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是何湘紅的弟弟,何悅成,他年紀比何湘紅小了十幾歲,性子也跳脫,家裡雖安排他在集團工作,他卻志不在此,成天想到娛樂圈發展。
司徒家的事,他也有關注,就認得天天在電視上出現的張玄。
“媛媛坐吧,張先生好。”
何湘紅也認出了張玄,先責怪的瞪了眼不懂禮貌的何悅成,接着就請二人先坐下,讓秘書去倒茶。
張玄瞅着對面的那位禿着頂閉着眼的男人,猜估到了七八成,等茶上來,捧着就抿了口說:“何總這邊有風水師,我就不獻醜了吧。”
“張先生別介意,那是我家族御用的風水師於先生,他是過來做客的,等會兒就走,”何湘紅想看看張玄的能耐,“我這幾日看新聞上,張先生幫着尹家做事,還不知張先生還會看風水。”
齊媛見張玄老想開溜,就拿腳尖碰他,張玄也只好硬着頭皮說:“這風水上的事嘛,我略懂一二。”
這話何湘紅只當他謙虛,怎麼說齊胖子也不會推薦個不靠譜的人嘛,香城人信這個,要是張玄不靠譜,被撞破的話,也會懷疑齊家合作的誠意。
“張先生是真懂風水?”何悅成感興趣地說,“那不如跟於先生交流交流。”
張玄就咳嗽聲說:“不用交流了,我知道於先生的厲害。”
“噢?”那姓於的風水師睜開了眼。
原來不是瞎子,張玄心想,嘴上說:“能成爲皇室珠寶的風水師,皇室珠寶這些年又蒸蒸日上,發展得很好,那還用說嗎?於先生一定是大行家。”
這話說得很得體,齊媛都想給他豎大拇指,不愧是富國公關部的。
可那姓於的風水師還是不大滿意:“你就說說這辦公室的佈置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吧。”
擦,硬要我瞎掰?張玄看逃也逃不過了,何湘紅何悅成姐弟也在看他,他只好掃了一眼辦公室的佈局,瞎說:“這朝向是坐東朝西,有深意吶,還有,這角落裡的魚缸,魚缸是聚財的,這也大有講究……咦,這……”
張玄突然起身,走到牆邊,這面對着書櫃的牆上,掛着一把斧子。從那造型來看,應當是墓葬品,後來經過打磨翻新了,斧刃非常鋒利,奇的是,這斧子是倒掛的,斧刃朝上。
於風水師跟着他走到牆邊:“張先生看出來了?”
“這斧子不便宜啊……”
擦,於風水師差點摔一跌,他想問的不是這個。
“宋代的東西,仔細看是北宋的,仁宗朝的?”
於風水師指着牆說:“這斧刃朝上,張先生就不覺得怪?”
“破煞用的,”張玄還真是略懂,這按風水學來說,兵者,兇器也,擺在室內,只有破煞這一個用途,“用這種兇兵來破煞,這煞可不小吶。”
於風水師也猜不透,這張玄是在裝傻,還是藏拙,皺着眉想再考驗他。
何湘紅就說:“悅成,你帶於先生先回去吧。”
何悅成倒不想走,可何湘紅開口了,他也只好帶於風水師下樓去了。
過了幾分鐘,何湘紅就讓她的秘書帶張玄和齊媛去那邊候選的幾處店址看一看。
“有勞張先生了,等選好店址後,我還要請張先生對店內裝潢把把關。”
何湘紅跟張玄握過手,一出
門,齊媛就低聲問他:“你到底會不會看風水?”
“她這是要讓我挑陽宅,我不大會。”
“那我幫你推了。”
“現在晚了。”
齊媛也是跺腳:“那你不早說?”
“齊叔開口了,我哪能不答應?”張玄看何湘紅的秘書提着包過來了,“先去看了再說吧。”
在車上,秘書跟齊媛和張玄說了幾處選址的地點,在香城這邊寸土寸金,這十年來,店租又節節高升,要不是這次是跟齊家合作開店,皇室珠寶短時期內是不會在香城開新店的了。
“張先生要先去看哪家店址。”
“按遠近去吧。”
“好的。”
車一出停車場,後面就跟上了一輛凱迪拉克。
“老於,你說那個張玄是個騙子?”
開車的何悅成保持着隔了兩輛車的狀態,跟在張玄他們的後面。
“我只是懷疑,沒有確認。”老於一副沒拿準的表情,“等去看他怎麼看址就明白了。”
何悅成點點頭,在沒證據證明張玄是假冒的風水師前,他不敢貿然去說什麼做什麼,他還想進娛樂圈發展,可不敢惹張玄。
“挺好的,格局不錯。”
張玄揹着手在第一個候選店址那繞了幾圈,這地方在街邊轉角,四通八達,對面又有停車場,門前就是汽車站和地鐵站,算是個黃金店面。
但要說到風水嘛……
秘書拿出錄音筆:“不好意思啊,張先生,何總讓我把您說的話都給錄下來。”
張玄額角垂下三條黑線,還想瞎掰幾句,這可沒法弄了,要不等何湘紅拿給那姓於的聽,可不就穿幫了?
