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茜婭表情一怔。
劇情的發展有些出乎她預料。預想中的血濺當場沒有出現,得寸進尺也沒出現。
出現的只有一句雲淡風輕的“你頭髮亂了”。
如果不是確信這男人私生活很檢點,切茜婭真的懷疑王庸是一個情場老手。但是據切茜婭的調查,這位華夏特工服役這麼多年,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很多國際特工因爲承受着比較大的工作壓力,所以都會選擇一種東西來放縱。要麼是美酒,要麼是美女。
可王庸卻一樣都沒有。王庸完全不像是現代社會的特工,反倒是更加類似五十年前的老派特工們。
那年代的著名特工身份一旦被揭曉,往往會震驚一羣人。因爲這些特工所從事的都是很高雅的工作,攝影、畫畫、音樂家、作家等等,每個人都有着紳士一般的做派,並且看上去是真的熱愛他們用來掩飾身份的那個工作。
誰也猜不到,在身份的背後會是“間諜”這樣一個罪名。
記得在美國被捕的一位前蘇間諜,被譽爲上世紀美國抓獲的最大的一個間諜頭子。他從事的便是攝影工作,是一個有名的攝影家。在他入獄之時,面對記者的提問,他就曾說過,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更傾向於作一個攝影家還是一個間諜。
這就是老派特工們的素養。
王庸很像他們。
“怎麼了?”王庸見切茜婭有些失神,不由問道。
切茜婭一下從雜亂的思緒裡驚醒,立馬道:“沒事,走吧。你要是再不老實,下次可不是把你摔下車這麼簡單了!”
說完上車,動作瀟灑的簡直讓人驚豔。
這女人身上總是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遠看似乎嫵媚誘惑,真正接觸了卻又清冷高傲。以爲能夠可以隨意採摘,伸出手去卻發現全身都是刺。
莫名的讓王庸想到了形容孔子的那句話“望之儼然,即之也溫”。切茜婭卻是正好相反。
老老實實坐上車,王庸這回不再有什麼小動作。
很快,車子風馳電掣,遠遠的就能看到一個掛着大紅燈籠的中餐店。
在國外,似乎紅燈籠已經成爲華夏的代名詞。許多中餐館都以這種東西來作爲標識。
果然如切茜婭所說,這個時辰那間餐館還在營業,而且客人還不少。路旁停靠着不少車輛,車子檔次都不低,有好幾輛都是接近千萬級別的限量復古車。
一般年輕人是不太喜歡開這種車型的,他們喜歡的多是拉風的跑車。這種復古車型的中堅力量多是上層的中老年人。
看來這家中餐館並不是路邊店水平,估計在雅典所有餐館裡也能排在最前面。
切茜婭將摩托車停靠在一邊,衆多豪車裡面突兀的站着一輛摩托,看上去多少有些扎眼。
可切茜婭卻像是完全注意不到這一點一樣,自然的停車,摘下頭盔。散開頭髮,帶頭往餐館裡走去。
看到這一幕,王庸眼睛一眨,對切茜婭的身份又有了一些猜測。
“愣什麼?跟上來啊。”切茜婭見王庸沒跟上來,不由訝異的喊道。
王庸卻微微一笑,說:“不着急。我先趕跑兩隻討厭的蒼蠅。”
說完,王庸轉身朝後走去。
而在不遠處的一個轉角,一輛crv停在那裡,好像是半路拋錨了一樣。
王庸就是衝着那輛車走去的。
車裡面,兩個男人看見王庸走來,立即緊張起來。兩人同時伸手摸向懷裡,摸到了槍柄。
咚咚,王庸敲了敲車門。
嘩啦,車門被拉開。兩個男人警惕的看向王庸,問:“幹什麼?”
王庸異常有禮貌的回答:“你好警察叔叔,我撿到了一分錢,想要上交給你。”
只可惜外國人並不懂得華夏的這個梗。兩個人眉頭一皺,隨即揮手道:“我們不是警察!趕緊離開,小心敲斷你腿!”
王庸聞言卻是一副開心的模樣:“啊?原來你們不是警察啊!那我就放心了,對不起,我是警察!停車,熄火,駕照!”
“……”兩個男人面面相覷,傻眼了。
王庸這謊話說的也忒沒水平,翻臉就成了警察。他以爲警察是大白菜,想當就當啊?
