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武建八方滾落樓梯後,由於力量太大,一時去勢不止,又撞到了一張酒吧桌,一陣哐當亂響。一裝有半瓶二鍋頭的酒瓶從吧桌滾落,正砸在他的腦袋上。砸得他兩眼冒金星,腦袋嗡嗡作響。
“這點疼痛算什麼,再困難的訓練我也忍受過。”任武建八方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咬着牙站起身來,掃了一眼滾在身邊的趙東輝,揉了揉快要碎成八瓣的屁股,大聲叫道:“唐於藍!你們飛鳥團的做法,已經激怒了我,太讓人失望了!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唐團長,竟然這麼沒有風度。”剛擡腿往外走,腿彎處掉下一支斷掉的香菸,心中驚駭不已。剛纔,唐於藍竟然是用香菸打中了自己的腿彎,而且力道十分兇猛。
趙東輝捂着腦袋,痛苦的爬起來,感覺骨頭都要摔碎了,心裡敢怒不敢言,踉踉蹌蹌的朝外走去。
兩人終於坐上車。
趙東輝握着方向盤,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差點抑制不住,流出兩行熱淚。按下自動點火系統,等引擎發動後,一腳猛地踩住油門。
“咣噹!”
車前頭直接栽了下去。
趙東輝腦袋撞在方向盤上,喇叭長鳴。
任武建八方沒有系安全帶,鼻樑撞在汽車中控臺,再遭重擊,疼的牙齒痠軟,兩眼冒淚。
夜王K廳外面,傳來一陣囂張的笑聲。
“死車,死車,連你也敢欺負老子!”趙東輝使勁捶打着方向盤,發泄了好一會,轉頭又對任武建八方吼道:“早就告訴過你,單槍匹馬來飛鳥團行不通,你偏偏不信,現在看見了吧?自認倒黴了吧!”
任武建八方捂着痠痛的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道:“放肆,你敢這樣跟我說話!”
“放四?還放五呢。我要被你給害慘了!”趙東輝氣急,也顧慮不了那麼多了。發泄了好一會之後,這才慢吞吞的走下車。
低頭一看,自己的愛車,兩個前車輪竟然被人偷走了,連不鏽鋼圈都沒有留下,只是用兩塊磚頭簡單的撐着。
“趙董,我們這的停車費可是挺貴的!”謝三彪站在門口,高聲吆喝道:“不過,看在你這五千萬的份上,停車費就免了。要不要我找人幫忙?”
趙東輝知道他們貓哭耗子假慈悲,咬着牙說:“不用。”掏出手機給洪武賭場張經理打去電話。
謝三彪等人嘲諷一番,意猶未盡的回到夜王K廳。擡眼一看,唐團長正坐在沙發上,擺出一副沉思者的姿態。
“哈哈,伍仟伍佰萬,暫時夠充實一下小金庫了。”謝三彪滿臉堆笑的走過來,坐在唐於藍的左側,道:“唐大哥,你在想怎麼對付武之皇者麼?從咱們得到的視頻上來看,這傢伙確實是個難纏的對手。”
“唐大哥什麼時候爲對手犯愁過?”烏鴉走過來,分別給兩人倒上茶,說:“我看,沒準是在想大明星沈淑婷,或者哪位團長夫人呢。還是像我這樣的好,娶了老婆,有了孩子,什麼事都不用擔心了。”
謝三彪笑道:“烏鴉,你這是在一棵樹上吊死了。”
烏鴉撇撇嘴,無所謂的說:“你不是也一樣
,早晚要找棵樹吊死?”
謝三彪使勁撓了撓頭,笑道:“最起碼,我可以多試即幾棵樹。”
“忍武組、犯罪俱樂部、地獄,這幾方面的勢力已經聯合在一塊了吧。”唐於藍使勁抽了一口煙,嘴裡吞雲吐霧的說:“地獄的人遲遲沒有露面,不知暗中籌劃着什麼。除凌江市之外,有沒有別的組織,加入到對抗地獄的陣營中?”
謝三彪和烏鴉收起玩鬧的表情,兩人面面相覷,無奈的搖了搖頭。
唐於藍接着問道:“犯罪俱樂部的人,有消息了沒?”
“嗯。”謝三彪挺了挺腰桿,說:“在凌江市領導犯罪俱樂部的人,名叫安德烈.普客諾夫斯基。是一個兇名遠揚的人物,製造過很多恐怖襲擊事件,此人最大的特點,是擅長使用各種炸藥和爆破。我們的人找到安德烈.普客諾夫斯基的一個手下,將您想要見他的意思傳達過去。”
“接着說。”唐於藍的耳朵豎了起來。
“香蕉個娘希匹!”謝三彪一臉怒色,道:“安德烈.普客諾夫斯基這毛子原來懂漢語,他先用嗚嚕哇啦的蘇國語言耍弄了我一番,然後,又表明不想見你的意思。他說,飛鳥團和犯罪俱樂部是敵對關係。而且你殺死過他們的人,沒有必要交談。”
唐於藍仰在沙發上,眼睛轉了轉,說:“他們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等到我和武之皇者決戰之後,再坐收漁翁之利。反過來,他肯定認爲和我們飛鳥團合作,取不到什麼好處!”
