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盡歡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整個被震傻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小丫頭片子,這麼厲害!敢想敢做哈!
“你……我……發生關係……我們……”她瞪着眼也是語無倫次了。
這會子換許淵一臉淡然,一邊欣賞她大腦當機的傻樣,一邊在心裡冷笑。
裝的可真想!就跟真失憶了一樣!
有必要這麼震驚嗎?當年敢做,如今卻不敢當了?看來,也就這點膽!
哼一聲,冷冷道。
“當然是假的!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假的?萬幸!許盡歡長吁一口氣,放下千斤重的擔子。
看着她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許淵又涼颼颼的開口。
“但我的婚禮確實被你攪了!”
嗨!他的婚禮值多少錢,壓根不是一回事!
她擡起頭,滿不在乎一擺手。
“大丈夫何患無妻!小叔你一表人才,風流倜儻,肯定能轉角遇到愛,重獲幸福。何況,爲了一個謊言而拋棄你的女人,可見也不是真愛。夫妻之間,沒有信任,就算結了婚也走不遠!早點分手也是好事!”
照她這麼說,他非但不該生氣,還得謝謝她咯?許淵簡直要被氣笑。皺起眉,一時不知如何反駁。當然咯,當初他之所以最終也沒有去挽回那段感情,確實也是因爲覺得自己不被信任。既然不信他,那他又何必多解釋。
但事到如今,他無法釋懷的是許盡歡爲什麼要這樣對他!
他做錯了什麼?他只是對她好!疼愛她,照顧她。
結果,好心沒好報!被這小丫頭片子給狠狠捅了一刀,還美其名曰,她愛他愛的不行,所以不能讓他去跟別人結婚!
愛啊!特麼多少罪孽都假借愛的名義!
然而,把別人的生活攪合的一團糟糕之後。她拍拍屁股,去當神經病了!
他能怎麼着?打她還是罵她,亦或是砍她一刀?
她是神經病!殺人都不用付刑事責任!
好!這樣的孽障,關起來也好,省的她到處禍害人!
而他,至少也可以眼不見爲淨!
結果,一年沒到,她就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他面前,還跟個沒事人一眼,頂着一臉純潔無辜,坦然無比的看着他,笑眯眯的對他說。
她藥吃多了,腦子傷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艹!許淵忍不住想罵髒話,胸膛裡堵着一口惡氣,怎麼也壓不下去!
她說忘記就忘記,她說過去就過去,憑什麼?
他忘不了,過不去!
而且,至今爲止,她都沒有給過他一個正式的道歉!
越想越氣,轉眼臉色又是陰雲密佈。
許盡歡偷眼瞧,心想這男人真是太小心眼了。
忘不了,過不去,那他到底想幹嘛?
想幹嘛?許淵也不知道。
看見這個導致自己心理創傷的劊子手,他是恨得牙癢癢。可他不能打她,不能罵她,也不能砍她。似乎是隻能這麼惡狠狠的瞪她,可瞪她有什麼用?
一不會痛二不會死,她還擺一臉無辜受傷樣,倒像是他欺負人了!
眼不見爲淨,從此老死不相往來!這倒是挺好!但前提是別讓他看見她自由自在的在外面享福!這讓他受不了!
她被關在精神病院裡受罪就挺好!
他眯着眼打量她,在心裡估量她再次發病的可能。
精神病是很容易復發的!或許他該用點手段,再把她弄回去。總比眼睜睜看着她自在快樂要好!
一肚子惡毒的主意,越想越覺得可行。
許大仙可嚇壞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呀!這要是有個人天天惦記着把她送精神病院關起來,那她哪兒受得了。
好容易日子上了軌道,她可不想再去那鬼地方浪費生命。
得,該低頭就低頭吧。橫豎就當是她欠原主的!
伸手,合掌,對着許淵拜了拜,誠心誠意道。
“小叔,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無知,我無恥!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一回吧。我保證,以後在不犯渾!”
小丫頭片子真是大能耐,打主意能打到自己小叔身上。百無禁忌哈!比她猛多了!也是一位巾幗英雄!