“你別找事!”負責駕駛的司機低聲對王庸說。
王庸搖搖頭,遺憾的道:“看來你們是不想配合警方的檢查了。那我只能動粗了。”
話音未落,就見王庸如一隻靈巧的猿猴,一下子竄上了車。手臂瞬間抓住了兩個男人的後領,猛的一拽。
兩個男人猝不及防,從駕駛座上倒翻過來,像是一隻翻蓋的老鱉,扣在了車上。
兩人又驚又怒,根本就沒料到王庸會突然發難,而且速度這麼快。
他們呼喊着,想要反抗。誰知道王庸就跟變戲法一樣,將他們的外套嗤啦一下扯出來,在他們脖頸上一繞。
兩人頓時就被勒的喘不過氣來。
之後王庸則開始不慌不忙的將衣服袖子連接在一起,把兩人捆成了糉子。
甚至,王庸還惡作心大起,將其中一個長着絡腮鬍子的傢伙襯衣扒掉,盤成一頂白色的帽子,戴在那傢伙頭上。
作完這些,王庸拍拍手,咣噹一聲關上了車門。
然後看看遠處,這個地段比較繁華,遠處就有巡邏的警察。
王庸立馬跑上去,用焦急的語氣對兩個警察比手畫腳。
好半天,那兩個警察明白了王庸意思之後,頓時面色大變。
兩個人拔出槍就衝着王庸指的crv車子跑過去,靠近後,兩人小心翼翼一點點移動,好半天才走到車門前。
一人掩護,一人拉門,嘩啦一聲拉開車門,正好看見了車子裡面戴着白帽子的絡腮鬍子男人,以及散亂在車上的兩把槍。
兩個警察瞬間魂飛天外,急促的呼叫着警局支援,說發現了****。
而那兩名被王庸捆住的男人聽清警察呼叫的內容後,眼中閃過一抹憤怒跟絕望。
他們不是****,可也不乾淨。
實際上他們本來是奉命保護切茜婭的,是墮落天使在雅典的成員。雖然切茜婭一再聲明不許跟着,可兩人討好心切,一直沒有離開。
誰知道竟然被王庸耍了一把,背上了****的罪名。
兩人悲憤莫名,此時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等出來後再見到王庸,一定要好好修理下那個賤人!
他們就沒見過這麼賤的人!
外面亂成一團,王庸卻早已經走回餐館門口,衝笑吟吟的切茜婭打個響指,道:“搞定!進去吧。”
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
切茜婭展顏一笑,晃動着腰肢走進餐廳。完全不關心那兩個蠢貨手下。
他們這也是自找的。
進入餐廳,果然如王庸所想,這是一家相當高檔的中餐廳。
裝潢風格充滿了東方韻味,恍若走入了畫卷之中。只是細節處卻不盡完美,有些地方的裝潢明顯是東洋風,跟華夏風格不同。
不過這也是外國人的通病,他們很多人都分不清東洋跟華夏文化上的區別。
讓王庸訝異的是,餐廳竟然有個小舞臺。舞臺上擺放着一張古箏,一個穿着華夏漢飾的年輕姑娘正叮叮咚咚彈奏着。
姑娘的水平不錯,曲子彈得非常流暢自然,每一個音節的把控也很到位。但是唯獨缺少了一點點感情。
不過在國外能夠聽到這樣的錚錚之音,已經非常難得了,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在服務生的引領下,王庸跟切茜婭入座。
切茜婭好像沒少來過這裡一樣,她根本都沒翻開菜譜,就熟悉的點出來兩道菜,然後示意王庸點。
王庸對於外國中餐館的水平不敢信任,許多菜式都爲了適應外國口味被改的面目全非。王庸就隨便點了兩個菜,坐等上菜。
餐廳上來的是葡萄酒,華夏的白酒並不受外國人歡迎。
王庸跟切茜婭碰杯,小酌一口之後,切茜婭眼睛一眨,看向王庸,問道:“現在可以唱了嗎?”
王庸啞然失笑,沒想到切茜婭如此迫不及待。
他看一眼餐廳正前方的舞臺,起身道:“我去問問能不能借那張古箏用用。”
說完走上舞臺,在跟餐廳經理一番交涉之後,經理終於同意了王庸的要求。
而正彈奏古箏的姑娘得知這個消息後,明顯有些驚訝。
她實在想不到在異國他鄉竟然還能遇見一個懂古箏的人。
出於對音樂的認同感,姑娘滿懷期待的看向王庸。
只是王庸上臺坐下後起手的第一下試音,就讓姑娘皺起了眉頭。
那一聲完全暴露了王庸的功底,會,但是並不精通。就跟那些學了幾天樂器就迫不及待拿出來泡妞的膚淺男生一樣,目的都不純。
古箏姑娘看着王庸的眼神逐漸變了,變得鄙夷起來。
而在場的其他顧客也注意到了這一幕,這裡的人差不多都是中年人,很少有年輕人。他們看到驀然出現一個年輕人上臺彈奏,再一看那年輕人的座位上坐着一個美女。
立即就明白了王庸的意圖——博美人一笑。
這種行爲可不會被這些精英階層的人們看好,幾乎所有人都厭惡的皺起眉頭。覺得王庸是在惡意侵犯人們的耳朵。
餐廳經理看見一衆人等的反應,也是緊張起來。他真後悔答應王庸。
可偏偏臺上的王庸還不自覺,依舊不疾不徐的試着音,斷斷續續的音節讓人聽得心中異常煩亂。
就在大家的忍耐接近極限的時候,卻見王庸神色一正,手指連續落在古箏上,彈出了第一段連貫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