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茜婭看着王庸神情,嘴脣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可嗡動了幾下,終究難以啓齒。
“唉!”切茜婭嘆息一聲,撿起地上的皮衣輕輕放進了旁邊的衣櫃裡。
她似乎不準備辯解,或者壓根就沒想過辯解。
王庸被切茜婭這種態度弄懵了,他以爲切茜婭至少會說點冠冕堂皇的話的,誰知道連說都懶得說。
王庸像是被刺激到了,他拳頭微微一握,發出咯吱咯吱的骨頭聲音。
“沒錯,瀰漫天使就是我殺的。想要報仇就來吧!能不能殺掉我,還要看你手上功夫是不是跟牀上功夫一樣厲害!”王庸惡聲道。
這話一出口,登時讓無動於衷的切茜婭眼中閃爍出陣陣火花。
切茜婭臉色逐漸變得冷冽、失望,她驀然一動。距離王庸足足五六米的距離,卻倏忽而至。
啪,修長的大腿高高擡起,一記又狠又快的下劈朝着王庸劈過來。
猶如重斧砍樹,強烈的氣流形成鋒利的斧刃,將王庸毛孔逼得凜然生寒。
王庸不躲不閃,針鋒相對的迎上去。雙臂硬接切茜婭這一下劈擊。
砰一聲,好像是兩根巨木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響聲。
王庸被切茜婭劈的身體一矮,膝蓋不自覺彎了下去。
而切茜婭則被王庸震得後退一步,搖晃不穩。
兩人這下看似平分秋色,實際上王庸有體力上的劣勢,畢竟經過一天一夜的鏖戰,王庸精氣透支不少。
切茜婭面含慍怒,厲聲道:“誰都可以侮辱我,唯獨你不行!我切茜婭雖然名屬墮落天使,可還沒墮落到人盡可夫的地步!你真的很讓我失望!”
說完,切茜婭猛然轉身,咔嚓一聲打開櫥櫃,從裡面拉出一個提包,將衣服塞入裡面就往門口走去。
王庸則有些愕然看着切茜婭的身影,迷亂了。
他察覺到,剛纔切茜婭並未用全力。如果全力施展之下,王庸未必能夠順利抗下切茜婭一擊。而且切茜婭的腿法極其凌厲,落地之後繼續追擊的話,王庸也會陷入困境。
可切茜婭沒有,而是說出一番話後選擇了轉身離去。
難道自己真的誤會她了?王庸疑惑的想着。
正想喊住切茜婭,這時卻見打開門的切茜婭忽然緩緩退了回來。
不是回心轉意了,而是因爲門口站着一個人。
一個將近兩米高的巨人。
跟其他高個子巨人不同,這個人的肌肉非常結實,充滿了爆炸力,不會給人那種風一吹就倒的錯覺。
他就微笑着靜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可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如淵如獄,洶涌澎湃的擠壓過來,壓縮着王庸的喘息空間。
“絕對高手!”王庸打個激靈,震驚的想到。
沒想到在歐洲還會遇見這種高手,單單是身體傳達出的氣勢就讓人心生警惕。抗壓能力差點的則會被直接壓垮。
而在王庸感受裡,這人給他的感覺還不同於國術高手,更像是面對着一隻野生動物。
彷彿野外獨自行走的時候,遇見了一隻飢餓的劍齒虎。那種被盯上的感覺讓人從骨子裡不舒服,畏懼。
“他是samle,慾望天使,被譽爲地面最強之人。練得是桑搏術,身體非常強橫,一定要小心。”這時候切茜婭出聲提醒王庸道。
“samle?”王庸看着這男人,卻是瞬間想到了那個叫做薩斯姆的騙子公司,不正是samle的變名嗎?
切茜婭想要對付那個公司,也就是要對付samle。看來墮落天使內部也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平靜,而是同樣充斥着各種內鬥。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切茜婭是否會暫時放下內鬥,轉而對付墮落天使的共同敵人?
王庸不知道。
“切茜婭,看來你還真心疼這個男人,連我練得是什麼格鬥術都告訴他了。不過有什麼用呢?還不是被我一拳砸爆腦袋?”samle呵呵笑道,渾然不把王庸放在眼裡。
而王庸卻不敢不把samle放在眼裡。不止因爲samle強悍的身體素質,還因爲他練得桑搏格鬥術。
桑搏一語來自俄語,意思就是“不帶武器的防身之術”即徒手防身術;所以桑博被稱爲“徒手格鬥”技術。集踢、打、摔、拿、地面技、器械防守、解脫、押解、捆綁、日常物品的防身使用於一體。
由於桑搏一直被蘇聯和俄國軍方、特種部隊以及克格勃作爲必修課,也無形中爲它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真正的練法流傳出來的不多,所以名聲並不是很響亮。
但是在軍界,桑搏卻是有着盛名,因爲它被譽爲“最強軍用實戰格鬥技”,目前仍然是俄國軍方特種隊必修科目。
桑搏其實就是專門爲俄國人種發明的一種實戰殺人術。天寒地凍環境中長大的俄國人有着其他民族難以企及的強悍身體,桑搏將這種身體優勢充分利用起來,形成了強大的絞殺力。
samle無疑比任何人都適合練習桑搏,他的身體強橫程度是王庸生平僅見。
可以說,面對samle王庸並無勝算。何況還要加上一個無法確定立場的切茜婭。
王庸迅速將酒店房間的地形在腦海中回憶一遍,確定了一個逃脫方案。
只要不死在這裡,王庸有的是方法對付這種四肢發達的傢伙!
