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個人,自己溫飽尚且不能解決,吃了上頓還不知道下頓在哪裡,怎麼能給別人捐款,拿什麼去捐款。
後來,隨着飛鳥團慢慢的發展壯大,有了充分的人力作爲資本,他纔開始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飛鳥團裡以往的混混,只是抽菸、打牌、泡妞和收保護費混日子,滿嘴的髒字,一言不合拿刀捅人。
自從自己給他們立了規矩,提出爲人民服務的宗旨後,他們飛鳥團按照這樣的規矩行事,做的時間長了,從幫助別人中漸漸找到了樂趣。
這些混混們沒想到,自己一頭的鄉村殺馬特,吊兒郎當的走在外面,竟然還會有人尊敬他們,甚至在小攤上買東西的時候,別人都願意給自己打個折扣。
這種感覺很怪異,不過卻很爽,很有一種自豪感。
而且大多數人都在慢慢習慣,並且喜歡上這種感覺,由此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街裡街外很少再見到混混打鬥,勒索保護費的事情。
當然也有不少人,仗着自己是飛鳥團的,以爲有強大靠山,到處狐假虎威,他們的行爲一經發現後,都受到了嚴重的懲罰。
飛鳥團有今天的地位和口碑,是衆人爲此付出了很多的心血和努力。
但自從左少涵殺人視頻曝光後,各種負面的新聞報道接連不斷,有些報道完全是子虛烏有。
飛鳥團的根基,已然出現動搖。
再加上接連的火拼,槍戰,弄的人心惶惶。大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只看見表面的現象,所以有不少人在暗裡開始談論飛鳥團是非。
唐於藍穿着剛從超市買的打折款軍綠色大褂,內裡套着一件款式陳舊的紅毛衣,下身穿着條黑色的褲子,以及一雙價格不到一百元的休閒鞋,手中提着牛腩肉和白菜、西紅柿,看上去就像個居家過日子的老暖男,並不引人注意。
他穿過大街小巷,耳朵像雷達掃視着。由於傷勢未痊癒,一股久違的疲憊感襲來。
“呼……到現在竟然還會累,這倒也是種很懷念的感覺。”唐於藍自言自語的唸叨着,從兜裡掏出一支菸點燃。
傍晚清冷的風吹拂着長髮,髮絲在額頭上撓過,癢癢的。
一縷縷菸絲飄散在風中。
就在這時候,耳邊傳來竊竊私語。
“唉……,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啊!”說話的是個賣冰糖葫蘆的中年婦女,她把冰糖葫蘆和找回的零錢交給年輕顧客,不停的唉聲嘆氣。
“大嬸,你怎麼了?”那顧客是個男孩,看上去十七八左右,後背還揹着個書包。
“看見你,讓我想起來了兒子。不過,說出來又有什麼用,我兒子都已經死了。”中年婦女擦了擦眼角,道:“他如果活着的話,也就比你大四五歲,一米八的個子,還交了女朋友呢。”
“那他怎麼回事?”男孩好奇的問道。
“還不是被飛鳥團的人給殺的。”婦女壓低聲音對着男孩說:“孩子啊,以後你見到飛鳥團的人,可要躲
遠着點走……”
“……可是。”男孩猶豫了一下,道:“我哥就加入飛鳥團了,他們人都很好啊!前段時間過雙休,哥回家的時候,可是買了很多東西呢,我看你對飛鳥團一定有很深的誤解吧!”
“哼!”婦女冷哼了一聲,道:“我懶得跟你說,飛鳥團如果是好人,昨天晚上怎麼還有人到我們小區裡去偷東西。那唐於藍爲什麼人們都叫他暗夜殺人狂。你見過有幾個好人這樣殺人如麻的……”
“這……”男孩撓了撓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攤位前有幾個路人走過,婦人趕緊閉上嘴,等那幾人走遠了之後,她才苦口婆心的說道:“孩子啊,你看事情不能只看中表面,被有心的人給矇蔽了啊。”
“真像你說的麼?”男孩內心好像出現了動搖,面帶猶豫之色。
“走吧,孩子。大嬸圖什麼,難道還騙你。”婦女說着,又遞給男孩一竄糖葫蘆,說:“給,這竄算是我送給你的,快回家吧。”
“謝謝大嬸。”男孩接過冰糖葫蘆,轉身朝遠處走去。
唐於藍躲在牆後面,心中暗忖:“難道,他的兒子是骷髏團,或者洪順黨的?”
