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米線嗎?請裡邊坐,裡邊坐!”女子在店裡一回頭看見了厲丘,當即迎了出來。
“呃……”厲丘一點頭,雖然已經在羅阿姨家吃過晚飯了,爲了搭訕,還是點一碗米線吧,
“那就來一份你們的招牌米線。”
“好呢,店裡坐吧。”女子甜甜一笑。
厲丘進店坐下,稍一打量這老闆娘,便覺面善,此女面貌標緻,品性挽人,夜裡有些看不清她的面相,
但見她瓜子臉,膚色白淨,脣齒冠玉,天庭金鳳走,印堂繞霞飛,是一個有福之人,只怕福不可測。
“海叔,一份招牌米線!”女子朝店裡一喊,又朝厲丘溫婉一笑,
“兩三分鐘就能吃上了!”說罷又端來一杯水,“渴了吧,喝點水!”
且說這老闆娘倒好水便又來到店鋪外給小爐子換煤,順便透過玻璃門望了一眼厲丘。
她有些感覺,這小夥有意無意在盯着自己,她只覺這小夥眼神深邃,好似能看透萬事萬物。
自己剛剛和他對視一眼,便立即避開,好似自己一切的秘密都要被他給看了去。
“好咯!”店內傳來海叔的呼聲。
“來了!”女子立即走進去,剛想從烹飪區窗臺上端走米線,卻又轉身一望厲丘,往碗里加了一塊紅燒大排。
“咦?”厲丘見老闆娘端來的米線中多了一塊大排,不由一怔,“我沒叫加大排吧?”
“呵呵,先生你是小店今天的第六單!”她甜甜一笑,“這幾天氣溫高,城裡又在鬧霍亂,
“很多人都不敢在外面吃,生意太差,反正大排剩着也是剩着,我就給你免掉這大排的單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厲丘一搖頭,“你們也是小本生意,不容易,我吃多少就付多少。”
“真的不要錢哦!”女子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好吧,今天還是我的生日,
“我原本就是要給前六位客人免單的,你正好是第六單,所以,就給你免這份大排的單了……”
厲丘一聽此言,便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此女便是自己要找的人,當即衝她一點頭道:
“謝謝,24歲生日快樂。”
“呵呵,謝謝,謝謝!”老闆娘招牌式的微笑又堆了出來,卻立即止笑,“咦,你怎麼知道我今年24歲?”
“女人一生四個最美的時候,14歲韶華初綻,24歲容光綽約,34歲風韻端淑,44歲徐娘探春。”厲丘略微一笑,
“老闆娘你今天生日,又是你一生中最漂亮動人的時候,我猜測你肯定是24歲生日。”
“呵呵,這位先生真會說話!”老闆娘會心一笑,卻聽烹飪區裡那海叔正格格笑個不停,一時面色緋紅,不由多看了厲丘一眼,
“先生你是藝術家吧?說話這麼有涵養有品位……”
“哦?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厲丘吃了一口米線,“不過我好久沒脫女人衣服了,退隱了。”
“脫……女人衣服?”老闆娘一愣,眼睛瞪得溜圓。
“對啊,我搞人體藝術的,不過實在吃不消。”厲丘搖搖頭,“我花了半年時間才把一雙眼睛從F罩幻光恢復成常態。”
“哈哈……”老闆娘一陣銀鈴輕笑,心知他有些在說笑了。
“老闆娘,那牆上掛着的愛心箱是怎麼回事?”厲丘一眼瞥見了牆上掛着一個貼有一顆紅心的木箱子,
箱子上還貼有好幾張山區孩子的照片,照片裡的孩子個個面黃肌瘦,衣衫襤褸。
“呃,這是我讀大學時幫助過的幾個山區孤兒,他們好可憐的,回來後,我就在小店裡掛了一個愛心捐款箱,
“我每年九月份會去那山區一趟看看孩子們,給他們帶點錢物。”老闆娘說到這裡,面上流露一陣憐憫之色,
“只不過,這個箱子掛在這裡一年多了,沒捐到幾塊錢。唉,那些孩子真的好可憐好可憐……”
“哦。”厲丘剛要繼續開口,卻猛聽店外傳來一陣氣勢洶洶的吆喝聲。
“老闆呢、老闆呢!”
“怎麼了?”老闆娘迅時衝了出去。
“有人舉報你這擺在門口街道上的兩個爐子燻人的很,煤煙污染環境!”
門口站了四個穿着制服的中年男子,個個一臉盛氣,那爲首的中年男子嘴裡叼着一支菸,
叉着腰對着老闆娘一陣吆喝,“你要麼擺到店裡去,要麼,我們就收走了!”
說罷指指街道上停着的一輛專用小卡車。
“何隊長,這滿街小食店,家家爐子都擺在外面,你們怎麼光來找我啊?”
老闆娘一望其他小食店,“我這小店三證齊全,還是政府扶持的大學生創業項目工程呢——”
“他瑪什麼證不證、扶不扶持的,扯這些有個球用!咱負責這幾條街道的市容管理,
“你把爐子放在店外就是有損市容,影響環境,有人舉報,我就來管!”
那何隊長朝老闆娘一吐菸圈,眯起眼睛打量着她,“我再重複一遍,要麼搬進店裡去,要麼我就讓人擡上車!”
