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兒瞧着韓星把一整包的辣條啃得只剩下一根,急忙搶過往嘴裡就塞,又指着蹲在一旁,扯着魚竿的張玄說:“你看他,他都不吃,你成天吃這辣條,不營養。”
“是沒營養就吃個味道吧。”
韓星聳聳肩,提着一桶的魚進了別墅。
“邱志飛昨天把錢打到了,新來的男主角還合適吧?”
“陽剛多了,哪像邱志飛那種的,髮型還跟馬桶蓋一樣。”
張玄一回江都就被叫到湖邊別墅,看韓星也在,還沒來得及問她,就被徐漢天塞了根魚竿說是徐老晚上要吃烏草,這湖裡就有,讓他釣幾條。
“這都是流行,噯,那些小男星不都這模樣,哪像你,幾根頭髮絲垂那,跟個流浪漢似的。”
徐嘉兒支着腦袋笑說,張玄瞧她一眼,一提魚竿,釣上來個大王八。晚上還有王八湯喝了,沒想到這湖裡生態還挺好,各種水生動物都有。
等到下午些的時候,張玄收了釣竿,跟徐嘉兒到屋裡,就看徐老在那捧着螭虎石印在那瞧,手中還拿着個放大鏡。
他這年紀了,不用這個不行,不像念綵衣,光是肉眼,就能看個八成準。
“張玄吧,過來。”
徐老招手喊,張玄就把魚竿鉺盤交給徐嘉兒,小跑上去。
“爺爺。”
一聲喊,叫得徐老笑了,這傢伙還真是機靈。
“你叫聲爺爺,爺爺也不讓你吃虧,改天去我那,看有沒有瞧上眼的,拿樣走。”
“謝爺爺。”
張玄很乖巧,卻看得徐嘉兒打了個寒戰,裝,我看你裝,等爺爺發現你的本性時,有你受罪的。
“你是道家的人?”
“是。”
張玄不知徐老爲何提起這個,也不敢在他面前說謊,忙把來歷說了遍,徐老就感慨道:“抗戰時,各家各派都做了貢獻的,尤其是你們道家,殺鬼子不落人後啊。”
張玄也聽師父劍一說起過,祖師爺當年可是光憑一把劍就幹掉過鬼子的一個運輸隊的。
“那是國家興亡當頭,大家當然要齊心協力嘛。”
“說得對,可是啊,現在依然不能放鬆啊。”
徐老拍拍張玄的手背:“我有一位老友,他的傳家寶最近在東瀛的一個拍賣會上出現了,據他說,這東西是在十年前,被一個東瀛女人給騙走的。”
張玄先聽得臉色很凝重,到後面那半句,他就表情有點怪了。
“人老了嘛,就想找個知心曖肺的,那東瀛女人懂中文,說得一口流利的江都話,他就很好奇,請她做了生活秘書,可誰知,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徐老苦笑了聲,他那位老友地位也很高了,可臨到老了,卻在這地方跌了一摔,這臨到死了也沒解開這心結。
看到新聞出現了,就想把東西拿回來,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手。
這首先啊,要懂古董,二來啊,身手要高,三來啊,還得身份合適。
“前兩樣,爺爺找我,我懂,可是後一樣……”
“那樣東西在拍賣會上,被一位東瀛的親王買走了,他呢,是在娛樂圈工作的。我想啊,你和嘉兒走一趟,要能買回來也行,錢嘛,對我那老友不算什麼。要不行的話,就搶回來。”
說到搶,徐老瞳孔中暴射出一團精芒,看得張玄都心頭一顫,想到徐老當年殺賊如麻,也是刀頭上舔血過來的。
“當年鬼子從咱們這裡搶走過去多少東西?拿回自己的東西也不算是搶。”
張玄答應後,吃過飯,就被徐漢天叫到書房裡,徐嘉兒也在裡面。
“家父讓你辦的事,你要覺得爲難,我可以讓韓鋒去……”
“董事長看你這話說的,這事我答應了,還能讓老韓去?何況我還是小姐秘書,我不陪她去,她一個人去那些滿地野狼的地方,我能放心嗎?”
徐嘉兒心裡挺甜,臉卻繃緊的:“什麼滿地野狼,我是去非洲大草原嗎?我告訴你,那個南宮親王是一家發行公司的董事長,我們這次過去,是以要他們幫助發行電影的身分。你別到時一到東瀛那花花世界就忘了工作了。”
“那地方也能算花花世界?”張玄嗤笑說,“我又不是沒去過。”
“什麼?你去過東瀛?你去做什麼?”徐嘉兒臉一沉,就往不好的地方想去,這傢伙還能做什麼,一定是去找小姐。
“說了你也不懂……”張玄看徐漢天在笑,就問,“董事長,我們什麼走?”
“連夜過去吧,我怕那個南宮親王要拿東西久了,不肯鬆手。這是那件東西的照片,你拿着。”
張玄一見照片,臉色就微微一變,要去拿回來的東西是一隻玉蟾,背上還生了兩對翅膀。
“雙翼寶蟾?”