她低頭認錯,誠心道歉。對方只是沉默,沉甸甸的眼神壓在她頭頂上。
這是,接受還是不接受?
好歹給個話呀?
等了半晌,她小心翼翼擡起頭,和他面對面。
長長的睫毛擋去大半的目光,對方眼神微微一閃,張嘴卻說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哈?”許盡歡一臉茫然。
許淵眯了眯眼,閃過一絲疑惑。
“你現在住哪兒?”又是一句問不答題的話。
“誒!沒有血緣關係,怎麼會這樣?”她反射弧太長,這才反應過來,一臉驚訝。
“大嫂是我哥的續絃,你是她從外面帶來的。”
“誒!這樣啊!”那這麼一來就難怪小丫頭片子動心動情了!不過這又如何呢?與她反正是毫不相干了。
“你住哪兒?”又問一遍。
“誒?”幹嘛?
“帶我過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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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不明白許淵爲什麼要去她租住的地方看看,但長輩發話了,她這個做小輩的又能如何?
只好帶他去咯!
在衚衕口就預見了房東,房東一看到她就說。
“歡歡,你回來啦?正好,有個男的來找你!”
啊?誰?
“就在院子裡等你呢!是個小夥子。歡歡啊!不是阿姨多嘴,你年紀還小,要注意一點!有些事不用太着急的!”剛說完,房東阿姨一擡頭看到許淵,眼睛一瞪。
“咦?這是誰啊?歡歡?你男朋友?”小丫頭片子行情太靈了!
許盡歡連忙解釋。
“阿姨,這是我小叔!他來看看我住的地方!”
“哦!你小叔啊!哦喲,是要來看看的。小叔叔你放心,我們這裡都是正經人家,歡歡住在我家裡,我當她自己女兒一樣照顧!來來來,我領路!”
馬阿姨忙不迭的回頭給他們帶路。一路走一路打聽許淵的個人情況,一聽對方還是未婚,就躍躍欲試的想要給他介紹對象了。
許淵正不好當面翻臉,只能沉默是金。
剛走進院子,就聽見有人大叫一聲。
“歡歡!你可回來了!”一抹高大的身影就跟炮彈似得咚一下,往許盡歡身上撲。
許淵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擋在她面前。
炮彈連忙急剎車定住,和他面對面。
“你是誰?”
隔着墨鏡,定睛一瞧,嘿,這不是那天在游泳池過道上攔着歡歡的男人麼?歡歡說他是誰來着?對了,小叔!
“你是小叔?”他伸手一指。
許淵皺眉,誰是你小叔,亂叫什麼。
“你是誰?”
沒等對面的人回答,許盡歡已經叫出聲。
“段迦仁!你怎麼又來了?”
聽到她的聲音,段迦仁立刻一轉身,繞過許淵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聲情並茂的呼喊道。
“歡歡!你得救我!”
“救你?你又怎麼了?”被他抓的疼,她皺起眉,伸手想要抹開他的手。
然而段迦仁抓的死緊,就跟抓着救命稻草似得。
“歡歡!我又見鬼了!”
啊?又見鬼?
院子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馬阿姨在旁邊伸着脖子想聽八卦。許盡歡連忙伸手抓住段迦仁的胳膊,把他往屋子裡拽。
“走,進去說話!”
把人帶進屋,用力抹開手,她伸手一指屋裡唯一的椅子。
“坐下!”
段迦仁一路惶惶不安,此刻見到了她就跟見到了定海神針一樣,她說進屋就進屋,她說坐下就坐下。
許淵也跟着進了屋,站在當中四下打量。
屋子不大,幾件簡單的傢俱就塞得滿滿當當。平時就住許盡歡一個人,並不顯得擁擠。如今一下子塞進兩個人高馬大的小夥子,頓時就擠得滿滿當當。
許大仙都覺得自己要沒地方站。
“小叔,你也坐!”連忙招呼許淵也坐下。
他也坐?坐那兒?靠窗的書桌前唯一一張椅子已經叫那個戴墨鏡的男人佔了,只有靠牆的單人牀還空着,他轉身邁步,一屁股坐下。
許盡歡吁了口氣,扭頭一看門口,馬阿姨還探着頭張望,就覺得心累無比。
只好擠出笑臉道。
“阿姨,麻煩您拎壺熱水給我!我給小叔和客人泡茶!”