“這、這可怎麼行啊?”老闆娘雙手揮散他吐來的煙霧,被薰得一陣咳嗽,
“店面本來就很小,別說放不下,就算放進去,煤煙嗆人,客人怎麼吃飯啊,
“何隊長,你就通融通融一下,你看,其他小飯店不都放在外面——”
“別人是別人的事,我現在說的是你這裡!”何隊長一搖頭,
“我管你這店裡放得下放不下!老早幹啥去了,這都有人舉報了,我們也通融不了咯!”
老闆娘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何隊長,我母親身體不好,還要花很多錢看病,
“我這小店每天的收支連本都保不了,實在是沒辦法……”
“小妞長的倒不錯,要不,今晚陪我們打幾圈麻將,喝喝茶,這事就算了?”
一個滿臉淫笑的制服男子在一邊插上一句,當即引得另兩個男子附和,
“老何,喊她搓幾圈麻將算了……”
“搓個剷剷!”何隊長回頭罵了一句,“現在上面管的也嚴,你們幾個少給老子惹事——怎麼樣,你看看吧,是端進去,還是我們擡走?”
老闆娘此刻眼圈一紅,扭頭一滴淚珠已經落了下來,一擦眼角,立忙走進店裡,
在收銀臺上一陣清點,掏出十元、二十元的面值紙幣,好不容易湊齊了一千元,
又走了出去,“何隊長,我現在這裡只有這點了,還請多多通融……”說罷就要把錢遞過去。
“且慢!”就聽她背後傳來一男子聲音。
衆人循聲一望,就見店裡那位原本正在吃米線的小夥子走了出來。
老闆娘再一擦眼角,詫異道:“藝術家,你有事嗎?”
厲丘一掃幾個制服男子,望着老闆娘道:“這錢他收不得,收了,我只怕他這個月底就要進醫院,收的更多,住的更久。”
“草你媽的,你他瑪咒老子啊!”那何隊長面色暴怒,挽起袖子掄起拳頭就衝了上來。
卻聽周遭一陣氣流翻騰之聲,厲丘嘴裡似在輕哼小調,那何隊長卻無論如何都近不了他身!
“何隊長是吧!”厲丘抱起膀子,緊緊盯着其額頭,言辭平淡,
“我在裡面吃飯,光聽你這說話的聲音,就覺聲破洪鐘,污濁浸染,《冰鑑》說的好,
“人之聲,猶天地之氣,輕清上浮,重濁下墜,而你這聲音之聲勢若敗絮腐棉,一飛沖天,
“這便是體魄‘疾在腠理’之兆,我且問你,你的大腿內側,腋下,是否每到夜裡奇癢無比?”
這何隊長此刻滿臉通紅,一頭大汗,絲毫無法邁步前跨,已是吃驚莫名,
一聽厲丘如此一說,身子驟然一顫,立馬伸手一摸腋下,鼓圓了眼睛:“你、你、你怎麼知道的?”
便是其他幾個男子,還有老闆娘都已是瞠目結舌。
“我現在一觀你的額頭命紋,果然,你天庭之上生有一處‘田字紋’,俗稱‘藥罐紋’,
“爲什麼說它又叫‘藥罐紋’,因爲你這是在自作孽,收錢看病買藥!”
厲丘一字字蹦出來,聽得那何隊長是膽戰心驚,大汗淋漓,
“人但生此紋,便是屢屢掠取弱寡之人錢財、大喪陰德的寫照!
“一般的搶劫犯,一生中最多搶幾次就會被抓住判刑坐牢,因而絕大多數搶劫犯是不會惹上這等‘藥罐煞’的,
“可你們這幫人就不同了,借你們三千人馬,就可以收復釣龜島的氣魄!
“你們仗着公權明打明地搶劫,幾年下來可以搶盡百條街一座城!
“這陰德喪的是,你們揹負了太多弱寡之人的咒怨和背地毒罵,劫煞必然上身!
“看你這‘田字紋’如此明顯,只怕你的大腿內側估計還生有頑疾惡瘡!你搶掠人之錢財不下於六年了吧!
“你這再多收一分錢,我估計你這個月底就要住院!”
“這、這、這個……我草!”何隊長一擦額頭紛涌的汗水,望着厲丘,雙眼已然血紅,
“的確是生了兩個狼瘡!這、這個,先生,該怎麼醫啊?我跑了好幾家醫院了,都看不好,
“吃藥也吃了幾千塊了……還請高人指點、求高人賜教!”
“哼哼……”厲丘冷聲一笑,“除了皮膚奇癢、生惡瘡,估計,你在男女之事上最近也是力不從心了吧,
“若不盡快化去你這命數劫厄,只怕你要永遠失去男人的‘性’福了!你的女人,老婆,小三,有沒有說過你?”
“說過、說過!”何隊長緊緊抓住厲丘的手,“還請高人指點迷津,幫我看看,救我一命啊!”
“也罷,我現在就點化你三條路,你若能做到,七天後,你這些惡疾頑症就會慢慢褪去。”厲丘伸回手,也不睬視他,“你做的到麼?”
“做的到,做的到,多謝大師,多謝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