帶上了一種氣吞天下的豪情。
這時,上官香妃說道:“你是我上官香妃喜歡的男人,也是我唯一喜歡過的男人,這輩子也許我再也不會喜歡任何男人,但我要告訴你,我要親手殺掉你!這是我上官香妃這一生做得最驕傲的事情。”
上官香妃很驕傲的對着原隨雲說道。
原隨雲平淡望着上官香妃那足矣顛倒衆生的笑容,默默望着,很久,說了句:“能夠被上官香妃喜歡,我很驕傲。”
上官香妃大笑,笑得就跟妖精似的。
兩人沒有嘶吼哭啼,唯有那十分默契的平靜與笑容。
一旁的上官明月早已經被上官香妃剎那間做出的一系列舉動給弄呆了。回過神來的上官明月望了望上官香妃,而後又看了看原隨雲,心中嘆道:“也許只有姐姐才配得上原隨雲,也只有原隨雲才配得上姐姐,不關身份高低,而是默契。”
摩訶迦葉微微閉上眸子,口中輕聲道了句:“姻緣,因緣。”
雪達魔心底暗暗嘆了口氣,回頭望過視線向她投過來的魔。雪達魔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事。可腦海中又不由想起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當初他還是一個小和尚,一個醜陋的小和尚時候去一座村莊內化緣的場景。
當時第一眼見到那個穿着花布新衣的小女孩,或許當時就已經喜歡上了。
小女孩偷偷從家裡偷拿出一點米,而後非常豪氣飛跑開去,當時他還記得那個小女孩頭上扎着的那兩個馬尾辮輕舞飛揚的模樣。
忘不了。
在寺廟中過了那麼個兩三年,又一次下山,再一次看到那個小女孩,那時也是最後一次看到那個小女孩。
當時小女孩正好被一位手持環首刀的大漢壓着腳下,揮刀砍下。
還是小和尚的他無力迴天,只有呆呆望着那一幕。
小女孩望見他,給了他臨死前最後一個眼神,仇恨,擔憂。
仇恨那個殺了他們全家的大漢,擔憂這個醜但卻好心的和尚會被自己牽扯。
雖死,但豪俠之氣不改。
小和尚呆呆坐在那一片蒿草中,望着那羣人拿着洗劫來的財物,而後大搖大擺離開了這個雞犬不留的村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已經天黑了,小和尚走了出來,走到那個小女孩身旁,呆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回到那破舊的寺廟,問了師傅一問題:“師傅,世間是否真沒有無不可渡之人呢?”
師傅點頭道:“世間無無不可渡之人。”
小和尚又問,“倘若我存有心,不欲渡那人呢?”
師傅沉默了半晌,說道:“因爲你心存恨意,存恨者不入沙門。”
小和尚沉默。
第二天小和尚離開了寺廟,浪跡天下。
佛經日日研讀,但佛並未平息他心中的戾氣,修煉有成的他尋到當年那羣殺掉小女孩全家,夷地當年那個村子的人,他出手毫不留情,如屠夫殺豬殺狗一樣殺掉。
原本小和尚號雪達摩,但小和尚感覺自己不配,因此叫自己血達魔,隨後遇上了魔,因此小和尚就改名爲雪達魔了。
雖達魔,但白潔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