“你認得?”徐嘉兒有點意外。
“這是南明皇帝賜給明末四傑之一的晉王李定國的寶物。”
李定國是跟鄭世功齊名的明末名將,原是張獻忠的義子之一,張獻忠死後,歸順明朝。
“機票訂好了,你們晚上就走吧。”
“我去給娜娜打個電話。”
看張玄走出書房,徐漢天瞟了眼女兒微微失落的眼神,笑着搖搖頭,這些年青人的事,他可不想管。
一切都順其自然好了,要是女兒硬要跟張玄,那也由得她吧。
……
張玄瞧着睡在頭等艙的座椅上發出輕輕酣聲的徐嘉兒,她一睡下去就恬靜得跟那小孩似的,一張臉潔白無暇,從額頭到嘴角,線條都是完美得無可挑剔。
有時真會讓張玄心動,可一想到她那大小姐脾氣,他就搖頭,誰做她男人,非得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不可。
“喂,你這飯也太燙了吧,怎麼吃?你這空服是不是不想做了?我要去投訴!”
張玄側過臉,就看一個穿着西裝打着條紋領帶,還戴了一副眼鏡的男人在罵空姐。
那空姐也不敢說什麼,頭等艙就八個座位,能坐這裡的,都是航空公司的重要客戶。
“先生我這就幫你去冷一冷。”
空姐拿着飯走了,過了一會兒,她又拿過來,那男的試吃了一口,拿起飯就砸在空姐的身上。
“特莫的,玩我呢?這麼冷,跟沙子一樣,你讓我吃?你特莫把我當豬吧?”
空姐制服上都是飯菜,她也不敢多說,一邊不停的道歉,一邊就低身要去撿飯菜,那男的起身就一腳踢在空姐的肩膀上。
“撿,老子讓你撿,特莫的,敢玩老子,去把你們乘務長叫來。”
這一鬧,整個頭等艙的人都醒了。
人人都拿責怪的眼神去看他,連徐嘉兒都睜開眼,湊頭去看發生了什麼事,張玄小聲的說了遍,她就哼道:“有病啊!”
“你說什麼?!”誰想那男的聽到了,走過來就要抓徐嘉兒的衣領,
扇她耳光,手伸到半截,就被張玄掐住。
“夠了啊,餵你豬食是給你面子,就你這操性,連豬都不如。”
張玄手一用力,那男的嗷嗷直叫,人也跟着跪下去。
那些頭等艙的人都拍手叫好,什麼玩意兒,什麼素質嘛,熱了你說燙,冷了你說飯硬,你這不是找事嗎?
“你,你鬆手,你知道我是誰嗎?我……”
“你知道我是誰嗎?”
張玄反問他一句,那男的一愣,看着張玄,腦子裡不停的找尋着記憶中的大人物的模樣。
“你,你是……”
“我是你爹。”
哈哈!
頭等艙裡鬨然大笑,有人還喊:“連自己爹都不認識了?”
這裡面有個外國人,聽不懂中文,問了旁邊的人,才慢半拍的大聲叫好。
“你特莫敢玩我?你找死是不是?”
張玄看這傢伙都跪下來了,還不肯老實,就再用點力,大家耳朵裡都傳來了咔咔的聲響,都懷疑這男的骨頭是不是要斷了。
“就是玩你又怎樣?你算什麼東西?玩不起嗎?玩不起少裝啊。把飯砸空姐身上,你以爲你高人一等嗎?你爹今天教你做人。”
張玄看空姐和乘務長進來,看到這一幕這倆也都呆住了。
“這位先生,請鬆開手……”
“我鬆手可以啊,先讓他給這位……陶沐菲?”
張玄瞧着那空姐的工作牌,手一使勁:“給陶小姐道歉,要不你就等着斷手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那男的就是想再囂張,也沒了底氣,看張玄這架勢,他是真敢把他的手給弄斷的。
“陶,陶,陶小姐,我道歉……我……對不起。”
“沒關係,沒事。”陶沐菲都快哭了,這事鬧大了,她說不定還會被辭退呢,如今工作難找。空姐的基本工資雖然也不高,可是飛行津貼算上,特別是這國際線的,一個月的錢也不算少了。
她可不想把工作丟了,雖說很感激張玄,但在乘務長面前,她也不敢說什麼。
張玄這才鬆開手,那男的一臉怨恨的回到座位上,沒等乘務長上前安撫他,他就突然大叫道:“我要你們西航道歉,你們這算怎麼回事?我受傷了,我要告你們公司。”
“這位先生,請你安靜,”乘務長年紀比較大,看着都三十多了,也不是吃素的,遇到這種沒事找事的客人,她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瞧,“你想投訴,想要告我們公司,可以,但請你下飛機再告,我們有強大的律師團隊等着你。要是你在飛機上再做什麼危害安全的事,我會請空警把你帶到衛生間把你關起來。”
“你……”
那男的被噎得說不出話,大家都給乘務長豎起大拇指,解氣啊。
乘務長這才帶着陶沐菲出去。
“小陶,這事你處理得不對,我看到了東瀛,你就準備好辭職信吧,要不等公司開除你,對你的職業生涯不好。”
“我……”陶沐菲還以爲逃過一劫了,誰知結果還是這樣,她一下就急了,想要再求情,就看布簾拉開,徐嘉兒走上來說,“你要是想找工作的話,我那裡歡迎你。”
“您是……”
陶沐菲問了一句,突然吃驚的張大了嘴:“您是富國集團的徐大小姐?”
“你認識我?”徐嘉兒一怔。
“是的,我也是江都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