當時,他確實殺了不少人。飛鳥團走到今天這一步,確實是踩着很多人的骸骨上來的。
“如果她真的痛失愛子,那也挺可憐的。”唐於藍側頭打量着中年婦女,眉宇慢慢的皺了起來,這個婦女的皮膚實在太好了,很白,而且看起來也有些細緻,除了兩道淺淺的魚尾紋之外,並沒有其它的皺紋。
不過,這也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城市人越來越注重穿衣和打扮,甚至有一些家庭生活都已經很拮据了,婦女仍然卻要省吃儉用,拿出錢來買面膜,做頭髮,藉此緩解衰老,保存自己的美麗容顏。
不管從事任何工作的女人,她們都希望在外面能夠光彩照人,在家裡能吸引住自己的老公。
只是……
唐於藍盯着賣冰糖葫蘆的中年婦女,細細的看了看,她裡面穿着一件粉色繡花褂子,從袖子上看,這件衣服還挺乾淨,甚至袖口處只有兩塊新鮮的油漬,而外面套着的圍裙卻已經沾了不少糖稀和別的髒東西。
最主要的是,她竟然還做了指甲,出來賣冰糖葫蘆,雙手經常觸碰到糖稀,誰願意多花錢去做指甲,弄的上面又髒又黏。
“奇怪啊!哪裡有這樣的人賣冰糖葫蘆的。難道……她只是個演員?”唐於藍想,今天既然是來逛街壓馬路的,正好順便用耳朵雷達掃一下需要的信息。
他依在牆上,掏出手機,快速的發出了一條短信,而後繼續吧嗒吧嗒抽着煙,就像個閒來無事,無聊至極的路人。
不一會,又有一對青年情侶走到攤位前。
“給我來一竄鋸子的的。”男子摟着女孩的腰,溫和的目光看着女孩,問道:“你這次還是要山楂核桃的麼?”
“嗯。”女孩點了點頭,嚥了口唾沫。
這種酸酸的東西,十分容易刺激唾液分泌,想到後便讓人忍不住流口水。
男孩付了賬,隨口問道:“大姐,您是剛出來賣的吧,我以前怎麼沒見過?”
女孩聽到“出來賣的”幾個字,趕緊拽了拽男朋友的衣袖,小聲道:“喂,吃你的冰糖葫蘆,別亂說話。”
“唉,有什麼辦法啊。”婦女鼻子抽了抽,道:“誰不願意在家待着看電視,在小區裡打牌。如果不是我那孝順兒子死的早,我也不至於到這裡來賣了。”
“啊……不好意思,我不該問。”男孩說着,就要拽女朋友離開。
婦人神色哀傷,道:“你難道就不想聽聽,他是怎麼死的麼?”
“呃……”男孩尷尬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情,下次再說啊!”
“他可是被飛鳥團給殺的。”婦人瞪大眼睛,惡狠狠的說。
男孩聽着那惡狠狠的聲音,嚇得腳下一個踉蹌,道:“管我什麼事?有病!”拽着女朋友,快步的離開了,竟然連買的糖葫蘆也不吃了,直接丟進了垃圾桶裡。
婦人在那唉聲嘆氣,繼續賣着糖葫蘆。
一處窄小的舊街道中,閃出幾個混混來,爲首的正是芋頭。
芋頭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唐於藍身上後,趕緊帶着幾名混混跑了過來,欠着身說:“唐大哥,您找我?”
唐於藍朝芋頭後面看了看,一共有三名混混,氣喘吁吁,眼睛裡卻閃着亮光,顯得十分興奮。
一個精瘦的男子,十分有眼力勁,他看唐團長手中提着不少東西,趕緊把肉和菜接了過來。
唐於藍淡淡的說:“又不是讓你來打架,帶這麼多人過來幹嘛?”
“哦。”芋頭笑了笑,說:“是他三個非要來的,他們加入飛鳥團一個多月了,還沒見過您呢。”
頭髮上抹了髮蠟的男子懇求的說:“唐團長,我能跟你合個照不。”
“當然可以。”唐於藍淡淡的說:“不過要等你變性成爲大美女的時候再說吧。我又不是名人,跟我合哪門子的照。”眼神對着芋頭說:“芋頭,這次給你一個很艱鉅的任務。”
芋頭像是打了雞血,腰桿一豎,馬上來了精神,道:“團長,您說,我保證完成命令。”
“嗯。”唐於藍拍了拍芋頭的肩膀,道:“這次任務,你要有耐心。”
“我有耐心。”
“好。”唐於藍笑了笑,說:“我相信你的意志很堅定。向右走兩步。對,停下,看到那賣冰糖葫蘆的婦女沒有,頭髮波浪卷,身材稍微發胖的那個。”
“看到了。”芋頭滿腦子疑惑的說:“唐團長,她怎麼了?做的糖葫蘆好吃麼,還是說您喜歡她女兒。這婦人年紀看上去雖然大點,不過年輕的時候應該會是個美女,她女兒挺漂亮的吧。”
一名混混附和着說:“芋頭哥對女人很有研究啊。”
唐於藍苦笑了一聲,十分無奈的說道:“芋頭,你還看出什麼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