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的魔氣席捲大陸,荒涼的氣流腐蝕着慘淡的天空。一輪殘陽殷紅如血,彷彿被人用無上法力禁錮着,遙遙懸掛天際再也不曾落下。
殘陽周身不停的閃爍着古老的光茫,像是在向世人昭示着什麼。“月”已隕落,“日”還能存嗎?
莊華神聖的亡靈樹時隔萬年又重現人間。
相傳每株亡靈樹皆由一位已逝亡靈的殘魂所化。樹冠之上鋪滿了猶如潔白冰雪般美麗的花瓣,隨着微風搖曳,翩翩起舞,洋洋灑灑下了場漫天花雨。
它們每次出現都會伴隨着一場浩劫,那時生靈塗炭,神鬼悸動,天地悲哭。
它們讓自己的花瓣散遍整個大陸,它們在吟唱着古老戰歌,呼喚着萬千神魔,期盼已故亡靈重返人間。
不遠的星空中有一塊墓地,其名“亡魂”與其把它形容成墓地,倒不如說是一片生根在星空的大陸。
其土地之廣闊,山川之奇險,鍾靈之俊秀,仙風俠氣之資實屬罕見,較之一般大陸無不略勝一籌。
只不過這片物華天寶之地,人跡罕至,唯有一座座高聳佇立的墓碑石塔和大片大片的亡靈樹一起,與風爲伴。
這是亡靈的安息之地,更是世人最尊崇的地方。
“咚,咚,咚。”雷鳴般的戰鼓聲,自“無法無天日”以來從未停歇過,相隔萬里都能夠聽見拼殺嘶吼的聲音。
此刻,亡靈墓中一片慘狀,亡靈樹已經被摧殘殆盡,零落的花瓣飛舞夾雜着鮮血被沒入土裡。
一個白衣男子正虛度在空中,大口喘着粗氣,左手握住的一柄烏金小錘不斷的顫抖,肅殺的眸子凝望着不遠空間處的一堆碎肉,那碎肉通體深紅,漆黑的魔紋爬滿了肉身,周圍的血光凝而不散,它不住的擴張收縮着彷彿有生命一般,離得近了便能聽見虎狼般的喘息聲。
(靈力消耗三成,破壞力增加五倍,毀滅肉身大半……爲什麼它的生命力還是如此強盛)
壓下心中的不舒服,程空把錘子拋向空中。精光閃耀,小錘迎風便長,轉眼間錘頭膨脹成房屋大小。
左腳踏出,全身的重心集中在左腳前腳掌上。右手緊握住嬰兒手臂一樣粗細的錘柄,以腳撐腰,彎如長弓,以腰帶臂,繃緊肌肉,整個人猶如上緊了發條。意形合一,精氣貫通,浩蕩的靈力在筋脈中奔騰。
腳掌一擰,瞬間發力,只見腳下的空間微微扭曲,接踵而至的就是一聲清脆的爆鳴,無數空間碎片從腳下爆開,如蝴蝶般四下紛飛。
巨大的錘頭爬滿暗金花紋,像一輪太陽在呼嘯聲中砸向那堆碎肉。
“轟”一聲巨響,鼓盪的勁氣好比奔流的江河衝向四周,所過之處,地表脫離,飛沙走石,一座座山丘被衝擊的支領破碎,轉瞬間,方圓數裡的微弱生靈皆被完全毀滅。
煙塵散盡,一個驚人的猶如隕石砸出的圓形大坑印入眼簾。大坑中央部分已經被摧殘的不成樣子,那團魔肉也不見蹤影,唯有一個深邃的黑洞還在徐徐的蒸騰着絲絲黑氣。
“死了嗎?”
“應該死了吧,畢竟尊者這種毀天滅地的攻擊可不是誰能承受的”
“哈哈哈!該死的魔物,不愧是尊者!”
“那是!我要是有尊者這種實力,這種區區魔種還不彈指覆滅。”
“就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黃口小兒才修煉幾百年而已也敢此等放肆?”
“咳咳咳!這位前輩誤解了,我豈敢與尊者相比,我只不過是拋磚引玉,我想普天之下也唯有前輩才能趕上尊者,至於我等,唉!晚輩鞭長莫及,鞭長莫及啊……”
“哈哈哈,你小子不錯,認識的很深刻,不錯不錯,只不過我哪能與尊者相比啊,哈哈哈……”
聽着耳邊嘈雜的聲音,人羣中有一位男子不屑的撇撇嘴。
(一羣虛僞的東西,恬不知恥,吾主豈是爾等螻蟻所能媲美的!不知……)
熙熙攘攘間,遠離戰場數十里的聯軍強者向中央匯聚而來。破風陣陣,不一會便聚集在程空周圍,行了一禮,各個面帶喜色。
“恭喜尊者,賀喜尊者,尊者又大功一件我等自愧不如啊”
“尊者再次爲次元界化解危機,回到月宮,我覺得我們應奉尊者爲主,加冕爲皇”
“是啊!有尊者在此,次元必定大興,還何愁征服他境?”
“哈哈哈!是極,是極!”
耳邊讚賞無數,但程空心中沒來由的增生厭惡。一瓶丹藥囫圇吞下,蒼白的面色才恢復幾分。
袖袍一揮,遠處的戰錘旋轉着飛回手中,撫摸着戰錘上碎裂的印記,程空心中又驚又怒。一道冷哼悶然炸響,凜冽的神識攻擊突然衝進衆人靈魂,衆人身皆一振,瞬間便被恐怖的殺氣洗禮一番。
猶如千年玄冰化成的寒水從頭淋下,激靈靈的打個寒顫,所有人都驚恐的望着程空。
“清醒了嗎?要不再來一次?”
“不能看清現實的人,永遠不能有所作爲,一場小勝而已,瞎起什麼哄,一羣無知的人……”
程空眼神凝重的道“不要高興太早,還沒完呢!”
飄搖的血雨中,所有人不再鎮定自若,各個面如土灰。到了這個時候,即便是個呆子也能察覺到魔雲中醞釀着的可怕。
人羣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驚恐的癱坐在地上,渾身戰慄彷彿見到什麼可怕的事,“完了,真的完了,沒想到預言是真的,我爲什麼要貪圖那一小利而把自己葬送在這裡……”
老者不經意的話語卻在每個人的心中激起一層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