“好好,我這就給你拎去!”馬阿姨這才轉身回屋。
只開了八卦大嬸,許大仙這才轉過身,看着段迦仁問道。
“你說你又見鬼了?怎麼回事?”
說起這事,段迦仁是未語淚先流,伸手摘下臉上的墨鏡,擡起頭一臉委屈的看向她。
“歡歡,你可一定要救我!”
嚯!墨鏡下好大兩隻黑眼圈,就跟又帶了一副墨鏡似得。不光有黑眼圈,還雙眼通紅,朦朧欲哭。
這是怎麼了?
“你先別哭啊!有事說事,大老爺們哭鼻子像什麼話!”
就是!男人哭鼻子,好意思麼!許淵也一臉一屑。
不過這傢伙到底跟歡歡什麼關係?
此刻他也已經記起來,這位段迦仁先生就是當日在泳池裡擁着許盡歡的那個男人。而且據他所知,許盡歡能從療養院裡出來,也跟這個男人有關。
這個姓段的是個美國華僑,前一陣到內地投資,很是撒了一把子錢,當了一回善財童子。
可前一陣似乎是回國了,怎麼又回來了?
一回來就找許盡歡,還黏黏糊糊的樣子。怎麼着?美國佬看上許盡歡了?
想到這裡,他又扭頭看了她一眼。
許盡歡沒感覺,仍舊是看着段迦仁。雖然看不慣段迦仁這個黏黏糊糊哭哭滴滴的樣子,但顯然他並不是作姿作態,而是真被什麼東西給嚇到了。
怎麼回事?療養院裡那個鬼東西已經被清除乾淨了,不會再作怪纏着他。他這又是從哪裡惹了髒東西,忙不迭的漂洋過海來找她搭救?
被許盡歡說哭鼻子不像話,段迦仁老臉一紅,心裡有點不好意思。然而一路驚惶失措,夜不能寐,魂不守舍。此刻終於見到了她,他惶惶不安,無處安放的靈魂終於有了歸宿,激動之餘老淚縱橫,這也是情之所至,有感而發。
她問他怎麼回事。他吸了吸鼻子,剛要開講,門口馬阿姨拎着一壺熱水探頭探腦。
“歡歡!熱水來了!”
許盡歡只好轉身到門口,接過熱水壺。
“謝謝你,阿姨。”
馬阿姨兩隻眼睛一刮,把屋內的情形掃了一遍。書桌前坐一個要哭不哭的,單人牀前坐一個要氣不氣的,當中是小丫頭片子一個。兩男一女,看起來也是詭異的很!
小叔?誰知道真的假的。這麼年輕的小叔,看起來就跟哥哥一樣。住了快一個月都沒見小丫頭家人來看一眼,這會子到冒出個小叔來。有小叔就應該有爹媽,有爹有媽,小丫頭爲什麼不會自己家裡去住?偏偏要在外面一個人租房子?
多奇怪?肯定有貓膩!
至於那個要哭不哭的……看起來就更奇怪了。雖然長着一張中國人的臉,但肯定不是中國人。一口普通話怪里怪氣,跟臺灣人一樣。說不定是港澳臺胞!小丫頭還認識這樣的人啊?
也是不簡單!
“阿姨,你還有事嗎?”馬阿姨伸着脖子探頭探腦不肯走,許大仙也只好出口趕人了。
“哦!沒了沒了!我沒事!我去燒飯,去燒飯!”說着,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目送八卦大嬸離開,她再次嘆氣。都說大隱隱於市,然而活在人堆裡就得受這份八卦的罪。中國最多的就是人,最不缺的就是三姑六婆,生活在這樣的大雜院裡,一點隱私權都沒有。
拎着手裡的熱水壺想給他們兩個倒杯水招待一下,卻發現屋子裡就一個喝水的杯子,還是她自用的。
她倒是不介意別人喝自己用過的水杯,但一個杯子怎麼招待兩個客人?