就算不用陰招,王庸只要帶上袁霖,就足以滅殺samle!袁霖的身體可是不輸於samle的。
緩緩移動腳步,王庸擺出一個應戰的姿態,實際上重心放在身後,準備佯攻一下隨即逃走。
而samle就站在門口,仍舊不動,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庸,好像根本就沒意識到王庸的意圖一樣。
倒是切茜婭,神色明顯有些緊張。
切茜婭眼中閃爍着寒光,衝samle道:“samle,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不要連累到其他人!”
“連累?呵呵,我就算殺他十次都不算連累他。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我弟弟瀰漫就是死在他手上!我恨不得將其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說到這,samle的表情終於變了,不再保持那種不屑的笑容。而是帶着無比的憎恨看着王庸,全身的氣勢迅速攀高,凜冽殺氣從體內迸發出來。
就像是一個火爐燃燒到了最頂峰,熊熊火焰透過爐壁往外散發熱氣,熱浪洶涌而來,猝不及防。
王庸感受到samle的壓力,一時間有些被壓制,好像血液都僵住了一樣,心靈都運轉不靈。
這就是所謂的威壓了。
王庸現在體力虛弱,氣血空虛,被samle趁虛而入當然就落在了下風。
嗡!
驀然王庸一抖骨骼,身上響起噼裡啪啦的聲音,筋骨都在顫抖振動,好像一架篩沙的機器。全身的血液被調動起來,急速運轉,流通肢體百骸。
人們常常說熱血上頭膽子就會變大,王庸現在利用的正是這個道理。血液沸騰變熱,就可以將身體的僵硬打破,給王庸提供超越現在狀態的力量。
samle雙眼緊緊鎖定王庸,本以爲已經將王庸震懾住。
沒想到只是一個呼吸間,王庸就已經掙脫了他的威壓,甚至還衝他豎起一根中指。
“你跟你弟弟一樣,都有夠差勁。”王庸嘲諷道。
samle臉色頓時變了,他跟瀰漫的感情非常好,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做共同的事情,及至兩人都進入墮落天使。
一個以肉體力量見長,一個則以智力見長。無論面對什麼敵人,兩人都是最佳搭檔。samle負責正面硬剛,瀰漫則負責背面狙擊,從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兄弟倆的聯手夾擊。
可現在這種雙生關係破裂了,智勇無敵的組合只剩下了samle一個人。殺死弟弟的兇手卻還逍遙自在,沒有爲弟弟陪葬。
samle想到這裡,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他瞳孔裡倒映出王庸的身影,驀然眼皮一眨,王庸身影就消失在瞳孔深處,好像已經成爲一個死人。
“去!死!”samle咬牙切齒的吼出兩個字,巨大的身形猛然拔起,好似一發出膛的炮彈,劇烈的**爆炸推動他穿膛而出,電閃雷鳴般急射向王庸。
samle將自己身體當做武器,簡單粗暴的從天而降,要生生將王庸砸死!
王庸只覺呼吸有些不暢,那種強烈的壓迫感讓人窒息。
空中的samle簡直就是一具人形機甲,還是最爲粗暴型的。如果被他砸中,肯定瞬間就變成一堆肉醬,整層樓板都被砸穿。
嗖!
王庸猛然擰身,一直高度緊張的身體最快做出反應。血液迅疾流向腿部,將力量全都供給到了雙腿之上。
啪一聲響,王庸踩過的地方出現一絲裂痕,與此同時王庸如一匹受驚的奔馬,瘋狂奔逃,以駭人的速度跳了出去。
轟隆!
samle晚了一步從天而降,暴烈的力量全都轟擊在樓板上,雙腳甫一落地,就聽樓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卻是不堪重負了。
一般高層住宅的樓層承重標準是400公斤/平方米,像是這種豪華酒店用料更好,能達到兩倍左右。
可即便是這種承載力,仍舊無法抵擋samle一擊。
譁!轟!
龜裂的樓板終於承載不住,一下子塌陷下去,出現一個直徑半米的大洞。