謝三彪哼道:“這羣目光短淺的傢伙。”
“不用擔心。”唐於藍潤了潤嗓子,說道:“我有辦法對付他們。”音色忽然改變,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從任武建八方口中傳出的。
謝三彪愣了愣,猛地一拍大腿,說:“離間計?!哈哈,唐大哥,我再給你把安德烈.普客諾夫斯基的電話錄音弄過來,這樣一來,哼哼!”
唐於藍老神在在的抿了一口茶水,說:“別慌。消息要在最關鍵的時候傳出去。還有,明天恆永善不是要弘揚佛法,舉行講座,爲佛像開光麼?找人過去關注一下,如果他宣揚倭國文化,或者弘揚地獄裡面的精神,就把他在洪武賭場的現場錄像視頻公佈出去,弄他個身敗名裂!”
謝三彪舉着茶杯,笑道:“這件事我喜歡做。”
正閒聊着,夜王K廳門口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響如滾雷的引擎聲。
K廳門口,幾名成員大聲叫嚷着。
“快躲!”
“啊呀!”
綠色吉普越野車的聲音掩蓋了人們的驚叫,轟然撞向夜王K廳的玻璃落地窗。
玻璃頓時粉碎,傾灑在夜王K廳裡面,吉普車撞開餐桌、沙發。
幾名抽菸嘮嗑的成員嚇得倒地滾開,龐大的車身全部衝入房間中,直撞在牆壁上,整個房間轟然一震,纔算停了下來。
短短几秒內,夜王K廳內一片狼藉,倒地受傷的成員痛叫不已。
謝三彪大驚失色,叫道:“是肥頭六的車!”丟下茶杯,踩着桌子從沙發上跳過去,飛快的朝吉普車跑去。
唐於藍心中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爆喝一聲:“站住!”
謝三彪猛地停下,鞋底和光華的地板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音。
唐於藍嚥下口中的茶水,輕輕一推,百十斤的沙發“吱呀”滑出四五米,他眯着眼睛,淡淡的說:“裡面坐着的不是肥頭六。”說着,緩緩走過去。
每當唐於藍走過時,靠近唐於藍兩旁的餐桌和椅子,都像被同極排斥般倒向兩側,中間讓出一條道路。
烏鴉已經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眼眸中兇光暴射,緊緊的跟在唐團長身後。
“咔噠。”
車門打開,一名男子從主駕駛滾落下來。
男子穿着一條泛白牛仔褲和棕色皮夾克,耳朵上還帶着耳釘,只不過身上沾滿血污,頭髮上血液凝固,凌亂成一撮一撮,他倒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抽搐着,叫道:“救我……救我……”
謝三彪面色陰沉,自從龍紋會和怒獸聯盟被覆滅後,已經沒有人敢來公然挑釁飛鳥團的權威。
烏鴉走到唐團長身邊時,感覺空氣中帶着一股強烈的排斥,讓他很不適應,趕緊停下來。他盯着那男子仔細看了兩眼,只是,這人精神憔悴,眼神渙散,臉上也是沾滿了泥垢,不容易看出本來面目。
唐於藍走到那人近前,低眼看着他,淡淡的問道:“你是誰?”
男子張大嘴,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嘴裡泊泊的留着血唾沫。
唐於藍眉頭皺了皺,他發現,男子的舌頭已經被割掉了。
“誰認識他?”烏鴉大聲喊了一句。
飛鳥團幾名成員圍了過來。
一個胳膊帶着擦傷的成員仔細看了看,說道:“烏鴉哥,唐團長,我認識他。他叫土鼠,是劉哥的手下。”
烏鴉問:“你確定?”
“沒錯,你看他下巴上有幾根鬍子特別長,我和他打牌的時候,老是想拔掉,可土鼠就是不幹,他的耳釘還是他女朋友送的。是他,不會錯的。”說着,這名成員一臉哀痛。
土鼠眼神閃爍了一下,他費力的去扯動衣服上的鈕釦,可手指顫顫巍巍,十指無力,一粒鈕釦也打不開。
唐於藍一言不發,蹲下身,將他第一顆鈕釦打開的時候,敏銳的感覺到,他衣服下面藏着東西,於是快速的打開鈕釦,撕破毛衣,只見土鼠肚皮上面刻着四個鮮血淋漓的大字。
“柳銘,交換。”
在四個大字的中間,存在着一條觸目驚心的傷口,傷口足有二十多公分長,已經被黑線縫合。
土鼠臉皮抽搐着,嘴巴里不停的冒着血泡,用力的舉起雙手,拍打着地板,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不過舌頭被割,任何意思都表達不出來。只不過,他的模樣卻越來越痛苦,脖子上的一條條筋脈跳動着,似乎快要漲破,蒼白的臉慢慢變紅,紅裡面透着紫色。
謝三彪叫道:“可惡,又是地獄這羣混蛋乾的好事。”
烏鴉攤開手機,咬着牙說:“我給肥頭六打電話了,無人接聽。”
就這時,唐於藍雙耳微微一顫,不好的預感越發濃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