得!誰也別喝了,包括她自己!
擡起手看了看錶,都快十一點了。
“找個地方吃飯吧!一邊吃一邊說!”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
於是鎖了門,帶兩位男士出了衚衕口,再走一百米,進了一家小飯館。
此刻離着正經吃中飯的時間還略早,小飯館裡人還不多。找了張靠裡的小桌子,正好對着吊扇。
小飯館不乾不淨,裝修就是颳了一層大白,貼着幾張美女海報,就是最普通的平民飯館。
一坐下老闆娘就上來招呼,許盡歡也不客氣,點菜叫飯叫飲料自己一手包辦,一點沒徵求兩位男士的意見。
老闆娘把賬記了,從冰櫃裡拿出三瓶冰鎮的可樂,開了蓋插上吸管,送到桌上。
她對着三瓶可樂一伸手。
“喝吧,別客氣!”說完,自己就先拿了一瓶,咬着吸管吸起來。
段迦仁哪有心思喝可樂!這幾天他渾身發冷,整日寒顫打個不停,在外面大太陽底下走了一圈愣是沒出一滴汗,都快憋死了。這會子叫他喝冰鎮飲料,豈不就是雪上加霜!
見他愁眉不展,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許盡歡咬着吸管,探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竟然是涼的!
段迦仁跟條乖巧溫順又委屈的大狗似得,一動不動的讓她摸,雙眼滿是期盼。
把吸管吐出,放下可樂。她扭頭喊了一聲。
“老闆娘,來杯熱開水!”
老闆娘忙着招呼其他客人,扭頭回了一句。
“開水壺在牆角呢,自己到吧!杯子櫃檯有!”
她二話不說站起身,拿了杯子到了一杯滾燙的開水回來,小心翼翼的擺在桌上。然後攤開手掌,用指甲在掌心用力的劃了一下。
“嘶!”薄薄的掌心裡立刻冒出一小顆血珠子。
翻手,把這滴血落在杯子裡。血珠子在開水裡一滾,立刻化爲無有。
把掌心湊到嘴邊舔了舔,她把開水遞到段迦仁跟前。
“喝吧!小心燙!”
段迦仁看看她,再看看面前的這杯開水,吸了口氣,端起來喝了一口。
一口開水剛進嘴裡就吐出來,伸着舌頭吐氣。
被燙到了!
許大仙一臉“你是不是傻”的表情,都提醒他小心燙,還會被燙到。連水都不會喝,他是不是傻?
許淵倒是一臉瞭然,據說西方國家的人因爲一年到頭都喝冰水,冬天也不例外,所以他們不會喝開水,看來是真的。
段迦仁一邊吐舌頭一邊哈氣一邊小心翼翼的喝着那杯開水,興許是開水起了作用,但興許是許盡歡的血起了作用,總之幾口熱水下肚之後,他就感覺自己肚子裡熱烘烘起來,那些寒氣統統化成水汽,從千百萬個毛孔散出。
他起了一層熱汗,整個人舒服多了。
這肯定不是熱水的作用。在美國他害冷害得厲害,也泡過熱水澡,但沒有這樣暢快的感覺。雖然不明白是什麼原因,但可以肯定,他現在的舒服是因爲這水裡加了她的血!
回來是對的!這事就得找她!
“歡歡!我見鬼了!有個女鬼一直跟着我,而且越來越近了!”
“嗯?女鬼跟着你?”
他點點頭,眼角朝左右瞥了瞥,神色驚慌。
“它一直跟着我!現在也跟着!”
“現在也跟着?”許盡歡睜大眼,朝他左右看了看。現在是白天,又是臨近午時,雖然是在室內,可陽氣也是很足的。竟然還有鬼敢在這個時候露面?這也太囂張了吧。
“我都不敢回頭看!它離我越來越近了!”
越來越近?這又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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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還是不許滴!和諧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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