“行了,我就不說了,我心裡有數,等看完了,我再統一說一說。”
“那好吧。”
秘書一回頭就看到了何悅成的那輛寶馬車,她做秘書的,對何家人的車都很挺熟。心中就覺着奇怪,難道何少來這裡辦事?
齊媛趁她走神,擡頭跟張玄說:“你別說錯話。”
“不會錯。”
張玄琢磨要不要找個幫手,老葉和師姐都懂點,要說風水師也能算上,可遠水救不了近火啊,那要不找銀月,這傢伙好像也懂點。
張玄讓秘書轉路去了銀月家,他瞧這別墅大門開着,就推開門進去。
才走兩步,他臉色就一變,一陣穿堂風過來,帶着很濃的血腥味。
“你們上車等着。”
張玄喊了聲,一個箭步就衝進了一樓。就看大廳裡躺着個人,身下都是血,他上去一看,是銀月家的傭人。
被不知是誰抹了脖子,已經死了有一陣了,屍斑都出來了。
他又上樓,在二樓書房裡找到銀月的屍體,他死得比那女傭更慘,雙手被人剁斷,眼珠子也被挖掉了,小腿齊膝被利器切斷……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
張玄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沒了,臺式機也沒了硬盤,就知不單是仇殺,而且還是有目的的仇殺。
他記得銀月在別墅四周都裝了攝像頭,硬盤雖然沒了,但以銀月這種防備心極強的人,用的一定是自帶了內存卡的攝像頭。
等內存卡滿了,纔會傳輸到電腦裡,也就是說,雖然硬盤沒了,但說不定還拍下了行兇者
的畫面。
張玄將六個攝像頭都取下,拿出裡面的SD卡,走到車裡,問秘書要了讀書器,連到手機中播放。
畫面裡有個穿着灰色夾克的男人,在上午八點的時候翻牆進了別墅,然後半個小時後出來。放大畫面,那男的手掌上沾了血。
這男的一直低着頭,看不清他的長相,但從身形來看,接近一米八的身高,身材很壯實,手背上有燙傷的痕跡。
“報警吧。”
張玄將SD卡取出,這些要交給警方做證據。
寶馬車停在這條道的轉角處,何悅成看着張玄進別墅出別墅,就問老於:“這地方沒法開店,也不在選址後備名單內,他來這裡做什麼?”
“估計是想找人幫忙。”老於猜測道。
何悅成點了根菸,按下方向盤上的音樂播放鍵,音響裡立刻傳來一首節奏強勁的音樂。
老於皺眉說:“何少,你不怕他發現?”
“發現又怎麼了?幫我家裡選址,我來看看還不行?”何悅成是怕得罪張玄,但在有合適理由的情況下,他也不會太縮。
“可這地方不是候選店址……咦,警察怎麼來了?”
兩輛警車開過來,從上面下來CID的探員,跟張玄說了幾句話,就神色嚴峻的進了別墅。
何悅成和老於對看了眼,心裡都在納悶,不想等了一會兒,又來了一輛警車,這次來的是法醫。
何悅成摔門下車,快步走上去:“齊總。”
齊媛正靠着車門在盯着別墅裡,他這一喊,她就扭頭看了眼,心下了然的跟他握手。
“出事了?”
“是張先生的朋友,被殺了。”
“啊!”
何悅成吃驚的往裡望了眼,看有人拿手機往這邊拍,就急忙躲開。畢竟皇室珠寶在香城的名氣不小,何家也是大家族,這要被放到網上,媒體第二天就會有不好的聯想。
“那你們接下去還看嗎?”
“不看了。”
何悅成理解的點點頭,就走回車裡去了。
“他們不看了,我送老於你先回家吧。”
“成。”
張玄皺着眉走出來,銀月的仇家當然不少,可敢入室行兇的卻沒幾個。他幹這活,這行當裡就沒幾個不宅的,出門都難得,還敢找上門來?
“警方說會調查,我看希望不大。”
張玄看了眼何湘紅的秘書:“我和齊總有事,你開車回去吧,我們打出租。”
“要不我送二位?”秘書倒很殷勤。
張玄擺手說:“不用。”
半小時後,張玄和齊媛坐出租到了青草娛樂的辦公室,徐嘉兒得到消息在這裡等着。
“死的那人就是爲我們找到司徒家資料的黑客?”
“是,銀月在他的世界裡能排上前五。”
徐嘉兒輕咬着嘴脣,想了想說:“會不會是司徒家下的手?”
“司徒思華四人都被關着,不大可能,他們還在懷疑資料是從內部泄漏的,不會想到銀月身上。噢,對了,路上我把那人的視頻發給韓星分析了。”
“那先等韓星的結果吧。”
徐嘉兒輕嘆一聲,怎麼說銀月也幫青草娛樂做過事,他的死,她不可能視而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